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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貴客

送走了陸曉霜一行,陸家人各自回了屋子,陸老爺很是不開心,總覺得今天他的臉面都被陸夫人給丟盡了,一路上都沒有好臉子給她看。

陸夫人也是滿肚子的委屈,她之前跟陸老爺提過這個歸寧宴不需要大辦,陸老爺也是同意了的,哪裡能全都怪她。

陸夫人一肚子氣沒處發,見著坐在下首毫無悔意的姑奶奶,想到她先前那些冒失的言語,不免更堵心。

“讓你來不是添亂的,瞧瞧你說的那些話,臉都給她長了,真不知道陸家白吃白喝養著你幹嘛!”

按說陸夫人應該是比較敬重這個姐姐的,可是姑奶奶自己不爭氣,久而久之,也就不將她放在眼裡了。

姑奶奶一聽也來火了,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管不顧的罵道:“我是聽你的話來給那個小賤人難堪的,到頭來你還怪我,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陸夫人瞪了她一眼,不想與她吵架,免得掉了身份。

姑奶奶看著陸夫人那模樣不禁笑了出來,“我就知道,你是不滿意那小賤人的日子過的好,看看人家那穿戴,她在陸家呆了這十幾年可都沒穿過那麼好的料子。這去了謝府一下就飛黃騰達了,怪不得呢!”

“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在裡面穿針引線,我怎麼會把她嫁去謝府。當初是誰告訴我謝三要死了......”

話還沒說完,陸曉柔就從外面跑了進來,大呼小叫道:“娘,不能便宜了那個賤人。”

陸夫人看著陸曉柔滿面委屈的模樣不禁心疼,朝她招了招手,“曉柔,過來。”

陸曉柔嘟著嘴朝陸夫人走去,突然又停在了姑奶奶的面前,“姑媽。”她上前去扯著姑奶奶的胳膊不停搖著,“之前你不是說那個謝三少爺又醜又弱麼,可是今日見著那分明......分明......”

陸曉柔跺了跺腳,分明就是她心中完美夫君的模樣。早知道是這樣,她寧願嫁去陸府沖喜的是她。

姑奶奶開啟了陸曉柔的手,“我哪裡知道那麼多,都是聽別人說的,你娘那麼有本事,她怎麼不去打聽打聽,哼!”

說著,還不忘用手裡的繡帕擦了擦自己的袖子,也不管陸夫人氣成了什麼樣子,轉身就出去了。

等姑奶奶去的遠了,陸夫人才喚過陸曉柔道:“那個小賤人的命沒有那麼好,謝家沒有道理會喜歡一個沖喜的傻庶女。乖女兒,你就看著吧,過不了多久,恐怕她就要哭著鬧著回孃家了。”

陸曉柔半信半疑,心裡卻比剛才舒服多了。

再說陸曉霜那邊,到了謝園已經是未時了。兩人剛剛踏進四月居的門口,就見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

“三哥,你總算是回來了。”

少年像一陣風一樣刮到了謝明遠和陸曉霜的面前。

陸曉霜嚇了一跳,謝明遠卻像是習慣了他的這種舉動,只是很淡定的問:“你怎麼來了?”

“我......”少年話還沒說完,突然轉頭看向陸曉霜,“這就是三嫂吧!我叫謝明珏,三嫂肯定還不認識我。”謝明珏道。

陸曉霜恍然大悟的打量了謝明珏一番,她的確不認識他,敬茶的時候他沒有在。

謝明珏“嘿嘿”笑了兩聲,“我是二房的,所以昨天我沒有在,沒能第一時間給三哥三嫂道喜。”

“二嬸孃是你母親?”陸曉霜問道。

謝明遠忙不迭的點著頭,還想繼續說,卻覺得有道眼光一直不滿意的盯著他,他忙對謝明遠道:“三哥真有福氣。”

陸曉霜笑了笑,知道謝明珏是二房的人後不免心中有了些許好感,二嬸孃和二叔看起都是和氣的人,怪不得這個謝明珏也有趣的緊。

“找我有事?”謝明遠依舊是那種冷腔冷調。

謝明珏卻絲毫不在意,緊跟著謝明遠朝院子裡走:“有個大驚喜來了。”

謝明遠瞟了他一眼,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模樣。謝明珏自知沒趣,才道:“大姐來了。”

謝明遠一怔,看了謝明珏一眼,謝明珏點了點頭確認沒有騙他,謝明遠才快步朝裡走去,連扶他的人都不要了。

走了幾步,突然又轉身走回來,拉過陸曉霜,“跟我來。”

陸曉霜覺得很神奇,這個謝明遠聽說大姐來了,好似身體也一下變得好起來了。

進了正廳,陸曉霜便見著一個穿著淡紫色長身褙襖的女子正坐在廳裡靜靜坐著。她很靜,坐在那裡就像一幅畫一樣,讓人覺得很舒服。這便是謝明遠的大姐謝青鳳。

“大姐。”謝明遠叫道。

謝青鳳抬起頭,看向來的三人,陸曉霜有些看的呆了。謝明遠的大姐很漂亮,她的容貌跟渾身的氣質天然一體,看見她便讓人覺得置身畫中,甚至陸曉霜覺得找不到什麼詞來形容,任何詞語用在她身上對她都是一種褻瀆。

“明遠,明珏。”謝青鳳朝她們走來,“這就是曉霜吧?”

