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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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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清麟看了眼禮盒上的名牌,上面寫著“刑部主司馬之子——葛清遠。還未待她捕住記憶裡的痕跡,小太監已經準備將小禮盒收起了。

“這個怪有意思的,且送到朕的寢宮吧。”聶清麟笑著吩咐道,

接下來的禮物,沒有甚麼稀奇,便是過過眼走一走過場。最後呈現的,是太傅的賀禮。

衛侯向聖上的獻禮當然不會是金銀俗物,而是一副卷軸,也不知出自哪朝的大家手筆。

待到兩位小太監小心翼翼地將畫卷展開,畫上的一位美女便呈現在眼前。

畫中的女子立在紅梅之下,正伸手去搖晃梅枝上的白貓兒,女子雖是側立,但是峨眉暈染,膚若凝脂,恬然的神色躍然紙上,,整幅畫作設色高雅,髮絲簪花細節刻畫也是入木三分。

畫中的美人與自己平日攬鏡自造的樣子頗為相似,顯然臨摹的便是自己,聶清麟心裡一驚,心道太傅是帶哪個畫師見過女裝的自己?

定睛一看落款,卻是太傅的姓名印章。

聶清麟真想仰天長嘆:太傅大人太摳門了!居然一分銀子都沒出,只是自己關上房門節儉地畫了幅肖像畫便算是賀禮了。

不過,衛冷侯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文思敏捷,屠刀鋒利,權術玩弄於鼓掌間,現在才發現這丹青筆墨竟也毫不遜色,工筆仕女圖最考驗畫筆的細膩,也不知這日理萬機的太傅是浪費了多少時間描摹出了這幅畫。

在自己打量畫卷時,她能敏銳地感覺到珠簾的那邊投來的炯炯目光。聶清麟朝著望過來的太傅大人淡淡一笑,算是對太傅心思的答謝,這嫣然一笑過後,那投來的目光更是炙熱了。

待到開宴時,太傅本來是要轉到珠簾後與皇上一起共飲的,可就在這時,有個侍衛行色匆匆地過來附耳幾句後,太傅便起身離開了大殿,

太傅一走,殿堂裡的氣氛頓時活絡了不少,樂坊的絲管奏響,幾十名舞女開始了曼妙的歌舞。大家都開始沉浸在歌舞聲樂之中。

可是聶清麟身在高臺上,明顯感到,在諸位世子公子中,有一個人的目光不時地移向自己這裡。

順著目光尋了過去,只見是位看起來頗為年輕英挺的男子,身著一件青色的錦袍,濃眉朗目甚是英俊,聶清麟看他並不是以前見到的皇親貴胄,也不知他是哪個府上的公子,放著好好的歌舞美姬不看,卻是一味地看向自己這裡。

與群臣共飲了幾杯後,皇帝“不勝酒力”,便早早離開了大殿。

她所住的寢宮自從遭遇了蛇襲後,便經過了一番改造,宮殿的周圍挖了一圈水渠,裡面注滿了雄黃水,避免有毒蟲再來侵擾。

可惜,最大的那條卻是這小水渠難以抵擋的……聶清麟略帶遺憾地想到。

進了寢宮,一眼便看到,那個小兒爬樹的錦盒正擺放在寢宮的書架之上。聶清麟閒來無事,便抱著錦盒靠躺在軟榻上把玩了起來。

調弄好了機關後,那小兒又開始爬樹了,

聶清麟入神地看著這兩個泥捏的小人兒,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什麼。

記得八歲那年的夏天,父皇去行宮避暑。

當時父皇獵豔的觸角甚遠,居然迷上了臣下的妻室。為了掩人耳目,堂而皇之地宣佈與臣子同樂,帶上了禮部、刑部等幾位當朝一品的朝臣,連同他們的家眷一起去了行宮。

然後近水樓臺,尋個機會便將那當時刑部侍郎葛大人的嬌妻白氏約到行宮的花園假山處,行那奸宿良家的荒淫之事。

不過那位葛大人倒是個心如浩海的良臣,綠帽子如同銅鐘那般大了,居然頂著綠冠若無其事,對上忠心侍君,對內待出牆的嬌妻如故。待先皇的新鮮勁兒過去了,葛大人依然仕途□□,就連這次太傅政變之後,葛家也是屹立不倒,依然在朝為官,官至刑部主司馬。

當然,父皇的這些英偉之事,她也是漸大了才知,那時她無什麼同歲的良伴,無意中與那白氏十歲的稚子結識,那位小哥兒頗為淘氣,玩樂的花樣甚多,自己那時經常揹著母妃、嬤嬤與這小哥兒在花園子裡爬樹玩。

起初因著自己畏高,有些不敢攀爬,那葛家的小哥兒居然脫下了褲子,準備朝著不肯往上爬的自己撒尿,嚇得她幾下就爬上樹……

這小盒子倒是將當日的情景演繹得頗為生動,令她不能不想起當日的情景。就是不知這位昔日的竹馬好友送來這份禮物是何用意?要知道旁的大臣都是使出渾身解數,以討好太傅為首選,他卻偏偏做出這個來,就算她想起了這段童年之誼,手裡沒有實權的皇帝也不能提拔這位好友一二啊!

