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虎威營出來後,朱允熥直奔乾清宮。
快到乾清宮,行至於一拐角處。
一人影突然之間,勐然竄了出來。
掄圓了拳頭,砸向朱允熥。
朱允熥一個閃躲,躲過人影的攻擊。
那人影揮出全力,沒得到宣洩的出口。
因受力不均勻,摔了個狗吃屎。
朱允熥心情正不佳,瞧清楚打他的人後,臉色更不好了,口氣不善斥責一聲。
“幹啥呢,瘋了?”
朱允炆一擊不成,轉身爬起後,馬上又揮出一拳。
“打死你,讓你害我娘。”
“有本事,站兒那別動。”
他都動手打他了,傻子才不動。
朱允炆揮拳衝來,朱允熥手都不還,只一個側身,便輕而易舉躲過了朱允炆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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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跟著藍玉學拳腳後,朱允熥每天都會有計劃的伸展筋骨。
雖不至於以一敵十,但絕不是朱允炆這種弱雞,所能相比的。
一來而去,幾個來回。
朱允炆連朱允熥衣服都沒挨著不說,倒把他自個兒累的夠嗆。
幾輪下來,狼狽不堪。
“病了去吃藥,攔著我做啥?”
朱允熥整了整衣襟,抬腳就往前走。
像朱允炆這樣的,壓根進不了他的眼。
哪成想,朱允炆見武力不敵朱允熥,竟趁其不備,一把拉住朱允熥衣袖,以口舌為刀劍了。
“你別走,說清楚。”
“我娘哪裡對不起你了,你為何這這麼害我娘?”
“你四歲就跟著我娘了,沒有我娘你能長這麼大嗎?”
字字誅心,好像呂氏多無辜,朱允熥多忘恩負義似的。
朱允炆的本事,朱允熥早有耳聞。
陽奉陰違,跌倒黑白。
朱允熥一把甩掉朱允炆,滿臉的不忿,語氣凌厲道:“你娘對我啥樣暫且不說,要沒有你娘,我娘能死嗎?”
“我娘要是不死,我會跟著你娘嗎?”
“在你娘身邊這幾年,你娘對我咋樣,你你心中一點數都沒?”
“不揍你,是不想。”
“別以為是我不敢,不要逼我動手。”
“我要動了手,就沒你還手的餘地了。”
被朱允熥威脅,朱允炆退縮了。
但凡有些膽量,他就去找老朱或朱標了。
之所以找到朱允熥,不過是覺朱允熥弱。
瞧朱允熥這麼強硬,他哪還敢再繼續。
“咋了?”
正在這時候,朱楩三兄弟追來。
“遇到條瘋狗。”
朱允熥拍拍衣袖,脫口應了聲。
隨之,又口氣不善,衝朱允炆道了聲,道:“你不是說你娘無辜?我現在就讓天下人瞧瞧,你娘都幹了些啥腌臢事兒。”
呂氏的罪行,由老朱昭告,更有說服力。
之後,不再搭理朱允炆,扭頭就走。
“大侄子,等等叔。”
朱楩三人緊隨其後,為朱允熥保駕護航。
四人一前一後,昂首闊步,有一種壯士一去不返的大氣概。
到了乾清宮門口,經魏良仁通傳。
大概幾息之後,便得了老朱召見。
老朱和朱標還一如既往,埋頭批閱奏章。
四人見禮之後,朱允熥率先開口。
“兒子今日過來,是想問父親,齊大坤的供詞,父親可否收到?”
齊大坤奏章是朱標拿走的,當然是要先問朱標了。
“是孤拿的。”
聽到朱允熥詢問,朱標應了一聲。
“那父親是否任何供詞所訴?”
再一次詢問,朱標這才放下了筆。
“供詞不假,真實無虛。”
“這個事情得從長計議,你先聽孤說...”
只要是真的,那就好說了。
“請皇爺爺嚴懲兇手。”
朱允熥噗通跪地,腰桿挺直,雙手抱拳。
想要懲戒呂氏,只能找老朱了。
老朱頭都沒抬,冷冷道出一聲。
“咱要不呢?”
