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華夏文字中有許多指代特定意義的詞彙, 各種各樣的成語、歇後語、暗喻等, 華夏人讀起來能夠很順暢地理解, 但讓一個剛學會文認中文的外國人來通讀那難度就難於上天, 比如我們說某人有司馬昭之心，華夏人能立馬明白過來這是啥意思, 而外國人就會一臉懵逼……司馬昭是特嘛誰？！
同樣的情況換到別的語系、語種也是一樣的，不同的文化環境下不同語系的人使用自己的文字時都有類似的習慣, 想要瞭解另一文明絕不是能認識對方的文字就能做到。
阿加莎這位在年輕的時候就成為魔導師的頂級魔法界大拿在文字使用方面肯定不是什麼都說大白話的“半文盲”, 她的日記本裡面自然就會出現許多讀起來很優美連貫一氣呵成讓人感覺特別押韻、但想理解其中含義會讓人非常痛苦的詞句, 她所研究的又是一個世界的歷史這種高大上的玩意, 其中出現的大量人名、地名更是讓作為外來語系的王林抓瞎……反正只憑他一個人就想通讀這本日記的後半部分，不傾注個十來年的時間不算完。
一箱喬治亞窖藏紅酒、上百種淘寶銷量靠前的零食小吃、外加委內瑞拉出產的頂級克裡奧羅可可豆巧克力, 帝利亞斯總算是捨得屈尊翻開了阿加莎的日記，當他的手指輕輕翻動著米白色的書頁時，從他身體裡延展出來的綠玉藤蔓以同樣的頻率翻動王林從阿加莎的法師塔裡帶出來的其它書籍。
人類的大腦比重佔人體器官的2%左右, 這個僅有2%比重的器官承載的卻是人類主體意識運轉的主要功能, 成年人的大腦消耗的氧氣、能量佔全身總能量的20%~30%, 可見這個被小心地保護在人體最堅硬的頭骨內部的器官有多重要。但凡智慧生物，別管在漫長的繁衍歷史發展出了什麼奇形怪狀的器官, 大腦都是必不可少的。帝利亞斯作為頂級的生命形態, 本體自然也擁有大腦這個器官，且因他的本體本身就是個龐然大物……所以他的大腦重量要遠遠超過其他形態的個體生命，當然，這並不能說帝利亞斯的智慧會遠比其他智慧生物高深, 但在吸收吸納新的知識體系及記憶計算方面，他肯定會十分佔便宜。
兩小時後，帝利亞斯就大概通讀了阿加莎的日記……雖然是另一種語系，但說實話熊貓人星球的文字確實是比華夏文字簡單太多了。剔除掉不必要的資訊，自帝利亞斯身體中延展出來的綠玉藤蔓將日記本翻到某一頁，舉到王林身前：“只是配合你的計劃的話，你只需要理解這一頁的意思就行。”
王林疑惑臉接過日記本，這一頁描述的大多是冗長的名稱，他反正是一看就頭疼，也沒把這種蛋疼隱藏起來，就一副帝哥你可不能收了好處不辦事的樣兒斜著帝利亞斯。
帝利亞斯面無表情：“地球是無魔位面，地球的神明在華夏國早期文明時代就被當時的智者明確認為不存在（春秋、先秦時期的智者確實能算是無神論者，當時的道教直接否定真神主宰一切，也不搞修仙煉丹那一套，這應該就是中國人在神明信仰上十分功利性的起因），之後編造的各種神話多為政治利益服務，你們的文明體系中精英的那一部分並不會花費精力在探索神明根源上。你不能通讀阿加莎的文字，是因為你的慣性思維影響了你，讓你認為阿加莎在做無意義的蠢事，而沒有認同她的努力。”
“呃……”王林想想還真是，附和道，“也對，阿加莎追尋神明根源的做法是有一定依據的，她所在的世界存在過神明。”
帝利亞斯深深看了他一眼：“若我處於全勝時期，即使沒有神格我也是半神級別的存在。你對阿加莎有偏見，對所謂的神明又過於高看。”
原還有些不以為然的王林頓時有種醍醐灌頂之感……他發現他自己對於神確實是有種華夏人慣性的呆板偏見，一方面是認為真神理當無所不能，一方面又對自己認為的偽神和偽神信仰者過度輕視。
“嗯……所謂的神明應該也是一種生命存在的形態，我確實有點鑽牛角尖了。”王林老老實實地道。
