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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血色娃娃島16

“治癒師!”望闕臺眼睛一亮:“太好了!你幫她處理一下傷口!”

雖然戰鬥不行, 靠著不知道哪來的好運這麼輕鬆到了1號安全屋,但是這個女人原來也不是完全沒有用。

她看上去單純善良, 對誰的態度都不錯的, 剪剪搬進來的時候也很關心的過來檢視,應該是個好人。

既然這樣,接下來的遊戲當中, 他也多少分點力來保護她好了。

望闕臺對阮喬的好感驟然上升。

阮喬卻沒有立刻動手:“你看, 使用治愈術也是會消耗我的精神力的。”

望闕臺:“??”

阮喬:“你總不能讓我白出手吧?想要救她可以,一張技能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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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闕臺看了眼就入氣多出氣少的女生。

“你??”

阮喬雙手抱胸:“捨不得也可以,反正聯賽積分嘛,少一點無所謂。”

蘇席站在陰影裡, 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少女故作勒索的姿勢有些可愛,眼睛裡滿是算計。

還真要做惡人。

望闕臺猶豫片刻。

技能卡這東西的掉率很少,即便是市面上有流通的,也都貴的離譜, 他雖然有幾張,但都是花了大代價得來的。

然而世界聯賽近在眼前,現在聯賽積分高於一切。

深感自己瞎了眼的望闕臺收回剛剛心裡對阮喬的讚賞, 拿出了一張c級的技能卡扔了過去。

漆黑的卡片被少女精準地夾住,阮喬也沒怎麼看這張卡的內容,扔進空間項鍊之後,就上前為剪剪治療。

傷口不深,只是面積大, 需要消耗的精神力有些多。

少女原本紅潤的臉色漸漸蒼白,但剪剪的傷口也逐漸好轉起來。

“好了。”阮喬松了口氣,站起身,感覺到自己精神消耗之後,體溫都下降了不少。

手指有些發涼,她輕輕搓了搓手。

剪剪的傷口雖然好了,但她想要清醒過來還要一定的時間。

阮喬靠在旁邊的柱子上,慢慢恢復精神。

眼前忽然一晃,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她本能去抓,觸感柔軟,下一刻,手腕就被蘇席抓住。

他站在她身側,側臉在蠟燭的光亮裡顯得格外清晰,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樑下薄唇微微抿著冷淡的弧度。

男人的手指有力修長,鉗制住她的手腕,就勢靠在頭頂的柱子上,解決了她作亂的手,蘇席的另一只手將圍巾在她脖子上繞了幾圈。

紅色的圍巾上面還帶著淺淡的溫度,不是特別暖,但卻遮擋住她纖細白皙的脖子。

阮喬茫然看著蘇席的動作。

他低聲:“戴好。”

旁邊陰影裡,於水兒渾身的醋味都要滿表了。

他怎麼可以把自己的圍巾給她?!

一路上她叫了多少次冷和害怕,蘇席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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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喬唇角微勾,漆黑而明亮的眼睛在黑夜裡如同寶石。

短時間內止血雖然會花費精神力,消耗她的體能,但只要一定的時間,仍然可以恢復過來。

現在她的治癒等級不高,效果低,消耗大是正常的。

替那個女生無償治療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阮喬的技能卡很多,也不在乎一兩張低階技能卡,望闕臺扔過來的時候她只是瞥了一眼,果然是c級的。

索要報酬,只不過是不想當免費的工具人罷了。

一旦她給女生免費治療了傷口,而對方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就會讓其他人也對她產生這樣的印象,以後遇到什麼危險或者有傷,都會來找她治療。

——“你都幫她免費治傷了,我為什麼不可以?”

——“難道你還想要報酬嗎?”

一旦開了這個先例,老好人的人設就無法停止,還會招來怨恨,倒不如一開始就立下惡人的人設,想要治療沒問題,拿出等價的東西交換就好了。

尤其是現在除了那個女生,還有艾玩和蔣燦也受傷了,只不過這兩個男生的傷口並無大礙,如果她的治療成了免費的選擇,望闕臺或者其他人,都會開口讓她繼續治傷。

她不打斷蔣燦的腿就已經是他的幸運了,還想要她幫忙治療?

