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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朵玫瑰

棠柚曾經是一個看到電視劇中男女主親親都會害羞臉紅的女孩子, 那個時候她看小說,讀到某些地方都會不好意思地手指發抖直接跳過去。

後來,她可以坦然到翻來覆去的在清水文中摳肉沫反覆地看, 還不忘在評論下面留評論:

“晉江現在真是太嚴格了,我連車尾氣都沒看到”

“這車是開往幼兒園的吧”

……

儘管看了那麼多形形色色的東西, 棠柚以為自己現在能夠坦然面對親密的接觸,但是在唇被人堵住的時候,她仍舊是僵硬如水中瀕死的魚。

臉頰被手指捏住, 他的一雙手看上去蒼白修長, 然而力道極大,指腹上微微有薄繭。

淡淡的酒氣與雪松氣息交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幾乎要把她兜頭蓋住;微涼染上溫熱,棠柚試圖逃開, 卻仍舊被鉗住手腕,被他的氣息肆無忌憚地侵略。

棠柚怕到發抖,終於緩過神來,用力地咬了他的唇。

這招有用。

唇齒間嚐到淡淡的鐵鏽味, 那是他的血。

蕭則行終於鬆開她,微微起身, 仍舊掐著她的手腕,皺眉:“棠柚?”

終於鬆開她。

棠柚又急又氣,手腕一得到放鬆,立刻拿被子把自己裹好,往後退, 脊背貼著牆,氣惱到差點哭出來:“你做什麼啊?”

這次的哭腔不是裝的。

蕭則行慢慢地坐起來,身影凝滯三秒鐘,他伸手,開啟主燈。

明亮的燈光沖淡一室昏暗,棠柚終於能夠看清蕭則行此時的狀況。

他坐在床邊,唇上有一個小小的傷口,是她剛剛咬傷的。

手指捏了捏鼻樑,蕭則行沉聲說:“抱歉,我喝多了,以為是在做夢。”

棠柚沒理會他,蜷縮著身體,抱著被子,必須得深呼吸再呼吸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毆打他。

白蓮花人設不能崩。

還是有點委屈。

酸酸的,帶點苦澀,像是剝橙子時不小心被把汁液濺到眼睛中。

——她是一心痴戀蕭維景的那個人啊,怎麼能因為一個親親而生氣呢?正常人面對心上人的親親,應該是高興或者激動吧。

棠柚現在做不出來那種表情。

做不到。

她有點難受。

並不是難受初吻就這麼丟掉,而是她竟然被“蕭維景”親了。

被心裡有別的女人傢伙給親了。

哪怕這個男人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

棠柚咬著牙,捂著臉:“沒,我很高興。”

高興到想要把他撕成一塊一塊的扔到海裡面去餵魚呢。

難過中,身邊的床褥微微陷下去一塊。

清淡的酒氣又過來了。

蕭則行沒有笑,他離得更近了。

正在以審視獵物一樣的眼神沉沉注視著她。

棠柚心中警鈴大作,拼命地往後縮,然後就這麼大的地方,她已經避無可避。

蕭則行伸手,手指擦過她的臉頰,還有眼角。

棠柚右眼眼尾下有一粒小小的痣,並不明顯,顏色很淡,平常上妝就看不出來;然而卸妝後,在白皙的皮膚上,就再也遮不住了。

同時遮不住的,還有淚痕和眼中的水光。

盈盈動人。

棠柚方寸大亂。

這個傢伙難道是想和她醬醬釀釀?

這也太無恥了吧。

儘管棠柚思想並不算得上保守,但她仍舊希望自己初體驗應該是和諧溫柔的,應當在自然而然的情況下發生;而對方必須是她欣賞或者認可的人,並非心裡面有文靈的蕭維景。

恐慌中,她不得已拿出了之前想好的理由,極其小聲地提醒:“蕭先生,我很怕疼,也很保守,想要等到婚後……可以嗎?”

