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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簡單與複雜

產品試制成功並轉入正式生產,劉萬程就有時間了。像他這種講究嗔呲必報的小人,有了閒工夫,別人就該倒黴了。

你們不是在老子沒成功的時候,一個個上竄下蹦,唯恐天下不亂嗎?這會兒怎麼不蹦了,老實了?老實了也不行,晚了!

很快,新的幹部考核體制就下發執行了。劉萬程用幹部,再不像張年發一樣,憑模糊的個人表現和個人的印象,而是讓資料說話,各種資料綜合起來的得分,叫執行力。

執行力不達標,就說明你對分廠的命令不重視,說明你的能力不夠。

按理說,資料是科學的,應該是公平的,不存在報復誰的問題吧?你想多了。

新的管理方式誰也沒見識過,資料都是在你做過之後,從你做的結果中統計出來的。你做的時候不注意,做完了,資料出來,加到一起,積少成多,在這個時候,才能表現出你到底做的如何,恰恰可以反應你的態度。

對劉萬程有看法,陽奉陰違,做事不積極,當時感覺不到什麼,統計的時候,才會知道自己比別人得分少。

如此繁多的資料,只要每項少得那麼0.5分,疊加起來,就是不小的差距。

劉萬程就打著這個“科學”的名義,把一車間和三車間的主任都給換下來。我不針對任何人,你們得分低嘛,這個沒有辦法。

實際上,他是利用了對方不熟悉精細化管理這個概念,觀念轉不過來的漏洞,打壓那些跟隨劉勇,不配合他的幹部,還讓對方無法分辯。

在這上面,他的“蔫兒壞”可以發揮到極致,不動聲色當中,就把劉勇的小團體給拆了。

劉勇看著劉萬程一步步開始了對他的報復,卻毫無辦法。他更不懂什麼叫資料說話,什麼叫精細化管理。

他只知道,劉萬程玩的太高明了,還有這樣玩的,被他玩死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從此,他變得小心謹慎起來,開始處處防禦,再不敢主動進攻,甚至開始逐漸向劉萬程靠攏,主動討好劉萬程了。

技不如人就得認輸,劉勇這種幹部,這一套玩的很順,不會幹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傻事,面子值幾個錢啊?

可他並沒有意識到,他擋著劉萬程發財的路,劉萬程不會因為他的認輸和主動示好服軟而手軟。

再說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嘛,劉萬程是油膩大叔,不是小鮮肉,他才不會去做心慈手軟,敵我不分的東郭先生。

對待危險的敵人,要打倒在地之後,必須再踏上一萬只腳。記住,是必須滴!讓他永世不得翻身,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這是真理。

可是,劉勇根硬,劉萬程也不敢直接去對付他。

一時半會兒對付不了劉勇,他能對付吳曉波啊。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拿吳曉波先練練手吧。

雖說高秀菊中了他的詭計,不和吳曉波來往了,但都是乾柴烈火,誰也不敢保證這對狗男女不死灰復燃。

雖說劉萬程打定了主意,這輩子不和高秀菊有任何交集,但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何況他們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了。他不娶高秀菊,也不忍心看著她胡作非為,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吧?

這個吳曉波,應該就是在這個秋天,徹底失去了奪回高秀菊的希望,離開這裡,去南方了。

可是現在,劉萬程沒有和高秀菊結婚,這小子就賊心不死,絲毫沒有要滾蛋的意思。

這一天,劉萬程閒的沒事,就打電話把吳曉波叫到分廠辦公室裡來了。

吳曉波瘦瘦乾乾,在二車間幹活也不下力,再說他也嫌做工人太髒,總盼著張年發發慈悲,再允許他不上班,去開自己的美髮店去。

劉萬程當了副廠長,吳曉波就開始提心吊膽。他和劉萬程幹過架,怕他報復,真把他給開了。

他平時不上班,分廠不給他開工資,可給他算工齡,交保險。一般其他分廠不上班的,都是自己交這些費用,一年一千多呢,不是掙了大錢,一般人當真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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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萬一劉萬程報復他,不給他交保險怎麼辦?從這小子上任以來的一些做法上看,是又損又壞,別說不給他交保險,直接開除他的可能都有!

那時候的國企員工,別說他吳曉波,就是有著高等學歷的劉萬程,都把工廠這個鐵飯碗看得跟命根子似的,要不劉萬程當初為什麼寧可在廠裡受窩囊氣,也不敢直接辭職去私企掙高工資呢!

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吳曉波正在那兒提心吊膽,劉萬程找他的電話就來了,這電話,就是催命符啊!

