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當新郎?”
黎星辰話音剛落, 屋內便同時響起了異口同聲的兩道聲音。
一道來自傅逸晨, 而另外一道, 則是來自黎星瞳。
就連傅庭深,也向黎星辰投來了一個疑惑的目光。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面對三個人的目光, 國師大人淡定的很。
滿懷笑意地看了傅逸晨一眼,最終沒忍住, 調侃了兩句:
“咱們的大侄子,豔福還不淺。”
“你、你說具……具體一點!”
黎星辰那一道含著一絲戲謔的目光,讓傅逸晨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更甚。
雖然新郎和豔福聽起來好像都是好事。
但是配上黎星辰現在的表情和反應來, 事情就顯得有些不那麼簡單了。
傅逸晨是二又不是傻,當然發現了其中的異樣。
傅逸晨追問的急切,黎星瞳的眼神中也含著一絲探究,黎星辰自然也就不再賣關子:
“你聽說過冥婚嗎?”
“冥、冥婚?”驚訝中又含著一絲驚恐的聲音,來自傅逸晨。
對於冥婚,傅逸晨雖然並不那麼瞭解,但他卻知道,但凡帶了一個“冥”字, 恐怕就不會讓人多高興。
再加上剛剛小叔叔問到了護身符……
想到這裡,傅逸晨只覺得自己身上涼颼颼的,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不得不說, 有些時候, 傅逸晨還是很聰明的。
“是的,冥婚。”
黎星辰微微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了傅逸晨一眼, 此時傅逸晨的眼尾是一片桃色,偏有佈滿了陰煞之氣,顯示著這一段桃花的不尋常。
等到把傅逸晨看的心裡直發毛之後,黎星辰才緩聲繼續:
“這是民間的一種習俗,一般發生在有人在訂婚或是結婚之前死亡之後。
其家人為了表達自己的愛護之意,也為了讓亡者不那麼孤獨,便會為夭折之人選一名合心意的物件完婚。”
說完之後,黎星辰又看了傅逸晨一眼。
這一次,傅逸晨看懂了黎星辰的眼神:
“你的意思是說,我和一個死人……結婚了?”
黎星辰沒有說話,直接給了傅逸晨一個肯定的眼神。
“不,不可能!”傅逸晨連聲反駁,差點兒從凳子上直接跳起來。
那模樣,就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的貓。
也不怪傅逸晨會有這樣的反應。
換做任何一個人,在聽到自己被配了冥婚,恐怕反應也比傅逸晨好不到哪裡去。
況且到目前為止,傅逸晨沒有察覺到任何不適,就連本來應該很鬧騰的晚上,傅逸晨也說睡得很好。
反駁之後,傅逸晨發現黎星辰臉上完全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察覺到這一點,傅逸晨狠狠咽了咽口水:
“你……開、開玩笑的吧?”
比起剛剛斬釘截鐵的反駁,這一次,傅逸晨的語氣中多了一絲不確定。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誰知道黎星辰卻直接把問題重新拋給了傅逸晨。
“什麼意思?”傅逸晨滿頭問號,什麼叫問他自己?
“問你有沒有拿過什麼不該拿的東西。”黎星辰緩聲解釋。
冥婚是華夏古時傳下來的習俗,所以一切儀式,都是按照華夏古時的規矩來。
舊時人們想要共結秦晉之好,少不得三書六聘。
冥婚雖然不比正經嫁娶,但是最為關鍵的一個步驟卻沒有省下,那便是下聘。
亡者的家人在決定配為夭折之人配冥婚物件之後,會選擇一個物件作為聘禮。
若配對的物件同樣為夭折之人,聘禮就放進棺木之中隨棺下葬。
若這物件還尚在人世,就會將這聘禮直接贈予配對的物件,若是被贈予的物件接受了聘禮,才能進行下一步的儀式。
從傅逸晨現在的情況來看,冥婚的儀式分明已經大成。
也就是說,傅逸晨身上肯定是收了來自亡者的聘禮。
就是不知道這個聘禮,是個什麼東西了。
“仔細想想,手上什麼東西是沒花錢的?”
說到後面,黎星辰對著傅逸晨揚了揚下巴。
“這?”一聽到這話,傅逸晨是徹底抓了瞎,滿臉茫然。
別說,傅逸晨手裡面沒花錢的東西,還真不算少。
雖然傅逸晨的父親在傅家沒有什麼實權,但傅逸晨畢竟是傅家的小少爺。
頂著“傅”這個姓,還和當家人傅七爺關係親厚,想要巴結他的人不知凡幾。
也是因為這樣,傅逸晨平時收到的禮物就沒有斷過。
更別墅最近新開學,不少人都打著“交流感情”的旗號送過傅逸晨一些小玩意兒。
所以現在黎星辰說的什麼“聘禮”,傅逸晨還真不一定能夠找出來。
“想不出來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
黎星辰沒一會兒就想到了傅逸晨滿臉糾結的緣故,當即便擺了擺手。
畢竟知道傅庭深家庭住址的人並不多,即使是這樣,平時送到別墅的禮物也沒減少過。
想來傅逸晨也同樣如此。
黎星辰想讓傅逸晨將“聘禮”找出來,無非是拿著“聘禮”,想要退親也比較方便。
但沒有聘禮,也有沒有聘禮的退法。
至於是什麼辦法?
