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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伯爵夫人九

有了佩裡斯的配合, 許諾一下子輕鬆了不少。她讓佩裡斯再買五十個奴隸回來, 田莊裡的人手都快轉不過來了。

好幾個忠誠且幹活特別優秀的奴隸都成了家,肯特和伊蓮娜住到了一起, 許諾給他們分配了更大的房子。

這讓剩下的奴隸更加心潮澎湃。

新來的奴隸住到了原先的茅草屋裡,不經過調/教許諾不可能給他們提高待遇。

這些奴隸就和許諾剛來時看到的奴隸一模一樣,眼神麻木, 身體骯髒。

雖然是茅草屋,可是這些茅草屋比這些奴隸都乾淨,許諾吩咐肯特安排新來的奴隸剃髮洗澡,身上的髒破衣服全部燒掉,給他們發乾淨的舊衣服。

人口買賣肯定是不道德的, 許諾也不想這樣做, 但是如今的國情就是這樣, 她的莊園也需要人手保護。

與其相信那些騎士, 許諾寧可相信自己調/教出來的人。

肯特和伊蓮娜把新來的奴隸分成男女兩隊,他們沒有過分宣揚女主人的仁慈, 只是把應該守的規矩告訴大家。

肯特道“來到巴薩領地是你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只要遵守規則,你們就不會挨餓受凍,如果不願勞動, 只想偷懶,還要破壞規矩,我就會讓你們離開這裡。”

新來的奴隸好奇的看著肯特,這個人應該也是奴隸吧,他的臉上有奴隸的印記, 但是他穿著這麼好的衣服,還有靴子,手裡還拿著皮鞭,他像是一個監工!

可是貴族怎麼會要一個奴隸當監工呢?

奴隸們被買來買去都習慣了,無論到哪裡都是幹活幹活幹活,然後就是捱打多少的區別,只要捱打的頻率少一點,對奴隸來講就是個好主人了。

新來的奴隸補充到了田地裡,田地裡的人手就能抽調出來幹別的。

奶製品作坊,瓷器作坊是不停運轉的,這裡的人手已經固定,不會抽調去別處。

打鐵,做肥皂,加工皮子這些作坊有需要的時候才會開,平時去做別的活。

放牧家畜,保持公共衛生這些都需要人去幹,護衛隊裡又增加了二十個人。

領地上一派欣欣向榮。

新來的奴隸漸漸就發覺出這裡的好來,平時要遵守的衛生習慣雖然古怪,但是他們來了這麼久,沒捱過一頓打!頓頓都有黑麵包和牛奶喝,工作認真的人還會有雞蛋和一小塊的乳酪做獎勵。

那些人一開始並不習慣許諾制定的衛生要求,還會隨地大小便,把茅屋弄的又髒又臭。

肯特也沒怪過一句,就是發黑麵包的時候,那些不講衛生的人吃不到了,他們只有一小碗稀粥。

而那些能保持乾淨的女奴隸就能得到兩塊黑麵包!

有些人就不服氣,“我們一樣沒少幹活,為什麼吃不到麵包,那些女人又幹了什麼?”

肯特冷冷道“你們沒有遵守規則,我早就說過,在這裡你們得儘快學會遵守規則,這些規則不是單單針對你們的,而是所有人都要遵守,你不願遵守,自然沒有黑麵包可以吃。”

伊蓮娜告訴新來的女奴隸,“你們好好幹活,遵守所有的規矩,很快就能搬到像我們一樣的屋子裡居住,但是想要偷懶耍滑,主人不會說你們,我也是不答應的!”