聶清麟看著看著,心念微微一動,想起當初二人爬上樹,摘杏兒的情景,伸手摘下那杏樹上那顆最大的杏兒,搓開了泥球,裡面居然隱藏著一張紙條,上面是一行小楷寫成的小詩:

青杏滿樹惹饞涎,

爭高攀附茂枝間。

人問高處何風景,

寺遠山高白水邊。

這小詩乍一看就是描寫盒中童趣的詼諧之言,也談不上如何的文采飛揚。可是聶清麟卻突然想起當時與葛家小哥經常玩的拆字遊戲,彼時自己雖然年幼,但是拆字解字速度極快,白白贏了小哥兒不少的琉璃球子。

果然這麼一拆解便發現了這藏頭詩的密處,“青”與“爭”便是“靜”,而後兩句的字頭加在一起便是“待”。

靜待?聶清麟的神情一凜,突然覺得這手裡的紙條有些燙手。她心裡流轉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莫非是太傅的試煉?

可是轉念一想,這番的蜿蜒曲折可不是太傅的作風。那便是這位葛大人公子的本意了。

可是他要自己靜待什麼呢?葛大人如今也是年事已高,如果她沒記錯,自己在御書房裡曾經看到,葛大人請願回鄉的帖子老早就呈給太傅大人了,只待有合適的人選接任,便要告老還鄉了。他一個沒有了父蔭庇佑的,就算是個忠心大魏的少年英豪又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聶清麟嘆了口氣,伸手將紙條伸入了香爐裡,待紙條焚成了細細的灰,不留一絲痕跡……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太傅大人不畏雄黃,越過溝渠翩然而至。

進屋時,見小皇帝禮服未脫便懶懶地躺在了軟榻上,笑道:“今兒,聖上是壽星,怎麼萎靡到了寢宮裡,跟個懶貓兒似的?”

“酒席上的吃食都有些油膩,朕吃了幾口,便覺得嘴膩,與其在那龍椅上坐著受罪,還不如回來倒著安閒。”見太傅進來了,聶清麟才磨蹭著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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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解開了外袍,也坐了上去,攬著龍珠的肩膀道:“那些都是制式的大席菜樣,按照祖禮葷素湯水都是不能少的,本侯就知道懶貓兒嘴刁,早就命廚子另外整治了一桌,方才沒吃東西,且陪著本侯再食用些。”

說完,喚了單嬤嬤進屋,服侍著小皇帝換了隨身的便裝。

這便裝羅裙採用的是緋雲輕紗做擺,淡粉的顏色襯著裡面白色的薄緞襯裙,微微走動時,裙襬拖地、輕紗飛揚、亮緞微閃,真是猶如三月江南的桃花細水一路綿延開來。

聶清麟卻覺得穿得不大自在,這幾日單嬤嬤天天的按摩揉搓,自己那原來微微隆起的胸部漸漸地長了許多,有時不去碰觸也是微微發痛漲得厲害,而自己穿戴的肚兜剪裁也甚是刁鑽,滿滿地兜上後,成了鼓囊囊的小山丘,原是一眼能望見肚皮,如今卻偏要越過道山包兒,真是大大的不自在。而自己剛剛換上的羅裙,領口也是開得甚低,柔嫩的肌膚坦露出大片,連那粉色的胸兜都露了些許出來。

可是太傅卻甚是喜歡這裙子的式樣,上下來回的打量一番,那眼兒便大大咧咧地黏在了那片素肌之上。

“皇上最近倒是長肉不少,算是沒有辜負了微臣的一番心意。”

聶清麟臉頰微紅,只當沒聽懂太傅話裡的意思,款款坐到了桌旁。

太監們端上來的菜式果然跟前殿的不大相似。

主菜是一盤水晶魚凍肉脯,嫩嫩的兔肉切絲,掛上桂魚的清凍,入口即化肉質綿軟。還有古法制成的烤山雀,肥嫩的山雀用鮮汁醃了入味後,裹上紅色的塘泥,貼在爐膛的壁上微烤三個時辰,再起下撬開塘泥裝盤,外焦裡內,鮮味溢滿唇齒,其他的幾樣菜式走的也是少而精的路線。

太傅往皇帝的酒杯了倒滿了酒液,說道:“這是御膳房在去年用新鮮的櫻桃釀的米酒,昨日才開壇調味,味道酸甜,正好給聖上品嚐。”

說著將酒杯移到了龍珠的櫻唇邊。聶清麟為難地輕啟紅唇微微嘬了一口,那酒的味道果然清香得很,沒有半點辛辣的味道。

衛愛卿雖然喊著餓,自己卻不急著吃,反而是往聖上的櫻桃玉口中拼命地佈菜。

聶清麟好不容易吞嚥下臣下的心意,便忙不迭接過茶盞漱了口,說道:“太傅慢用,朕實在是吃不消了。”

太傅微微揚著劍眉,鳳眼含笑道:“菜吃不下了,酒還是要多飲些的,陛下既然已經成年,總是不能如小兒一般只飲些糖水吧!”

龍珠微微苦笑,與這位大人幾次飲酒的經歷都是不大愉快,如今自己乖乖地被這妖蛟按在利爪之下,一言一行都是謹小慎微,若是喝多了卻不知會說出些什麼要命的來,卻是拼命的搖頭也不肯多飲。

太傅薄唇輕啟,不懷好意地將杯中之酒倒入口中,突然俯身附向了聶清麟,含住柔嫩的唇瓣,將口裡的酒液哺入聖上的檀口中。

龍珠子一晃神,皓齒輕啟,只感覺在一股酸甜的酒液裡游來一尾小蛇,在自己的口內翻江倒海肆意舔刷。

來不及哺入進去的紅色酒液順著嘴角一路歡暢地滑落到了前胸,染得素肌溼亮一片,肚兜也被打溼,將那淡粉的顏色染成糜爛的深紅……

她被太傅嫻熟的口技吻得有些發暈,也不知什麼時候,自己被太傅輕輕一帶,就從桌邊,一路滾落進了龍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