說話間,眼淚往外落,溫熱的,觸到蕭則行的手指。

蕭則行鬆開手。

他說:“我不碰你,你好好休息。”

那就好。

棠柚輕輕舒口氣。

“現在太晚了,”蕭則行說,“你就在這裡休息,我睡沙發,明天上島後再讓人調房間。”

棠柚怔怔地看他,顯然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如此的好說話。

蕭則行站起來,她忍不住偷偷地看,才發現這個男人凌亂的不止襯衫,就連腰帶也解了。

這個認知令棠柚秒慫,裹著被子瑟瑟發抖。

媽耶,醉酒後的男人也太恐怖了吧。

要是她再稍微晚醒一點——

棠柚不敢想象。

她現在住的這個房間雖然很寬敞,但是並沒有做隔間,而是拿紗簾和珠子做了隔斷;蕭則行徑直走出去,開啟旁側的衣櫃,自然而然地取出睡衣。

隔了一重紗簾,他開始解襯衫上的紐扣。

身影模糊不清,但是動作格外清晰,男人的影子投射落在床邊,淡淡的酒氣和雪松味道交織,像是人還在這裡一般。

襯衫已經脫下,隨意丟在旁側,他開始解腰帶。

在影子傾斜之前,她轉過臉,閉上眼睛。

棠柚口乾舌燥的,不敢再看下去,只能偷偷地把頭悶在被子中。

忍不住在心裡用力地唾棄了一下自己。

棠柚,你真下賤,都這種情況了,你居然還敢饞他身體!

拜這個小小的插曲所賜,棠柚今日晚上睡的並不太好。

往常睡眠質量蠻高,少夢好眠,今天卻很意外;或許因為臥室中有其他男人在,棠柚做了很多奇怪且晉江不允許詳細描寫的夢。

她看不清夢中男人的臉,但觸感和聲音格外真實,尤其是被人掐住腰時候的疼痛感。

棠柚蜷縮著,努力把自己抱起來,隱約聽到有人叫她名字,略帶低啞:“柚柚。”

夢裡的聲音和現實中的對上號,夢境瞬間破碎,棠柚終於睜開眼,看到了蕭則行。

他今日難得的穿了件黑色的襯衣,正站在她床邊,距離拿捏的恰到好處,不會讓她為難,提醒她:“醒醒,要下船了。”

棠柚迷迷糊糊地應一聲,慢吞吞地坐起來。

夢境太亂太雜,她扶了下腦袋,仍舊昏昏沉沉:“幾點了?”

“九點。”

……才九點就要起床啊。

棠柚睏倦地下床,絲綢面羽絨被軟而輕,隨著她的動作垂下來一角,晃晃悠悠;一隻小巧的、白生生的腳踩在鞋面上,試探著伸進鞋子中,她打了個哈欠,上衣微微捲起,露出一截瑩白的細腰,上面還有紅色的指痕。

完全沒注意到蕭則行眸色暗沉一分。

棠柚去洗漱換衣服時,蕭則行已經出去了。

還知道自動迴避。

看來這個男人品行也沒有差到不可救藥。

棠柚心裡面琢磨,這人昨晚失態多半是喝醉了;可醉酒後還能叫她名字?不應該叫文靈麼?

還是說,男人根本就是下半身掌控的生物,不論是誰,他都可?

她開始討厭蕭維景了。

本來覺著蕭維景喜歡文靈還好,只是她討厭文靈而已;但心裡面明明有文靈卻還跑來親她……

嘔。

氣的棠柚多刷了兩遍牙齒。

棠柚故意花了近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磨磨嘰嘰化妝換衣服,本以為外面的男人會等到不耐煩,但等出去後卻意外地發現蕭則行正在打電話。

“大哥,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柚柚,”他語氣平靜,“你也看著點老爺子,勸他下手別太狠。”

棠柚輕輕咳了一聲,以提示他。

蕭則行看了一眼她,說了句“下次再聊”,結束通話電話。

兩人並肩往外走,棠柚努力自我催眠忘記昨晚的意外,正麻痺著神經,冷不丁聽到蕭則行淡淡的聲音:“你昨晚夢到了什麼?”

棠柚愣了愣:“啊?”

夢境就像是葉片、花朵上的露珠,晚上一點一滴凝結起來,清晨還好好滴停留著,但等到太陽昇起來,立刻蒸發的無影無蹤。

她已經記不清,努力回想,卻想不起細節來,隱約記得十分旖旎且荒誕。

好端端的,幹嘛關心她做什麼夢?他是食夢獸嗎?還是捕夢網?

蕭則行放緩步子:“你說夢話了。”

夢話?

棠柚眼皮一跳,心裡面有種不好的預感。

蕭則行慢悠悠開口:“你說,不要。”

棠柚:“……啊?”