帝利亞斯點頭：“魔法元素就像是一種來自於不可知規則的能源形態，這種流動的能源能夠因規則之力在一個位面中存在，自然也能因規則的消散而擴散到宇宙中。神隕落的世界必然會由高魔位面降低為中魔位面，也能從中魔位面降到低魔、甚至是無魔位面。如果你向華夏國政府編造的謊言有依據來源，那麼也可以假設在這一次的人類文明誕生之前的真正上古文明時期，地球的真神早已隕落，神格也因某種原因徹底消散，這一輪的地球文明才誕生出源自你們深信的自然之道衍生出來的物理規則。”
“哈……”王林死魚眼乾笑，這怎麼可能，“也就是說阿加莎的世界中神明隕落了但神格還在，阿加莎察覺到了這一點，興致勃勃地研究起所謂真實的歷史……這樣的話阿加莎追求的就是他們世界的神格？”
“神格存在，魔法規則就仍舊能苟延殘喘。”帝利亞斯頗有深意地，“不過我認為，人族這種生物或許是生命層次的關係，眼界總是相對狹隘……理論上尋回失落的神格與重塑運轉規則之力的神格都能讓魔法規則煥發新的生機，但這個名為阿加莎的女子，即使作為人族中的精英，她所能看見的‘大道’也不過是前者罷了。”
“帝哥你就直接說那個位面存在神格不就完了？那麼她找到神格了嗎？”王林趕緊低頭去看那頁日記上記錄的文字。
“你沒有注意到她寫過最多的名詞是什麼嗎？”帝利亞斯道。
“呃……巴奇爾？”王林道。
“不同位面中若有真神，哪怕發音不同原意都是類似的。‘巴奇爾’這個單詞在他們的文字體系原意為祝福，而在大多數的文明體系中，祝福這個詞彙與恆久、長久相聯絡。”帝利亞斯露出個邪魅的笑容，可惜他現在只是個小屁孩的外表，這種邪魅的笑容不太具備動人心魂的誘|惑力，“以魔界的念法，這個詞的名稱為‘永恆’。永恆之主撒多思，是這種規則之力誕生真神在魔界位面的對映。阿加莎所處的世界那位規則之力為永恆的神明並不具備永恆之主層次的強大。無論任何原因，這個真名為巴奇爾的永恆之神以敗家犬的姿態隕落了。”
“……”王林知道這個本性裡挺有些中二的恐懼之主厭惡除了他自個兒外的所有魔王，對他這種恨屋及烏似的幸災樂禍沒咋奇怪，但王林實在是不想去糾結些跟自己的目的無關係的破事，努力把話題正回來，“那她到底找到了神格了沒，這個神格還能再次利用嗎？”
“除了接觸到神格，我不能想象中魔位面這種層次的人族魔法師還能有別的死法。”帝利亞斯冷笑著道，“就像地球人在無防備的狀態下接觸到核子能，後果是可以想象的。”
“日！”王林內心大罵，他知道熊貓人位面有神格存在的可能後其實一直yy著自己能把神格拿到手來著，感情這玩意兒還碰不得？！
“阿加莎在遊歷中發現神格的蹤跡，費盡心力將其找到後偷偷帶回貧瘠之地的法師塔中進行研究，日記的後半部分描述的多為研究中遇到的問題。”帝利亞斯繼續道，“神格是規則之力的具象化體現，類似於地球文明中的某種可控核聚變技術，這種技術靠一兩個天才就想將其掌握是不可能的，同理，神格也並非某個心懷野心的魔法師可控。永恆規則的入門磚是空間之力，阿加莎在空間魔法上是個天才，她敲開了永恆系神格的大門，但她並不具備操控半神程度空間規則的能耐。”頓了下，帝利亞斯又道，“她研究神格到一定程度時對空間之力的認知提深到接近半神的程度，在你翻開的那頁中，她發現永恆系空間之力擁有讓生物獲得某一空間中得到‘永生’的能力，並將其活用到自己的法師塔。”
“她的法師塔中，那種相對恆定的空間狀態屬於半神的領域。她不知輕重地將自己的生命力浪費在了這個毫無意義的恆定空間上，這之後她的生命就所剩無幾了……你應該也看得出來，她是坐在搖椅上書寫的過程中忽然消失的，超過自身實力的強大魔法脫離操控後需求的能量是個無底洞，不能提供後續能量的阿加莎受恆定魔法反噬，貢獻自己的生命成為這個魔法的養分。”