國師大人表示,當然是非暴力不合作了!
直接把那鬼拎起來打一頓,一頓不行,那就兩頓……
總有它願意妥協的時候。
況且衝著傅逸晨的那新郎胡作為非了這麼幾天,都沒讓傅逸晨察覺到有任何異常這一點,黎星辰就有些想會一會他。
“你說什麼?新郎?難道不應該是新娘嗎?”傅逸晨很快就從黎星辰的話語中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什麼叫……另外一位新郎?
“我剛剛沒說嗎?”突然被打斷,黎星辰臉上有一絲意外,“你的那一位冥婚物件,性別男。”
“你什麼時候說過了?”傅逸晨瞪著眼睛看著黎星辰,剛剛黎星辰可從來沒有提過對方的性別。
傅逸晨可以說是一個比鋼鐵……不,是比電線杆都還直的直男,現在猛地聽到自己的冥婚物件居然是個男性之後,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要是在黎星辰說出這句話之前,有人問傅逸晨,有什麼比不知不覺之間和一個死人結了婚更悽慘的事嗎?
傅小少爺一定會說沒有!
但是現在若是有人再問傅小少爺相同的問題。
傅小少爺一定會斬釘截鐵地說:結婚的物件是個同性。
“好吧,我的確沒有說過。”
黎星辰則是快速地篩選了一遍剛剛所說過的話,很是爽快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但是——
“我剛剛說的,難道不是‘聘禮’嗎?”
黎星辰直接發出了靈魂一問。
傅逸晨:???
剛剛我滿腦子都是我居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一個不知道是個什麼鬼的鬼結婚了,哪裡來的功夫去注意聘禮嫁妝這種事?
“那……”知道自己的那個不知道名的鬼物件是個男性之後,傅逸晨的一張臉直接皺成了包子。
看著黎星辰,欲言又止。
那副樣子,明顯是想要問某個問題,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咳,別緊張,”黎星辰瞅了傅逸晨一眼,大概知道傅逸晨是想要問什麼了,“你們應該是還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
所以那只鬼和傅逸晨,到底是個什麼體位,分別又是個什麼屬性,黎星辰還真不太拿得準。
“真的?”傅逸晨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類似於劫後餘生般的慶幸,這大概是他今天聽到的最好的一個訊息了。
畢竟剛剛黎星辰說了“夜夜當新郎”之類的話,傅逸晨還以為……
“當然是真的,”黎星辰揚了揚下巴,“但這也只是暫時,如果再過個一兩天……”
黎星辰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容。
冥婚這種事,講究時辰,洞房花燭夜,當然是要選一個良辰吉時。
傅逸晨的運氣不錯,這些時日的日子都算不上好,或許是因為這個,才讓他逃過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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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要真過了洞房花燭,饒是黎星辰,也恐怕沒辦法保證傅逸晨能夠全須全尾地擺脫這一場冥婚。
當然的,還有一點黎星辰並沒有告訴傅逸晨。
那就是從他的氣息上來看,那只鬼和他的確是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但是這除了最後一步之外,其它該做的不該做的,應該是都已經做了個完全。
所以他剛剛才會說出那一句“夜夜當新郎”。
“不過你放心,問題不大。”
看到傅逸晨因為自己一句話,瞬間變得煞白的臉色,黎星辰收起了玩鬧的心思,連忙安慰著。
“那我現在要做什麼?”有了黎星辰的安慰,傅逸晨的臉色好了不少,連忙詢問。
誰知道黎星辰只給出了一個字:
“等。”
“等?”等什麼?
“自然是要等另外一位當事人,”黎星辰像是看白痴一樣看了傅逸晨一眼,“大概要等到後半夜,或許你可以現在先去睡一覺。”
傅逸晨現在能夠睡得著才真的是見了鬼了。
如果不是還有黎星辰以及傅庭深作陪,傅逸晨就連眨眼睛都不敢過於頻繁。
“那今天逸晨哥哥揉我頭髮的時候……”這個時候,吃瓜群眾黎星瞳忍不住舉手發言。
“不是錯覺,”黎星辰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腦袋,以示安撫,“大侄子這個冥婚物件,佔有慾挺強。”
那只鬼魂本人明明不在這裡,但傅逸晨渾身上下卻都散發著那只鬼魂的氣息。
那股氣息,就像是猛獸對於自己所有物的標記,陰冷、強勢、不容人忽視。
一旦有人與傅逸晨有肢體接觸,那股氣息便會直接纏上那個人,給予驅逐與警告。
至於黎星瞳為什麼只是覺得心裡不舒服,並沒有其它的不適,則是因為身上的平安符。
黎星辰的平安符本就厲害,就是那只鬼魂本人來了,也不能對黎星瞳做什麼,更別說是幾道殘留的氣息了。
唯一讓黎星辰感到意外的,便是黎星瞳居然能夠感受到這其中微妙的不同。
“原來如此。”黎星瞳瞭然地點頭,同時仔細回憶了一下,她第一次察覺到不對,好像就是她去給傅逸晨送水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覺得,二哈受x厲鬼攻似乎也挺好吃?(感覺馬上要受到來自二哈的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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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小天使們的營養液呀,麼麼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