現在有了代價,在沒有危及生命的時候,望闕臺是不會為了蔣燦出頭的。

剪剪昏迷過去之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但安全的時間卻過得很快。

眼看,就到了八點。

【系統】2號安全屋將會在晚上九點會準時開放,請珍惜自己的生命,活著度過這個平安夜吧!

【彈幕】[本初]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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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們又要出去了嗎?”於水兒正好一肚子氣,想要靠近雲吞席捲,但前面擠著的人太多,那個艾玩又老是找自己搭話,讓她根本沒辦法了雲吞席捲半步。

只能看著男人站在軟綿綿旁邊。

而少女脖子上的紅色圍巾,在她看來也格外刺眼。

襜褕那邊還有一瓶礦泉水,他剛剛喝了一口,就被蔣燦一把搶走。

“給我喝點!”和蔣燦比起來,襜褕簡直就是個弱雞。

一看見蔣燦,襜褕就本能地害怕,他低下頭沒有說話,但隨即想起什麼似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阮喬。

然而這一次,隊長卻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一樣,靠在柱子上玩圍巾。

襜褕的目光灰敗下來。

【彈幕】[十里長亭]都這個時候了,還搶別人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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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聽見耳邊一個聲音問:“你想要回你的水嗎?”

襜褕抬頭,發現阮喬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他想要點頭,然而蔣燦的手狠狠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蔣燦意有所指:“你是自願給我的,對吧?”

阮喬卻從袖口中拿出一隻鋥亮的匕首,在手裡擺弄:“是嗎?”

蔣燦本能後縮了一下:“你你你你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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襜褕感受到肩膀上的手越來越用力,他一時慌亂起來,只好順著蔣燦的話往下說:“是,是的。”

蔣燦有了底氣:“看吧,你別多管閒事。”

【彈幕】[林涔兒]??這什麼隊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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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喬卻好像並不生氣:“這樣啊——”

她拖長了音調,把手裡的匕首轉了一圈,刀柄對著襜褕:“給你的,防身。”

襜褕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讓隊長失望了,只是默默收下了匕首。

阮喬又扔過去一個刀鞘:“裝好,別傷著自己。”

蔣燦並不擔心,拿著礦泉水往之前襜褕休息的地方坐了下去,這小子就是個無能的懦夫,就算是給他刀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傳來了無數孩子合在一起歌唱的聲音,有男有女,調子聽上去恐怖而幽怨。

“一個孩子死去了,它的身體,漸漸冰冷。

兩個孩子死去了,它的身體,慢慢腐爛。

一群孩子死去了——”

童謠的聲音忽遠忽近,有幾個瞬間,彷彿就是從玩家頭頂的娃娃裡發出來的一樣,又像是來自四面八方。

屋子中間的蠟燭忽然咻的一聲滅了。

“啊!”重琳被嚇得小聲叫了一下。

“你好煩啊,一驚一乍的。”於水兒在旁邊被重琳嚇到之後,語氣非常不耐煩。

【系統】1號安全屋已關閉!

系統的提示過後,原本平靜的屋外忽然有了詭異的響動。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面上爬行的聲音,而且那個聲音又多又密,且離他們越來越近。

蔣燦手裡的礦泉水瓶被嚇得掉在地上:“我不要出去了,外面那幾個娃娃太恐怖了!”

有了上次的教訓,望闕臺這次幾乎沒有猶豫地把昏迷女生背了起來,適應黑暗的眼睛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只有安全屋是安全的,要走的跟我一起。”

望闕臺沒有停頓,揹著剪剪往外面走。

見男人是認真的,蔣燦也不敢呆在這裡,然而休息了這麼久,腿上的傷口越發疼痛起來,軟綿綿也沒有要給他治療的意思,靠自己走根本走不了幾步。

“藍……”他剛剛張口,才意識到藍家兄弟已經一個不剩了,只好換個名字,“膽小鬼,過來扶我!”

