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喻重新找了個書生,花錢問了文卷裡的內容。
江行之沒想剿她這個小山寨子,他想剿天下之寇,平天下之亂,治太平盛世。
黎喻將文卷和簪子都裝進了包袱裡,又在市集上轉了一圈,買了點兒不起眼的小玩意,請宋學華吃了一頓飯,便打道回了山上。
她被那個賣字先生耽誤了點兒時間,再加上上下山路程很遠,他們回到山上的時候,天色已經大暗了。
黎喻送走了宋學華,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裡一片漆黑,黎喻摸索著去了桌前,想引燃桌上的火燭。
她手擱到桌子上,想找一下打火石,可指尖剛動了一下,便被一隻手壓住了。
屋子裡有人!
黎喻的動作比意識更快,她反手一把扣住那人的手腕,丟了手裡的包袱,另一只手立馬摸去了那人的脖頸,整個人壓了過去。
但是夜色太重,那人又遠比她估計的要高,她這鎖喉的動作沒鎖到喉,只落到了那人的衣襟上。
刺拉——
那人的外衫一下子被她扒了下來,連帶著內襟也散開了,露出了漂亮而精緻的鎖骨。
黎喻終於適應了屋子裡的黑暗,影影綽綽地能瞧見了點兒東西。
她一瞧見那人的長衫,動作便一下子僵住了。
做匪寇的都是些粗漢子,整個山頭上,會穿這種長衫的,只有江行之一人。
黎喻感受著手下柔軟的觸感,有點僵硬地動了一下手腕。
她先悄悄鬆開了鉗制住江行之手腕的手,又不動聲色地起了一點身,先發制人道:“你怎麼會來我的屋子?”
黎喻鎮定地起了身,先找了打火石,點亮了蠟燭,轉過身正想繼續指控,卻一下子頓住了。
江行之坐在她的椅子上,衣襟被她扯散開了,因為她手上用的力道很大,在他的鎖骨處,還留下了極深的紅痕。
黎喻:“……”
這看起來怎麼那麼像她對他做了些什麼呢?
她抿了抿唇,聲音不自覺就弱氣了一分:“你來了怎麼也不點燭呢?”
江行之沒有理她。
他低著眉,修長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衣領處,慢條斯理地理著自己的衣衫,一直到衣衫齊整了,才掀起眼睫,輕輕望向了黎喻。
江行之道:“想過來找首領要回我那文卷的。”
他垂下眉,目光在地上的包袱上落了落,慢聲解釋:“沒想到首領不在,便進來等著了。”
那個包袱被黎喻丟到地上,已經半散開了。
江行之注視了一會兒包袱裡露出的東西,蹲下身,撿起了包袱裡的那個文卷,輕聲道:“首領如果喜愛,在下可以回去抄錄一份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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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態度溫溫雅雅,又隻字不提剛剛的事情,黎喻便當這事過去了,松了口氣,搖頭道:“不用不用。”
江行之輕輕“嗯”了一聲,又從包袱裡撿了一個東西出來,語調平靜地問道:“這是宋二當家送首領的嗎?”
他站起身,將手攤開在黎喻面前。
他的手心之上,赫然是那個髮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