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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咦,那個人不是?”聽到爽朗的笑聲,對邊檔口正跟同事一起吃東西的許敏源看向這邊,這一看立刻站起來了。那個相親相錯人的女人,他一輩子都忘不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腦海中總是閃現她桀驁的神情,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中,那樣自信中帶著粉刺的薔薇,開在平靜的空氣裡都會飄散香味,怎麼會讓人忘記?

上次那個助理走後,他也夠忙碌的,一會兒要跟老總談論客戶合同案例,還要幫助同事研究怎麼聯絡客戶,更多時候一個人身兼數職,各種挑釁接踵而來,特別是人事部,總是派人過來告訴他沒找到合適的人,叫他自己看著辦,完全是把他的權威當兒戲,要不是看在平時總是刁難他們,心裡過意不去的份上,他早就上告老總,給他們顏色瞧瞧了。這些,他做慣了,這也就算了,權當給自己增長見識。最可憐天天被女同事煩惱,從頭到腳貶低她們,把她們說得一無是處,她們還把他當寶,每次吃飯,總是要算上他,忍無可忍之下,他申請從獨立辦公室調到共同大廳,礙於公司“辦公室戀情要遏止”的原則,他才輕鬆下來。

昨天算是好事連連,公司同事全部提前完成任務,老闆一個高興,撥款讓他們出來吃飯了。他本不想來的,被他們扯來的。同事,都是好人,也不好擺譜。就來了。

看到洪丹潔的那一刻,他恍惚了一陣子,那天為了遮擋那橙汁的痕跡,他愣是頂著猛烈的太陽穿了厚重的西裝外套,差點沒把他整出中風的偏癱。同事們都笑話他好多次了,每次都以“今天感冒了”作為藉口掩蓋過去。

本來以為以後再也不會遇到她,哪知道世界就是這麼小,不經意間就瞧見了她的影蹤,真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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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源,你看到了什麼尤物?”好奇於他看那邊的專注,男同事也站起來循著他的目光,讓人眼前一亮的美女,沒有。回頭看了他一下,這小子不是向來心高氣傲挑剔得很的嗎?眼神怎麼可能有偏差,那個人肯定是走了。想清楚明白後,坐下去繼續跟周圍的女同事閒聊。

許敏源雖然挑剔,但人還是挺帥氣的,特別是他板著臉的時候,那種無形中透露出來的霸氣,激起了不少女人的漪漣。還有主動送上門的呢。

鑑於他心不在焉的神情,女同事們多次叫喚他,而他沒反應後,筷子一伸,直接把他盤子裡的菜,夾完了。

要不要上前嘲笑她一番呢?許敏源心裡轉了好幾回,最終以“我是男人,不以女人一般見識”的想法回過神來。坐下驚訝於自己的食物被搶完,抬頭看向對邊向他吐露舌頭的某個大膽女人,一陣子噁心。

不得不感嘆女人真是無法看透的群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罪她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高興了。他雖然有個洞察世事的姐姐,但是,也沒從她身上學到什麼是女人。他自稱識遍天下女人,最終還是不懂她們真正的想法。

那個女人,似乎沒那麼反覆無常。許敏源的眼光再次看向那邊吃得正歡談笑風生的洪丹潔。感覺到她即將回過頭來,迅速把頭別在一邊,哪知道跟他觸目的是一個眨巴著眼睛可憐樣的小胖妞。溫和地把她的頭移開。

“怎麼了?”林雙峰覺察到洪丹潔看向對邊,回頭看並沒有什麼稀奇的事情,一時好奇,詢問出聲。

“沒什麼!”洪丹潔沒有發現許敏源,只是詫異於一道奇怪的目光。

“你要習慣別人善意或敵意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林雙峰不自覺地提醒她,“在這個瞬息萬變的環境裡。如果你不夠優秀,又不夠忍耐,別人一句話就惹怒了你的話,我覺得你還是回家去吧!這裡,不需要懦弱!”

每年,往這裡輸送的人才,幾節火車都沒辦法裝完。各種各樣的壓力跟痛苦,壓抑著他們的神經。有人,因為抵抗不住,匆忙回家過一輩子的平靜生活。有人因為不想做父母的“乖孩子”寧願咬緊牙關走下去。於是有些人成功了,有些人仍然在掙扎。每天都在上演著痛苦邊沿掙扎的勵志或悲情。每個人,習以為常。無所謂公平不公平,這就是沒法用文字表達的現實。

他的人生,展現給別人的是一帆風順,又有幾個人知道他的努力呢?就拿上次總部派人來考察,他通宵了一個晚上才把他們那些人的性格分析好,第二天才沒那麼慌張,總算平靜地過去。

