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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真靈

知雨原是被許碧猛然閃開又嘔吐的樣子嚇了一跳, 只當是剛擠過去的這人衝撞了許碧或做了別的手腳,這才喝斥他站住。這會兒看此人穿著像是大戶人家的下人, 雙手還抱著個孩子,實在不像能騰出手來對許碧做什麼的,不由得也猶豫起來,不知該說什麼了。

倒是九煉將此人上下打量一眼:“你是做什麼的?抱著個孩子去哪裡?”主要是剛剛還聽見說丟了孩子呢, 這會忽然又看見有人抱著孩子,怎能不讓人不警惕幾分呢?

青衣僕役一臉誠惶誠恐的模樣:“小的, 小的可是衝撞了這位夫人?小的不是有意的, 實在是我家小公子突然病倒,小的急著送小公子去找郎中, 所以不慎……求夫人恕罪!”

九煉仔細瞧了瞧他,見他收拾得倒也整齊乾淨, 懷裡抱的孩子臉色有些發紅,像是正在發熱的模樣, 便看向許碧道:“大奶奶?”剛才他還當大奶奶被此人撞到了,但現在想起來, 此人應該只是與大奶奶擦肩而過, 不像是會撞到的樣子, 倒像是大奶奶自己閃開, 然後就嘔吐了起來。

許碧還在一陣陣乾嘔, 幾乎喘不過氣來,勉強道:“等等——”

她還沒說完呢,那青衣僕役已經撲通一聲跪下:“這位夫人, 我家小公子真是病重,求夫人讓我先送小公子去找郎中。若是有衝撞夫人的地方,等我家小公子病好,小的一定到府上領罪!”說著就要磕下頭去。

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突然有人一跪,眾人紛紛注目,有人就指點著低聲議論起來。梅若嫿皺了皺眉,道:“少夫人,孩子看病要緊,瞧他也不是有意失禮,若是可恕,就饒了他吧。”

梅若明眉頭也不禁皺了一下。許碧固然有點不依不饒,但梅若嫿的聲音也太大了一點。依梅若明看,這種事低聲提醒一下也就是了,這般大聲嚷出來,卻顯得她自己仁厚,倒襯得許碧苛刻了。

梅若明是個厚道人,頓時就覺得妹妹這樣有些不大厚道,剛想設法打個圓場,許碧已經勉強止住了嘔吐,指了指那青衣僕役:“你是哪家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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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僕役眼珠子一轉,立刻大聲喊了起來:“這位夫人,我家小公子實在是病重,看他都昏迷不醒了。求夫人高抬貴手,先讓小的把我家小公子送去求醫,然後夫人就是要打死小的,小的也無怨的!”說著,連連磕頭。

他這麼折騰,懷裡的孩子也沒有醒,小身子還軟軟地垂了下來,果然像是個病重的模樣。連許珠都忍不住道:“二姐姐,要不然就算了吧……”

許碧卻道:“九煉,你去抱了孩子,找個最近的醫館送去。”

青衣僕役立刻抱了孩子往後縮:“這不成!我家小公子這是胎裡帶來的毛病,只有家裡一直請的那位郎中能治!這位夫人,就算小的得罪了你,可我家小公子又沒做什麼,你是哪家的夫人,就這麼不把別人家孩子的命當命嗎?”

這會兒早有一群人圍觀了,青衣僕役這麼一說,人群裡就有人吆喝起來:“可不是!這是哪家高門大戶裡的太太奶奶姑娘們,就這麼不依不饒的?”

這人這麼一喊,人群中的議論之聲就驟然高起來。這些人可不只指點許碧,還指點了梅若嫿與許珠。尤其梅若嫿,因生得美貌,更被人注意得多。

到了此時,梅若嫿已經不是無心再顯示自己的寬厚了,雙頰都泛起了羞惱的紅色,忍不住喊了一聲:“沈少夫人!算了罷!”她此時只恨沈雲殊怎麼不在,否則也好叫他看看,這許氏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嘴臉!別是平日都在沈雲殊面前裝得溫柔賢淑,這憋得久了,一背了他就露出真面目了罷?

