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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瑟苑詩會

晨光熹微,早起做早操的賈似道卻意外的碰到了同樣早起的徐若曦。

看著拿著支長劍穿著勁裝舞的劍風陣陣的嬌柔女子,賈似道卻是恍然為什麼賈全會如此懼怕徐若曦了。雖然不知道徐若曦的武力值到底有多少,但是僅僅看那矯健的身影上就能看出,已經是足夠碾壓賈全好幾個了,至於他自己麼,雖然認為是花拳繡腿,不過鎮壓自己卻也是差不多了。

如今這具身體也只能勉強稱得上是健康,跟強壯兩個字卻是不搭邊的。當然,除了賈似道經常花天酒地掏空了些許身子外,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畢竟還是個書生麼。

這個時候的書生雖不如明清時候孱弱,武力值卻是絕對不會高到哪去。

昨天晚上初見的第一頓飯,以平淡開局,同樣也以平淡結束。雖然過程有點小小的波瀾,但是總體來說這波瀾只是在徐若曦以及三個侍候的丫鬟身上。

賈似道卻是吃的很好,很飽。

徐若曦的擔憂終究沒有成為現實。

吃過晚飯,賈似道卻是丟下句“去書房了,你慢吃”就離了席,留下滿臉愕然的三個丫鬟和長舒一口氣的徐若曦就沒了人影。

徐若曦神色的變化,他雖然埋頭在填飽肚子,但是卻都看在了眼裡。略微思索一下就明白徐若曦在擔憂著什麼了。

沒想到這個看似性子極淡的女子卻也會有緊張和不安的時候。所以他可以吃得慢了些,多往徐若曦碗裡多夾些菜,就是想讓徐若曦再多緊張一會。

倒不是他矯情刻意如此,只是不經意間卻是將後世餐桌上吃飯的習慣用在了這南宋同自己老婆第一頓飯的餐桌上。

這個晚上,將近子時才從書房出來的他踱出書房躊躇了半響,卻是再次轉身回到了書房。

他要比徐若曦還清楚她在擔心著什麼,不過對男女那點事情,暫時對他來說還沒有那個需要,他更喜歡順其自然。

強扭的瓜終究是不夠甜的,再說分與合,現如今誰又能知道呢?

只是他並沒有看到,在他躊躇轉身回到書房之後,一個一直躲在書房外替徐若曦探頭探腦張望的嬌小身影在黑暗中一閃而逝。

如果他看到的話,自然就會認出,那正是徐若曦身邊的貼身丫鬟,也是他的通房丫頭的那個叫綠珠的小姑娘。

……

“早!”

蹦蹦跳跳、舒展著身體的賈似道看著停下舞劍一臉驚訝的徐若曦笑著打招呼。隨後也不管徐若曦,自顧自的繼續繞著庭院內的迴廊慢慢小跑著。

宅院足夠的大,亭臺樓榭、假山水池一應俱全,這是賈貴妃在賈似道成親的時候給置辦的。據說先前曾經是一戶富商的宅子。

賈似道在書房睡的還不錯,徐若曦卻是一晚上沒睡好。早起練武的習慣已經伴隨了她很長一段時間了,只是讓她沒想到的卻是自己這個相公竟然也起的這麼早,而且還做著那樣猶如抽風似得古怪動作。

她乾脆也不練了,站在原地看著賈似道繞著迴廊邊跑邊扭頭擺腰、時不時的停下來還學著蛤蟆似的跳幾下。

傷好了,失憶了,腦袋,也壞掉了?

過了半響,賈似道又轉了回來,微喘著氣在徐若曦面前站定。

“你怎麼不舞了?舞的挺好看。”

用袖子胡亂擦擦頭上的汗漬,感受著全身毛孔舒展的感覺,他只覺得自己全身的每個毛孔都張開了,終於從這具有些虛弱的年輕身體上感受到了應有的活力啊。

徐若曦看著沒有半點書生風氣的賈似道,眼神突然有些恍惚,以至於甚至沒有注意賈似道說的是舞,而不是練。

一字之差,卻意思迥異。

這一刻的賈似道同徐若曦記憶中的那個愛賭愛狎妓、睚眥必報恃才傲物的賈似道,實在是有著天地之別。

“相公這是……”

“哦,鍛鍊鍛鍊,天天讀書,身子都長鏽了。你剛剛那是,在練武?”

賈似道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話鋒一轉就將話題引到了徐若曦身上。

一身乳黃勁裝勾勒出徐若曦曼妙的身軀,滿頭秀髮隨意的用一根發帶紮起披散在肩頭,顯得格外的英姿颯爽活力四射,同他昨天見到的那個風輕雲淡的仕女畫中人是截然不同。

“讓相公見笑了。”

“很好啊。那個,你聽過易筋經嗎?”

