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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腳踏七星步,左手拈訣,右手舞劍,嘴中還念念有辭……

當日的自己,大概也是這般練的吧。

看了一會,她覺得有些乏了,不知為何,她的身體好像越來越差勁,沒怎麼運動,站久了就累。她努力眨了下眼,還是抵不過瞌睡蟲,側身躺到一旁的貴妃椅上。

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有像是爭吵的聲音。

“你還敢來這兒。”

“我只是來看看他。”

“他不會見你的。”

“他會見我的。”

欄邊,常康寧提起鐵劍指著門前那人,怒道:“你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

站在門外的人並沒有被他嚇著,只是看向他的身後。

“我要見她。”

常康寧並不知身後有人,仍是大吼:“你還嫌害她不夠,若不是你,她會落到今日的地步,虧你還有臉來見她。”

“小寧,不得無禮。”

常康寧這才知是凌天恆走了過來,急急轉頭,道:“恆少,你還是上去陪師叔姐姐,這兒我會處理的。”

凌天恆並沒離開,只是看著門外的人。

“你找她何事?”

“我有話要對她說。”

“有什麼對我說也一樣。”

“只怕你並不願聽。”

平靜的眼波忽然閃過了波動,原本以為自己看到他,定會被妒意衝昏頭腦,與他大打出手,戲劇本上不常常是這樣的。男人若碰到情敵,那個爭風吃醋並不差過女人的。可怎麼樣到了自己身上卻沒有這個情緒。門外的那個人並不是別人,正是周郅斌,不同於往常的西裝白領,今日他只是穿了一套休閒裝,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壓得低低的,像是怕給人認出。不過此時他微微抬高了頭,不是高傲,只是唯有如此才可以與人平視。

輕輕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無聲的視

線對峙,從對方偏移的眸光中。凌天恆知道來的是誰,瞬地轉身:“吵醒你啦。”能讓他如此的,不是凌天宇,便是燕若夢,但讓他使用這句子的就只有一個人了。

燕若夢瞧著他,微微搖了搖頭,但接著又點了點頭,輕輕道:“本也睡不著,便下來走走。”說著瞧向門外的周郅斌,這一會,周郅斌不再像過去那樣“大呼小叫”的激動。仍是靜靜地站著,彷彿只是一個路人偶起興致瞧瞧而已。

凌天恆道:“他說他有話對你講。”他的聲音很平靜,就好像在說一件無關重要的事,可是那微微低垂的眸卻一閃也不閃地鎖住了身邊的人。

彷彿只是聽到一件很平常的事,燕若夢只是“哦”了聲:“那就進來說吧。”

柵門像聽到了她的話般,緩緩向兩邊分開,可是周郅斌並沒有進來,只是道:“還是出去說吧。”

燕若夢並沒動身,只是轉頭看著凌天恆。

“不會很久,若是不放心,就跟著來。”也不待他倆作答,周郅斌徑自走開,彷彿料定他們會跟過來的。

凌天恆脫下身上的外套,輕輕披在她身上,柔聲道:“外面風大,別冷著了。”

秋收冬藏,一到了冬天,別說冬眠的動物,就連是看似無感的植物也呈現出瑟瑟縮縮的狀態。

人是萬物之靈,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也得要屈服於寒冷之中,用奪取來的皮毛緊緊包裹著自己。巧取豪奪之後再大言不讒為自己歌功頌德,素不知換來的只有別的生物的鄙夷。

春天受溼氣所侵,夏天受烈日所煎,秋日也好不到哪去。一年四季,不斷的用著各種東西來抵禦外界對身體的不適。曾有人這麼說,也許人類是從別處遷來地球的,要不然為何別的物種都能以自身去適應周邊的環境,唯獨人類卻要藉助外物。可是這些高等的靈智物種卻絲毫也不肯去接受自己是外來者,不惜天花亂墜去圓說、去辯解。想來真是又可笑、又可悲。哪裡來的又怎樣?英雄不懼出身低,重要的是你來到這兒後做過些什麼!

山路並不難走,樹木整整齊齊生長著,沒有哪兒橫生枝節擋人去路。想來要不是經常有人來往,就是這些樹木已通靈,知道該怎麼生長才不惹人惡。

草木尚且如此,那麼人呢?人是否也識趣?