襜褕還在猶豫,不知道是不是在叫自己,蔣燦催促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是不是想死?!啊,給我滾過來!”

被這麼威脅之後,襜褕抖了抖,眼看其他人都走了出去,即便是隊長和簡是然也沒有等著他們,他慢慢靠近蔣燦,卻聽見張小歌討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蔣哥,我來吧?”

蔣燦正要答應,但一想到之前襜褕過得那麼好,心裡起了折磨的心思:“你滾開!我只要他過來!”

張小歌:“可是……”

蔣燦冷笑:“你是不是覺得當了團支書就是最大的官了?”

襜褕上前,扶著蔣燦,然而對方卻把全身所有的重量放在他身上,壓得襜褕差點摔倒。

“沒用的廢物!”

張小歌猶豫地看了眼這邊,沒說什麼,好在黑暗當中看不見互相的表情,他不用時刻都讓自己笑著說話。

望闕臺揹著剪剪走在最前面,蘇席、於水兒和重琳走在中間,阮喬和簡是然似乎對末尾的傷殘病員和隊友絲毫不關心。

襜褕忍受著蔣燦的咒罵和故意踩到他腳的刁難,心裡越發難受起來。

果然,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意自己的死活,保護什麼的也只是嘴上說說。

……

根據地圖上面的顯示,2號安全屋在主島的中部,靠近河流三角洲入海的地方。

有了a隊上次繞行的經驗,大家都知道穿過森林的死亡率會更大,這次也選擇繞開這一大片森林,沿著海岸線往南邊走。

雖然這裡沒有陰森恐怖的樹林,但依然有不少植被,漆黑的夜裡外面鬼影憧憧,偶爾有奇怪的聲響,但當人回頭看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

很快就走到了海邊,蒼白的月亮掛在天上,有些地方在下雪,冰冷的雪花落在地上,路的右邊是海,左邊卻是漆黑的密林。

有了月光,不至於完全看不清路。

走了半個多小時,距離2號安全屋也越來越近,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襲擊,讓一直緊張的幾個學生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前面有一片樹林直接生長到了海邊,無法繞開,想要過去只能穿越。

之前蘇席他們也從這裡走過,雪地上的腳印還沒有完全消失。

這片樹林的範圍不大,只需要十分鐘就可以走出去,但是隊伍剛剛進去的瞬間,阮喬就感受到有些不對勁。

她忽然停下了腳步,但前面的人的還在走。

望闕臺揹著的女生緩緩清醒過來,察覺到自己身處在樹林當中後,剪剪忽然瘋狂地喊叫起來:“快跑!快跑!”

“它們來了!”

“它們來了!!!”

她的嗓子尖銳,帶著滿滿的恐懼。

隨著她莫名其妙的喊聲,玩家左手邊的密林深處再次淅淅索索地響起詭異的聲音!

【彈幕】[一隻鬼]臥槽什麼東西!

【彈幕】[喵星帝國藍星殖民計劃總指揮]好像之前在屋外聽到的爬行的聲音

【彈幕】[臨安]不對,好像是娃娃的聲音!!

“一群孩子死去了,它們的屍體——”

歌謠又再次響起。

“啊!!”

隊伍裡傳來尖叫聲,前後都有人被瞬間拖走。

簡是然就站在阮喬旁邊,忽然就摔倒了,她用力抓著地上的植被,但是大部分抓到的都是碎雪,很快就被拖走。

阮喬追了上去。

隊伍一下就被打散了,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咯咯咯——”詭異的笑聲充斥著整個漆黑的森林。

襜褕和蔣燦是被一起拉走的,蔣燦被娃娃抓著腿,他原本就靠在襜褕身上,雙手死死抓著襜褕。

娃娃看著又小又詭異,抓在他腿上,抬頭朝著蔣燦露出恐怖的笑容。

兩個人在地上拖行了一分鐘,身上被雜草和灌木刮出傷痕,襜褕終於緩了過來,有什麼東西咯著自己,他伸手一摸,正是一把匕首的形狀。

是隊長給他的匕首!

