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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末世五

許諾看了方文輝一眼, 招呼了一聲, “來吃飯吧。”

飯桌上有饅頭、粥、煮雞蛋還有幾碟子鹹菜。方文輝幾乎是狼吞虎嚥,那男人拳頭大的實心饅頭, 他三口就啃了個乾淨,一碗粥一口就光了,雞蛋他連殼都來不及剝乾淨, 吞下去差點噎死!

許諾就這麼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當她還是許大妮的時候吃相也沒方文輝這麼離譜。

等到徹底吃飽,方文輝才反應過來,看著許諾拿呆滯的眼神,他忍不住紅了臉, “……餓的狠了, 好久沒吃過飽飯了。嗯……謝謝你。”

許諾低頭喝粥, “沒關係。”

吃完飯, 方文輝自告奮勇的去洗碗,許諾自然不攔著, 她一直看著方文輝。等到方文輝洗好碗出來,許諾拿出一副腳鐐,“你自己帶吧, 晚上換手銬。”

方文輝一愣,沒有任何言語,拿起腳鐐就給自己帶上了,這是一副輕型腳鐐,雖然不方便, 也不妨礙方文輝活動。

許諾接著道“我這裡也沒什麼事,食物和水都是夠的,不過天氣越來越冷,我想還是上山砍些柴為好,這裡也需要一個人看著監控。”

方文輝急忙道“我去砍柴。”現在不積極,人家要是不肯收留怎麼辦?

許諾就給了他一把鋸子,和一把斧子,還有一輛剷車,“你會開剷車嗎?”

不會也得會啊!方文輝一個勁點頭,許諾抿嘴笑著,讓他去山上面砍柴。

“中午十一點半吃午飯,你自己回來吧。”許諾又遞給他一個小鬧鐘。

方文輝拿著工具找剷車去砍柴,他看到了那幾百個堆疊的整整齊齊的集裝箱,箱子頂端全是太陽能電池板,方文輝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回頭去試著開剷車。

他並不怨恨許諾拷住他,換了他擁有這麼多物資,他也不會信任一個差不多是陌生的人,換了是他還不一定會收留許諾呢,所以他沒有什麼抱怨,只是覺得同樣是人,他的前半輩子也算的上成功,怎麼現在卻如此狼狽。

剷車和汽車也算一脈相承,方文輝摸索了一會兒也就會了,然後他就去山上砍柴。許諾在監控器裡看著他。

她當然也有電鋸,不過這個暫時不能給方文輝,畢竟她還不信任他。

打發方文輝去砍柴也是為了給他找點事情做,她不能養著一個懶漢。

中午十一點半,方文輝準時回來,有些不好意思,“我砍的並不多,主要沒幹過,力氣也不大,以後會好的。”

許諾道“沒事,慢慢來吧。先吃飯。”

看著桌上熟悉的米飯和炒菜還有一碗湯,方文輝的鼻子又酸了起來。吃飯的時候他也沒客氣,吞了三大碗飯。

許諾開玩笑道“你一頓得吃我一天的量!”

方文輝面色一白,“下次我吃少點。”

許諾笑了,“我開玩笑的,你只要不想著把我幹掉,我不會餓著你。”

方文輝緩和了心情,他也發覺許諾其實很好相處,她對他也沒有敵意,就是不信任,這個沒辦法。

方文輝苦笑了一下,“一年前,我在你身上也賺了不少錢。哪知道現在這些錢連廢紙都不如。”

許諾道“假如我一年前告訴你現在會發生這一切,你會信嗎?你會像我一樣囤積物資嗎?”

方文輝想了下,誠實的搖搖頭,“不會,我會認為你是個神經病。許……小姐,你怎麼會預料到會發生這些事……當然你可以不回答。”

許諾道“沒關係,因為做夢吧,我在一年多前一直夢到現在將要發生的事,我剛開始也不理解,後來夢境中有些事真實的發生了,所以我才著急起來。想著即便失算,也比將來渴死餓死強啊。”做夢雖然牽強,總比說是九號告訴的要好些。

方文輝也笑了,“有些事確實不能拿科學去解釋,就像這些極端天氣,哪怕有天氣預報,大家也都沒放在心上。不過你的防範心理可真強,我就是做了這個夢估計也不會信。”

不僅不會信,就是信了,像許諾這樣雷厲風行的建造一個堅固的生存基地,他也辦不到。他估計就是囤些物資在家裡,然後守著。哪像許諾,打造了一個堅固的堡壘。

兩人相處也算和諧,方文輝包攬了所有的家務,煮飯還是許諾動手,因為好好的食材到了方文輝手裡就會變得很糟。

許諾一直沒有解開方文輝的手銬和腳鐐,白天他戴腳鐐,晚上就帶手銬。方文輝沒有表示過任何怨言。

許諾好奇的問過他,“你殺過人嗎?”