山頂沒種有樹,有一大片都“光禿禿”的,沒有怪石嶙峋,卻有著不知給什麼燒焦的灰黑一片。這樣的地方不適合談情說愛,倒像是決一生死後的墓地。

周郅斌定定望著燕若夢,看著她的身上披著的那件黑色皮衣,眼底下是一片黯然。燕若夢被他看著有些不自在,微微側過了身。

“她們還好嗎?”輕輕地打破了沉默。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神情也微微一黯。

“若是遇到困難就過來,我想他們也不會袖手旁觀。”她端正身,很認真地看著他。

“那你呢,你總是想著別人,可有想過自己,他是不會放過你的。”他指的當然就是化名江一山的無崖,那個自稱是天外來客的人,有著超能力的外星人。提起他,他們甚至連名字也不敢道出。

紅袖消失,江濤失蹤,夜小昭又受了重傷,且另有異心。

江氏集團的首要人物跑了大半。

“既來之,則安之。”嘴角揚了揚,如往日那般。當初來到這個世界,儘管陌生,但也未曾害怕。江氏集團又怎樣,無崖又是怎樣,她只是一個失去法力的天師,只不過是一個複製品,她無權選擇自己的出身,但對於要走的路,若她不願意,又有誰逼迫得了她!

似隔了好久,周郅斌才輕輕道:“他對你好嗎?”

燕若夢沒有答話,抬手攏了攏肩上的皮衣。側身看向遠方西沉的太陽,笑意不自覺地溢滿雙眸。

周郅斌瞧著她,嘴唇挪了幾下,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來,他該說什麼呢。劇本裡一般是怎樣的?是了,他應該說:“其實我也可以對你好,比他對你更好。”可是他可以這樣說嗎?他不行,他沒有資格了,在很早以前就沒資格了,他不應該出現了,他不應該出現在她的生命中,這樣一切都會改變,他不會被人利用,她也不致於弄到如今的地步。那麼,他是要說“我祝你與他幸福美滿,白頭到老”嗎?可是還真有些心有不甘呀。

最後,他只是淡淡的道

了聲:“我要走了。”如同時間到了般那可有可無的告別,卻又滿懷著不甘不願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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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若夢微微顫了下,轉頭看著他。

“可以給我一個美好的留戀嗎?”

燕若夢微微一愕,卻見他張開雙臂,眼裡充滿著期待。她定定地瞧著他,這個姿勢,她又是那麼的熟悉。就在那記憶深處,那個人就是這樣面對著她,然後她一步一步走過去……

亭臺氤氳步輕塵,青石粼粼柳巷深。粉面綸巾卷中客,淡酒溫壺伴殘樽。

一騎黑白相間的異種馬兒“的得的得”在大街上溜達著,馬上坐著的那名女子,紅色的短襖緊緊貼在身上,套著白色的長靴的小腿輕輕拍打著馬肚兒,一派悠哉遊哉的樣子。旁邊是個身著黃金戰甲的男子,他不緊不慢跟著,馬兒走得快,他也走得快,馬兒走得慢,他也放慢腳步。微風拂過,女子臉上的輕紗微微揚起,隱隱瞧見那晶瑩剔透的輪廓,彷彿之間還聽到她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譁啦啦”,浪兒恣意沖刷著沙礫,卻又卷不走半個粒子。明媚的陽光下,一對青年男女攜手在沙灘上漫步,那一身同款的紫絳色外套在這碧水黃沙中顯得格外的奪目。笑靨如花的美顏、蕭逸清肅的碩姿更是為這幽靜的小島增添了幾分漪旎風光。

林中遍地是閃著光的小花,當中有兩塊刻著字的巨石。他們剛剛自那邊走來,還留下了他們的名字,此時還在閃閃發光。

“這兒漂亮嗎?”

“漂亮。”

“喜歡這裡嗎?”

“喜歡。”

“以後我們常來,好不好?”

“好。”

青年男子順勢摟住女子嬌小的身軀,一切彷彿就在此刻停住不動!

“真想好好的抱著你。”

“你不是在抱著嗎?”

“我是說現實。知道嗎,昨晚我夢見你了。”

“是嗎?”

三秒鐘的肢體動作早已還原,他倆相對著站著,頭頂是一排白色的字。

“在夢裡,也是這樣子,你站在我身邊,與我說著話。最後,我抱了你,還……”彷彿擔心對方生氣似的,沒再說下去,卻又好像偷偷用眼尾瞟過去觀察她的表情。

“……”感覺到臉上一紅,她沒有接話。因為她也夢見過他,還不止是一次,他也站在自己的旁邊,只不過怎麼也瞧不清他的臉。

“真的好想見一見你。”

“……”仍然是不敢接話。

“知道嗎?我曾想過去找你的,我希望能和遊戲裡一般娶你為妻。”

她猛地一震,迅速地抬起頭盯著那一行字,一個字一字地看著。

“我真的想。你相信嗎?”

她沒有回答,也不敢去答。

(PS:話說今天是立秋,要吃芋,身體才不會抽筋。然後呢,噢,不是然後,是之前,但又是然後,零點之後,手臂抽筋了。再然後,今早起來,還是一陣痛,再瞧了瞧昨天碼的字,接著,想哭了,怎麼好寫不寫,把自己送去挨鞭子了,還真是找虐了。咆,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