有一個帶著孩子的奴隸,她面上帶著虔誠的笑,雙手合十,“我相信你!我的孩子告訴我,他沒有捱過打,每天吃的飽飽的,幹的活又輕鬆,這些都是主人的仁慈。”

能迅速認清現實,很快遵守所有的規定,這些奴隸同化起來十分容易。他們哪怕覺得莊園裡種地啊,養牲畜啊什麼的都和別的地方不一樣。

人畜的糞便居然會被灑進地裡!但是看著別人泰然自若的樣子,他們就能當做沒看見。

有極個別的人不願被同化,固執的遵守以往的生活習慣,肯特把名單報上來,許諾就讓佩裡斯把人賣掉,買新的回來。

她不可能和這些人去講道理,她能提供相對優越的生活環境,但她不是聖母,不會去養一群死活不聽話的人。

至於新人的融入,肯特和伊蓮娜還有其他人的工作做的十分好,他們只要向新人炫耀一下自己的住房,自己的伙食,就能讓絕大多數的人變得十分聽話,每個人都想過上好日子。

當佩裡斯把不馴服的奴隸帶出去的時候,他們才慌了,來到巴薩領地這麼久,他們沒捱過一頓打,吃不到黑麵包也只是因為自己不願意遵守制定的規則,沒有監工來怒罵鞭打,這讓他們以為這裡的主人很好說話。

可是很好說話的主人連一句話都沒和他們講過,就吩咐管家把他們帶走。

這時候在求饒訴苦已經於事無補,佩裡斯用手帕捂住鼻子,輕蔑道“給臉不要臉,夫人對待奴隸好的我都看不下去,可是還有你們這些不珍惜的奴隸,真是活該啊!現在來不及了,夫人不打你們不罵你們,可是說不要你們了,她也絕對不會收回這句話!”

就這樣,許諾的領地上慢慢增加了一百多個奴隸,這些人消無聲息的融入了新的集體,新的生活,並且無比珍惜現在的日子。

短短的一年,許諾依靠瓷器賺的盆滿缽滿,領地被她打造的猶如銅牆鐵壁,護衛隊達到了近八十人。

別小看這八十人,現在一場戰爭投入一萬人就是震驚世人的大戰役了,普通莊園上有個三十人保護就是大領主了。

佩裡斯自從開始全盤接受許諾的領導,現在也發覺巴薩領地已經變得和以往截然不同,更像一個裝備精良的城邦。

瓷器換來的錢變成了源源不斷的煤炭,鐵,必需品等物資,讓領地上的生活更加舒適。許諾對教廷也越發慷慨,奧德神父看到許諾就笑眯眯的稱呼她“我最虔誠的孩子!”

佩裡斯低著頭心想,神父,您不知道我家夫人連畫十字的手法都記不住!

正確的手法是右手展開,五指併攏,用中指點額頭,前胸,左肩窩,右肩窩,許諾常常把左右上下方向搞混,還好沒人在意。

三年多的時間,巴薩莊園被許諾變成了一個世外桃園,這裡的土地能產出最多的糧食,這裡的奶牛產的奶可以變成最美味的乳酪。

伯爵夫人的用具精緻到無法想象,那些天價才能得到一件的瓷器,聽說伯爵夫人身邊隨處可見!

奴隸的生活讓許諾莊子上的農民都眼紅。

這些農民並不屬於巴薩伯爵,他們有自己的田地,也會租一些伯爵的田地種,每年交租金就可以。

許諾並沒有提高租金,相反還降低了不少租子。但是這些農民的生活一樣十分拮据。

他們的種地方法還是和以前一樣,聽聞伯爵夫人把人畜糞便灑進田地,這些人都在偷偷說伯爵夫人肯定是瘋了,這樣做,土地裡怎麼會有作物長出來。

可是後來伯爵夫人的土地里長出了更多的糧食,這些人又道,這種糧食一定不能吃下去,吃了會生病!

不管他們如何非議揣測,許諾的領地一天比一天好,奴隸們吃得飽穿得暖,冬天有棉衣,夏天有紗裙。

就是一開始怎麼也看不慣的佩裡斯,現在看著自己一身神氣的打扮也無法拒絕。小牛皮靴子擦的閃閃發光,用金鏈子掛著的銀懷錶讓佩裡斯愛不釋手。

特別是那些瓷餐具,佩裡斯拿回家交給老婆的時候,他都無法形容老婆臉上那狂喜的表情。

人們或許會執著於舊規矩,一旦更好的生活撲面而來,那些陳腐的不能讓生活變的很好的規矩就會馬上被衝擊的七零八落。

現在佩裡斯再也不建議許諾邀請客人來莊園做客,他清楚,一旦有人看到如此富庶的莊園,那些表面謙和有禮的貴族,轉頭就會帶著土匪前來劫略,不要高估人性!

