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援軍給這些幾乎筋疲力盡的城門衛兵注入了些許活力,但也只是轉瞬即逝而已,因為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負責瞭望偵察的哨兵一樣的視力,但在這一馬平川的地形上卻能輕易辨識出來支援的人馬只有區區數騎而已。
就算是隔空射箭能撂倒幾個,但這麼多的活屍還不知需要反覆殺上幾次才能奏效,也不過是稍稍減緩了自己等人的滅亡而已。
但是僅僅片刻之後他們就不再這麼想了,因為來人實在是太強悍了一點!
一馬當先的竟然不是善用刀槍的衝鋒騎兵,而是一身輕裝打扮的遊騎,從他手中的長弓來看剛剛救命的箭只就出自他手,此刻也正變態地持續發射。
沒錯!除了變態實在是找不出第二個詞來描述他的射箭速度,伸手從身後交叉的兩壺箭袋中抽出羽箭來毫不猶豫地從耳側繞前、搭弓、開弓、鬆手,再往復迴圈一次,一氣呵成毫無停頓,速度之快前後兩箭之間間隔連一枝箭桿的長度都沒有,更不要說例無虛發,箭箭直中頭顱要害,試問這不叫變態誰是變態!
頃刻之間倒下的屍體增加到數十具的時候,所有人的心情已經開始變化了,也許……真的得救了!
所以當跑到近程的領頭馬被地上的屍骨頭顱突然張口咬住吃痛跌倒的時候,所有人的心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攥住了一般。
但變態之所以被稱之為變態又怎麼能是簡簡單單就會被撂倒的存在,只見持弓的騎手在墜馬之前發力躍起,在跳躍過馬頭的時候手中的弓依然保持著快速開合,僅在空中就發出了不下五箭,而在落地前滾翻卸掉前衝之力後,已然進入到了衛兵和屍體的戰團之內。
按照正常的經驗,一名司職遠端打擊的兵種落到近戰人堆裡就只有被虐菜的份了,雖然在場的衛兵們對於弓箭手為什麼非要衝到人堆裡來的行為詬病不已,但畢竟對方是趕來救援並且替他們殺敵不少,現在少不得要拼命護其周全了。只不過這名‘奇葩’的弓手卻繼續顛覆了他們對遠端打擊兵種的定義。
一般的弓手開弓確實需要與目標拉開足夠的距離,即是保證箭飛行的速度也是為了弓手的安全,不過眼前的現實情況卻告訴了所有人一個道理,只要手上功夫夠快、夠穩,趕在目標攻擊你的前一刻張弓出箭也是可行的,緩慢移動在戰團之間雖不至於被稱為閒庭信步,但比起剛剛眾人的苦苦掙扎卻是好太多了!況且此人也並不是完全沒有近戰能力,實在趕不及就直接揮動手中的長弓,因為之前驚人箭術而容易被人忽略安放在弓梢兩端的利刃就開始發揮作用了。
至於在他之後逼近的其他幾騎援兵,由於始終拿著近戰武器,自從下馬加入步站之後就更是如同一群豺狼進入了羊群一般。
雙刀舞動快到殘影難尋,大劍劈砍帶出開山破地的氣勢,長槍揮動如銀龍洗練,單只是臉上從容堅韌的表情就彷彿面對的不是什麼怪異而邪惡的魔物一般。
“這幫人是什麼來頭?我軍之中有這樣的人存在嗎!”同樣的念頭在衛兵們的心間升起。
如果說這些人所展露的實力是職業者的範疇,那麼還遠沒有如此讓人驚豔,因為上天從來都不是公平的,天賦有別,職業者和非職業者之間巨大的差距猶如一道鴻溝,僅僅只能讓人在臨淵羨魚而不得法門之後有些許驚歎而已,但眼前的人的表現雖然驚豔卻沒有脫離肉體力量和技擊之術的範疇,就像是伸手可及的佳餚必會讓人倍加垂涎,對於這些援兵所展現出來的強悍除驚歎外往往還混合著羨慕和興奮,當然也許還有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和自卑,但無論如何是讓這些平素裡油鹽不進的滾刀肉們心裡琢磨得翻來覆去。
而至於有沒有人會從自己平素裡認識的人當中蒐羅線索,真這樣說這幫人有可能是來自於鎮守軍內部?開什麼玩笑,如果這種人才都空閒到用來支援後方了,前線的戰況還用得著那樣吃緊嗎!