帝利亞斯講述的時候無論語氣還是神情都很平淡，沒有刻意去嘲笑那位魔導師的意思，也沒有絲毫的惋惜和同情，只是平靜地陳述堪稱悲劇的事實；作為聽者的王林卻是一頭的冷汗，透過帝利亞斯的描述他似乎看見一位擁有無上智慧與強大能力的女士坐在自己的家中、坐在自己慣用的搖椅上放鬆地寫日記，或許她還因自己的新發現而感覺開心、正愉快地哼著歌，但下一秒，這位女士就被自己創造出來的魔法瞬間吞噬，無聲無息地憑空消失……
“……帝哥你不厚道，你明明說法師塔裡面沒有危險的。”王林後怕得小臉刷白。
帝利亞斯翻了個白眼：“自我意識過剩會讓人變蠢，你這種魔法學徒層次的精神力還不夠格讓恆定魔法納入食譜。你見過巨龍捕捉麻雀嗎？”
“這玩意兒還挑食呢？！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丫八輩祖宗！”
帝利亞斯不耐擺手：“行了，失控的強大魔法雖有危險性卻並不是魔法本身有罪，就像有的地球人拿起菜刀只為烹飪美食，有的則用來傷害他人，難道你要說菜刀是需要被禁止的危險品嗎？”
王林硬是花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帝利亞斯是用不那麼刻薄（？！）的用詞在安撫自個兒……雖然對方可能是厭煩王林這幅自我意識過剩的表現罷了。
然……王林還是頗為後怕，他的邏輯思維讓他忍不住去想象阿加莎消失後那座黑石法師塔後來的情況，像阿爾夫那樣把這座法師塔當成某種希望旗幟的人有，慕名而來或是貪圖阿加莎留下的遺產的人肯定也有；這些人找到貧瘠之地中的這座法師塔後，不屬於魔法師的那部分得到的是阿爾夫的待遇，連門都不讓進，而被讓進門的那些……
貧瘠之地是片不亞於g省土地面積的區域，除了王林這種忽然傳送進來的，一般的魔法學徒肯定是到不了這地方，那麼那些比魔法學徒強大的魔法師們前赴後繼前往黑石法師塔的過程，也等同於黑石法師塔守株待兔的過程……
這種感覺就像是體型過小觸發不了老鼠夾的小白鼠跑到老鼠夾上面去溜了個彎，下來走了一段路才發現自己剛跑鬼門關上轉悠去了，喜絕對沒有，驚是肯定有的。
知道阿加莎的法師塔是個坑，王林就坐不住了，又跑了趟熊貓人位面給靠著他續命的阿爾夫送了食物，然後拉著拖車進法師塔，把裡面看上去有較多翻動痕跡的書籍都給搬了回來，順帶在裡面小小蒐括了下，收穫不明用途的魔法物品若干，並找到了阿加莎大大方方放在自己房間裡的永恆系神格一塊。
之所以用“塊”來計量，是因為這個永恆系神格實在是體積小且其貌不揚——看上去像是一塊不規則多面體的巴掌大煤塊，顏色黑中帶灰，沒有什麼漂亮得讓人窒息的外表也感受不到啥強大的力量，除了拿在手裡比較沉、有點壓手外，幾乎感覺不到什麼異常。
這個東西王林肯定是不肯放過的，哪怕知道是個危險品他也實在是捨不得將其丟棄，但當詢問帝利亞斯他是否可以將其帶回地球時，帝利亞斯給了他一個讓他特別糾結的回答：“這是在這個位面誕生的永恆系神格，即使你將其帶出這個位面，其不受損的情況下這個位面的魔法規則就不會消散。但是如果你在地球位面將其啟用，就等於把地球位面納入永恆神系的規則內，你理解這是什麼意思吧。”
王林一臉痛苦：“我成了二五仔……之類的？”
恐懼之主·帝利亞斯滿意點頭。
王林一臉糾結，帝利亞斯不用表現出威脅態度他也能感受到帝利亞斯的立場，要是他這個恐懼之主的小弟敢公然跳到永恆之主的戰車上，帝利亞斯就絕逼捨得下手收拾他……
“那麼咱就不能靈活通變下，把這個神格廢物利用弄成咱恐懼系的神格？”王林不死心地問。
帝利亞斯頗為滿意王林使用的“廢物利用”這個描述，然後以明確的鄙夷態度不屑地：“你要我這個恐懼之主去撿永恆系的垃圾？”
“不能這麼說，應該說是咱恐懼系規則主動去挖永恆系規則的牆角，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為啥不幹呢。”王林正色道。