他來不及多想,拿出匕首,用嘴巴咬掉刀鞘,狠狠朝那個體型較大的娃娃砍去!

沒想到匕首出奇地鋒利,直接就把娃娃的手臂砍了下來,得了空隙,兩個人終於能停下來大口喘氣。

蔣燦嫉妒地看著襜褕手裡的刀。

之前那個娃娃他不是沒有嘗試著掰開,然而就像是長在他腿上一樣,即便是望闕臺,也是用斧頭才能砍壞。

但是襜褕這把刀,居然這麼鋒利。

娃娃的手臂還緊緊抓在蔣燦腿上,他沒法扯開,好在不是之前受傷的那條腿,不然舊傷未愈就又裂開了。

但被砍下來的部分卻掉進草叢裡,蔣燦再探頭過去看,地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把你的刀給我!”蔣燦惡狠狠道。

襜褕猶豫:“這是隊長給我的——”

蔣燦眼睛一轉:“你那麼膽小,剛才是情急之下才砍傷娃娃,如果它們再來怎麼辦?你把匕首給我,我一會對付他們。落在你手上起不了多少作用,我們兩都會死!”

蔣燦確實是也比自己強一些,襜褕不舍地摸了摸匕首,在蔣燦的催促聲中把匕首給了他。

蔣燦剛剛接過匕首,眼睛就瞪大了起來。

襜褕看見他的表情,也感覺後背發麻,他慢慢轉過身。

身後似乎有輕微的腳步聲,但是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就停住了。

取代腳步聲的是什麼東西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嘀嗒,嘀嗒。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冰冷的氣息吹在襜褕的脖子上。

“你看見我的孩子了嗎——”

他尖叫一聲,轉過身就看見一個披頭散髮,臉上血肉模糊,脖子上的肌膚青紫,還有些許屍斑的女人,提著一個正在滴血的袋子站在自己背後。

女人站的地方,和自己貼的很近。

蔣燦顯然更害怕,雙手緊緊抓著匕首不停揮動:“你又來了!”

“你滾開!別纏著我!”

襜褕剛剛跑過來,就被蔣燦用力推了一把,正好推向來的方向,女鬼的懷抱!

他只感受到後背撞上一個極其僵硬的身體,然後就坐在了地上。

女人血袋裡的血,從襜褕的頭頂滴下來,冰冷而令人絕望。

蔣燦推襜褕的時候,匕首掉在了地上,他也顧不上撿了,聽見另一側有剪剪尖叫和胡言亂語的聲音,便朝著那個方向跑了。

留下襜褕,獨自面對恐怖的女人。

襜褕臉色發白:“你,你不要過來……”

他不停後退,然而雙腳發軟,根本站不起來。

女人陰笑著慢慢靠近。

忽然,襜褕的手在冰冷的雪上摸到了匕首。

匕首!

在女人撲上來的時候,襜褕深呼一口氣,抓住匕首狠狠衝了上去,並朝著女人的脖子用力割去!

女人的脖子卻像是鋼鐵做的一樣,這一刀沒有絲毫作用。

她冰冷的手已經抓住了襜褕瘦弱的脖子,窒息的死亡感包圍著他。

我要死了嗎……

大概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的內心反而湧現出巨大的怒氣,即將從手中掉落的匕首猛然抓緊,瘋狂地刺向女人!

他根本傷害不到眼前這個恐怖的女人。

但一次一次刺向女人腹部的動作越來越快,襜褕眼前已經開始發黑,然而這發洩式的攻擊卻讓他越發輕鬆。

好像有什麼忍了很久的東西,徹底宣洩了出來。

他殺不了對方,他遲早會死。

但是他不甘心,哪怕是沒有一點作用,哪怕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和結局,他也要反抗!

殺!殺!

殺!

就算是死,也不要懦弱地死去!

也不會放棄!

不會像個膽小鬼一樣躲在黑暗裡,旁觀著一切的發生,忍受著一切欺辱!

最後一刀,猛然刺空了!

