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走了一陣,朱允熥這才去了乾清宮。
他說的那些,總得讓朱標和老朱通個氣。
同意還是不同意,也好一錘定音。
不論最後決定如何,老朱對他既已給予厚望,那他也就放心了。
至於是否袒護了朱允炆,倒也不用太計較了。
競爭資格都沒有,何必放在心上。
半個時辰後,朱允熥再次出現在乾清宮。
“皇爺爺。”
行了禮後,朱允熥脆生生喊了聲。
“哼!”
“你還來幹啥?”
老朱冷哼一聲,一臉的不忿之氣。
“孫兒是來認錯的。”
“孫兒不該頂撞皇爺爺。”
“孫兒認打認罰,聽憑皇爺爺的發落。”
朱允熥跪在地上,一臉的諂媚之色。
“不過,直沽官道上建起的水泥廠,不能白白浪費了,孫兒打算除對外出售外,再建成房子出售,積累周轉資金。”
“再之後,便把大明大大小小的官道,都鋪設成水泥路,杜絕出現因雨天泥濘,行動不暢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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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裡外外的事情還得全憑孫兒,皇爺爺輕點打,成嗎?”
老朱抬抬手,招呼朱允熥上前。
朱允熥站起身,挪動著小碎步,小心翼翼慢慢地靠前。
“皇爺爺。”
才一到老朱跟前,老朱便從御桉上抽出了一根木棍。
“小兔崽子,沒大沒小。”
“敢頂撞咱,打死算逑。”
老朱牙呲欲裂,可不像玩笑。
“哇呀呀。”
朱允熥撒起腳丫子,扭頭就跑。
“幼呵,小子,還敢跑?”
“給咱站住!”
朱允熥前腳跑,老朱後邊追。
祖孫兩一前一後,繞著碩大的乾清宮,跑了好幾個大圈。
老朱氣喘吁吁的,飛起手裡的大木棍,朝朱允熥扔了過去。
“孫兒真知道錯了。”
“氣大傷身,皇爺爺別生氣了。”
朱允熥趴在門框上,心驚肉跳的厲害。
幸好老朱拿的不是刀劍。
不然的話,他小命怕都不保了。
“給咱撿起來。”
朱允熥乖乖照做,隨之彎腰撿起。
老朱雙手扶腰,走到御桉前坐下。
“給咱送過來。”
他若是送過去,這棍不就打到他身上了?
朱允熥轉身求助朱標。
朱標本笑意吟吟的,接到朱允熥的目光後,馬上低垂下了頭。
顯然,朱標這是不打算幫忙。
沒辦法了,求人不如求己。
朱允熥只能硬著頭皮,自己獨自上前。
走到老朱身邊,規規矩矩雙手奉上。
老朱抬手接過,滿臉的陰霾。
“屁股撅起來。”
“啊?”
“啊個屁,你說的認打認罰,是騙咱的不成?”
“好吧,皇爺爺輕點。”
朱允熥扭身,彎下了腰。
啪。
老朱抓著朱允熥衣服,舉起手中木棍,朝朱允熥瘋狂輸出。
“讓你小子頂撞在咱。”
把朱允熥打的吱哇亂叫,鬼哭狼嚎。
直到老朱打累,這才停了手。
“去,給咱倒茶來。”
挨了打,還得倒茶,這還有天理嗎?
朱允熥委屈巴巴,捂著火辣辣的屁股,不得不挪動著,給老朱和朱標分送了一杯。
“聽你爹說,你還想自己處理,毀壞官道的事情。”
朱允熥瞧瞧朱標,又瞧瞧老朱。
先是搖了搖頭,最後又點了點。
“成嗎?”
朱允熥楚楚可憐,試探著問了句。
“你皇爺爺同意了,這事讓你去做。”
朱標放下茶杯,幽幽吐出一句。
“真的?”
朱允熥滿臉欣喜,驚呼一聲。
“機會是給你了,你要做不好,可就別怪咱心狠了。”
就老朱這脾氣,或許是器重他。
但,要想讓老朱像對朱標那樣,對他也和聲細語,溫暖無風,怕是等不到。
為了自己所慮,還是得小心點。
“孫兒會做好的。”
朱允熥應了一聲,又給老朱和朱標添了茶。
之後,這才離開。
先回了東宮一趟,喊上了於實。
現在人手奇缺,把他帶上,也能跑個腿啥的。
從東宮出來後,便直虎威營。
營房門口,朱楩幾個王爺,已在等著了。
“大侄子,過來了。”
“你要不方便,需要幹啥,我們給你幹了。”
朱楩戲謔笑著,一臉的幸災樂禍。
“你皇爺爺還給你備了根御用的木棍?”