吳曉波無精打采地來到分廠辦公室的時候,劉萬程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閉目養神呢。

他乖乖站到劉萬程跟前,小聲說:“劉廠長,您找我?”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劉萬程睜眼,抬頭看他,好像剛想起來一樣“啊”了一聲說:“走,咱們會議室裡說。”就帶著吳曉波進了另一邊的會議室,關了門。

他在會議桌長邊一側的中間坐下,指指對面,讓吳曉波也坐下。然後,從桌子上放著的,一沓a4紙裡抽出一張來,遞給他,然後才說:“這是你這個月的工時工資表。一個月,你一共幹了四個半工時,掙了四塊九毛錢。”

吳曉波沒明白劉萬程給他看這個的用意,琢磨著說:“我沒床子啊,我原來的車床,車間分給張健用了。”

劉萬程說:“你整天不上班,廠裡還得空著個車床不掙錢,等著你回來是不是?再說給你個車床,本來這個車床別人幹,一天可以出二十件活,到你手裡,一天也就出四五件。分廠白養著你不說,還得搭進臺裝置去,你覺得合適嗎?”

吳曉波說:“我沒用分廠養啊,我不幹活,你也沒給我發工資不是嗎?”

劉萬程就問他:“那你的保險呢,那不是分廠替你交的?”

吳曉波就傻了。

吳曉波琢磨半天,才分辯說:“分廠我這種情況的又不是我一個,其他人不上班,不也是分廠給交的保險嗎?”

劉萬程看來早有準備,淡淡一笑說:“這回不行了。從下個月開始,分廠不再承擔這個費用了。你有兩個選擇。一呢,自己交保險,繼續在這裡上班。二呢,”劉萬程就又從那沓a4紙裡抽出兩張來遞給他說,“你填好這個表格,找張廠長簽字,然後到勞人處報到。”

吳曉波不接劉萬程遞來的表格,狐疑地看著他問:“這是什麼?”

劉萬程說:“辭職申請表啊。填好了,你就和分廠沒關係了。”

吳曉波就急了,聲音也高起來:“憑什麼呀,我又沒要求辭職,幹嗎申請這個?”

劉萬程就拿出一副循循善誘的樣子來,耐心解釋說:“這就是走個程式。正像你說的,你又沒犯什麼錯誤,分廠開除你不合適,是吧?可你在這裡又不創造效益,分廠還得給你交保險。問你要這筆費用吧,你又沒有。你還沒幾個工資,分廠還沒法從你工資裡扣除。所以,你還是填了這個表,咱們兩下裡誰也不麻煩。”

吳曉波氣急敗壞說:“你不麻煩我麻煩大了,你這是讓我變相下崗。原先老張說過的,二分廠只有主動下崗,沒有趕工人下崗的道理!”

劉萬程就表現出為難來,琢磨半天說:“這可就不好辦了。要不,我給你安排個罪名,把你開除?反正從今以後,你不能再佔分廠的便宜了。”就皺眉思索,“安排個什麼罪名好呢?對了,你騷擾女工,耍流氓,這個大家都看見了,都可以證明。”就和吳曉波商量,“咱就這麼辦了吧?”

吳曉波這個氣,特麼你這純粹就是打擊報復,還是為了我騷擾徐潔!可現在人家是廠長,生殺大權在人家手裡攥著,他跟劉萬程來硬的,恐怕死的更快。

他裝出一副哭喪臉來哀求說:“劉廠長,劉哥,你不能往死裡逼我呀,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劉萬程咧嘴一笑,不緊不慢說:“那你就咬吧?咬完了正好就有罪名了,我還省得麻煩了。”

吳曉波再裝出痛心疾首的樣子來說:“劉哥,我確實對不起徐潔,不該耍流氓。可那時候我不是不知道你和徐潔好嗎?現在我知道了,徐潔不許我把你們的關係說出去,我一個字也沒有往外說呀!你大人大量,別和我一般見識,就放過我這一回,成不成啊?”

這句話聽著像是哀求,暗裡卻含著用揭露兩人的關係,威脅劉萬程的意思。

劉萬程才不怕他威脅。又不是他想保密,是徐潔想保密,他只不過是尊重徐潔的想法,不願意違拗她罷了。你愛揭不揭,揭了徐潔也不能怨我,是你幹的不是我幹的。

但這時候,已經到了劉萬程設計的這場談話過程中,他該就坡下驢的時候了。

他坐在那裡,表現出好像有點顧忌吳曉波威脅的意思,雙手環抱,閉著眼睛,琢磨著說:“放過你,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多少的也得對我有點用處啊,不然我怎麼跟其他那些被請走的人交代呢?”

吳曉波從劉萬程的話語裡,似乎聽出了希望,趕忙站起來,看著劉萬程,接話說:“您說讓我幹什麼?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幹!要不以後徐潔,額,不,嫂夫人,嫂夫人做頭髮我全包了,一分錢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