人群裡忽然就有人喊了一聲:“快跑吧!孩子要緊!”

這一聲似乎提醒了那青衣僕役,站起來抱著孩子就跑。許碧斷喝一聲:“抓住他!他是柺子!”

九煉就在許碧身側,離得有些遠,而且還有幾個旁觀之人有意無意地擋在他們前頭。倒是許瑾,一開始是跟著許珠的,後來被圍上來看熱鬧的人擠得一步遠似一步,倒離那青衣僕役近了。

此刻一聽許碧喊此人是柺子,許瑾根本不假思索,一個魚躍就撲了上去。他也不管哪裡,伸手就是一扯,只聽哧地一聲,卻是把那青衣僕役的外衣從領口處扯了一條大口子出來,露出了裡頭的一件又黑又髒的襖子,一股子羶臭味兒頓時撲面而來。

許瑾被這股味兒一撲,不由得倒退了兩步:“你是什麼人!”他家也有僕役,凡是跟著主子身邊伺候的——不,就算是院子裡灑掃的那些婆子,也不會穿得這麼又髒又臭。大戶人家的下人,哪個不都要收拾得乾淨整齊才行?像這種能抱著小公子出來治病的下人,更應該是主家的心腹,哪能穿成這樣?

青衣僕役被撕破了衣裳,臉上立刻露出兇相,把孩子往地下一扔,轉身就朝人群裡鑽。許瑾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孩子,便放開了他衣裳。只是就耽擱了這一下,九煉已經趕到,一手伸出去,又揪住了他裡頭那件破襖的領子:“給我站住!”

這柺子被九煉拉得轉了半圈,手裡冷光一閃,竟是掏出把刀子來,衝著九煉就捅。可惜他這三招兩式的根本就不在九煉眼裡,只聽喀啦一聲,這柺子手腕已經被九煉扭脫了臼,刀子失手落地,發出當郎一聲響。

這一下子情勢大變,四周圍觀眾人都驚呼出聲。九煉把那柺子往地上狠狠一摜,摔了個四仰八叉。

許碧指著人群裡道:“剛才喊他快跑的是哪個!必定也是同夥!”她可是聽得真真的,喊快跑的那聲音,就跟一開始吆喝說高門大戶的太太奶奶們不饒人的那個聲音是同一人,分明就是來煽動圍觀群眾,好叫這柺子趁亂帶著孩子走的。這種把戲,她以前做一個防範犯罪專題的時候可聽說得多了!

九煉正要去抓,就見人群裡一陣混亂,接著兩邊分開,一個男子被丟了出來,後頭走出來的是個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左右還跟了兩個小廝,其中一個指著地上的男子道:“方才就是這人在人群裡亂叫。袖中且藏了刀子。”將一把刀擲到地上,正跟剛才那個柺子掏出來的刀一模一樣。

這兩把刀子說是刀,倒不如說是一些三角鐵片,後頭裝一個短木柄,打磨得十分鋒利,揣在袖中倒是比正經的匕首更方便些。只看這兩把一模一樣的刀子,就知道這兩人定然是一夥的!

那走出來的青年男子向許碧這邊拱了拱手:“幸而夫人機敏,不然就叫這夥柺子得手了。”

許碧胃裡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剛下去,也沒什麼力氣多說,擺了擺手道:“不過是僥倖罷了。不知那孩子怎樣了?”

