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算算日子, 應該快了蛟龍蛻皮成底日子了。”佈置精緻華麗房間裡,黑衣女子坐在上座,看著站在她面前粉衣姑娘, 心情極是愉快,“為娘這些日子要閉關,月兒便代我巡視桃源國吧。”
這粉衣姑娘正是裴月。
直在,她都難以信, 自己竟然陰差陽錯找了自己親生母親。從她記事起,她便以為自己是孤兒, 甚至是一被父母拋棄孤兒。
乞丐堆裡如她一般數不勝數。
男孩兒還好一點, 一般淪落為乞丐, 是身有殘疾。可女孩卻不是, 與她一般小女孩不有少。
幼時, 她曾期盼過自己父母。
可隨著齡漸長, 隨著看越來越,她便越發清楚這一切不過是奢望罷了。
後來,她有了爹爹,有了家人, 經是極滿足了。
在道自己生母之前, 裴月曾幻想過自己母親是什麼樣。可當道真時, 嚮往煙消雲散, 留下甚至是怨懟。
當,齊仙兒逃走, 雖沒有音信,可卻是身負傷。
按理,該是活不下來。
然而,裴月怎麼沒有想, 她生母不僅沒有死,甚至在人間過很是恣意,享受著這人間富貴。
坐在她面前,渾身散發著威勢黑衣女子便是齊仙兒,亦是她孃親。
起初,裴月是心有埋怨。
先不說齊仙兒曾經做過那些事,既然她沒有死,還活著這般好,那為什麼……不要她呢?
“當我被裴家和沈家人追殺,力有不逮,不慎傷。而且我剛剛分娩,你又還那般小,無奈之下,只能遁入人間界。卻不想在過界門時遇了意外,與你分散。”
“那時,界門兇險,何況你還只是一嬰兒。”
“所以,我只以為我孩兒經死了。那時我悲痛欲絕,發誓一定報仇雪恨!是因此,我才堅持了在,才有了如今成!”
這些是兩人認之後,齊仙兒告訴她。
當齊仙兒確實差一點便死在了裴家沈家兩家人手上。
雖然後來,她僥倖活了下來,可是了人間界她,靈根靈骨毀,幾乎成了一廢人。又失了唯一女兒,是萬念俱灰。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之下了一份傳承,她怕是早經作古了。
沒想,上天憐她。
不但送她上了青雲路,如今,還把她女兒送了回來!
再想裴月告訴她那些事,齊仙兒心中是高興不。她們母女二人如今不但都活著,且過這般好。
而沈茹呢?
不僅自己帶著未出世孩子死了,她兒子、她丈夫認了她女兒,而沈茹女兒是成為了她女兒踏腳石!
當然,時至如今,齊仙兒早經不在乎裴家認不認她們母女了。
她早不是當只能屈辱為妾齊仙兒了,而是凡間被無數人敬畏奉承國師,便是凡間皇帝要敬她三分!
而且,待時機,那時,別說只是裴家和沈家,便是整修仙界都將在她腳下!
往日欺辱過她那些人都將跪在她腳下祈求她憐憫!
“你不用羨慕裴姝,待時機了,那時為娘定要讓你成為這三界之中最幸福最尊貴姑娘!”齊仙兒眼中滿是野心和狂傲,“你如今且用心修煉,沈茹女兒腦子不行,但還算有些用處,給你提供了這麼一副還算不錯靈骨。”
說著,她站了起來,憐愛摸了摸裴月臉,承諾道:“那時,我兒再不用看任何人眼色,再沒人敢欺侮我們母女!”
“孃親……”
對上那雙帶著慈愛眼睛,裴月喉嚨乾澀,終是忍不住輕輕喚了一聲娘,聲音裡是她自己控制不住濡慕和依戀。
與齊仙兒認以來,可以說是她過最暢快最幸福日子了。
她曾幻想過很次如果她有孃親疼愛,她日子會變成什麼樣?可幻想終究比不上實,直真有了娘,她才道原來她可以這般幸福。
被當做替身那三,她戰戰兢兢,後來裴姝醒來,她像是活在了夢中。
師尊他們雖對她好,可裴月一邊沉溺,一邊卻忐忑不安,她不道這樣日子什麼時候會結束,不道這份突如其來寵愛又什麼時候會被收回去。
便是認了爹爹,回了裴家,因為身世原因,她心中是不安。
而當不堪身世被揭開,她對孃親沒了任何期望。甚至……甚至有時她會想,若是沒有娘便好了。
所以剛與齊仙兒認時,裴月是難以接受。
她羞恥之心讓她無法坦然接受這份感情。
可……
她終究還是自私人。
“孃親,在經很好了,我覺很幸福了。”裴月看著面前那張美豔輕臉,忍不住道,“要不,娘,您收手吧?我們母女兩這樣便很好了,您經這般厲害了,無人能欺負了我們了。”
“傻孩子,”齊仙兒摸了摸女兒腦袋,須臾,冷冷笑了一聲道,“便是如今娘收手了,那些人不會放過我。我若是不夠強,怕是活不了了!”