帝利亞斯：“……”魔王陛下居然有些意動……
如果說魔界十魔王中帝利亞斯最厭惡的是災厄，那麼排第二的就是永恆之主和輪迴之主這兩個天然擁有至高神格且實力深不可測的，其他什麼毀滅戰爭瘟疫血腥等等都得排後面，在王林“挖敵人牆角就是對敵人施加打擊”的洗腦下，帝利亞斯雖然還是感覺不爽但也預設接受了這種觀點，配合著王林對阿加莎擁有的書籍開始了翻譯查閱工作——畢竟帝利亞斯之前從未考慮過奪取其他位面不同規則體系下的神格為己所用，要想利用好這個神格還是得花點時間研究下。
這種層次的研究王林就幫不上忙了，他一個二本畢業的學渣咋說也沒能耐參與到院士層級的研究裡面去，於是他的精力更多用在了對阿加莎蒐集到的“歷史原本”的閱讀理解上——阿加莎的藏書中有一本厚得像字典的手抄本就是這位魔導師生前窮畢生之力從各個角落搜集整理熊貓人位面歷史後歸納整理出來的筆記，不知道給王林省了多少事。
歷史的真相永遠只會掌握在少數人手中，這句地球人的話對熊貓人位面同樣適用……反正把這個手抄本艱難地啃了一遍下來，王林很有種世界觀都被重新整理的體驗。阿加薩收集整理的歷史只有西大陸的部分，來源是各國王室收藏的秘典、只在魔法師中流傳的記載、以及精靈族長老們儲存的古老石碑，僅憑這些，已經足夠讓王林這個地球人側面瞭解熊貓人位面從高魔跌落到中魔的真相，以及神隕落的原因——這位自熊貓人位面誕生的永恆系真神，死因很有可能不是那麼光彩。
在阿加莎手抄整理的歷史原本中，所有的古老記載都隱約地指向一個方向：這位“神的時代”誕生出來的真神，在同時空的生靈眼中都似乎是一場噩夢，後人一方面流傳著這位真神的傳說，一方面又不約而同地隱晦表達著這位真神不那麼美好的一面，比如以情緒喜好肆意懲處他人、好|色|荒|淫、霸道暴戾等等……有點兒像地球上的古希臘人黑宙斯，也有點兒像華夏國古人借小說載體黑滿天神佛。
地球是無魔位面，東西方文明裡面的真神都是yy出來的，但熊貓人位面是有真神的，神格都給膽大包天的王林帶回了地球……也就是說這些熊貓人位面的西大陸土著們留下來的歷史裡，對這位永恆系真神的描述是有一定現實依據的，那麼當不同利益集團的智慧生物都如此如出一轍地表達出這位真神的不滿時……在這個真神只是更高位的生命形態的大前提下，這位真神還能有好下場嗎？
顯然，阿加莎對此是有猜測疑惑的，雖然她在手抄本的總結中不敢也沒有信心明言，但王林相信阿加莎在研究這些歷史原本時候肯定產生過和自己一樣的想法：這個真神，是不是死於人族或精靈族之手，又或是二者皆有？
高魔位面的規則之力下，那個時期的智慧生物肯定要比中魔位面時期來得強大，也就是說……弒神這種可行性雖然低，但也是有可行性的。
這真是相當重新整理王林的世界觀，畢竟他看了那麼多龍傲天主角踏破虛空的小說，心底深處是認同絕對強大的生命層次能夠一人挑戰全世界這種有點中二病的yy的，接觸到這種真神也能被弒神的可能性，讓王林有點兒yy破碎的失落感。
以唯物主義者的觀點，王林並不會把熊貓人位面弒神後慘被外星人銀色怪物殖民當成報應給聯絡到一起，雖說假如熊貓人位面還是高魔位面的話，銀色怪物很有可能被一大群人形核|彈魔法師暴打成渣渣還有可能被真神跳出來搞個地圖全滅……但這畢竟是所謂“神的時代”的智慧種族們統一做下的選擇，作為外人並沒有資格去評論對錯。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魔法規則位面神的隕落對整個位面的發展都是一種上升勢頭的粗暴中斷，這是連親自整理歸納筆記的土著阿加莎忽略了的重要現實——神隕落後這個位面至少在文明程序方面再無絲毫進步，沒有出現大一統的歷史轉折、沒有引人眼前一亮的思想思潮，故步自封、領地意識強烈的精靈族和沉迷於領土封建權力鬥爭的人族把西大陸這片環境變成了沒有文明導向的無序之地，千百年來不斷地重複上演著參戰雙方與參戰理由都高度雷同的戰爭，所有人都像是籠子裡的倉鼠一樣在運動滾輪上原地踏步。