九煉這時候已經看了許瑾抱著的孩子,道:“似乎是被下了什麼迷藥,待藥性過了應是無事。”這麼個折騰法,小孩子都沒醒呢。

既然抓住了柺子,後頭自然就是送官了,連同這孩子也要送到官府去,好尋找他的家人。那青年男子自告奮勇要將柺子送去衙門,許碧便叫九煉抱了孩子,與他一道去了。

這裡眾人都散去,還有些人一邊走一邊朝著許碧指指點點,只這會兒眼神便多是佩服的了。

梅若明自己就大為佩服:“少夫人怎麼發現不對的?”他方才也看了,那柺子外頭的衣裳穿得整整齊齊的,懷裡抱的孩子臉色還發紅,各方面都很符合柺子所說的情況。尤其是,這孩子衣著雖不錯,卻也並不是十分貴重,若真是穿珠戴玉,那身邊就不可能只有一個下人,他也就能看出破綻了。

梅若明這麼一說,許碧就覺得又想吐了:“方才此人從我身邊過去,身上一股子羶腥之氣,沖人欲嘔。我想,哪家會用這樣的下人送孩子去求醫呢?而且他外頭衣裳又是乾乾淨淨的,這股味道就更加可疑了。”說實在的,假如這人自己穿得破爛,再把孩子也弄得髒兮兮的,許碧倒不一定能看出破綻呢。

梅若嫿在一旁,臉色止不住地有些陰沉。只要一想到剛才她還勸許碧不要計較,放那柺子走,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似乎那些指指點點的人都在笑話她不識人,居然幫著柺子說話。

許珠倒是全無覺察,不無羨妒地道:“二姐姐的鼻子可真管用,這都能聞著呢。”

許碧懶得跟這個蠢得沒什麼心眼的妹妹多說,便向許瑾笑了一下:“剛才也多虧瑾弟反應得快,抓住了那個柺子。”若不然被那柺子帶著孩子鑽入人群,九煉縱然有功夫,這許多人當中也很容易被他逃脫。更何況若不是許瑾撕破了柺子的衣裳露出破綻,說不定有些不明情況的圍觀群眾還會覺得是她不依不饒,說不準就要幫著柺子逃跑呢。

梅若明也讚道:“確實多虧許公子反應得快。”若是換了他,反應是肯定沒那麼快的,多半就被那柺子鑽進人群裡去了。

許瑾被梅若明這麼一誇讚就紅了臉,手腳都不知往哪裡放了,忙道:“我只是抓了他一下。要是沒有二姐姐帶的人,他掏出刀子我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許碧笑道:“你能阻他這一下就夠了。只要撕破他的衣裳令他露出破綻,這許多人呢,他掏出十把刀子也逃不了。”

許瑾臉更紅了,有些笨拙地轉開話題:“也是,剛才那位抓住另一個柺子的公子,也很厲害。”不是那人厲害,就是他身邊的小廝厲害,反正那柺子的同夥傷得比那柺子還重,看起來一條胳膊都被打斷了。

知雨惦記著許碧的身體,見許碧雖然不吐了,可是臉色看起來卻還有些蒼白,忍不住道:“大奶奶,咱們先回去吧,瞧大奶奶的臉色不好呢。”

許碧確實覺得胸口還是有些難受想吐,便點了點頭。梅若明不放心,道:“既然如此,這會兒也不早了,我看大家都回去罷。橫豎燈市有三日,若是想看燈,明後晚再出來便是。”

一行人出了朱雀大街,找到自家馬車。梅若明堅持先送了許碧回去,又送了許瑾許珠,最後兄妹幾個才回了自家。

梅夫人還沒歇下,正在燈下做針線等著他們,見兒子女兒一起回來,這才露了笑容:“街上可好看?嫿兒這是怎麼了?”

梅若嫿扶了頭道:“大約是吹了風,有些頭疼。娘我先回去歇著了。”

梅若辰便起身道:“我送妹妹回去。大哥陪娘說說話罷。”

兄妹兩個出了房,梅若辰才道:“你也看見了,沈僉事與其妻伉儷情深。”

梅若嫿卻陡然道:“說不定她根本就不是什麼許二姑娘!”