她想要天降正義一道雷劈死自己。

棠柚絞盡腦汁編出謊話來回應:“啊,我想起來了,我夢到自己去餐廳點餐,服務員問我要不要放香菜,我說不要……”

蕭則行低頭,目光落在她臉上,看她緊張兮兮的模樣,一笑:“你還管香菜叫哥哥?”

棠柚:“……”

眼看著棠柚窘迫到爆炸,蕭則行不再逗她,出了艙門,遙遙看到鄧珏朝他揮手,整理好襯衫衣角,笑著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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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島入住酒店之後,棠柚立刻把自己悶在房間裡,自暴自棄到甚至不想出門。

為什麼要和“蕭維景”睡在同一個房間裡啊!

為什麼要做那種奇怪的夢還會說夢話被他聽到啊!

整理好心情,棠柚再三吸氣呼氣,默默麻痺自己說不定這樣的言行不一說不定會更讓“蕭維景”厭惡。

好不容易說服好自己,外面鄧珏敲了門。

他穿著大花襯衫大褲衩子,儼然已經融入海島生活裡,笑眯眯地問她:“嫂子,要不要去釣魚?”

一聲嫂子叫的棠柚頗為不適。

她不認識鄧珏,不過先前見過一面。

打馬球的時候,鄧珏就和“蕭維景”站在一起。

現在聽他叫嫂子,猜測他多半是蕭維景的朋友。

出了門,太陽還有點曬,鄧珏看著遊艇上的蕭則行,笑著揮揮手,剛想叫他名字,想起叮囑,臨時又改了稱呼:“哥!”

不少人都穿了休閒的衣服,唯獨蕭則行是個特例,仍就是襯衫加西褲,只是襯衫的袖子挽起來一部分,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

棠柚只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

如苗佳溪先前所說,這人外貌身材都是一頂一的好。

棠柚真怕自己會淪陷,默默在腦海中過幾遍“他和文靈是情侶”,及時打消糟糕的念頭。

棠柚曾經跟過老爺子出海釣過魚,不過這樣的海釣和其他的又不一樣;一般都是包遊艇出海,經驗豐富的海員會根據大量低空盤旋的海鳥來尋找魚群的蹤跡,上餌下鉤也都有專門人員做,全程只需要休息,只等待魚兒咬了鉤,才會去通知他們收鉤。

棠柚對這樣的釣魚興致缺缺,也沒有看釣竿,徑直走到遮陽傘下,躺在躺椅上乘涼;雖然早已經塗好了防曬霜,但這邊的紫外線實在太過強烈。

棠柚曬不黑,只會被曬到發紅,蛻皮。

遊艇慢慢地往勘測好的地點進發,沒多久,就抵達了目的地。

後甲板上,郝勻湊到蕭則行面前,笑著說:“聽說二叔這幾日應酬頗多,昨晚還被新建那群老狐狸灌醉了,沒想到二叔您還能抽空出來玩。”

和蕭維景私交好的這些人,按著規矩,都稱呼蕭則行為二叔。

旁的不說,單單是蕭則行這些年來做的事情,就足夠他們心服口服地叫一聲叔。

蕭則行雖是富家子弟,卻沒有一般人那股子驕奢勁兒。

那些個花樣百出的東西,他一概不沾。

蕭則行慢條斯理地整理好釣竿,與其他人不同,他親手放餌,拋入海面後,才笑著看郝勻:“怎麼?在你們眼裡我就是一個只會工作應酬的機器?”

“這倒不是,”郝勻咧著嘴笑,“只是想著二叔難得有空,想請二叔去放鬆一下。”

說到這裡,他刻意壓低聲音:“二叔在國外那麼長時間都沒有找女朋友,想必還是喜歡咱們國家的姑娘吧?也不知道二叔喜歡什麼型別的,錦宮繡苑倒是有了新花樣,和女、體盛有點區別,可以去嘗她們鎖骨和腰窩裡的酒——”

“郝勻,”蕭則行放下釣竿,笑容斂了半分,“我不好這口。”

郝勻愣了愣,遲疑了:“那您是喜歡男——”

蕭則行摘下手套,丟到一旁,不疾不徐:“有空關心我私生活怎樣,不如多幫幫你父親。”

侍者端了水過來,他仔細洗乾淨雙手,拿起毛巾擦拭乾淨,仍舊方方正正放回去,站起來,往另一側走。

郝勻順著他走的方向看,終於發現那太陽傘下還躺了一個人;只露出一雙修長潔白的腿,嫩的和豆腐一樣。

恰好鄧珏正站在甲板上抽菸,郝勻疑竇萬千,低聲問他:“二叔今天帶女伴來了?”