“閉關鎖國”和不強大的國家遭遇入侵者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地球上的華夏人用自身的血淚和無數人的性命留下了經驗教訓，接受過華夏國歷史教育的王林對這一點看得更加清晰——如果西大陸或是東大陸的智慧種族中能有一個大一統的強大帝國，那麼熊貓人星球的土著至少能在開場的慘敗後團結有生力量將銀色怪物拖進消耗戰的深坑。
統一的帝國的動員力度、組織力絕不是小國家能相比的，如果推演銀色怪物入侵地球，那麼有正常邏輯的人都能得出類似結果：全是小國家的歐洲和一直處於戰亂狀態基建亂七八糟的非洲肯定抵擋不了多久，但是中美俄這三個有一定動員力度、有較強組織力、有較大的國土縱深、有較為發達的內陸基建的大國，是必然能夠在自家的領土上跟銀色怪物打持久戰、消耗戰的，就算結果勝負難定，但肯定能夠增大銀色怪物的殖民成本，甚至在打出漂亮的區域性反擊戰後還有可能把投送兵力不足的銀色怪物拉到談判桌上。
中魔位面的熊貓人星球在武力層次上不能說比走科技文明路線、只有物理規則的地球差太多，但在文明程度和總體戰鬥力上確實是不怎麼能看。王林不知道這是不是神隕落導致的結果，這種唯心的東西並沒有能資料化的標準，略微沉浸後，王林也放棄了投入精力到這種沒可能有結論的臆測上，轉而琢磨起對現在的他最有用處的地方……咳咳，你們懂。
g省某軍區，一處藏在山腹中的倉庫內。
西南腹地這種上世紀開挖出來的隱蔽倉庫原來都是用於儲存備戰蘇修時積壓的軍械的……大家都知道，華夏國政府這種危機感特別強又特別喜歡搞過度前期籌備的活力團體，當時存的老式軍械再來一場三戰都打不完，很多過期的軍械彈藥光是報廢處理都得消耗天文數字級別的經費，挺多大佬都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現在這個倉庫總算不是堆滿老式過期的軍械彈藥了，或者說……pla後勤倉管處的保管員眼中，這個總面積接近兩個籃球場的地方現在完全是空空蕩蕩，毛都沒有。
開啟銅製大門，站在大門口路面軌道旁邊的保管員掃了眼怎麼看都空蕩得不行的倉庫，臉上沒什麼表情，轉頭看向前來登記入庫手續的特保局白主任，以及作為見證領導的軍區上校，一言不發。
白主任和耿上校親自來辦這個入庫交接手續已經是第四次了，程式都能倒背如流，兩人都沒多看眼保管員那一臉的蛋疼和那彷彿在說全世界都在逗我的眼神，一本正經地監督參與一個連的pla戰士進行著的押運工作——路面軌道上勢來的運輸車一直開到倉庫內，然後由白主任與另外幾個特保局的人親自動手、滿頭大汗地把看上去也是一樣空蕩蕩的運輸車上有可能存在似乎還很有份量的東西搬下來放置到某個位置。
這個過程中，不僅僅是保管員一臉麻木，負責押運安全工作的pla戰士們也是一臉的木然，其實在押運過程中年輕的pla戰士也不是沒對這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古怪玩意兒好奇過，還有人偷偷跑到運輸車上去蹦躂了下……但很遺憾，雖然這東西裝車後能感受到車身底盤下壓、也有重量顯示，但就算是pla戰士跑到車內玩跳繩也根本啥都碰不著。