方文輝嚇了一跳,“沒有沒有,就是拿防暴棍打跑了幾個想搶劫的人,我沒殺過人。”

世道雖然亂了,國家還存在,所以還沒發展到道德徹底淪喪的境地,敢殺人的畢竟還是少數。

許諾看著窗外的景色,她知道離道德淪喪也快了。

天氣越來越冷,零下十度的時候,許諾就不讓方文輝去砍柴。砍回來的柴也摞的整整齊齊。

樓下有個壁爐,樓上有空調,這個小樓房裡溫暖如春。不再外出砍柴,方文輝就和許諾一樣在屋子裡鍛鍊身體。

營養跟得上,他很快就恢復到了以前的體重,還結實了許多。白天他會主動戴上腳鐐,晚上就換上手銬。

氣溫下降的飛快,哪怕許諾打死了幾個人,還是有人過來探頭探腦,因為外界的生存太艱難了,從颶風開始到現在差不多半年多了,人們都在苦苦掙扎,原本大自然給予的豐厚饋贈,現在一下子都收了回來,人們就徹底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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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裡沒了收成,各種物資都欠缺,飢寒交迫下沒人還能保持紳士風度。許諾這個基地名氣雖然不大,附近的人還是知道的,走投無路了總有人想來碰碰運氣。

看見吊橋隔斷無奈離開的人許諾不會管,要是一心想摸進來的人許諾也不會客氣。

這天早上,溫度計顯示已是零下十五度,許諾和方文輝剛吃完早飯,就聽到了監控警報。

許諾過去一看,十幾個人拿著各種武器聚集在吊橋處,他們甚至在砍伐木頭準備過橋。

許諾把方文輝的手銬上,拿起槍就出了門。

方文輝在監控裡看著許諾開電瓶車到了吊橋的掩體處,然後招呼都沒一聲,直接開槍射擊。

距離不遠,對方完全沒防備,三個人瞬間就倒下了,剩下的人一片慌亂,許諾一一點射。

方文輝眼睜睜看著這十幾個人倒在許諾的槍下,她連眼皮都沒眨一下。方文輝知道許諾有槍,平時看她練習射擊也沒啥感覺。

今天看著許諾一槍一個的殺人,他的心臟都凍了起來,想起那時候自己的膽子怎麼這麼大,居然敢摸上門求救,許諾竟然還收留了自己!

許諾殺完人,頭都沒回的走了,那些人身上的衣服手裡的武器她根本看不上眼。誰想要就要吧。

獻血很快就凝固起來,十幾具屍體靜靜的躺在路口。

回到家,許諾替方文輝開啟手銬,看著方文輝嚇得慘白的臉色,她淡淡的解釋道“他們帶了武器,首先不安好心。我不是慈善家。”

方文輝給許諾和自己倒了一杯熱咖啡,緩和了一下心情。他指責不了許諾任何話,這裡物資是多,但是一旦放這些人進來,他們會感激許諾嗎?

不會!他們會眼紅,繼而想盡方法把他和許諾幹掉,然後霸佔這裡的物資!

他看了一眼許諾,這個女孩長相恬靜,那雙眼睛尤其吸引人。他還在城市裡的時候就明白混亂制度下,女性的遭遇有多慘。

許諾因為未雨綢繆,她沒有任何營養不良的樣子,烏黑的頭髮,白淨的面龐,加上矯健苗條凹凸有致的身姿,她要是聖母,早就被人生吞活剝了!

方文輝平靜下來,許諾的所作所為他沒有資格評價,他自己還是人家養著的。他看著監控,發現又有人過來,趕緊招呼許諾“又來人了!”

許諾端著咖啡湊上來一看,“沒有武器,估計是出來找東西的,先看看。”

後來的只有三四個,發現屍體沒有驚嚇反而有些高興,他們手忙腳亂的把屍體身上的衣服全剝了下來,然後把各種武器收起來,接著還吭哧吭哧把屍體都拖走了。

方文輝目瞪口呆“他們這是幹什麼?”

許諾平靜道“衣服可以保暖,武器他們也需要,就是屍體……也是物資的一種。”

方文輝的臉又白了起來,他的鼻尖聞著咖啡的香味,螢幕裡的人卻已經如同野人一般。

許諾輕輕嘆氣道“這裡的人也越來越少了,這個冬天下來還不知道有幾個能活下來。”

方文輝調整著自己的情緒,“零下十五度,也還能承受吧?”

許諾道“這裡的冬天最冷也就零下十度左右,零下十五度確實沒到極限,可是從颶風開始,水電都不能正常供應,糧食也沒了。家裡沒有禦寒的物品和食物,還能有幾個人熬得過這個冬天?”

方文輝沉默著,確實如此。以往的電影電視裡,末世到來人們還能去超市尋找物資,真的末世發生了,他才知道超市裡的東西是最早被搶光的,普通人只知道超市,搶東西往超市裡跑。

那些在中轉倉庫工作的人就會直接去自己工作的地方搶物資,食物和水在第一時間就被搶掠一空,現在商場裡剩下的就是一些電器等物了。

國家派重兵駐守的糧庫還是安全的,依靠這些庫存,安全基地也一一誕生了。

電視早就沒了訊號,電腦也沒用了,只能用來看下載好的電影電視。只有無線電收音機還能接受一些訊息。

訊息也很頹,大多都是求救,還有一些絕望的囈語,政府倒是一直在釋出安全基地的位置。

方文輝聽著政府的廣播,他嘴角泛起冷笑,他逃出來的城市也是安全基地之一,當初他就是過不下去才逃了出來,難道現在那裡還能變的更好不曾?騙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