安德魯現在只要有空就會回家,哪怕是繁華的大都市他都覺得沒有母親的莊園來的舒適。

現在的人們連洗澡都看成是損壞健康的行為,個人衛生情況更是糟的可以,母親的莊子確實處處乾淨整潔又舒適。

這天,許諾正在肥皂作坊那裡看人們製作肥皂,這個東西也在一點點的跟著瓷器賣出去,利潤雖然沒有瓷器來的多,也很可觀。

許諾正在考慮要豐富品種,加入香皂,藥皂這些。

這時候肯特慌慌張張的前來尋找許諾,一個叫尼克拉斯的十二歲孩子生病了,他的母親正在哭泣。

佩裡斯和許諾一起去看了孩子,孩子在發燒,昏昏沉沉的。

問了以後才知道,孩子前幾天已經不舒服了,但是現在的人並不把輕微的不舒服當回事,更何況是奴隸。

尼克拉斯的母親覺得只要讓孩子吃的飽飽的,什麼病都會好起來,可是等了幾天,孩子的病越來越嚴重,現在已經高燒到昏睡不醒了。

他們住的地方是新建的奴隸村,屋子採光好,整理的也乾淨,孩子躺在床上毫無聲息,許諾看了一下孩子的情況,眼睛,舌苔等等,又摸了一下脈,基本可以確認是傷寒。

這個毛病在現在這個社會等於絕症了,佩裡斯自從開始接受許諾的管理理念,對待奴隸也不再是無視。

看著孩子的樣子,他建議道“ 我去找梅爾德先生,他應該願意給他們看病。”

現在的醫生有些根本不屑給奴隸看病。

許諾道“他會怎麼看?”

佩裡斯道“一般會放血。”

許諾“….…”對哦,現在還是放血治療大行其道的時候。

尼克拉斯的母親雙眼含淚祈求的看著許諾,其實要不是許諾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愛護著他們這些奴隸,這次兒子生病,做母親的壓根不敢去找主人。

許諾自己可以出手治療小尼克拉斯,但是她也有顧慮,改革田莊是為了生存,有些舉措雖然對現在的人來講驚世駭俗,莊園上的人也漸漸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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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出手治療尼克拉斯,她動用的中醫手段在現在來看就是巫術,巫術一旦被教會知道,她面臨的就是火刑,到時候誰也救不了她。

她現在有能力保護巴薩領地,但是對上教會,她沒有絲毫勝算。

許諾最後點頭同意佩裡斯去找梅爾得醫生,尼克拉斯的母親感激的對許諾跪下。

許諾讓她起來,即便醫生來了,許諾也不認為他能治好小尼克拉斯。

佩裡斯帶著肯特幾個人乘坐馬車拉來了梅爾得醫生,他把尼克拉斯的衣服全部脫掉,認真檢查了一遍,然後嚴肅道“我判斷下來應該是傷寒,需要放血治療。”

旁邊的人都沒意見,許諾看著梅爾得取出盒子中的小刀,拿布隨便擦了擦,就要在尼克拉斯身上動刀。

許諾趕緊制住,“那個,先生,這把刀,放進開水裡煮一下吧!”誰知道這上面有多少細菌,尼克拉斯到時候不死於傷寒,恐怕就要死於刀口感染了。

要是一般醫生,估計此刻就要不耐煩了,一個女人,在一邊指手畫腳幹什麼!

梅爾得卻是一個脾氣很好的老頭,他感興趣的問許諾,“夫人,這個有什麼說法嗎?”