梅若辰也聽見了幾句許珠的話,搖頭道:“子不語怪力亂神,何況人經過一回生死,性情有所變化,也不為稀奇。”

梅若嫿目光閃動,但也沒再說什麼,轉頭就走了。

沈府那邊,許碧直到回了自己房裡,還覺得胸口煩悶,很不自在。

“大奶奶,會不會是吹了冷風又有些積食?叫廚下煮碗山楂梅子湯來如何?”知雨知晴只顧著扶許碧,那些個手爐之類的東西,都是琉璃和琅玕拿進來的。琉璃難得有機會這樣近身服侍,看許碧不停地撫著胃部,便機靈地問道。

山楂梅子湯什麼的,許碧一般是不怎麼喜歡的,她不喜歡太酸的水果,就是上輩子也不吃山楂的。但這會兒不知怎麼了,琉璃才一提山楂梅子湯,許碧就覺得唾液開始瘋狂分泌,幾乎能流出口水來似的:“好。叫廚下煮一碗來。”

琉璃輕快地答應一聲,轉身小跑著出去了。這都小半年了,她雖說也是在主院伺候,但大爺和大奶奶都不大喜歡身邊前呼後擁的,所以能出入內室的,其實還是知雨和知晴兩個,還有那個小丫頭芸草也挺得大奶奶歡心,時常也要去回話的。反而她和琅玕兩人,等級雖比那芸草高,卻還不如她能親近大奶奶呢。

這會兒好容易得了這樣的機會,琉璃自然要大獻殷勤,跑去廚下親自盯著廚娘熬了一碗山楂梅子湯,又親自端了過來。

許碧喝了一口,便覺得口舌生津:“味兒不錯,就是糖放得太多了些。”

琉璃馬上道:“那奴婢去叫她們再煮一碗少放糖的。”

“好。多煮一點。”這一碗湯其實也沒有幾口。巴掌大的白瓷碗,裡頭就盛大半碗深紅色的湯,看著委實令人很有食慾,喝的時候卻是幾口就喝完了。

廚房煮湯用的是蜜漬山楂,煮好後再另加糖。琉璃腦子轉得快,索性叫廚娘又煮了一鍋少放山楂的,然後連糖一起提過來,這樣,許碧要喝多甜的,就加多少糖便是。

結果,許碧連喝了三碗不加糖的山楂梅子湯。

雖說是蜜漬山楂,但山楂本身就有酸味兒,再加上青梅子——那一揭開湯盅的蓋子,撲面而來的酸香之氣讓知雨都覺得牙齒要酸倒了。看許碧連喝三碗,終於忍不住上前來攔:“大奶奶,這麼酸的東西,喝多了傷胃。”

許碧也覺得自己喝得是太多了。不過這幾碗酸湯子喝下去,胸口立刻就舒服了,而且聞著那股子酸香味兒,還有點戀戀不捨呢:“好吧。”

知雨趕緊就把梅子湯撤下去了。看許碧喝這麼多,她都覺得自己胃裡開始泛酸了:“大奶奶沒什麼不舒服吧?”

“挺好——”許碧這幾碗湯喝下去,整個人都舒服了,只覺得地龍燒得暖暖的,就催人犯困,不由得打了個呵欠,“什麼時辰了?”

知雨瞧了一下:“呀,這都快三更天了……”

“大爺怕是今兒晚上回不來了。”許碧原本有心等等沈雲殊的,可這一會兒就覺得上下眼皮簡直是要粘在一起了,打著呵欠勉強洗漱了,便一頭扎到炕上去,“叫灶下留著火,若是大爺回來覺得餓了,給他下碗麵吃……”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睡了過去。

知雨放下帳子,退到外屋,忍不住跟知晴說道:“今兒晚上大奶奶真是累著了。”就這麼嗖地一下就睡過去了,瞧著都有點嚇人呢,“是不是明兒請王太醫來看看?”