菸灰落下來,燙到手。

鄧珏彈了彈,後退一步:“沒啊。”

“那那邊的姑娘是誰?”

鄧珏眯著眼睛看,笑了:“棠柚啊。”

棠柚?蕭維景未婚妻?

郝勻嚇了一跳。

他定定神,仔細看,蕭則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而棠柚捧著書,從躺椅上坐起來。

兩人間的距離能放得下一頭牛。

那種古怪而又奇妙的想法只在腦海中停留了片刻,很快消散不見。

郝勻由衷感喟。

蕭則行真是將大家長風範展露無遺,還知道去安慰蕭維景的未婚妻。

不愧是二叔啊。

被郝勻真心欽佩的蕭則行,微笑著問棠柚:“不喜歡釣魚?”

棠柚拿不準“蕭維景”這時候的想法。

不過也不用考慮太多,做作就完事了。

於是她以手掩面,嬌滴滴地開口:“因為太陽會曬傷皮膚呀,我最討厭紫外線啦。”

進一步加大矯揉造作的力度。

蕭則行瞧了眼她嫩生生的肌膚。

白色的小衫下,紅色指痕還沒消退,格外惹眼。

他笑了:“這倒也是。”

這樣平淡的反應並不是棠柚想要的。

棠柚攥緊拳頭,回憶一下自己昨天從書上看到的東西,開始造作:“蕭先生最近這樣陪我,文靈不會生氣嗎?”

蕭則行端起酒杯,飲了一口:“當然不會。”

胳膊肘撐著,棠柚坐直身體,她側著臉,手上的小扇子搖了搖:“其實我和文靈一直都是朋友啦,不過她好像不太喜歡我哎。”

她也有點渴了,看到桌子上還有一杯酒,剛想去拿;蕭則行卻示意侍應生過來,收走了那杯酒。

棠柚壓下火氣,仍舊繼續白蓮花的表演:“我沒有要干擾你和文靈感情的意思啦,也不是說她的壞話;就是呢,嗯,你也知道呀,畢竟我們兩個人關係有點特殊,所以可能文靈也會有點不開心吧。我和她平時也沒什麼過節,就是以前聽說過一些關於她不好的事情——”

“柚柚,”蕭則行打斷她,頰邊酒窩又深了,聲音略低啞,“你才是正牌未婚妻,為什麼非要表現的像是你錯了?”

棠柚愣住。

侍應生又端了東西過來,走到旁邊,彎腰;蕭則行自托盤上取下一杯牛奶,抽走她手中的小扇子,把牛奶遞到她手中。

“你什麼都沒做錯,更不需要說這種話,”蕭則行不疾不徐開口,“小孩子少碰酒,這才是你該喝的東西。”

棠柚感到了被冒犯。

“蕭維景”是在變著法子罵她乳臭未乾嗎?!

愣神間,蕭則行放下喝了一半的酒杯,站起來離開,折身去看他的釣竿。

郝勻還在抽菸,看到他過來,頗為不解:“二叔,你怎麼不去休息休息?這邊可以讓別人幫你守著啊。”

其他人都是這麼做的,等到魚兒上鉤,才會象徵性地去牽線;倘若有幸釣上大馬林魚,甚至都不需要他們動手,只等著專業海員拽上來即可。

蕭則行笑著戴上手套:“比起來結果,等待魚兒上鉤的過程更有趣。”

昨天,文靈闌尾炎突發,疼的直不起腰來。

她是個孤兒,無依無靠的,嚇壞了健身房的小妹。在這種緊急情況下,只能和蕭維景打電話求助。

蕭維景原本已經快要到機場了,聽到訊息後,立刻讓司機調頭,接了文靈去醫院。

哪怕只是一個小手術,蕭維景也動用了關係,請來了腹部外科的主任。

文靈被送進去的時候,疼的臉色蒼白:“真對不起了,不該麻煩你的,都是小月擔心我,拿著我手機就給你打電話。”

“別說廢話了,”蕭維景神經緊繃,“留點力氣做手術吧。”

文靈蒼白地笑了笑,她有氣無力地叫著蕭維景的名字:“喂,老蕭,你說我不會死吧?”

