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喻當然知道。
但是知道她也不想說。
她漲紅著臉，惱怒地將魏青從她身上攆了下去，將被子往他臉上一蒙，兇他：“我不會！”
魏青愣了一下，才將被子從自己身上扯了下去。
他將被子丟到地上，側身躺到黎喻身側，有點兒納罕：“你不該不知道啊。”
他懶洋洋靠過來，摸黎喻的臉頰：“教養嬤嬤把你送我宮殿裡前，肯定跟你講了如何伺候我的。”
魏青想了一下，篤定道：“你那天晚上還勾引我來著。”
黎喻頓了一下。
她沒有料到魏青會突然翻舊賬，表情僵了一下，才慢慢道：“陛下不要這麼隨意汙衊人……”
黎喻的聲音拖得很長，想藉著說話的時間找出個解釋的理由，可她第二句話還沒有出來，魏青便笑了一下：“行，我汙衊你。”
他笑聲帶著點兒漫不經心，黎喻一下子便聽出了他話裡藏著的微妙諷刺。
她動了一下唇瓣，試圖解釋，可是魏青已經抬了手，捂住了她的嘴，嗤笑了一聲：“鬼話連篇。”
他起了身，也沒惱火黎喻的反應，只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然後垂下眉，淡淡道：“我等下會讓嬤嬤來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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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了身，似是準備出門，黎喻有些急，一下子拉住魏青的衣袖：“你為什麼急著去圓房？”
她還是覺得魏青不對勁，得問問。
可她的問話剛出口，魏青便驟然眯起了眼，神情一下子陰鬱森冷了下來：“你不樂意侍寢？”
他神情臭的彷彿下一刻就要拔劍指過來。
黎喻一下子就弱了聲氣兒：“我不是——”
魏青掃了她一眼，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她的話，給出了決定：“今晚我會召你侍寢。”
黎喻呆呆看他。
魏青已經出了屋門，身影消失在了宮殿之中。
黎喻站了一會兒，好半晌，才慢慢擰了一下眉。
魏青為什麼急著召她侍寢？
她抿唇想了一會兒，將他剛剛說的話又重新都思量了一遍，然後她微微怔了一下。
.
天牢。
魏青站在一間牢房前，低眉看著那個被鎖釦在地上的道士。
那道士身上全是鞭刑留下的傷痕，臉上痂還沒有結，鮮血淋漓地糊了一整張臉，看起來分外滲人。
魏青卻沒什麼表情。
他靜靜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一直到那個道士察覺到了他的存在，顫顫抬起頭。
魏青不緊不慢地開了口，嗓音冷而平：“現在，你願意說了嗎？”
那道士盯了他一會兒，半晌，忽地扯了一下嘴角，大聲喘著氣兒：“說？說什麼？”
魏青冷冷瞧了他一會兒，手擱在那個冰涼的鎖上，示意獄卒開啟。
然後他三兩步跨進牢房裡，蹲到那個道士面前：“你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又會怎麼回去？”
那道士盯了魏青一會兒，忽地大笑起來：“我憑什麼告訴你！”
他冷笑：“我就是死這兒了，你個狗皇帝也得跟著我死！三年後咱黃泉見！”
魏青沒理會他的話。
他只慢吞吞笑了一下，道：“我記得，剛剛你還沒有這麼硬的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