知晴很是同意:“別是驚著了……”今兒晚上那柺子掏刀的時候,她也給嚇了一跳呢。

知雨倒不覺得這麼個柺子能嚇著自家大奶奶,但大奶奶確實看起來不大對勁的樣子,還是請王太醫來看看穩妥。

幾個丫頭正商議著,就聽門外沈雲殊的聲音道:“大奶奶怎麼了?”他一掀簾子進來,後頭還跟著一臉興奮的九煉。

站在門口的琉璃心裡頓時就是咯噔一跳,連忙低下頭去。她們這些在京城伺候的人,其實跟杭州那邊府裡也是有訊息來往的。聽說大奶奶嫁進門之後,原先在大爺身邊伺候了好幾年的兩個大丫鬟都犯了錯被打發了。

這種事兒京城這些高門大戶的後宅裡有的是,說是犯錯,其實就是主母有嫉妒之意,不容這些個跟爺們兒有情份的大丫鬟罷了。

遇著個善妒的主母,還是放規矩些的好。

沈雲殊壓根沒注意到門邊的琉璃,他這高高興興回來,就聽見丫頭們商議著要請郎中——他不過是離開了幾個時辰而已,許碧就病了?這些丫頭們怎麼伺候的!

知雨連忙回稟了一遍:“大奶奶說沒事了,只是奴婢們覺得……”

“唔——”沈雲殊臉上總算有些陰轉晴,“你說得不錯,還是請王太醫來看看。九煉,這會兒就去請罷。”

“這會兒?”這會兒大奶奶都睡下了,王太醫肯定……也睡下了啊……

“別拖拖拉拉的,快去請。”因為他剛才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好像在杭州府裡的時候,他偶爾聽見下人說董藏月有孕之後就愛吃酸的,特別愛吃醃梅子。許碧今天晚上喝這麼多梅子湯,會不會是——當然,如果不是的話,也不過就是讓王平那家夥多跑一趟啦。

許碧迷迷糊糊地被折騰醒了——任是誰,被人抱出去換了個地方,還把手臂拉出去讓人摸來摸去,都會醒的。

不過她眼睛都還沒睜開呢,就聽見有個挺熟悉的聲音在說:“少夫人這脈象尚淺,若要有把握,我過半月再來診一次。”

什麼脈象?許碧腦袋還跟漿糊似的呢,就聽知雨興奮地道:“可我們大奶奶這月事三天前就應該來了!”

怎麼又討論起月事來了?許碧半醒不醒地琢磨著,便聽到了沈雲殊的聲音:“那你到底是診出來了還是沒診出來?”

頭一個說話的人顯然十分無奈:“行吧行吧。若按經驗來說,雖然脈象淺,但少夫人有七成可能是有孕了。不過,也可能真是我診錯了。總之半月之後我再來一次,那會兒應該就能有十成把握了。”

有孕了?誰有孕了?哪個少夫人?

許碧一連問了自己三個問題,才突然反應過來——剛才是有兩根手指在她手腕上按來按去啊,這麼說,是有人在給她診脈嗎?那說的,就是她的脈象?是她有孕了?

許碧嗖地一下就睜開了眼睛:“誰有孕了?”

她這猛一睜眼,倒把王太醫嚇了一跳:“少夫人——”

不過沒等他說完呢,已經被沈雲殊提著領子把人拽到後頭去了。沈雲殊自己一屁股坐到剛才他坐的地方,一臉狂喜地握住許碧的手:“碧兒,你有身孕了!”容易麼他?今年都二十三——不,過了年就是二十四了,他一直都盼著有個孩子啊!

年紀已然不小,夫妻又和睦,可就是沒有孩子,他著急啊!但怕許碧多想,平常還不敢說。也不一定就非得要兒子,有個女兒也很好啊!

現在好了,許碧終於有孕了!

“哎,感業寺的香囊,還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