“胡說什麼!”蕭維景繃著一張臉,斥責她,“好好的,淨說喪氣話。”

人被送進去了,手術做的很快,畢竟不是什麼大毛病。

蕭維景自然而然地給文靈安排了高階病房,請了高階護工,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才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自己公寓。

倒頭就睡,醒來時已經是次日上午,蕭維景終於想起被自己忽略的未婚妻棠柚,只是還沒想好該怎麼去應對她,就收到了郝勻的訊息。

郝勻:你那個未婚妻好像沒生氣

郝勻:說真的,我感覺棠柚挺大度的

郝勻:要不再考慮一下?

蕭維景回覆:等等再說

蕭維景揉揉眉心。

他不喜歡棠柚,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棠柚對待文靈的態度極其惡劣。

文靈那麼直爽的性子,當然不會說這種話;都是文靈健身房裡的小妹告訴蕭維景的,說曾經看到棠柚和文靈吵架,把文靈氣哭了。

能把大大咧咧的文靈給氣哭,足以可見棠柚嘴巴有多毒。

偏偏棠柚還一直在長輩面前賣乖討巧,在他面前也是溫溫柔柔嬌滴滴……

除了美貌,一無是處。

還是他討厭的那種、楚楚可憐的美。

在蕭維景心中,美應當是陽光明豔、大大方方的。

棠柚美則美矣,毫無靈魂。

蕭維景心知這次算是捅了簍子,老老實實回去負荊請罪。

一到家,就被蕭老爺子叫過去,關在書房中,狠狠地挨了好幾下竹板。

蕭老爺子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教訓家裡孩子用的都是一柄兩指寬一米長的竹板,還得脫了外套打。

結結實實打了十幾下,蕭老爺子罵得他狗血淋頭,喘著氣,顫抖著指門:“你給我滾!回頭等柚柚回來了,你給我跪到她面前去道歉!”

他老人家年紀大了,怕氣出病來;旁邊的護理立刻遞上藥和水,讓他老人家慢慢地喝下去。

蕭維景這次被打的遍體鱗傷,剛出去,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趙曼蘭哭著拍了下他肩膀:“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啊?”

蕭維景倒吸一口冷氣,面目猙獰:“媽,你打到我傷口了。”

趙曼蘭立刻後退兩步,一邊看,一邊心疼的直掉眼淚:“維景啊,你先回去休息吧,柚柚那邊,我去打電話說。”

蕭維景也是累了,更懶得去應付棠柚:“行。”

他自個兒倒是覺著說不說沒什麼必要。

家庭醫生挎著箱子,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去房間給他擦藥。

都知道蕭老爺子盛怒之下會打人,藥膏之類的東西早早就備下了。

趙曼蘭擦下快要掉出來的淚花,長吁短嘆,平靜下來之後,才給棠柚打電話道歉。

電話很快接通,棠柚聲音聽起來十分輕鬆:“伯母,怎麼了?”

真是個好孩子,哪怕蕭維景做了這樣的混賬事情,她還是這麼的單純和包容啊。

趙曼蘭真有點覺著自家兒子配不上人家姑娘了。

趙曼蘭頗有些羞赧:“對不起啊柚柚,我沒想到維景他竟然把你一個人丟在那裡……老爺子已經教訓過他了,柚柚,你別難過啊……”

手機彼端,棠柚被這一句話爆炸的信息量鎮住了。

伯母這意思是——

蕭維景沒有上遊艇?

那昨晚上到她房間裡的這個“蕭維景”是誰?

這麼多天來,從一開始就對她的表現毫無厭惡的傢伙……不是蕭維景嗎?

棠柚捏著手機,下意識地看蕭則行的方向。

他站在後甲板上,剛剛順利地釣上來一隻金槍魚。

金槍魚還在甲板上,只有尾巴還在動;旁邊的鄧珏和郝勻都在稱讚,海員嘗試著把金槍魚放入事先準備好的魚簍中。

蕭則行低頭,正在往鉤上放新的魚餌。

作者有話要說:  小小小小小劇場:

手指捏了捏鼻樑,蕭則行沉聲說:“抱歉,我喝多了,以為是在做夢。”

——他做過不少次這樣的夢。

關於棠柚。

比現實中更過分的事情,一一做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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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有一更,時間暫時不確定,儘量在下午六點前更新。太困了,我先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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