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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出發了

第二天一大早,朱允熥便帶著欽差儀仗,領著一千護衛,啟程往定遠而去。

出發之前,藍玉親自相送。

“殿下此去,注意安全。”

“能辦成那就辦,要實在棘手,殿下也不必太強求,上位那兒,臣找老傅他們去說。”

藍玉這人,還是挺重情的。

能看出來,對他除了是因利益的捆綁,還是有不少真情流露下的愛護的。

“舅爺無需擔心,我是何許人也,就這點小事,腳趾頭就辦明白了。”

朱允熥拍著胸脯,自信滿滿。

說話的功夫,又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幾個望遠鏡,遞到了藍玉手裡。

“這是我親手磨的,舅爺挑剩下的,就代我送二舅,還有穎國公他們吧。”

這些勳戚武將都乃他的後備力量,經常給予些恩惠,讓他們時常念著他的好,是一很好的團結手段。

之前不太清晰的望遠鏡,藍玉就曾見識過了。

拿到現在這種,不用朱允熥教,便能知道咋用。

舉在眼前,四處尋摸。

一邊看,一邊嘖嘖稱奇。

“數千步開外,都如近在眼前,殿下腦袋咋長的,咋啥東西都能弄出來。”

有了這東西輔助,於戰場指揮還是很有好處的。

“舅爺喜歡就好。”

“那我就先出發了,舅爺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記住我的話,別往別人手裡送把柄。”

藍玉性格本就帶著些桀驁不馴,一些話必須得經常說,才能讓其時刻保有警醒。

“知道了,知道了。”

“臣又沒痴傻了,哪能這麼快忘了。”

話說多了,藍玉還煩了。

“我這不是怕,舅爺忘記了。”

“行了,那我就走了。”

朱允熥揮揮手,隨之下令出發。

沿水路出發,一路疾行。

還沒到定遠,朱允熥便下令停了船。

所有行動方案,都提前和陳集通了氣。

不用朱允熥多說,陳集便率先下了令。

“欽差儀仗繼續往前,虎威營全部下船。”

朱允熥配著尚方劍,起身招了招手。

“於實,你隨儀仗繼續往前。”

於實好不容易才隨朱允熥出來一趟,還想著能常伴朱允熥左右呢。

這還沒怎麼著呢,便又把他打發走了。

聽了朱允熥吩咐後,於實一臉的委屈。

“殿下又不要奴婢了?”

行軍打仗,還要啥伺候的人。

帶著於實出來,是為了讓他派上用場的。

朱允熥微微一笑,回道:“定遠境內肯定已有官吏在迎接了,你不想去定遠,要不和陳集換換,你來指揮這一千護衛。”

這麼多年,於實也就只做過端茶送水的活兒。

現在能被朱允熥帶出來,做些跑腿送信的事,已算是超乎能力範圍了。

哪能做了陳集的營生,指揮了一千護衛?

“這個...”

“好吧,奴婢聽殿下的。”

於實沒就自身實力之外的事情過多強求,對朱允熥的安排雖不情願,但還是很快便答應了下來。

沒用多久,朱允熥帶一千護衛下船。

於實領著船上儀仗,繼續往定遠而去。

定遠知縣任玉喜,都轉運鹽使喬永合,領著縣裡大小吏員,以及各鹽場司令司丞等,一大早就在岸邊翹首以盼了。

朱允炆被俘,若非要追究的話,他們這些人都脫不了干係。

朱允熥過來,他們肯定要好好表現,爭取挽回他們現今這種境地。

“任知縣,都這會兒了,咋還不見這位三皇孫影子?”

畢竟是事關於鹽場的,喬永合先急了。

“喬鹽使,這也急不來,再等等吧。”

任玉喜搓著手,是說給喬永合的,也是說給自己的。

“等倒是能等,就怕這位三皇孫和那位二皇孫一樣,本事欠缺,能力平庸,平不了匪,反倒還落於姜老大之手。”

“惹急了他,自己丟了小命不說,我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掉腦袋,誅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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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皇孫都死在定遠地界上,定遠被大清洗那肯定是逃脫不掉的。

“不至於吧?”

