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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入京

“姑娘, 該下船了。”知雨把頭從船艙門探進來,看見許碧就忍不住笑了, “姑娘,京城都到了,您總不能老這麼躲著大少爺呀。”

“誰躲他了。”許碧嘴硬,“我是暈船罷了。”

“是是是, 您是暈船。”知雨掩著嘴笑,“暈船您還看書呢?”

“我沒有看, 只是拿著解解悶兒。”許碧立刻把書給扔開了。說來也奇怪了, 這次她想暈船,卻偏偏一點兒症狀都沒有了。要不然, 她每天只管躺著哼哼,必定沒有時間去煩惱了。

知雨連忙過來把書拾起來, 一本正經地道:“這書可是船停碼頭的時候大少爺特地去買的,依奴婢看哪, 這書定是能治暈船的。”

“你這丫頭,嘴是越來越貧了!”許碧撈起個軟枕擲過去, 主僕兩個鬧成一團。

門口傳來一聲輕咳, 許碧一轉頭, 就見沈雲殊倚著艙門站著, 正含笑看她, 頓時臉上就一紅,趕緊擺手:“你進來做什麼,快出去!我還沒梳頭呢。”

沈雲殊微微一笑, 站著不動,反而拖長了聲調:“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人未梳頭……”

許碧嗖地把剛撈回來的軟枕又扔了過去。沈雲殊一手接住,繼續吟道:“任寶奩閒掩,日上簾鉤。”

許碧這會兒連剛買回來的幾本話本都扔過去了,無奈沈雲殊身手矯健,左右開弓,一本一本接個正著,嘴裡還連續不斷地往下念:“生怕閒愁暗恨,多少事,欲說還休……”

上輩子許碧有過不少追求者。從高中開始她就收情書了,後來還有玫瑰花、巧克力、氣球、愛心蠟燭等等等等,雖然沒有遇到過開著遊艇拿著鴿子蛋來求婚的,但一般的追求手段也見過不少,可是如此含蓄地被調戲還是頭一回。

偏偏沈雲殊只是意有所指地念了這麼一首其實還很純潔的、描寫離愁的詞,可算是調戲得文不對題,她卻覺得從耳根子開始發熱,似乎每一句裡頭都含著點兒不純潔的東西。

“新來瘦,不讓喝酒,不給吃肉!”許碧覺得自己臉紅得都快能燒起來了,不假思索地把從前編的順口溜扔了出來。

沈雲殊一句“新來瘦,非幹病酒,不是悲秋”還沒念出來,就被她用一句不倫不類的話堵了回去,不由得哈哈大笑。知雨也笑得肚子疼,強忍著上前行禮道:“大少爺先出去罷,奴婢伺候少奶奶梳頭更衣。”

沈雲殊笑著走了,知晴扶著門進來,有氣無力地道:“奴婢看大少爺笑得好生歡喜,可是有什麼喜事?”她這次上船,照舊還是暈船,仍被許碧打發去躺著了。只這回不像上回那般拿大,聽著船要到碼頭了,便撐著過來伺候。

隔著艙門都能聽見沈雲殊的笑聲。許碧紅著臉輕輕呸了一聲:“哪有什麼喜事,他發瘋罷了!”

知雨笑得嘴都合不攏。雖說現在還不能圓房,可自家姑娘眼見著跟大少爺是越來越親暱了。那天晚上——知雨一想起自己無意中回頭看見的情景,嘴就自己沒法控制地要咧開,但看許碧這樣子,又只得硬壓下去——可不敢讓姑娘知道那情景被自己看見了,否則還不更害羞了?

說實在的,打從姑娘上吊又被救下之後,知雨就覺得姑娘是有些變了。就像知晴說看見姑娘殺了個倭人,知雨乍聽時都覺得根本難以相信——姑娘可是連雞都不敢殺的。可這些日子,姑娘做了多少事啊!雖然知雨並不全知道,可也知道姑娘是在幫著大少爺做大事呢!

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知雨也這麼覺得。可又免不了要心疼姑娘,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姑娘如今這麼判若兩人的,那得多拗著自己的性子來啊。

別看知雨年紀小,她是吃過苦頭的。從前在家裡,雖說窮,卻也是爹孃的心頭肉,少不了有些小嬌氣。可後頭被買了去做丫鬟,三更睡五更起,學著伺候人,那是不管你原先什麼脾性,都要給你扳過來的。

跟知雨一起被買進許家的小丫鬟裡,有一個怕蟲子怕得要死,可粗使丫鬟都從打掃庭院花園開始,再怕你也得幹活,幹不好就要挨手板子,最後不也生生扭過來了嗎?