沒有了脖子上的鉗制,近乎昏迷的男生狠狠砸在雪地上,他捂著胸口咳嗽了許久,終於能夠看清眼前的東西。

女鬼已經消失,冰冷的雪地上只剩下他一個人,而遠處,傳來了望闕臺的怒吼聲。

他抓著匕首,神情茫然,跌跌撞撞地往聲源處走去。

……

對付拖走簡是然的娃娃對於阮喬來說很簡單。

只是對方速度太快,如果數量多的話還會難對付一些,但只有一個,只需要追上去幾步,她就能一個投擲精確預判到娃娃的軌跡,把它劈成兩半。

把簡是然扶起來之後,女生的臉上沒有太多驚慌。

阮喬也給了她一把匕首防身。

這是她買了加持過銳利度的匕首組合,一共有十把,不管是團伙作案啊不是,是團隊行動,還是自己扔著玩,都很方便。

望闕臺那邊的戰鬥也結束了,然而他卻是一個人過來的。

重琳在旁邊解釋:“他把剪剪放在地上去救我,沒想到剪剪一邊胡言亂語,一邊往外面跑,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這些娃娃真的很難對付。”望闕臺話音剛落,就看見一個人影踉踉蹌蹌衝了回來。

“救救命!”是蔣燦。

他比之前更狼狽了,腿上還插著一個娃娃的手臂,娃娃的手指插入他的腿肉裡,看上去傷口十分恐怖。

“救我,快幫我,我的腿要廢掉了!”他想要抓著阮喬的手,卻被少女一下閃開了。

“你等等。”她說。

蔣燦一愣:“還等什麼?!我都死了!隊長,隊長,她要什麼給給她,我出錢買!”

望闕臺用看著傻子一樣嫌棄的眼神看著蔣燦。

c級的技能卡他就只有一張,再高階的技能卡,你他媽就是給老子錢,老子都買不到!

“沒死就少說廢話!”望闕臺直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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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喬笑眯眯問:“襜褕呢?”

少女明明在笑,蔣燦卻覺得渾身發冷。

襜褕是他們隊的人!

蔣燦轉念一想,不對啊,如果軟綿綿真要替那個膽小鬼出頭,不至於之前他拿礦泉水的時候什麼反應也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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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那個懦夫有什麼可替他鳴不平的。

“我,我回來了……”

蔣燦身後猛然出現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他嚇了一跳。

回頭一看,居然是在自己的想象中早就應該死在女鬼手底下的襜褕!

他身上的衣服被地上的碎石和植物割成一條條的,上面還有不少血跡,臉色發白,原本就瘦弱地臉龐骨頭突出,一雙眼睛像是失了魂,只是茫然的看著前面。

阮喬摸了摸項鍊。

血糊鬼是她放出去的,什麼時候收回來,目標是誰,當然是受她控制的。

在襜褕經過阮喬的時候,少女輕飄飄說了一句話。

“他能比惡鬼還要可怕嗎?”

襜褕渾身一震。

眼底的迷茫散去。

他們,就算是比惡鬼更可怕,更無法對抗。

那又有什麼區別呢?惡鬼他都敢揮刀,為什麼對面這些人,他就不敢?!

蔣燦雖然想不明白襜褕是怎麼回來的,但看見襜褕手上的刀,又動了心思。

或許就是這把匕首,才讓他能夠一次次擊敗惡鬼。

他一邊上前搶奪襜褕手裡的刀,一邊說著:“既然你回來了,就把這個給我——”

一直逆來順受的襜褕忽然躲開了蔣燦的動作,看著昔日的惡霸,一字一頓:“這是我的。”

蔣燦以為他沒了記性,正要伸手給襜褕腦袋來一下,就被男生抓住了。

他看上去還是那麼瘦弱和不堪,然而眼神卻令蔣燦第一次覺得害怕。

襜褕另一只手推開蔣燦,走到了阮喬後面。

別說是蔣燦,就是張小歌都震驚了。

就算是柳老師在替他撐腰的時候,襜褕底氣都沒有這麼足,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以前的襜褕根本就不敢直視他們的眼睛,總是沉默不語,彎腰駝背的,張小歌一度一度以為他是天生的駝背。

沒想到這麼一看,他還是能站直的啊?