任玉喜不敢擔保了,他又不是朱允熥肚子裡的蛔蟲,朱允熥咋想,他又咋能知道。

“來了。”

正當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

遠遠往過去一瞧,三艘海船正浩浩蕩蕩而來。

這海船是當初繳倭寇的,拆拆補補,換掉倭寇固有的標識,再掛上龍旗,與大明本土船隻,基本沒啥兩樣了。

海船還沒靠近,任玉喜領頭,眾官吏便跪倒一地。

等了半晌,海船停泊。

任玉喜,喬永合側移著腦袋,微微抬頭一瞟。

只見一個,身著末等太監衣服,沿著棧板走下。

在他身後,則是欽差儀仗。

直到儀仗全下了船,都沒見一個穿袞袍的。

“請問三皇孫,在哪兒?”

看不到朱允熥,任玉喜也不敢隨便起來。

只能撅著屁股,抬著腦袋,小心翼翼詢問。

“殿下提前下船了,咱家是殿下貼身內伺,受殿下之命,把欽差儀仗,帶至定遠安置。”

一聽於實身份,任玉喜馬上起身。

神色急切,趕緊追問。

“三皇孫下船了,去哪兒了?”

既是代表朱允熥,那該有氣勢自不能欠缺。

於實不卑不亢,一身的冷硬之氣。

“殿下去哪兒,用得著告訴你們嗎?”

朱允熥去哪兒裡,的確不用告訴他們。

但朱允熥若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關他們的事兒了。

“不是,本官的意思是,姜祖海那群鹽匪,窮兇極惡,若貿然出兵,怕是會吃虧的。”

朱允熥去哪兒,於實的確不知道。

即便朱允熥真出兵,那必是已做好準備了。

對朱允熥的能力,朱允熥還是相信的。

“殿下是否出兵,就不需任知縣操心了。”

“請任知縣安排儀仗歇息之處,咱家也累了。”

不管咋說,欽差儀仗那也屬,上差的一部分。

即便沒有朱允熥,欽差儀仗都必須得管。

“本官早已安排好,公公請吧。”

於實跟著任玉喜,去欽差行轅下榻。

另一邊,朱允熥帶兵去了那處毒鹽礦。

這鹽礦所含有毒礦物質多,以目前的手段,很難提純乾淨。

因此,才被官府摒棄。

但隨著鹽價飆升,庶民百姓在無力購買經官府提純後的粗鹽,只能來此挖這種毒鹽食用。

哪怕已有人因此喪命,也仍未能杜絕百姓的開挖。

這些毒鹽吃的少,不一定能死。

但要一點兒鹽都不吃,沒力氣幹活不說,用不了就得全身浮腫,最後直至死亡。

兩者相比,還是毒鹽利更大些。

直到朱允熥帶兵過來,仍還有開挖的百姓。

“把護衛撒出去,把鹽礦控制住,任何人不得再來偷挖。”

對毒鹽的危害,官府也曾宣傳過。

但鹽價飆升,本就讓百姓不滿了。

若再派兵把看守了鹽礦,百姓沒了取鹽之處。

很容易致使民怨沸騰,從而激起民變的。

因而,哪怕頻頻出現,因吃毒鹽致使百姓死亡現象,官府都只是象徵性的監管,從未真正阻止過百姓取鹽的。

虎威營出現,驅散百姓。

在被驅散至十幾步開外後,這些百姓久久不願離去。

“這鹽礦是官府早就捨棄不用的,憑啥阻止我們取鹽?”

“就是,可別說這鹽礦有毒,有毒沒毒的我們能不知道。”

“但凡我們買得起鹽,誰還會吃這裡的毒鹽。”

“鹽我們買不起,還不讓我們挖這裡鹽,這不是成心要逼死我們嗎?”

一眾百姓揮舞著拳頭,吵吵嚷嚷叫喊著,發洩著心中的不快。

不管是朱允熥還是陳集,誰都沒和這群百姓接觸。

虎威營軍卒更是刀都沒出鞘,只是胳膊拉胳膊,跨立立正,阻擋著群情激奮的百姓。

現在這些百姓情緒正激烈,不管說啥,都很難說服他們。

話說多了,反而還會激化百姓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