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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第166章

她的手腳完全被湍急的水流束縛,根本動彈不得,眼睛睜不開,身體快速的向後流動,那聲帶著慌張的“小敏!”成了她耳邊最後有關聲音的記憶。

突然,身體猛然停止,一個強有力的臂膀牢牢的抓住了她,一個溫暖而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敏兒。”

彷彿做夢,彷彿不真實,司馬憶敏強睜開眼睛,看著,一根突出的樹根,盤根錯節,牢牢的盤踞在崖壁上,這兒的崖壁不高,底下是湍急的河流,浪躍起老高,似乎隨時可以把她從上面拽下來。

視線之下,有人正站在下面一塊狹小的岩石上,安穩自信的看著她,以及牢牢抱著她的少年,風雨中,一張臉英俊灑脫。

“哥哥,爹……”司馬憶敏閉上眼睛,流出淚來,混雜在臉上不停流下的雨水中。

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然後上天仁慈,讓她臨死前在幻覺中看到自己的哥哥和父親?

娘在哪?她還好嗎?自己不孝,娘會傷心難過壞的!

她突然大哭起來,哭聲迅速的淹沒在風雨聲中,並且沉寂於她眼前的一片黑暗中。

無名從樹上躍下,死命的拉住柳炎君,他的馬上橫臥著渾身是血的申莫言,尤其是雙腿,似乎受了極重的撞擊之傷,再後面一匹馬上,是容顏憔悴的心憐和茫然無助的寶兒。

水流湍急,這兒是一處小山坡,並不高,但有一處臨著河流的小懸崖,河流原本並不湍急,因著下雨卻水漲浪急。他不用想,這樣情形下,除非有奇蹟,否則,司馬姑娘必死無疑!

司馬玥腦子裡一片空白,呆呆坐在樹杆上,身體僵硬。

所有人眼前只一個影像,天地間,除了水,再沒有別的任何東西,湍急的水流幾乎是瞬間吞沒了司馬憶敏的身體。

她,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除非有奇蹟!

但沒有人真的能夠相信,會有這樣的奇蹟……

柳炎君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在這一刻被狠狠的扯離了身體,血淋淋的痛著,空著,說不出的絕望和無助,他想說話,想動,聲音卻發不出來,身體也動彈不得,甚至湍急的雨水也無法讓他動彈半分,一張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無名看著馬背上仍然陷在昏迷中的申莫言,死命的一隻胳膊抱著身旁的樹,一隻胳膊死命的抱著剛剛昏迷過去的柳炎君。

心憐呆呆的看著面前的一切,她沒想到申莫言會返回去救她,帶著寶兒,帶著她一起離開將軍府。

甚至,為了找她,在進入地牢的時候被劉順那個奴才用棍子砸了一下,被一根歪倒的粗大支柱狠狠砸在腰上和腿上,如果不是柳公子趕來的及時,他們四人一定全部喪命在地牢中!

她恨得把那個奴才用鏈子穿了肩膀束在那根支柱上,若是能夠得了性命,若這奴才命大不死,她必定回去好好收拾這個卑鄙的奴才!

“心憐,看好寶兒!”無名的聲音在她耳邊猛然響起。

心憐覺得胯下的馬一揚前蹄,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和寶兒已經被狠狠的摔在地上,被水流嗆了個滿口,差點沒喘過氣來,但仍是記得牢牢抓住根本不會武藝的寶兒。

一抬頭,摻著血色的雨水落在身上,司馬玥臉上蒼白,捂著胸口從樹上摔了下來,她立刻抬腳將司馬玥的身體死命的抵在樹杆上,只覺得胸口發悶,幾乎要憋悶過去。

司馬憶敏覺得頭好疼,疼得她幾乎受不了,耳朵邊始終是雨聲風聲雷聲,始終覺得自己是在水中,動彈不得,彷彿惡夢中,明知道是夢,卻無法擺脫,陷於惡夢中真實的恐懼中。

慕容楓安靜坐於床前,靜靜看著躺在床上陷於昏迷中已經足足一個月的女兒,這丫頭,一直陷於惡夢中,無法醒來,她身為母親,卻無能為力,除了女兒自己捱過,神仙難救心魔。

“娘,您歇息去吧,我來守著妹妹。”司馬憶白輕聲說,“爹說她如今以藥物維持,不會有事,需要些時間才可以從昏迷中醒來。”

慕容楓輕輕點點頭,司馬銳承諾過,女兒不會有事。

她也知道,畢竟來自與此不同的時空,她知道這是一種類似植物人的狀況,雖然瞞著天下人,不能從外界獲得藥物,可司馬銳卻憑著在烏蒙國的私人關系,配成了合適的藥劑。

所以,女兒只是昏迷,總有一天會醒來。

但是,在外界所有人,所有與女兒有關的人的腦海中,女兒是個已經死去的人,包括,司馬明朗。

慕容楓出了房門,看著站在院中靜靜看著花草的司馬銳,輕輕走到他身後,伸右手輕輕挽住丈夫的胳膊,將身體輕輕靠在丈夫的身上,溫和的說:“小敏兒,她不會有事,她一定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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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銳安靜但認真的點點頭,雖然妻子的話不是詢問,是一種肯定的語氣,他也同樣用肯定的行動贊同。

小敏兒一定會醒來!她一定不會有事!

夏末的清晨,有了幾分清涼的味道,風也變得安靜起來,有些淡淡的初秋的寂寥味道,葉片的顏色開始厚重,稍微有些乾澀,在陽光下,有著歸隱的味道。

睜開眼,看見簾在清晨的風中微微擺動,有明淨的陽光靜靜照射進來,落了一眼的安靜燦爛。

想說話,發不出任何聲音,甚至呼吸都輕輕微微的。

“乖,把粥喝了。”是孃親溫和沉靜的聲音,聽在耳中,是一份踏實,彷彿走了太久的路,聽到這聲音,立刻淚落。

慕容楓面帶淺淺微笑,三個月,這個丫頭,昏迷了三個月,終於醒來,在一個有了淺淺秋意的清晨,靜靜的睜開眼睛,孩子般落著淚看著她,一臉的委屈和傷心。

殷青抹了一下眼淚,一直以來,夫人一直安靜的一小勺一小勺的喂著小姐,一點一點的由微啟的唇間送下,這一聲“乖,把粥喝了。”聽得她總是忍不住落淚,一心的傷心。

如今,小姐醒來了,夫人依然是這樣溫柔平靜的一句,“乖,把粥喝了。”卻聽得她一心的狂喜萬分。

看著女兒想要說話,卻說不出話的模樣,慕容楓平靜的一笑,淡淡的說:“知道你醒來,一定有許多問題要問,特意讓你爹點了你的穴位,不過極淺極輕,只要你能夠自己起坐,就可以解開穴位,所以,要問任何問題,等到解了穴位再開口。”

司馬憶敏無奈的看著孃親,孃親永遠這樣,不按常規出牌,又合情合理,偏偏違拗不得又惱恨不得。

嘆了口氣,她是怎麼了?先自己想起來,再開口詢問吧。

在第N場秋雨飄時,司馬憶敏終於可以自己起來,梳洗,吃飯,在院中散步,然後,自己解開了父親所點的穴位。

已經慢慢想起所有,她有無數的問題要問。

母親在庭院小亭內繡一副父親所做的畫,才剛剛落針,神情淡然安靜,石桌上一杯清茶,冒著微微熱汽,嫋嫋淡霧起。

“娘……”司馬憶敏不敢走得太快,她的體力恢復的不是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反正就是不能自由如以前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