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傑進入深林之後便如同入水的魚,但在敵人眼中就是狼入羊群了。
雖然箭術卓越,本身的武力也差不了多少,但面對曾是軍中專業斥出身的梅傑還不夠看,對於這種需要遊擊詭術的戰鬥,沒人願意面對經驗豐富的老手。
如果說幹髒活的行當裡也有鄙視鏈的話,當殺手的看不起當打手的,幹特務的則看不起當殺手的。在梅傑這種頂級特務的眼中,越是複雜的戰鬥便越是能發揮他的優勢!
連連在林木中潛行移動,如鬼魅一般地突然出擊,迅速無情地收割生命,再遁逃入無邊的茂密林海。
即便是最鐵石心腸的戰士在面對這樣的敵人時也會從心中生出恐懼,眼看著同伴一個一個倒下,就算完全不在意他們的性命,也會在心中默默算計和擔心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而從現實局面來看,這個結果是必然的。
當把手中的劍從面前這個強壯的箭手喉嚨上抹過的時候,梅傑已經感覺不到周圍有任何的氣息了,看來眼前此人便是埋伏在林中的最後一個了,將手持的劍放鬆在腿邊,平復了一下微微喘息的胸口,梅傑此舉其實冒著很大的風險,如果他漏掉了哪怕一個,此刻便是偷襲的最佳時機。
但想要逃掉他的感知,除非是擁有能夠將氣息完全隱蔽技能的頂級盜賊,要不然就是比他還要經驗豐富的斥候能憑藉更加純屬老練的手段欺騙過去,而這貌似很難。
終於完成了任務,即是救人,也是自救!而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回去繼續束手就縛?開什麼玩笑!難得有這樣好的機會在便於隱蔽的地形逃離押解他的人,不善加利用如對得起自己。
雖然感覺有些對不起剛剛那些人對自己的信任,但是畢竟自己這下算是救了他們所有人的性命,換自己的自由完全值了,而就算心中有愧,身為間諜做對不起人的事情不是在正常不過了嗎!
臨告別之際,梅傑向之前還躲避的掩體位置看了過去,但這一回頭卻不要緊,入眼的竟然是一片絢麗的魔法‘煙花’。
一名不知何時出現的法師正在和掩體處的士兵進行著戰鬥,其實說是戰鬥也並不準確,無論從什麼角度看上去都更像是一邊倒的虐殺,只不過作為施暴者的法師只是一直玩弄著面前的這幫獵物,卻遲遲不下殺手。
梅傑聽著隱約傳來的呼喊,目力所及的地方能將城防軍的慘狀看得一清二楚,他現在面臨著兩個選擇,轉身離開還是回去救人。
本來並不難的選擇此刻卻讓梅傑猶豫不決,想想自己的身份和立場,想想自己之前被囚禁押解途中所吃的苦頭,似乎沒有任何理由再往回走。
只是他的心中一直有一個揮之不去的身影,那個一直哥哥長、哥哥短地在自己身邊叫著的小蘿蔔頭。
“梅爾哥哥,你好勇敢啊……”
“梅爾哥哥,教我打獵好不好……”
“梅爾哥哥……”
心中越來越煩躁,一個愚蠢的念頭在不斷擴大膨脹。
“可惡!”狠命將劍往旁邊一揮,一棵足有大腿粗的樹幹被生生砍斷,決然轉身地向森林外走去,梅傑已經顧不上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他只知道那天真活潑的生命需要鮮血來祭奠,哪怕這血有可能是從他的身上流出來的。
~~~~~
‘轟’,瓦爾手中的盾牌被火球法術爆炸產生的衝擊力打飛,然後便是一顆閃動著流光的‘奧術飛彈’正中胸口將他整個人推得飛起一直摔倒了後面好幾米遠的位置,而那周圍他的同伴早已經在那邊倒了一地。
所有人中只有隊長伊修巴爾還在和對方的法師繼續戰鬥,一邊用鬥氣硬抗著對方的一個個攻擊法術,一邊嘗試著衝擊對方開啟的魔法護盾,看似戰鬥十分激烈且勢均力敵,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樣下去伊修巴爾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敗退下來。
對方隱藏在護盾之後的臉被厚厚的連帽斗篷遮住看不見表情,但從對方從容不迫的施法動作上來看現在一定是面帶微笑的輕鬆寫意,從始至終他就沒有展現出真正的實力,否則瓦爾和其他人此刻就不是被擊傷在地這麼簡單了。
眼看著伊修巴爾的攻擊越來越孱弱,估計已經是強弩之末,那黑袍的法師索性就直接停掉了攻擊,竟然伸出手對著他勾了勾,挑釁之意非常明顯。
伊修巴爾見了當即面目猙獰,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般,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在這個實力為尊、弱肉強食的世界上,技不如人就只能忍辱偷生,這就是真理。
當然你可以選擇用生命來維護自己的最後尊嚴,就像伊修巴爾現在正在做的事情一樣,不顧一切用盡全力向敵人發動攻擊,但一般這樣做的下場都是會被敵人當場秒殺。
那法師也舉起手中的法杖,似乎準備給予其最後一擊作為回應,但這時伊修巴爾高舉的雙手劍上泛起了一層閃亮的光彩,原本平淡無奇的劍身瞬間分出了多道劍影,隨著躍起在空中的伊修巴爾一同斬向了法師的護盾。
在這通變故之下原本在剛剛的攻擊中一直完好如初的魔法護盾竟然當場破碎,孱弱的法師直接面對利刃加身的結果可想而知。
‘當’的一聲之後,並沒有出現鮮血飛濺的場面,只見法師的斗篷被劍風激盪地飛揚起來,而他竟然抽出身上攜帶的佩劍穩穩將聲勢兇猛的大劍擋架在頭頂。
持劍微微抖動的手臂之後,原本兜在頭上的罩帽落下,露出了一頭金色短髮,那一根根如同鋼針一般朝天直立的頭髮和臉上斜著那道恐怖傷疤相映成趣,再加上一雙銳利如同鷹隼的眼睛,無不向人述說著此人必是一個兇狠勇猛之輩。
“‘疾風幻影斬’,六階劍士的武技,你隱藏了實力就是為了這最後一擊吧!但是,會隱藏實力的不是只有你一個!”
說著另一只手上的法杖將剛剛積蓄的攻擊如期釋放,一團火焰在伊修巴爾的胸前炸開,也許結局從一開始就未曾有可能改變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