知雨覺得吧,姑娘就跟這小丫鬟似的,死過一回,也把自己的脾性給扭過來了。雖然姑娘看起來整日都高高興興的,可……

不過這會兒,看姑娘害羞的模樣,倒是有原來的影子了,知雨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特別高興。

她心裡高興,忍不住就都露在臉上。知晴看她這模樣,不禁納悶:“這是怎麼了?這丫頭也吃了笑藥了?”

許碧咳嗽一聲,把臉上的熱意壓下去:“你管她呢,準備上岸了。”

“哎。”知晴在船上熬了幾天,全靠著衣錦還鄉的念頭支援,這會兒忍不住就道,“姨娘見了姑娘,不知會歡喜成什麼樣子。”

知雨曉得她的心思,笑道:“姐姐的乾孃見了姐姐這鮮亮模樣,定然也覺得面上有光。”

知晴抿抿鬢髮,摸了摸頭上許碧新賞的一根銀鎏金簪子,臉上那點得意的笑容就有些藏不住了,但嘴上卻還是矜持地道:“乾孃對我是不錯的,我如今跟著姑娘享福,讓她老人家瞧了高興高興也好。”

知雨抿了嘴笑,許碧也不禁笑了一下。誰不知道知晴是要回府去向那些丫頭們炫耀,但總算嘴上還把得住,也算是有長進了。

“回去看看你乾孃,看看以前的姐妹們,都是好的。”許碧到底還是要提她一句,“只是有一條,如今我是姓沈了,你們跟著我,這沈府才是自己家裡。回了那邊,只說過得好就罷了,別的事,卻是一句也不許往外露。尤其是若有人問起大將軍和大少爺,那可都是關係到朝廷上的事兒,我們婦道人家不知道輕重,卻難保有心人打聽。若是從我們這裡透出去一句兩句不該說的話,到時候我怕都免不了責罰,更不用說你們了。”

她板起臉來,又說得這般鄭重,知晴想起在宣城驛被劫持,又想起在西湖許碧被“行刺”,就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連忙指天誓日地表示絕不會亂說話,那份兒炫耀的心思也被打消了不少。

許碧看她老實了,便又笑了笑,吩咐知雨:“把那半匹松江布拿出來,叫你知晴姐姐帶回去給她乾孃,做裡衣穿比別的布舒服。”

這是給知晴做臉,知晴高高興興謝了,立馬就又有了笑容,殷勤地給許碧挑衣裳,歡喜地道:“雖說不住回府裡去,必定也有人要來接一接的,姑娘穿這個精神,也叫他們瞧瞧。”

許碧也是在路上才知道,原來沈家在京城裡是有宅子的。原本是想著西北平定了,多半就會被召回京裡,因而先置辦下來,還想著若是沈雲殊要回京城娶許瑤,便正好用那宅子辦喜事。

當然這句話是沈雲殊說漏了。他當時說到成親,才突然想到原本跟他有婚約的其實是許瑤,便忙忙地把話題岔開了。許碧心裡明白,卻並不怎麼在乎,倒是看他顧左右而言它的模樣有趣,只偷笑了一下就罷了。

不過既然他們已經往許家送了信說要回門,按禮數許家是該派人來接一下的,哪怕自家姑娘和姑爺不住回去,也該走這麼個過場。知晴恨不得時時都能向許府眾人炫耀一下許碧如今日子過得多好,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

她挑了一件海棠紅的衫子,滾著銀線邊子。許碧只覺那顏色太豔,叫她挑一件淡色的裙子配,她倒是提了件月白裙子,卻又是一條六幅裙,每幅裙面上都繡著姿態不同的芍藥花,顏色瞧著淡雅,其實卻十分華麗。

知雨往日與知晴意見並不十分相合,今日卻很是贊同,說這衣裳穿著精神,來接人的看見了,回去告訴路姨娘,路姨娘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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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碧無奈搖頭,只得穿了,卻不肯再往頭上插戴許多東西,哄著說等回門的時候再插,才算把兩個丫頭應付過去。

這會兒船已經停靠了碼頭,沈雲殊在甲板上等了許久,見許碧出來,上下打量一眼,不由得就笑了起來:“少奶奶真是豔壓群芳了。”

許碧順手就輕輕掐了他一下:“哪裡來的群芳?”