“月兒,你是我女兒,因著我,那些人定然會看不你好。況且,那裴姝還因你成了凡人。月兒,你要道,修仙界早沒了你我容身之了!”
裴月身子震了震。
“這些話以後不必再說,你且好好修煉便行。這些事,娘會處理。”齊仙兒取下頭上一支簪子,輕輕一吹,那簪子竟然便化成了一面鏡子,“這是控制桃源國鑰匙,娘在把它交給你。這些日子,你便好好巡視它。”
說這兒,她又輕輕拍了拍裴月頭,沉聲道:“月兒,不要讓為娘失望。”
裴月接過了那面鏡子,只見鏡子裡很快便出了桃源國中畫面。
她咬了咬唇,半晌,終是輕輕點了點頭。
見此,齊仙兒滿意笑了,輕聲誇道:“好孩子,你且著,我們母女二人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
夜深風輕,他們近在咫尺。
這般近距離,似乎只能聽見彼此呼吸聲,嗅對方氣息,強勢又霸道,不容人忽視一分一毫。
便如她腰上那隻手。
他們還在半空之中,空中清靜且空曠,除了彼此,便再無其他了。
唯有天上月,在此刻灑下一層層暖光。
“裴姝。”
不何時,青忽然出聲。許是壓抑太久,他聲音又啞又沉,卻不難聽。落在人耳裡,像是鐘聲,讓人無法忽視。
他沒有喚她裴姑娘,而是喚了她名字。
一男子喚了一女子閨名。
手下腰肢纖細柔韌,便是隔著衣裳能感受下方美好,讓人忍不住……忍不住想要握緊一點,再緊一點。
安靜夜裡,青呼吸微微加了。
握著纖腰手倏然用力,這一次,不用裴姝帶著,他便使用了飛行之術,轉瞬之間便經帶著懷中人落了。
然後,抵在了一棵粗樹身之上。
至始至終,那青衣姑娘都沒有說過話。
她只用那雙惑人至極溫柔眸靜靜凝視著他,芙蓉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自不是否……厭惡。
直背部靠在了堅硬樹身上。
她忽然輕笑了一聲。
聲音猶如清冽如流水,明明該是冷,可此刻,聽在耳裡卻像是有了一股熱意,燙他耳朵紅了一些。
“……你笑什麼?”
他皺著眉,忍不住道。
“龍公子,你出汗了。”
裴姝沒有回答他題,而是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龍凜微怔。
發情期來勢兇猛,他忍難受,身體內外都像是有火在燒一般,如此情況,他當然會出汗。
恰在這時,他攬住裴姝腰肢手背上忽貼上了一層柔軟。
是裴姝手。
“時間不早了。”
青衣女子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握住了他手腕,隨即用力移開了他手。
霎時,龍凜心中似有涼風刮過。
……她是不願意嗎?是討厭他嗎?
“你……”
他正要說話,然而剛說了一字,身子卻是忽一軟,下一瞬,身體便不受控制向下滑去。眼看著便要落在上,腰上卻了一隻纖細手臂。
裴姝接住了他。
他們依然靠那般近,呼吸間全是女子獨有馨香,讓龍凜體內那把火燒越來越旺。
可對比火熱難熬身體,心臟處卻是冰涼。
她在拒絕他。
“裴姑娘快走吧,我怕是忍……”
“幸好出來及時,還來及。”
兩人同時開口,只是龍凜聲音很低,直接被裴姝壓了過去。
聞言,他抬眸朝面前女子看去,卻見她紅唇微勾,唇角處揚著一抹若有似無淺淡笑意。他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那兩瓣殷紅之上,微微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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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他反應,耳邊便又傳來了女子輕柔聲音。
“裴公子,暫且對不住了。”
話音未落,她竟是一手刀劈在了青脖頸處。她出手太過突然又極快,龍凜猝不及防,況且在她身邊,他似乎……經早沒有警惕之心了。
因此,這一下劈結結實實,龍凜反應都沒來及,便這般暈了過去。
昏過去前,他看著那尚帶著笑意女子,眼裡是連他自己沒有發覺……委屈。
為什麼?