而與此同時,終於得到喘息機會的杜克卻有些尷尬,因為在場的士兵當中唯獨只有他一個人認出了這幾個人的來歷,而自己在不久前可是和他們當面鑼鼓相對地頂了一架,再回想當時自己說過的話,已現在被人家救了性命的立場可真是不太好自處。
不管杜克臉上發燒還是變色,場面都還是迅速得到了控制,直到所有的活屍都失去了活動的能力,幾名援兵站定環視左右宣告危機暫時解除。
場面既然不再紛亂,眾人才能細細看清這些雪中送炭的援軍真正的樣貌,這一看所有人又一次驚歎於這些人的年輕,堅韌果敢的氣質下竟然是一張張稚氣初脫的臉孔,唇邊毛茸茸的青須也很好地證明了這一點。
此刻韋斯利作為領頭的將官必須出面,於是便稍微皺著眉頭上前和來人見禮。
“感謝各位的援助,我是紐倫芬城前門城防官韋斯利,幾位……兄弟可否見告出身和職務。”
對方的身上雖然穿著帝國的軍服,但韋斯利對於對方的身份卻不敢草率做出判斷,因為他剛剛發現之所以能如此快地消滅這些難民屍體除了這幾人武藝超群之外,更主要的是被他們擊倒的屍體從來沒有再次恢復活動。而這都得益於對方使用的兵器,被他們造成的傷口在屍體上會迅速擴大數倍並像是被灼燒一般形成焦痕,有個別看起來偏弱一些的屍體和部位還直接被灰炭化了,就算他沒見過神聖屬性驅邪的效果也能猜到一二,由此聯想能使用帶有屬性的珍惜武器、而且還是和亡靈魔法一樣稀有的聖屬性,這些人的身份又怎麼能簡單得了。
“韋斯利長官不用客氣,同為帝國軍人自然應該守望相助。我等四人都是侍奉國王陛下的見習貼身侍衛,此次護衛陛下一路來西線巡邊,因日前陛下隨行特別參謀肖先生察覺到有人意圖進犯後方作為大本營的紐倫芬城,便率我等立刻來援,所幸及時趕到!”出乎意料原先殿後的槍兵才是這幾人當中的主事人。
“及時!及時!沒有比這再及時的了!此刻事急從權,剛剛有些許活屍藉機湧入了城池,所以請恕我暫且失禮,待先行解決了這個麻煩再來招呼各位。”
說完韋斯利便準備回身招呼杜克聯絡城門上的同伴想法將應急屏障復位以重新回到城內檢視情況。既然對方已經挑明了身份他也就能放心地自如處理事務了,因為和杜克的憤世嫉俗不同,身為有一定品級的軍官對於那些一直被詬病的軍中官僚體系能看得更加客觀一點。況且雖然是天子近臣待遇優厚,但實際上王宮近衛的軍銜品級並不算高,他也自然不用擔心對方因為怠慢而藉機生事。
“如果是這樣我想長官您可以稍安勿躁,我們的另一隊人馬已經提前從偏門進入城內,此時應該也差不多在內城完成巡查了。不管剛剛從城內進入的是不是我們手底下收拾的這些雜魚,他的實力應該足以應付。”
剛剛表現勇猛的弓兵此刻開口接茬,而且沒等韋斯利反應過來就繼續爆料:
“況且就算他也不行,他身邊領隊的可是比他厲害好多的人物壓陣,必然能夠逢凶化吉!”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旁聽的杜克已經在自己的腦海中勾畫出了一個面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