不對,這不是重點吧!

這麼他從鬼娃娃手裡逃脫之後,完全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難道是被鬼俯身了?

蔣燦不信邪,繼續指使襜褕:“喂!你還不過來揹著我!”

襜褕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蔣燦直覺這小子不對勁,但眼下不是和他較真的時候,為了給自己找臺階下,主動朝張小歌招了招手:“你過來背我!”

張小歌連忙點頭。

簡是然呵呵一聲:“襜褕也受傷了,你要背,也是背我們的隊的人吧。”

阮喬側身,才看見襜褕雙腿在輕微打顫,簡是然的觀察更細緻,但阮喬這次沒有立刻替襜褕治療。

“可是,我……”張小歌自知虧欠這個大家,從一開始,他就因為蔣燦出賣了自己的隊,之前他已經很努力想要融入這個團隊,毫不容易因為打撈聖誕樹抵消了一些厭惡,眼下要是聽了蔣燦的話,那之前的一切都白費了。

隊長表面雖然不在意,但他知道,隊長是個好人,是給自己一次機會。

但軟綿綿看上去並不和襜褕一樣好欺負,這種事情一次可以原諒,再來他就沒戲了!

即便不用看,他也能知道簡是然是怎麼厭惡自己的。

但是不幫蔣燦,蔣燦一定也會開始討厭他,針對他。

張小歌急的都要哭出來了。

阮喬也不逗他了,她轉過身為襜褕治療腿傷。

張小歌不知道該怎麼選擇,只好看向阮喬:“隊長,我……”

阮喬沒有給他答案,只是說:“你想要討好這世上的所有人,為什麼不先討好自己。”

討好。

這兩個字像是冰冷的針一樣徹底刺穿了張小歌的內心。他一直想要的得到所有人的喜愛,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和認可,他有求必應,總是攬下最多的活和差事。

然而這一切,依然沒有換回他想要的東西。

一時之間,重琳和張小歌都陷入了沉默,蔣燦等的不耐煩,上前推張小歌,但沒走幾步,就被襜褕反推了回去。

“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蔣燦氣道。

襜褕站在張小歌面前,男生的身形雖然瘦弱,腿上的傷口只是癒合了一些,還在微微發抖,但他卻站的筆直。

他雖然沒說話,但蔣燦氣勢卻弱了下來:“不背就不背!”

張小歌的心臟砰砰直跳,這是他第一次沒有按照同學的要求去做事,也沒有主動上去獻殷勤。

而這感覺……

出乎意料的好。

是啊,他再怎麼努力,他們也只是當他該做這些事,甚至還討厭他,無視他。即便是點名的時候,也沒有人理睬他,說話的時候沒有人聽,襜褕是班上的出氣筒,他這個幹活最多的人,卻像是班上的透明人一樣。

襜褕都敢站出來推開蔣燦,他為什麼不可以?

他想要得到大家的喜歡和好印象,就是為了自己開心,然而沒有人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喜愛,做一件事,會得到一部分的好感,也會得罪另一些人。

只要他自己,能做出自己喜歡的選擇就好了。

蔣燦眼見使喚不了同學,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望闕臺。

面對身強力壯的男人,蔣燦顯然就沒有了命令的大少爺底氣。

望闕臺雖然不喜,但礙於這人還是自己隊伍的成員,沒等蔣燦反應,又直接把人扛了起來。

蔣燦臉部發紅,眼前發黑。

又,腦充血。

為什麼就不能像背女生那樣背他,非要把他像麻袋一樣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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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去做老師?”簡是然站在阮喬旁邊,輕輕笑了一聲。

襜褕和張小歌的性格也是她最看不起的性格,然而她並不想去做什麼。

因為她知道,自己做什麼都沒有用,即便她保護了襜褕,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對方也會被瘋狂地報復回去。

張小歌也一樣,那是他們選擇的生存方式,若是因為自己的插手出了什麼意外,說不定還會怪自己多管閒事,害了他們。

他們不敢責怪那些施暴者,卻敢把怨念發洩在善意者身上,因為他們知道善良的人不會傷害自己。

沒想到只不過加入這個隊伍之後短短的幾個小時,他們就改變了這麼多。

阮喬唇角微勾:“別了,我最討厭熊孩子和帶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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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喬後退幾步,觀察四周的情況,樹木黑影重重,更遠處一片漆黑,腳下忽然踩到什麼東西,阮喬的身形踉蹌了一下。

張小歌擔憂地叫了起來:“隊長小心!”

