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皮的狸貓！
陸曉霜的心裡咯噔一下, 狸貓換太子這出戲竟然會在謝府裡上演。謝府裡護院不少，而且又怎麼可能在老太君的眼皮子的底下做這種事。
除非……
陸曉霜被自己的想法想了一大跳, 莫非整個事情都是老太君默許的？
“少夫人，咱們還去不去了？”聽說是被剝了皮的狸貓, 寶蘭的臉色也變得慘白。
“去。”不去的話只怕就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到了五房的院子外，只見不少丫鬟從門外路過時都想進去瞧一瞧，卻又只敢踮腳看兩眼就走掉。看來這事整個府上都傳遍了。
陸曉霜站在院門外，低頭正巧見著地上一個滑過的腳印，秦嬤嬤見狀蹲到地上，手指輕輕蹭了蹭，朝陸曉霜點了點頭。果然是油。陸曉霜暗笑一聲, 這油只怕是陳氏弄的, 只是這會熱鬧都注意到那個“妖孽”身上去了。
“老三媳婦！”
正打算進去時卻聽見身後傳來二夫人的聲音。
“二嬸孃。”陸曉霜轉過頭叫道。卻見二夫人拉著謝青月朝這邊走來。
陸曉霜蹙了蹙眉，“雲姐兒怎麼也來了，這種事不好叫她看見。”
二夫人苦笑了下，道：“她硬要來看她五嫂, 我便就帶著了。”
謝青月朝陸曉霜做了一個鬼臉, 掙脫開二夫人的手跑到陸曉霜身邊挽著她，陸曉霜揉揉她的腦袋，三人一起進了院子。
前院來往的人不多，估摸著此時都守在後面等著看熱鬧吧！
剛出了花廳，就見著謝明誠坐在正屋前的臺階上，嘴裡小聲的嘀咕著什麼。陸曉霜和二夫人疑惑的交流了目光，二夫人叫過一旁的丫鬟道：“還不將五爺扶起來送到屋裡去！”
丫鬟恐怕是先前都已經被嚇壞了, 搖搖頭，帶著苦音道：“五爺瘋了，誰都不理。”
“就讓五叔好好冷靜一下吧，咱們先進去。”陸曉霜道。
二夫人點了點頭。
走的近了，才聽見謝明誠嘴裡不停說著：“掐死她，掐死她……”
二夫人嘆口氣，“遇到這種事的確不好接受，咱們進去。”
說著幾人一同走了進去。
沈初曼這時還在寢屋裡昏睡著，只怕還不知自己產下了“妖孽”。
老太君先前暈了過去，這會子被葉嬤嬤攙去隔壁稍作歇息了。
屋子裡只有幾個婆子在打掃著，先前濃郁的血腥味此時也淡了不少。
婆子們見著她們進來，給三人請了安。
“那狸貓呢？”陸曉霜問其中一個婆子。
那婆子壓低聲音道：“已經帶去後院放著了，造孽啊，渾身血紅血紅的，也不知五少夫人為什麼會生出這種玩意。”
陸曉霜蹙著眉，“好了，別再說了，下去吧！”
剛剛坐下來，便見著國公夫人急匆匆從院外趕了進來。想必，今天這件事她已經知道了。
國公夫人進去看了沈初曼，過了會子才出來坐到正位上。
見著國公夫人急的腳步虛浮，陸曉霜勸解道：“母親別急壞了身子，好好歇會吧！”
國公夫人嘆口氣，她等了這麼久的孫子，怎麼就變成妖孽了呢！
“這件事瞧著奇怪，不然去請幾個大師回來做場法事吧！”二夫人按著心口道。
國公夫人面色有些呆滯，半晌才道：“好，這件事你去辦吧！也不知這初曼是造的什麼孽，怎麼會出這種事！”
陸曉霜和二夫人都沉默著，這個時候她們什麼都不好說。
一邊的謝青月卻忽然道：“我看那些小說話本裡說，若是有違倫理，生出來的小孩才是妖孽。”
國公夫人渾身一怔，二夫人忙捂著謝青月的嘴，道：“別胡說。”
謝青月蹙著眉，掙脫開二夫人的手，道：“我沒有胡說，小說話本裡就是這樣寫的。”
陸曉霜只怕國公夫人會怪責謝青月，忙道：“母親，我和二嬸孃先回去了。”
二夫人站起身朝國公夫人行了禮，兩人拉著謝青月快速的往外走著。
“你這孩子，知不知道什麼叫忌諱，眼下都出了這種事，你還火上澆油！”二夫人出了院門後便小聲的說著謝青月。
謝青月瞪著眼睛，也不回話。
“好了，二嬸孃也別怨雲姐兒了，雲姐兒還小，童言無忌嘛！”
“我不小了，三嫂，我已經十二歲了。”謝青月不滿道。
陸曉霜心裡一怔，她心裡是將謝青月當做小孩子來看的，所以才會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可是在現在這個時代，十二歲已經可以嫁人了。再加上她曾經拾得的那張繡帕，陸曉霜心裡的疑惑更重了。
陸曉霜疑惑的看了眼二夫人，二夫人好似也想到了什麼，等走到四處無人的地方，陸曉霜才彎下腰，看著謝青月道：“你告訴三嫂，你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謝青月搖搖頭，看了眼二夫人，捂著嘴不說話。
“你放心吧，你母親不會怪罪你，你是不是看見過什麼？”
謝青月見著二夫人點了點頭，才道：“半年前，我在園子裡看見五嫂跟四叔在說話，四叔還抱著五嫂不讓五嫂走。”
陸曉霜和二夫人一怔，二夫人忙壓低聲音問道：“你有沒有告訴別人？”
謝青月搖了搖頭。
“以後不管誰問你，都不要說，知道嗎？”陸曉霜小心囑咐著。
謝青月心裡是明白的，又點了點頭，道：“放心吧，若不是母親和三嫂問我，我也不會說出來的。”
又與二夫人商量了一會，陸曉霜才回了四月居。
謝明遠今天回來的挺早，坐在書桌前不知道在寫著什麼。
見著陸曉霜回來，便道：“府裡又出事了？”
陸曉霜一愣，關了門道：“這事可不是我做的。”
謝明遠輕輕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陸曉霜想到宮裡來的嬤嬤還有那太醫，便問道：“為何之前你生病的時候不請宮裡的太醫來呢？”
謝明遠抬眼看了看陸曉霜，將手裡的筆放下，走到她身邊，拉著她到榻上坐下，道：“你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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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弟妹產下的孩子被換成剝了皮的狸貓這件事跟宮裡有關？”
謝明遠“恩”了一聲，“是貴妃娘娘。”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所以你一直不急五弟妹有孕這件事。”陸曉霜道。
謝明遠點點頭，“我也沒有完全的把握，直到知道貴妃娘娘派了接生嬤嬤來府裡才知道的。”
“那老太君她……”
“貴妃娘娘的意思，祖母也沒有辦法違抗。而且，祖母也不願意看著謝家大權落到沈家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