裴姝為什麼要這般做?
她便是厭惡他至此嗎?
可明明……
**
那是一條清幽小泉。
泉水清澈乾淨,在月色下,泛著淡淡銀光,水面上圍繞著一圈螢火蟲,猶如天上落下來繁星,為這本絕美夜色增添了一抹亮色。
可那些再美,卻不及泉水中那人。
那是姑娘。
身姿纖細,背脊卻是挺直,比之尋常女子了一絲凌冽。一襲碧青色羅裙在冷月下,襯她似乎了一些飄渺,彷彿一隻隨時會飛走蝴蝶一般,
她站在泉水之中,泉水不深,只了她膝蓋。
那青衣姑娘背對著他。
他看不她容貌,入目所及只有那挺直清瘦背,以及那披灑在背上、散落在水面上烏黑長髮。
微風拂過,吹起了那柔順青絲。
身體裡熱意一陣接著一陣,他情不自禁朝她走了過去,走進了那冷泉之中,熱意似乎散了一些。
他情不自禁喟嘆出聲。
隨著離那抹青色越來越近,身體裡灼熱似乎了緩解。
然而,似是在與他作對一般。
他朝她靠近,她卻離他越遠。
那抹青影一步步朝前方走去,眼看著便要離他而去,他忍不住便想開口,喚她。
……可她是誰?
他張著嘴,一瞬間,竟是不該喚什麼。
“別走……”
他朝她伸出了手,可那青影便猶如水中月,他竭力朝她靠近,卻如何夠不她,兩人距離甚至越來越遠了。
是誰?
你是誰?
恰在此時,那背對著他青衣姑娘忽然停下了腳步,隨即,緩緩轉頭。
他忍不住睜了眼睛。
然而,一瞬間,眼前卻忽然黑了下來。
泉水沒了,青影消失了,入目唯有一團金光——是這黑暗之中唯一亮色。
那一刻,心中空落落,像是失望。
而不何時,那煩擾了他許久熱意竟是退了下去。
“龍公子,你醒了嗎?”
有一道清冽熟悉聲音飄了過來,幽香繾綣而來,輕風撲面飛過。
龍凜睜開眼,見了那團熟悉金光。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抓住了一束柔順發,在他指尖纏繞摩挲,帶起了微微癢意。
“你是裴姝……”
話音未落,一陣風吹來,有什麼東西從他唇邊拂過。
是她髮絲。
“是我,你感覺好些了嗎?”
龍凜微怔,忍不住捏緊了指尖發。
他沒有回答她題,而是忽然傾身,薄唇幾欲要與那髮絲吻在了一起。直髮絲另一頭傳來一股力,收回了那束髮。
“看來龍公子經好了。”裴姝站起來,“既然如此,我們便回去吧,小豆芽該是急了。”
她轉身便欲走,身後,青卻伸手抓住了她裙襬。
“裴姑娘,你用是什麼法子?”自己身體自己最清楚,龍凜很清楚自己之前是麼危險。他發情期來勢洶洶,而且又是不穩定半龍,除了……他暫時想不有什麼法子能平穩度過這發情期。
“龍公子覺呢?”
不龍凜回答,裴姝便笑了一聲,“你放心,沒有你允許,我可不會胡亂佔你便宜。”
“至於用什麼法子?那是……秘密。”
說罷,她輕輕一扯,便收回了自己裙襬,然後步朝前走了。便是走遠了,還能隱約聽見那清淺笑聲。
龍凜垂頭,身上衣衫尚在,且完好無缺、乾乾淨淨,無人動過。
他忍不住把指尖放在了鼻下,那裡還殘存著一絲絲幽淡香氣。然而,很快輕風吹來,那香氣便這般散去了。
彷彿從未存在過。
便如那汪冷泉、那抹青影,彷彿只是一場旖夢罷了。
可是,這場夢終究是有兩主角。
而夢做過便不會消失。
“龍公子,走了!回去吃飯啦。”
前方青衣姑娘忽然轉過頭,喚了他一聲,她態度與之前別無二致,彷彿昨夜什麼沒有發生過,可卻又像是了一些什麼。
龍凜怔了一瞬。
片刻,跟著笑了。
他站了起來,便是又看不了,可是黑暗中那團金光卻一直指引著他。他一步步朝那金光走去,這一次,沒有任何停留。
直,他站在了她身邊。
衣衫交纏間,手指似乎被什麼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