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林子裡格外清晰。

“沒事,”阮喬移開腳,看了眼地上的娃娃,它只剩半個身體,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忽然,娃娃開始了語速極快的自語。

“溼漉漉,髒兮兮,洗乾淨,掛起來。

噓,我在看著你,在看著你,在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

啪。

匕首入嘴,直接把娃娃的頭部刺穿成兩半。

阮喬收回匕首:“吵死了,你重要的歌謠要唱三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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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喬收起匕首的時候,一道黑影也落了下來。

是蘇席。

他眉頭微皺,剛剛出現就飛快移到了阮喬身邊,目光在四周搜尋一遍,以極快的速度射出幾道黑羽,將地上原本已經腦袋開花的娃娃又紮成了刺蝟。

阮喬:“……”

“這個娃娃和你有仇嗎?”

蘇席:“沒有。”

那你這鞭屍的程度怎麼比我還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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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琳,救我!”

是於水兒的聲音!

重琳第一個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跑了過去,望闕臺扛著人,一時之間有些猶豫,目光看向蘇席,似乎在說,是你的人,你快去啊。

然而蘇席卻站在阮喬身邊,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阮喬嘖嘖了幾聲,問他:“積分不要啦?”

蘇席冷冷道:“自己找死的積分,也沒必要去拿。”

……

幾分鐘之前,

艾玩原本就受了傷,也是第一個被拖走的,於水兒原本想跑,也被娃娃抓住,一個踉蹌就摔倒在草叢裡。

趴在她腿上的娃娃不僅骯髒,而且散發出難以忍受的臭味。

它的頭部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嘴裡方法正在發出恐怖的笑聲。

艾玩已經沒有了聲音,於水兒也被拖到樹林深處,眼看其他人越來越遠,心裡的恐懼讓她連尖叫都發不出來。

地上的雪十分冰冷,灌木和雜草碎石砸在她臉上,又疼又難受。

就在於水兒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一直拖拽自己的力量忽然消失了,她低頭,看見漆黑的幾片羽毛將娃娃死死釘在地上。

“大哥哥!你終於來救我了!嗚嗚嗚!”

原本駭人的密林在他到來之後,也顯得沒有那麼恐怖了。

四周一片漆黑,她只能看清男人的影子,蘇席處理掉娃娃,卻沒有伸手來拉她的意思。

於水兒只好自己站起身。

他真好看,即便是一個影子,也透著一股帥氣。

尤其是那寬肩窄腰,雙腿修長。

看著看著,於水兒心裡更酸了。

她慢慢站起身,朝著蘇席走過去:“大哥哥,你怎麼不過來拉一下我,我好怕……”

於水兒的餘光看見旁邊樹上掛著一個娃娃,先是嚇了一跳,但是娃娃沒有動靜,她眼睛一轉有了主意。

“走。”蘇席的聲音淡漠。

“嗯。”於水兒點點頭,走到旁邊的樹的時候,故意靠向那個娃娃,娃娃掛的地方很低,就在她腰部的位置,於水兒在娃娃和蘇席之間,她的身形完全擋住後面和樹木的距離,雖然還沒有靠近那個娃娃,但她嘴裡卻已經發出驚呼。

“救我!”

只要蘇席過來,她就作勢撲到人懷裡,然後以不安全為由,全程緊貼著他。

蘇席微微皺眉,抬腳朝這邊走來。

然而林子的另一邊,卻傳來了一聲淺淺的驚呼:“隊長小心!”

