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的宮殿內正值光線和燈火交替的微妙時刻，搖曳的柔光中所有人的臉上都顯得陰晴不定。
送走了軍方的各路人馬，宮殿中只剩下肖毅一行和文森特、凱瑞公爵等幾名重臣在場。
文森特對肖毅開口說道：“你知道當兵的都是些直脾氣的，莫要在意！”
“你說剛剛？……這我倒真沒在意，畢竟是我食言在先！……另外我發現你這國王當得也夠鬱悶的！隨便哪個臣子在你面前都能這樣大呼小叫的？這要是在我的故鄉，別說是在國王面前，只要是惹惱了屁大點的官員，就能讓你吃盡苦頭甚至可能人就被搞到直接憑空消失了！”
對此文森特先是微微一笑，旋即正色道：
“現在知道當國王沒那麼容易了？！都是為了帝國的繁榮昌盛而盡心盡力的忠心之臣，就算是有些小小的心思和脾氣又算得了什麼，說起來無論是武功還是才智，我其實都不太擅長。
自打從父親手中接過國王權杖的那天起，帝國能發展到今天都是這些臣子和所有的帝國民眾攜手努力的結果，試問我又有什麼資格當著眾人的面耍帝王威風和貪圖享樂！
但即便是如此也仍然不夠，帝國外有強敵虎視眈眈，內有民生亟待振興，眼看民眾生活多有困苦卻從未失去希望，忠良效死報國亦無丁點兒怨言，我的心裡每每萬分沉痛的同時也埋怨自己的無能和庸碌，但這也改變不了什麼，帝國真的缺人才啊……”
“哎……停，停，停！”肖毅無奈地伸手制止了文森特的‘演講’：“一般聽到這裡按照禮節我應該有所表示才對，是吧！
不過我現在真的不在狀態，真沒這個精力配合你了，所以還是替我們倆省點眼淚吧！”
文森特板臉道：“喂，我說你不煞風景會死啊！”
肖毅翻了翻眼睛：“你自己剛剛說過的要能容忍臣民的壞脾氣才行，怎麼？說話不算！再說了，別管什麼方法只要目的達到不就好了，剛剛你的意思已經傳達到了！
我既然答應了出力就肯定不會藏私，畢竟我現在也算是帝國的正式國民了對不對，有話直說好了，用不著賣慘吧。”
文森特聽了之後笑罵：“你小子就是個滑頭，不逼著你一點你都不賣力氣。不藏私？鬼才信你！”
肖毅反駁道：“誰讓你老是那種態度對我，你要是像對別人一樣和顏悅色，我沒準就好好表現了呀！”
文森特：“跟你用不著，相比之下努力不被你氣死就好！”
肖毅說道：“哎，你這麼說話虧不虧心，合著我今天的傷都白受了……咳咳咳……”
見肖毅表情痛苦文森特趕緊放下說笑的態度，關心道：“慢點說！慢點！怎麼樣……羅尼，趕快找宮廷醫師過來！”
“不要緊，被氣息嗆到而已，你也不用找醫師過來了，別忘了鍊金師都是半個藥劑師，你找來的人未必就比我管用。
還是說正事兒吧，剛剛你讓所有守軍和各地城防守衛多注意‘蝕’的蹤跡，並且避免主動接觸和戰鬥，我認為這個決定十分正確……”
文森特挑了挑眉：“多謝贊同，但是我覺得按照你的語氣後面應該有個轉折！”
“……不過，我覺得你讓‘夜魘’賴主要負責調查深挖關於這個組織的情報恐怕不太合適……”肖毅猶豫了片刻，但還是講了出來。
“哦，理由呢！”
“理由說出來不太好聽，就當是我的直覺好了，信與不信全都隨你！”
“真不能說？”文森特奇道，因為肖毅一直以來都是以道理來說服人的，像這樣遮遮掩掩的樣子還真的很少見。
“這個……我確實不能說！”關於這一點肖毅其實也是有苦衷的，並不是他認為‘夜魘’的能力不夠，事實上作為常年遊走於陰影之中的密探組織，‘夜魘’其實應該算作是秘密刺探情報的最佳人選了，但他之所以提出反對意見則是完全參照這次追擊行動中‘夜魘’成員博斯的表現而做出的判斷。
因為拋開隨身的遊戲技能不談，來自於未來世界的龐大信息量和知識儲備同樣讓他遠遠超這個世界的見識。
‘夜魘’的成員在他看來，精神狀態中都具備人格障礙和反社會因子，而就算沒有博斯看上去這樣極端，常年累月隱藏真實身份進行秘密行動，同樣會對性格和心理造成難以彌合的創傷，這也是為什麼長期從事臥底、間諜、特工等工作的人會在迴歸社會之後出現嚴重的心理問題。而且這裡所指的還不止是PTSD這樣輕微的心理障礙問題，而是完全具有攻擊性和破壞性的反社會行為。
所以他最擔心的根本不是拿不到什麼有效的情報，而是在與‘蝕’接觸的過程中這些人極有可能會被策反，迪蘭達爾和里爾所宣揚的說法雖然在他眼裡是極盡瘋狂的，但對於‘夜魘’成員這樣天然具有黑暗特質的人物卻是極具吸引力的說法，真要到了那個時候忠於國王的秘密部隊很有可能搖身一變成為敵人從我方內部給予致命一擊的工具。
更麻煩的是出於文森特對於皇家密探的信任和重用，他反對的這個原因也不好出口，就算是肖毅有把握讓文森特在自己擺明態度之後全力支持，但是歷來用‘有我沒他’的方法逼上位者二選一卻絕對不是什麼聰明的主意。
所以肖毅只能表達意見卻不言其他，這樣雖然會讓文森特有些迷惑，但至少避免了尷尬對立局面的產生，當然如果文森特繼續堅持原來的方案也沒辦法，畢竟十全十美的結果也很難出現。
不過好在肖毅終究是賭對了，或者說文森特對於肖毅的信任程度非常之高。沉吟片刻後，國王陛下終於做出了決定：
“凱瑞，既然不能讓‘夜魘’出動，只能借用你鋪設在全國的商業情報網了，儘快讓戴維斯和中央軍部的情報統領當面合計一下，睡榻之側有這麼個隱患實在是讓人心裡膈應得很呢！”
“我回去就安排！”
凱瑞公爵辦事一向都很讓自己放心，完成了眼前佈置的文森特接著對肖毅道：“行了，這下滿意了吧，你就安下心來好好養傷！如果擔心對方會回來找你報復，用不用我派些人馬去你那裡承擔保衛工作？”
“多謝陛下關心，這次迪蘭達爾傷得也不輕，想必短期內是沒機會來找我麻煩了，不過為防萬一，我倒還真是有一事要相求於陛下！”
“但講無妨！”
“我想要學魔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