安置好東西，白主任跟幾個神道弟子退出倉庫，五人看著倉庫內堆了一小半空間的寶塔型神器臉上都露出種老農看豐盛莊稼地的愉悅表情，可惜他們這種發自內心的高興根本傳達不給其他人，除了啥時候啥場合都能繃緊麵皮很有風度的耿上校，pla戰士們和保管員臉上基本都是死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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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完手續出了倉庫，耿上校給整個年假期間基本都沒有休息過的pla戰士們放了兩天的假讓戰士們解散，然後這位諢號為黑臉包的上校就拉住了也想休息下的白主任，一雙很有威嚴很有氣勢的銳利雙眼犀利地逼視著對方。
“哎呀老耿，你也難得休息，回家去看看閨女吧，不然你女兒都認不出你來了。”白伍想開溜。
耿上校一把抓住白伍胳膊，目光仍然犀利：“老白，咱們這是認識多少年了？”
黑臉包居然打感情牌，白伍也是真沒轍：“這報告上不都什麼都講清楚了嗎，你這還逮著我問個啥。”
耿上校見四下沒人，說了句很不符合他身份的臺詞：“那些官面文章我不耐煩看，你就給我說說，這行動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保密等級是夠的，之後的行動我也得參與，可別跟我說什麼條例不條例的。”
白伍很能理解他的迫切心態，耿上校能在不知內情的情況下服從命令，到現在才來問，已經是很坐得住了。只是這事情說起來實在是太麻煩，根本不是站在這兒兩人叨嗑下就能講清楚的，沒轍，白伍只能領著四個神道弟子跟到耿上校住的地方，吃喝了人家老婆投入滿滿的愛心做出來的一桌子菜，然後把整個下午都消耗在了陪著這個黑臉男人說話這件很讓人沒勁的事兒上。
耿上校是一位堅定的唯物主義信徒、華夏風格社會主義戰士，當他從頭到尾理解了這件事以後，他整個人的內心都是崩潰的，雖然表面上他還是黑著臉，啥也看不出來。
白伍看著這人手捏著保溫杯眼神兒呆滯，倒是看穿了耿上校鎮定外表下的真相，心裡面偷著樂，嘴上調侃道：“xx軍區裡面老耿你是挺被上面看好的，我覺得這個事兒你都參與到這個程度了，那麼之後門開了你肯定是第一批，沒準兒你還是領導，到時候我也得聽你的。”
耿上校繃著臉，咬著牙關，隔了好會兒才出聲，聲音有點飄：“這個事我怎麼看著有點不對，給你們發特異功能還給送傳送門？沒有這麼好的事吧。”
顯然，務實的唯物主義戰士耿上校並不會因為對達康書記、對宋慈這種影視劇角色的喜愛或是對所謂土地神的盲信而相信神道神君就是不求回報的大好人，人聽完了第一反應是警惕。
“這個上面也好，我也好，都是考慮過的。”白伍肅容道，“這世界上最貴的東西就是免費，這個道理誰都知道。但總不能因為擔心對方的索求咱們就把這事兒拒絕掉，說難聽點，就算前面是陷阱，該跳還是得跳。”
“上面的預案是偏哪邊的。”耿上校道。
“更傾向於神道有利用咱們的心思吧，有可能這些神君想讓我們為他們辦什麼事，但我們現在沒辦成事的實力或是與神君的牽扯不夠深……農民養豬還知道養肥了殺呢。”白伍道。
耿上校略微松了口氣，這些神君初接觸時就擺明了不能讓人長生不老，有這麼個前提的話想來上面就算是有人要抓救命稻草也沒那麼大的決心孤注一擲，這樣的話至少內部不會亂、不會出來什麼人奸啥的無底線朝神道討好。
思索了下，耿上校面容堅毅地道：“這樣的話這個事兒我還真就非參加不可了，老白你說的這個‘領導’位置，我還真得去積極爭取下。”
白伍不會誤解這個老戰友的想法，耿上校這是擔心其他人立場不堅定、見識太多神道的好處後產生別的小心思，就決心自己站到這個位置上來，當即笑道：“那行，要是內部投票我有投票權，一定支援老戰友你。”
作者有話要說： 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