蘇席幾乎是立刻就聽出來是張小歌的聲音,他是c隊的人,c隊的隊長就是——

他的腳下一點,直接換了個方向,飛快朝驚呼聲傳來的地方而去。

留下於水兒呆愣在當場。

“隊長!你!”她氣的跺了跺腳。

然而此時,她卻聽到自己的背後傳來了什麼東西咯吱咯吱的聲音。

於水兒回頭一看,那是一個缺了一條腿的人偶,它穿著一件破舊的外套,姿勢詭異,肢體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血紅的眼珠在佔滿臉部二分之一的眼眶裡瘋狂地轉動,最後定住,死死盯著她的方向。

於水兒緩緩後退,卻踩到之前被踩實了的冰塊,腳下一滑坐在了地上。

“不要過來!救命!”

然而沒有人理她。

反而那個駭人的人偶越來越近,它綠色的眼睛如同幽靈,扭曲的四肢上面全都是血跡,破爛的軀體擺動著靠近自己。

“重琳!”

她聲嘶力竭地大叫一聲:“救我!”

……

重琳趕過來的時候,於水兒還在不停地哀嚎。

一個黑� ��的半大的人偶在她身後,拖著她一隻腳正在往樹林深處走。

於水兒雙手抓著地,手指全都破皮流血,整個人披頭散髮,白色的羽絨服髒兮兮的,血和泥土粘在上面,根本看不清有什麼東西。

看見重琳,她彷彿看見救星一樣:“重琳!救救我!”

重琳的身體肥胖,跑到這裡來已經消耗了太多體力,她喘著氣衝上去,抓住於水兒的手用力往後拖。

前面的地面上有個樹洞,人偶跳了進去,但是蒼白的手臂依然緊緊拽著於水兒的腿,狠狠往洞下面拖。

力氣之大,即便是重琳也根本對付不了。

反而連她自己也在慢慢被往裡面拖。

於水兒的整個腰部都已經被拖進洞裡,她一邊尖叫著一邊喊:“重琳,你別放手!快拉我上去!我,我好痛!”

原本漂亮的臉蛋扭曲起來。

“啊!”於水兒已經只剩下手臂和頭部在外面,重琳緊緊抓著她的手臂,卻依然在一點點往下墜。

察覺到重琳的表情不對,於水兒慌亂起來:“重琳,你別放手!千萬別放手!”

然而即便是她不放開,再這樣下去,他們兩個會一起被人偶拉入地底。

重琳忽然問:“水兒,我是你的朋友嗎?”

於水兒不知道她為什麼莫名其妙這麼問,但聽見這句話,沒有猶豫地喊了起來:“當然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要救我!”

重琳鬆開了一隻手:“不是的,你在說謊。”

她在於水兒驚懼的目光當中鬆開了另一只手:“你覺得我丟臉,也從沒有想要和我做朋友,我都聽見了。”

——既然討好不了全世界,那就不討好。

卑躬屈膝換來的虛假的友情,背後把她當做笑柄一樣的人,又和那些嘲笑她外貌的人有什麼區別?

零食都是她買的,早餐都是她帶的,然而對於於水兒來說不過是應該的事情,甚至於她在別人面前,以自己為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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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園那裡,於水兒和別人否認時候的表情,清晰地浮現在重琳心裡。

她原本以為於水兒不會對自己說那些過分的話,不會厭惡地離自己遠遠的,是因為她和那些人不一樣。

原來,不過是為了維持自己的溫柔善良的面子。

背地裡,一樣對她厭惡至極。

“啊——!!!”

於水兒的慘叫聲徹底消失在那個漆黑的洞中。

“於水兒呢?”重琳坐在地上,忽然聽見背後的聲音,她沉默了片刻,臉上冷漠的表情漸漸消失,然後站起來,看見來的人是隊伍裡剩下的人。

她指了指那個漆黑的洞口,又變成了那個害怕的臉色蒼白的女生:“她,她被人偶拖進去了。”

“我想救她,但是人偶的力氣太大……”

那裡彷彿地獄入口。

望闕臺扛著蔣燦,看了眼手錶,片刻,才道:“再不走就全都得死在這兒。”

距離2號安全屋開放,只有不到十五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