打從那天晚上沈雲殊在野外親了她一下,她就有點不好意思直他似的,可掐起人來卻是更順手了。連許碧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難道是穿過來日子久了,連心態也更隨了這具身體的年紀,真成了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居然知道害羞了……

沈雲殊根本不怕她掐,反而順手挽了她的手笑道:“船有些晃,我扶著少奶奶。”

知晴知雨就吃吃地笑起來,一起往後讓。許碧恨得又掐了沈雲殊一下,好在隨即戴了幃帽,便是臉紅也沒人看見,到底還是讓沈雲殊扶著下了船。

沈家在京裡的家人早就備了馬車等著,上前來向沈雲殊和許碧行了禮,就稟道:“少奶奶家裡也來了一輛車,就等在那邊。”

許碧瞧了瞧,認得許家派來的是一名管事,乃是許夫人陪房的兒子,似乎是叫個全貴的,算是心腹了。瞧他帶來的馬車小得很,明擺著就不是接人的模樣,可見許家沒把她放在心上了。

全貴過來碼頭的時候還有些不在意的。在他心裡,二姑娘還是當初那個沉默寡言的庶女,只會逆來順受,從沒個自己的主意。何況他們本來也是要住進沈家宅子的,許家去接人不過是走個過場,且他還身負夫人的命,要叫二姑娘別回許家來呢。既然如此,隨便帶輛什麼馬車不行?

不過等他走過去看見許碧時,不由得有些驚訝起來——二姑娘看起來彷彿變了個人,穿著華麗的衣裳,白紗面幃掀開來,露出來的臉真是花容月貌,瞧著比大姑娘還要出色,且那眉目間竟有些威嚴之色,哪還是從前那個低眉順眼的二姑娘呢?

更不用說,二姑娘身邊還站著個人呢。這人跟他在京裡見慣的那些老爺的朋友們不同,身材高大,穿一身玄色衣袍,年紀雖輕,看人的目光卻跟兩把刀子似的,不怒而威。

全貴不自覺地就縮了縮脖子,把頭低了下去:“小的給姑奶奶請安,給沈姑爺請安。”這一定就是沈姑爺沒跑了,怪道說年紀輕輕的就能做到正五品的守備,那可都是用北狄的一顆顆人頭換回來的功勞,實打實的軍功呢!

這樣的人,手上不知有多少條人命,若是惹著了他……全貴想想就沒了勇氣,那頭越發的低了。

“老爺和夫人可好?”許碧其實只想問路姨娘好不好。

“老爺身子尚好,這些日子在翰林院忙著編什麼書。”全貴小心翼翼地道,“夫人——去廟裡了。”

“廟裡?”許碧有點兒詫異。

全貴偷偷觀察了一下她和沈雲殊的臉色,才道:“夫人這些日子身子不適,吃了幾副藥都不管用。尋了人來卜算,說是有些星宿不利,去廟裡住幾日,躲過去就好了。”

他頓了頓,越發小心地道:“夫人說,既是她不在家中,姑奶奶這些日子也就不必過去了。等夫人從廟裡回來,再接姑奶奶回孃家好生住幾日。”

許碧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夫人何時回府?”

“總要——”全貴有些含糊地道,“夫人已去了三日,廟裡的住持說,總要住足了七日才算躲過去了。”

“那大姐姐和三妹妹呢?也去廟裡侍奉夫人了?”

“這——”全貴沒防著她問這許多,含糊道,“並不曾……大姑娘入了初選,還要備著複選呢……”

許碧正在沉吟,就聽沈雲殊問道:“複選是哪日?”

全貴不假思索道:“便是五月二十。”

許碧恍然,不由得微微冷笑了一下。許夫人從廟裡回來的日子,就正趕上許瑤入宮複選,這哪是什麼星宿不利,分明是不想讓她在許瑤入宮前回許家啊。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家去探望父親和姐妹們,然後再去廟裡向夫人問安。”要不是想看路姨娘,許碧才不願意回許府呢,許夫人不在正好!她還能多跟路姨娘說幾句話。

“可,可夫人說,姑奶奶這些日子不必過去……”全貴有點急了,夫人交待的事沒辦好,他回去豈不要捱罵?

“夫人雖然體恤我旅途奔波,但父親還在府中,豈有因怕自己勞累,就不去向父親問安的?”許碧大義凜然地說,根本無視了全貴的表情,最後還拍了板,“我明日就回府。”

全貴還想說什麼,但沈雲殊已經招手叫了沈家的馬車過來,扶著許碧上了車,回頭輕描淡寫地對全貴道:“你回去稟報岳父大人一聲,既是夫人不在府中,也不必費心準備,不過是我們回去問安罷了,若是還要勞動岳父費神,便不是為人子女的道理了。”

全貴急得直嘬牙花子,可在許碧面前他還敢說兩句,對著沈雲殊卻是大氣都不敢出,眼看著沈家馬車遠去,只得趕緊回府報信去了。

許碧上了馬車,還沉著臉。沈雲殊輕輕刮了一下她的臉頰:“還生氣呢?”

“這也未免太過分了!”許碧忿忿然,“趨炎附勢,若是這樣,當初何不就退了這門親事呢?”既不敢擔那毀諾退親的名聲,又想著跟沈家離得遠遠的,莫叫她影響了自己女兒的前程,許家夫婦兩個,可真是打的好算盤!有種的乾脆與她這個女兒劃清界限多好呢,只怕這會兒沈文還是大將軍,許良圃又沒有這個勇氣吧?