技術部的,總是要接受各個部門的提議,修改來修改去,最後還得不到好,可謂是勞心勞力。轉念一想,技術部的人不就是為了方便非技術的人而研製那些軟體嗎?這下好了,被他們指揮了。後來,他才真正明白,不管別人怎麼質疑,作為技術人員,一定要站穩自己的腳跟,主張自己的想法。

不在職場好久了,說起來,也不算是職場,充其量從創業轉到公司,職場上,人與人之間的小心思、小競爭,一點也不懂啊!簡直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菜鳥”比人家應屆畢業生還要差呢。

林雙峰的話,讓洪丹潔有一陣子的恍惚。這裡是強者與強者的角逐,弱者慣常成為他們的犧牲品,想要活得好,就必須踩著別人往上爬,還要裝作理所當然,誰都沒有想過栽跟斗的時候!從別人手中奪得的飯羹,肯定不好吃,可是沒辦法,你不這樣對待別人,他們就會這樣對你。為了給自己製造好機會,只能漠然地往前走,不回頭看有沒有傷到人。

蘇騰在她出來之前已經告誡過她,“大隱隱於市”會有另外一種風采。摒棄周圍人灌輸給你的不好觀念,好好利用自身積極的心態,淡看外在一切榮辱,那樣,才不會累!

她無所謂的性格,在哪裡都能生存。樂觀是她最直接的詮釋。

“謝謝林經理……”

“嗯?”林雙峰眉毛一挑,頗為不悅。工作上,職責跟禮貌,大家不得不稱呼他的頭銜。生活中,他可不想變成工作的樣子。

“呵呵,雙峰!”洪丹潔不好意思一笑。還是沒辦法轉變觀念。

“你現在一切重頭開始,保持心態去適應環境,剛開始,吃點虧,做多點,沒有關係。”在她的身上,他似乎看到剛開始工作的自己。那個時候,什麼也不懂,只知道要把手中的事情做好,做細。幾年後,回頭看那段時光,才發覺,態度很重要。他說完就不再說下去。一個人的性格是很難改變的,只能提個醒。

她感激地看向他,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有一個人,不計較身份,向你傳達基本的生存之道,很難得了。

“對了,我的朋友鄭江,他挺不錯的,你……”他還是把朋友提到日程上。

“雙峰,我知道你朋友是真誠的,但是,我現在熟悉工作,真的沒有時間考慮。”她委婉拒絕。感情,她沒有勇氣去面對。她相信第一眼印象,對鄭江真的沒有一絲的心動。所以不想去嘗試。感情,一試就出問題。

林雙峰向她道歉,兩人開始吃東西。他在想,要怎麼樣才能幫鄭江把洪丹潔追到手,也僅僅是一瞬間的想法,就被腦海深處的傷痕擊破了。自己都無暇顧及,怎麼能去管別人呢?苦澀一笑,自然吃起東西。

每下一次筷子,她就覺得城裡的飯菜真不好吃,全都是地溝油,不健康。當著他的面,又不好意思表露心情,只能裝作開心的樣子。

“我在這裡生活了十年了,不敢說每寸土地都熟悉,大的地方,我還是知道的,洪洪姐如果想要到處走,我可以給你當嚮導。”

說開了,也就熟悉。

“免費的?”洪丹潔狡黠一笑。

“免費的。”

“隨時聯絡!”

細細談論了一陣子,便告辭回去了。

“敏源,我要跟你回家!你帶我回家好不好?我喜歡你!”那邊椅子上,徐敏源肩膀上倚靠一個年輕、還算漂亮的女同事。平時看不出她怎麼樣,現在,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假醉。

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想要跟他回家的人排長龍。徐敏源嫌棄地把她的頭移到喜歡她的同事的肩膀上。那個同事感激地看向他。

就在他站起來要離開的時候,另外一個女人靠前,順勢跌倒在他懷裡。“敏源,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你告訴我!”

“行了,別鬧了!”徐敏源無奈地推開她。拿起東西,快速離開。他不想隨便開始一段感情。之前的那段,夠痛。

回到家,手剛要觸碰電燈開關,廳裡的臺燈亮了。他的姐姐徐敏露端坐在那裡,笑嘻嘻地看向他。似乎很高興他晚回。

“冰箱裡有一個星期的菜,餓了,到我那吃飯,姐走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徐敏露站起來,拿起旁邊的包,就要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提醒他。她來,就是看他好不好。

她是一家餐館的老闆,平時沒什麼時間來看他,每次來,都會帶上一個星期的熟食,給他添菜。

“姐,謝謝你!”

“不謝,趕緊給我找個弟媳,讓她煮好吃的給你,就是對我最好的答謝!”

她開門出去。

徐敏源癱軟地坐在沙發上。說到女人,他的腦海中閃現洪丹潔的影子。她,才是過日子的人選。就是不太懂得裝扮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