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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別在本王面前提他

韓通將軍覺得自己留下來是個錯誤,王妃走後,王爺一句話也沒說,悶頭看軍需清單,氣氛要多壓抑就有多壓抑,窗外陽光燦爛,屋裡卻是陰森森,以至於他覺得後背上涼嗖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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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事情早說完了,他雖然沒什麼要緊事趕回去,但這樣幹坐著也不是個事啊。

“王爺,”他試探著開口,“末將還是走吧。”

楚王頭都沒抬,語氣淡淡的,“走什麼,點心還沒吃呢。”

韓通咽了一下喉嚨,真叫他吃啊……那可是王妃親自送來的。他抓了一下頭髮,是不是吃一塊點心就可以走了?

既然王爺發了話,他也就不客氣了,開啟食盒,拿了一塊放進嘴裡,“嗯,真不錯。”

他不是好甜食的人,但這點心真是做得可口,他還沒怎麼嚐出味道,就嚥下肚了,他想了想,又拿了一塊吃進嘴裡,眯著眼睛細細品嚐:“有股子荷葉香,王爺不嚐嚐?”

墨容澉捏了捏眉心,有些倦怠似的,“喜歡你都拿走。”

“王妃特意送了來的,末將都拿走,這不好吧。”

墨容澉沒好氣,“喜歡就拿走,磨磨嘰嘰做什麼。”

韓通猜他中午喝了不少酒,聲音一大,立馬有股子酒味竄出來,楚王不是貪杯的人,大概因為心裡不痛快,所以大中午喝這麼多酒。他是個情緒輕易不外露的人,能讓他這樣,除了楚王妃不作他想。

韓通試圖開解他,小心翼翼道,“王爺,這夫妻之道就跟打仗似的,敵進我退,敵退我進,要是都硬碰硬的話,那肯定得兩敗俱傷。”

墨容澉總算抬起臉來,“你瞧出來了?”

韓通:“……”您這一臉的官司誰還瞧不出來似的?

墨容澉揉了一把臉,自顧自的說,“連你都瞧出來了,那她……算了算了……”他放下手裡的單子,靠在椅子上,長嘆了一口氣,象放下了什麼重擔一般。

韓通趁機勸道:“王爺,夫妻之間貴在坦誠,有什麼事攤開來說,沒有過不去的坎。”

“坦誠?”他輕哼了一聲,卻久久沒說話。

韓通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想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楚王爺愛妻如命的美名早已經傳遍了天下,如今這般不過是一時之氣,最終,他還是會妥協的吧。

嘗過了點心,他也該走了。再次站起來,“王爺,若沒什麼事,末將先行退下了。”

楚王爺老神在在的坐著,沒有應他,韓通等了一下,以為他預設了,輕輕的抬了腳轉身,剛走兩步,聽到楚王冷硬的聲音傳來,“說好了一起喝酒,怎麼就走?”

韓通步子一滯,訕笑著轉身:“末將瞧王爺中午象是喝過了……”

“中午喝過了,晚上就不能喝了?”楚王冷哼一聲,“這是哪裡的規矩,本王要喝酒,誰敢管?”

“是是是,既然王爺想喝,末將奉陪到底就是。”韓通只好又折回來,重新坐下。

楚王的臉色緩和了些,重新拾起清單細看,韓通沒什麼事幹,幫著把單子分類,過了一會聽到楚王問,“派下去的督軍是一個月輪換一次吧?”

“是的,王爺。”韓通覺得奇怪,怎麼無端端提起這個事。

“就讓杜長風一直呆在烏水鎮吧,他不用輪換了。”

“啊?”韓通不解:“為什麼?”

楚王勾了唇角,燦然冷笑,因為……方便史鶯鶯纏著他,除非他答應做史家的女婿,否則,他就永世呆在烏水鎮。

“不要問那麼多,照我的話去照就好。”

“是,末將聽令。”韓通一直對楚王和杜長風的關係百思不得其解,一個是主帥,一個是下屬,可為帥者經常下達一些奇怪命令,為下者見了主帥又針鋒相對,現在讓杜長風一直呆在烏水鎮倒底是怎麼個意思?

“王爺,杜長風……”

“別在本王面前提他。”

韓通:“……”不是您先提的嗎?

知道是走不成了,韓通乾脆定下心來,老老實實坐著。到了飯點,楚王果然讓人在隔間裡擺了酒菜,與他一同吃起來。

既是喝酒,便有個喝酒的樣子,韓通先替楚王斟了酒,再給自己斟上,剛舉杯叫了聲王爺,就見楚王已經把酒倒進了嘴裡,杯子又遞了過來。

韓通:“……”

“發什麼愣,斟酒!”

韓通只得給他斟上, “王爺,您慢點……”

喝字還在嘴邊沒溜出來,剛斟的那杯酒又下去了,韓通算是看出來了,楚王這是想喝悶酒,酒量再好,喝悶酒也容易醉,醉酒傷身啊……

“王爺,您別,您有什麼事同末將說,別屈在心裡……”

“本王能有什麼事,本王就想喝酒,這你也管?”楚王對他瞪眼睛。

楚王一瞪眼,韓通就有些慫,杯子遞過來,他只有斟酒的份。

那廂,白千帆氣呼呼的回到內宅,把窗戶下掛的繡了一半的香袋扯了扔在地上,尤不解氣,還狠狠踹上兩腳。

月桂目瞪口呆,小王妃最是好相與的,這是與誰置氣了?

“王妃,您這是……怎麼了?”月桂撿起地上的香包,那是準備做給王爺的,看來是和王爺置氣了,她拍了拍香包上的灰塵,“您和香包置什麼氣啊,它惹你了?”

白千帆坐在繡墩上,恨恨的道:“給我剪了它!”

“喲,這是氣大發了呀!”月桂看她氣呼呼的樣子,不覺好笑,“什麼事說給奴婢聽聽,讓奴婢評評理,看誰把咱們王妃氣成這樣?”

白千帆是個藏不住事的人,當下噼裡啪啦竹筒倒豆子似的倒了個乾淨,拍著桌子咻咻的道,“我好心給他送點心過去,沒叫我一塊吃,還說著虛情假意的話,這人太可恨了!”

楚王的話裡揪不出毛病,月桂當然只能順著說,“王爺這是心疼您,怕曬著您,這麼大熱的天,下回讓奴婢們去送吧。”

白千帆恨聲道,“他是說反話,當我聽不出來麼?”

“王爺憑什麼說反話呢?他可是最疼王妃的,一準是疼得厲害了,所以語氣上不免有點急燥,不說別的,單說昨兒個王爺本來應該入夜才進城的,可他歸心似箭,城門還沒關就回來了,不就為了急著見王妃嘛。”

白千帆聽了,半響沒做聲,默默從月桂手裡拿過香袋重新掛在窗戶下,小聲嘀咕:“就算是這樣,也不能那種態度呀。”

小王妃就這點好,氣性不長還聽勸,這會子心裡大概已經沒什麼了,月桂松了一口氣,笑道:“對自己親近的人才使性子呢,王爺平日裡四平八穩的,你看他和誰這樣說話,不是只有您嘛。”

白千帆終是笑了,“合著這還是我的光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