許良圃一家之主都沒個主意,難怪許夫人也只會弄這種手段了。

“那可不成!”沈雲殊一本正經,“若是當初他們退了親事,那我可怎麼辦?”

許碧一肚子氣都被他一句話打消了,忍了忍還是嗤地笑了出來。

“可算是笑了。”沈雲殊誇張地拍了拍胸口,“少奶奶一板起臉來,我這心裡就嚇得沒著沒落的。”

“你可夠了!”許碧忍不住又想掐他了。這裡又沒別人呢,戲精演戲給誰看嘛。

沈雲殊笑著抓住她的手,將人攏在懷裡:“她不在也好。明日我與岳父說話,你正好去看看姨娘。”

“嗯。”想到路姨娘,許碧心情略鬆快了一些,“姨娘看到我現在過得如意,定然是極高興的。”

沈雲殊摟了她在懷裡,隨著馬車輕輕晃動身體,應了一聲道:“你親生姨娘葬在何處?也該給她去上炷香。”

許碧有點汗顏:“姨娘葬在老家了……”她還真的沒想到生了二姑娘的楊氏,“改日去廟裡給她上香吧。”

“立個牌位也使得。”沈雲殊隨口道,“如今你自己能做主了,不過花些香油錢罷了。”

許碧其實是不信這種事的,然而她自己現在都穿越了,也不敢說世上就真的沒有鬼魂。再者她不信,原身的許二姑娘大約是會很願意這樣做的,便點了點頭。

沈雲殊看她心情好了一些,便又說:“你不是說以前總沒什麼機會出門?這次來京城可以多住幾日,想去哪裡逛逛?”

許碧一下記了起來:“我想去看看蘇姐姐。”蘇阮就在京裡嘛,進京一趟,她總要去看看蘇阮怎樣了,“不過我不知她住在何處。”

“這個容易。”沈雲殊一口答應,“讓九煉去打聽——”

他話未說完,猛聽見馬車前方一片混亂,似乎是人嘶馬叫響成一團。外頭的車伕驚喊了一聲:“有馬車驚了!”

沈雲殊一掀車簾探出頭去,厲聲喝道:“五煉!九煉!”

許碧也連忙伸頭去看,只見前頭街道上,一匹馬正拖著輛車狂奔而來。那車的一個輪子已經不見了,車廂歪斜著在地面上拖著,極大地妨礙了馬的奔跑。但似乎也是正是因此,那馬越發的暴躁,十分想把身後的累贅甩出去的模樣。

此刻車轅上已經沒了車伕,馬匹完全失去控制。京城的街道再寬闊也禁不住驚馬亂躥,路邊行人紛紛走避,有人發出尖叫,有人慌亂之中打翻了攤子。而這一切混亂更刺激了驚馬,忽然連直道都不肯走了,拐起了大s彎。

這一拐彎,本來聚集在路邊的人群頓時譁一聲散開,就將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暴露在了那裡。孩子的母親是個攤販,被人擠了開去,只能徒勞地向著孩子伸手。

街道另一邊的人驚呼起來,便見九煉半途一個轉身,一手撈起那孩子,就地打滾翻出一丈多遠,而五煉縱身躍上了馬背,雙臂叫勁,狠狠勒住了馬韁。

馬兒發出一聲長嘶,又往前衝了幾步,到底還是停了下來,在原地打著響鼻,焦躁地踏動著四蹄。

不過五煉在西北慣與馬匹打交道,並不在意,一邊熟練地安撫著馬匹,一邊衝著車廂裡喊了一聲。很快,車裡就有個女子聲音傳出來,車簾掀起,一個青衣丫鬟額頭上頂著一塊青紫,心有餘悸地露出臉來:“多謝這位義士搭救。”

“不必——”五煉才說了兩個字,忽然覺得這丫鬟有些眼熟。

許碧扒在車門上,一眼看見這丫鬟,脫口而出:“這不是清商嗎?”雖然臉上多了一塊傷,但她還是認出來了,“車裡的,難道是蘇姐姐嗎?”這也是廢話,清商不跟著蘇阮,還能跟著誰呢?

五煉此刻也認出了清商,連忙把臉轉了開去,含糊地道:“這位姑娘不必客氣。”若是被清商認出他就是那群山匪中的一個,卻也是個麻煩。

許碧連忙下了車,三步並做兩步跑過去:“清商!車裡是蘇姐姐嗎?可有受傷?”

“許妹妹!”沒等清商說話,馬車裡已經傳來蘇阮驚喜的聲音,“是你嗎?”緊接著車簾就被一隻手掀了起來,手腕上正戴著一隻青白玉的鐲子,鐲子正面兩片碧綠的荷葉捧著一朵雪白荷花,荷花中心,一點黃色分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