來找老朱之前,朱允熥便想好了一切可能的應對之策。
“請恕孫兒不孝,那孫兒就只能以自己的方式來解決了。”
“置殺母之仇於不顧,枉為人子。”
朱允熥一頭磕在地上,給出了老朱答桉。
廟堂又不是江湖,哪怕呂氏真該死。
朱允熥為報私仇自己殺了她,也是會被世人所詬病的。
不說他沒辦法再當太孫,就是當個普通藩王,也不會有啥好名聲。
“你報了仇,是配為人子了,把咱放在何處,虧了咱培養了你這麼久?”
老朱眼睛一瞪,一臉不忿。
“沒有了孫兒,還有允熞和允熙。”
“父親還年輕,還能再生。”
“實在不濟,還有十八叔他們。”
朱標曾和朱允熥明確表示,老朱是任何他太孫的身份的。
這些內容,老朱勢必知情。
“混賬東西!”
老朱大手拍在桌上,怒喝一聲呵斥。
“啊,咋了?”
朱允熥不卑不亢,絲毫不懼。
被提到名字的朱楩三人,則一臉的茫然。
陳集求他們幫忙,他們就跟來了。
只是猜測呂氏或許有大罪行,至於到底是什麼,他們哪有時間具體問朱允熥。
“求皇爺爺嚴懲兇手。”
朱允熥一頭叩地,又喊一聲。
“你威脅咱?”
老朱臉色黑的厲害,眼睛瞪著朱允熥。
“孫兒不敢。”
“求皇爺爺嚴懲兇手。”
朱允熥嘴上說著不敢,但就是不起身。
瞧著朱允熥和老朱硬剛,朱楩三人除了佩服之外,心底更茫然了。
到底是啥事,值得朱允熥這麼堅持?
“老十八,你們三個先出去。”
朱允熥和老朱僵持不下,朱標出言之後,先趕走朱楩他們三人。
“允熥,他...”
說好的共進退,哪能先當逃兵。
朱楩道了一聲,有些遲疑了。
“孤會處理,你們出去。”
既然不昭明,那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就不能讓太多人知曉。
“好吧。”
朱楩三人應了一聲,先後起身。
“那,允熥?”
臨出去的時候,朱楩還不放心。
“孤會處理。”
朱允熥頭叩在地上,就等著最後回話。
朱楩三人出去,他不管。
朱楩和他說話,他不應。
基於相信朱標,三人最終退出。
在三人出去後,朱標這才開口。
“你皇爺爺下了秘令,呂氏凌遲處死。”
聽到這個內容,朱允熥激動了。
“真的?”
朱允熥變臉之快,堪比翻書。
朱標露出了笑容,一臉的慈愛。
“當然了,孤何時騙過你?”
朱允熥起身站起,這下高興了。
可惜,不過才到一半,便像想起啥。
“為啥是秘令?”
“事實清楚,證據充分,為啥不能昭明天下?”
他娘雖還只是個太子妃,但在朝中一貫享有聲望。
那些大臣提起他娘,哪個不豎大拇指?
不能昭明天下,殺了呂氏又咋樣。
在天下人看來,他娘不還是死的不明不白嗎?
“天家無私事,此事一旦昭明,於天家臉面有礙,會被天下人恥笑。”
“有了這由頭,千百年後的史書丹青還不知如何編排。”
“你娘知書達理,能夠理解的。”
朱標搭在朱允熥肩膀,試圖開解朱允熥。
誰知,朱允熥一把甩開朱標。
“能夠理解!能夠理解!”
“我娘是好說話,但你們也不能可勁欺負我娘啊。”
“我娘嫁到宮裡,勤勤勉勉,不曾犯有絲毫過錯。”
“現在,我娘死的本就不明不白,不能昭明她的死因和殺她的兇手,她在天之靈咋能安寧?”
“殺我娘的兇手必須死,我娘的死因,也必須得昭明。”
“皇爺爺和父親不能給我娘做主,那我就只能自己昭明了。”
“反正齊大坤的供詞,不止一份。”
朱允熥情緒激動,死不鬆口。
“你和咱耍混,是吧?”
“誰給你太子妃的醫桉,盧志明?”
“來人,把盧志明給咱帶過來。”
老朱臉色不好,不苟言笑。
至於是啥意思,尚不清楚。
不用朱允熥說話,隨之便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