許諾“……”我該怎麼解釋細菌和微生物。

她含糊道“我發現煮過的東西不易腐壞,就想著煮一下應該更乾淨。”

梅爾德是個具有專研精神的醫生,他沒有阻止許諾給小刀消毒。

許諾實在無法接受放血治療,但是她也不能多說什麼,她還不想被人看成是巫女呢。

梅爾德給尼克拉斯放了血,還道“看吧,現在只能祈求上帝保佑了。”

尼克拉斯的母親就跪在兒子床頭開始禱告。

許諾強忍著自己去看病的衝動,讓梅爾德去自己的客廳喝熱飲。

梅爾德倒是對許諾的田莊讚不絕口,“夫人的田莊景色真是十分美麗,道路這麼乾淨,我在別人家從沒見到過。”

許諾一邊和他閒聊,一邊問起尼克拉斯的病情。

梅爾德嘆道“這種病,大人或許還能挺的過,放在孩子身上就只能期望上帝保佑啦。”

佩裡斯去送梅爾德回家,許諾下意識的去尋找資料傷寒的藥物,她每到一個世界就會配置一些防身的藥,不管能不能用到,有備無患總是必須的。

在這個世界,她建造了新房子以後還給自己打造了一個藥櫃,尋找到的藥物分門別類的放了起來。

僕人知道女主人喜歡喝花茶,所以並沒有起疑心。藥物的事許諾也不經過別人的手,都是自己在弄。

看著手裡被整理出來治療傷寒的藥,許諾還是沒下定決心。

吃過晚飯,許諾沒忍住去探望了尼克拉斯,他沒有醒過來,甚至發生了抽搐,他的母親一直在床邊祈禱。

許諾忍不住了,她讓肯特把無關的人驅散回家,然後吩咐尼克拉斯的母親去熬藥,自己拿出特製的銀針給尼克拉斯針灸。

在肯特等人詫異的眼光下,許諾抿著嘴給小尼克拉斯施救。

當一碗黑黑的藥湯熬出來,尼克拉斯的母親十分惶恐,她端藥的手都在顫抖。倒是在旁邊幫忙的胖胖的中年女奴隸凱西,她把渾身發抖的女人推開,自己穩穩的捧著藥問許諾,“尊敬的主人,現在該怎麼辦?”

許諾給尼克拉斯扎了針,現在正在收回銀針,她回頭道“把藥吹涼,然後喂尼克拉斯喝下去。”

做母親嘴唇囁嚅,似乎想阻止許諾,肯特一把拉住了她。

凱西吹涼了藥,對許諾道“我來喂吧?”

許諾搖搖頭,“你喂不下去,他的牙關咬緊了,我來吧。”

她一手扶起尼克拉斯,一手拿起藥碗。然後熟練的撬開尼克拉斯的嘴,在咽喉處點了幾下,尼克拉斯就順利的喝下了一碗藥。

許諾站起來吩咐凱西,“明天早上熬好了再給他喝一碗。我會來看他的。”

凱西送許諾出門,她不經意道“在我小時候,我的祖母告訴過我,有些植物是治療疾病的藥物,我還吃過,您使用的植物是藥,並不是巫術。”

許諾詫異的看了凱西一眼,拍了拍凱西的肩膀,“你回去吧,有瑪麗蓮陪著我呢。”

凱西行了一禮,和肯特回到了奴隸村。

許諾問瑪麗蓮,“你害怕嗎?”

為許諾照明的瑪麗蓮輕快道“我不怕,您不會害小尼克拉斯,您對我們大家都那麼仁慈,要是下一次我病了,我相信您也會給我治療!”

許諾無聲的笑了。

肯特控制著知道這件事的奴隸,熬藥的藥渣凱西親自處理,連尼克拉斯的母親,看著兒子一天天好起來,她臉上都恢復了血色,嘴巴閉的緊緊的,不往外說一個字。

等到尼克拉斯痊癒,這個孩子看見許諾的時候對她深深的行了一禮,許諾摸摸他的頭。梅爾德醫生也來看過孩子,直呼上帝保佑,以後給人放血的刀一定要煮一下!許諾和知道內情的奴隸們都抿著嘴笑。

這個時候許諾決定製作一批丸藥和藥粉出來,這些成藥的儲存時間長,使用簡單,造成的影響也小。

她選擇的助手就是尼克拉斯的母親還有凱西,瑪麗蓮等人,她們已經是許諾忠實的追隨者。

佩裡斯也有所耳聞,但是他什麼都沒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panku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