“恩。”謝明遠應道。

“大姐。”陸曉霜給謝青鳳行禮。

謝青鳳忙攔住她,握著陸曉霜的手道:“都是一家人,不要見外了。我來的匆忙,也沒給你準備什麼禮物。這個鐲子,我雖然戴了不少年頭了,但是色澤還是當初那樣光鮮,你不要嫌棄。”

說著,就把手上的鐲子脫下來要戴在陸曉霜的手上。

“這......不好吧......”陸曉霜想拒絕。

卻聽謝明遠道:“大姐送你的,你就收下吧,不然,她回去又要自己生悶氣了。”

說完,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

陸曉霜抬頭看向謝青鳳,她的皮膚很白,也很薄,像是透明的一般。總讓人覺得她就是個瓷娃娃,不敢去碰。

陸曉霜想著他們姐弟要說體己話,又看了桌上竟然連茶都沒有上,便道:“我去給大姐煮點熱茶,爺你陪著大姐。”

“不用了。”謝青鳳拉住陸曉霜,“我就是來瞧瞧明遠的媳婦的,看著你這麼懂事乖巧我就放心了。我出來的時間長了,再不回去世子爺要擔心了。”

謝明遠看著謝青鳳,好似有好多話想說,聽她這麼說卻只有點點頭,道:“那我送你走。”

“剛娶了新媳婦,你就好好陪陪她吧,你身體不好,不要多在外面走。我去給老太君請個安就走了。”謝青鳳說著,拍拍陸曉霜的手,繼續道,“好好歇著吧!”

陸曉霜輕聲“恩”了一聲。謝青鳳笑了笑,便由身邊的丫鬟扶著走了出去。

“大姐。”謝明遠突然叫道,幾步走到謝青鳳的面前,小聲問道,“他現在還是那樣對你嗎?”

謝青鳳搖了搖頭,“沒有,你放心吧,世子爺對我很好。你不是毛頭小子了,做事情不要衝動。好了,快回去歇著吧!”

原來這謝青鳳是謝明遠一母同胞的姐姐,兩人從小失了生母,在謝府相依為命長大。七年前謝青鳳嫁給了順親王府的世子爺,雖是世子妃,那世子爺卻脾氣暴戾,對謝青鳳非打即罵。七年來,從未過過好日子。按說謝青鳳嫁去這麼多年了,也該有個孩子了,可是六年前謝青鳳懷孕時那孩子竟生生被世子爺給打掉了,便一直不能懷孕。

這些都是陸曉霜後來漸漸聽謝明珏說的,暫且按下不表。

謝青鳳走後,謝明珏跟陸曉霜聊了幾句也走了。謝明遠的心情好似不好,喝了藥之後獨自在書房裡坐著。陸曉霜想去安慰兩句,又怕自己說錯了話,便就做著自己的事了。

陸曉霜不喜屋子裡站著的丫鬟多,便讓她們都散了,身邊只留了寶蘭,自個兒坐在熏籠上學習做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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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秦嬤嬤見著丫鬟們都散了後便走了進來。

陸曉霜專注的做著自己手裡的女工,道:“秦嬤嬤,我這裡有個勾邊怎麼都弄不好。”

“少夫人平兒是不喜歡這些的,怎麼今日有空閒了。”秦嬤嬤打趣道。

陸曉霜笑看著她,“你不教我,那日後這些女工就由你和寶蘭來幫我做吧!不過,還有個事我得問你,秀紅可還老實?”

寶蘭一聽這話,連忙朝屋外走去,在門口站著。秦嬤嬤壓低了聲音,道:“奴婢來就是跟少夫人說這事的,昨兒晚上鬧了一夜,說是要去找夫人給她做主。今早奴婢就按著少夫人的指示,讓她溜出去了,這會子,恐怕在正院裡告狀呢!”

陸曉霜道:“由著她去吧!”

她現在是不擔心,謝明遠擺明了是厭惡那個秀紅,昨天好不容易找著機會把她踢走,怎麼會再收了她。

秦嬤嬤看著陸曉霜有些笨拙的手藝,把她手裡的繡活拿了過來,道:“還是讓奴婢再給少夫人示範一回吧!”

“對了,紅靈她爹那邊怎麼樣了?”

“家成已經拿了銀子趕過去了,見著後就帶他進京來。”

秦家成是秦嬤嬤的侄子,原先是陸家的護院,陸曉霜出嫁後便跟著來了謝家。謝家的護院本身就多,不差他這一個,陸曉霜便沒有讓他留在陸家,而是讓他回了自個兒的家,平日裡在外面幫她打點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