朱楧湊到朱允熥跟前,嘿嘿笑著問。
“我聽說,那木棍就掛在了乾清宮牆上,是專門備給你的。”
見老朱的時候,他們跑的比兔子都快。
他現在挨了打,他們又來幸災樂禍。
什麼人嘛!
“有你們這樣的嗎?”
“這還能處嗎?”
“要不是你們都躲著不見皇爺爺,我能挨了皇爺爺的打嗎?”
朱允熥憤憤不平,控述著兩不靠譜的王叔。
“我可聽說,你之所以捱打,是因頂撞了你皇爺爺。”
“不過,你小子夠膽。”
“你去問問滿朝文武,誰敢和你皇爺爺說一個不字。”
說話的功夫,朱楩衝朱允熥豎了大拇指。
“行了,老十八。”
“允熥捱打,你高興個啥。”
“長這麼大,誰沒捱過父皇的打。”
“說不準啥時候,就又得被父皇用板子招呼了,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說來說去,還就朱栴是個文明人。
“還是十六叔好。”
“十六叔,我們進去。”
朱允熥拉著朱栴,進了虎威營。
朱楧,朱楩二人,則緊隨其後。
“這小子,小心眼!”
兩人勾肩搭背,狼狽為奸。
時不時的,調侃朱允熥幾句。
到達營房,分別落座。
朱楧,朱楩,包括朱栴,全都正襟危坐,再沒了之前的嘻嘻哈哈。
嚴肅認真,還算有些氣勢。
片刻之後,陳集匆匆而來。
“咋樣了?”
朱允熥翹著二郎腿,慢吞吞問了句。
“呂源帶回來後,小人把他單獨關進了一間房,嘴裡塞了東西,捆了手腳,屋裡屋外各留了兩人,就再沒管他。”
“他開始鬧騰著,不知道說啥,估計也不是啥好話,現在力氣耗光,安靜了許多。”
“殿下,現在見呂源嗎?”
不管咋說,源頭在呂源。
還是該先見見呂源,再想之後的問題。
“見見吧。”
朱允熥起身站起,往關呂源的地而去。
門吱呀開啟,呂源抬頭一瞧。
見是朱允熥,瞬間激動了。
嗚嗚呀呀的,急不可耐。
陳集上前一步,扯下呂源口中的東西。
“三皇孫,僱人毀壞官道,全是小人所為,和我家老爺沒關係。”
“小人願受律法追究,聽憑朝廷發落。”
被抹布堵的太久,呂源說的不咋利索。
想要爬起來叩頭,因手腳被縛,嘗試幾次,終是沒能成功。
“還挺忠心?”
朱允熥笑呵呵上前,掄起拳頭,衝呂源身上砸去。
“丫的,早就想揍你了,總算讓我逮到了機會。”
無論是朱允熥穿越前,還是穿越後。
呂源受呂鳴之命,可沒少害過他。
之前,沒揍他的藉口。
現在,又豈能放過?
被綁縛著手腳,呂源跑都沒地跑。
除了慘叫求饒,哪還有其他辦法。
朱允熥打的雖狠,但每次落拳,都是衝軟肉的地方去的。
痛是挺痛,但絕無性命之憂。
一直打到沒了氣力,這才最終挺住。
“還說和你家老爺無關嗎?”
朱允熥活動著手掌,隨之又問了一句。
“三皇孫就是打死小人,小人也還是那句話。”
“這全都是小人所為,和我家老爺無關。”
一聽這個,朱楩不敢了。
“吆喝,還挺硬氣。”
“允熥,我給你審,保準讓他,把該吐的都出來。”
陳集親眼所見,付六幾個招供。
呂源他是逃不過了,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也在情理當中。
或許經刑訊逼供,呂源是會招供。
但那樣一來,不知得耗多少時間。
耽誤的越久,給呂鳴留下的銷燬證據的時間也會越多。
“不必了,十八叔。”
朱允熥微微一笑,拒絕了朱楩。
“穎國公早就開始查呂鳴了,這麼長時間過去,總該有所成效。”
“弄倒呂鳴就行,有沒有這一項罪,並不重要。”
就呂鳴做過的那些,這個事兒和那相比,不過杯水車薪罷了。
“你小子,還有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