人人都有一個大俠夢,他也同樣不例外。

“易筋經?那是什麼?”

“哦,一種糕點的名字。”

“糕點?好奇怪的名字。相公吃過?”

徐若曦輕輕的瞟了一眼賈似道,直覺告訴她,自己這位被砸了一下忘記了所有一切事情、似乎心性也大變的相公,根本沒有跟自己說實話。

不過,如果他真的一直都這樣,卻也不錯呢。

“額,吃倒沒吃過,你練過內功?”

訝然的看了一眼一臉期待的相公一眼,徐若曦眉眼微微翹起,光潔如玉的俏臉上似乎帶了那麼一絲笑意:“相公怎麼突然對這粗鄙功夫有了興趣了呢?”

顯然,徐若曦懂內功的意思。

“好奇而已,難道你真練過內功?”

“家父僅有若曦一女,舅爺念念不忘北上收復兩京,因為若曦也就跟隨舅爺練了幾載而已。不過若曦所習功夫多為女子陰柔之術,再則相公年齡……”

“呵呵,我知道,也就是好奇而已。”

他雖然同樣也有大俠夢,但是卻也知道功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尤其是需要時間來打磨的內家功夫。

之所以問內功,其實也確實是因為好奇而已。

他相信以自己從後世學得的散打搏擊功夫,只要身體真的強壯起來,若是時機得當的話,除非是一流高手,一般的人並不一定能夠輕易將自己怎麼樣。

說話的這會功夫,天色已經逐漸大明。幽深的宅院中逐漸開始喧鬧起來。

來往的僕人丫鬟走過這花園看到並排站在一起的賈似道和徐若曦,無不驚的幾乎將眼珠給瞪出來,自覺的放慢了腳步,輕手輕腳的走過。

收到訊息的賈全和小翠、桃紅、綠珠四人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了。

各自的公子和各人的小姐如果真的能夠如現在這般相敬如賓好好相處,驚訝歸驚訝,心中自然是都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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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飯依然是在一起吃的,算起來應該是第二頓飯了。雖然是第二頓,卻也少了昨天晚飯的許多尷尬,都顯得自然了許多。

吃過早飯,丫鬟們剛剛收拾完桌子,奉上早茶。

從徐若曦回府到現在,還沒有超過二十四個小時,但是顯然經過昨天晚上的一頓晚飯再加上早上花園內的閒談,兩人之間先前存在的齟齬雖然不能說完全化去,卻也是好了許多。

賈似道剛剛拿起茶盅,賈全就又晃悠了進來,手中拿著一疊東西。

“公子,有幾封請帖。”

徐若曦瞅了一眼坐在身邊的賈似道一眼,端起茶盅。

“請帖?拿來看看。”

賈似道說著放下茶杯,接過賈全手中的幾張帖子。

幾張帖子,基本上全是請帖。隨意的翻看了一下,幾張請帖來的時間都是幾天前,想來應該是自己還在病中賈全並沒有拿出來。

除了有一張是請自己去參加某個詩會的外,其餘的幾張分別是如金秋苑、吉祥坊、春風樓等一聽名字就知道是青樓的所在來的請帖。

這三張請帖上無論樣式還是寫的內容也都是大同小異,紅粉之色色帶著幽香。

青樓麼,不知道同後世的會所有什麼不同。

“慶賀賈大官人高中,病體初愈,延請賈大官人前往飲酒踏春?”

聽到賈似道念出來的話,正在品茶的徐若曦不由一頓。隨即若無其事的將茶杯放下道:“相公既有客來,若曦這就回房了。”

看了一眼起身離開的徐若曦,又看看一臉苦色的賈全,賈似道隨手將請帖扔在桌子上道:“這幾張請帖直接回了吧,那個瑟苑詩會……瑟苑在哪?”

他倒不是真的想去那勞什子瑟苑詩會,對這樣的詩會他是一點興趣沒有,更何況他也不會寫詩。肚子中的存活不少,不過也還要斟酌著才能用。

昨天晚上盜了一首文狀元的詩,雖說得了那詩魁,卻也引出了一番本不必出現的風波。所以這詩會什麼的,還是免了吧。

最主要是已經來這南宋半個多月了,除了昨天晚上去瓊林宴,還從來沒有走出這賈府一步,實在是讓他憋的有點難受。

清明上河圖中的美景為後世所津津樂道,昨天小轎中見過丁點兒。管中窺豹,就可以想像這臨安府該是何等的繁華。如今有時間怎麼能不看一看正兒八經的南宋市井風情?

不過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清明上河圖上繪的是汴梁的繁華盛景,如今這裡是臨安城(後世杭州),昔日大宋都城汴梁城早在百餘年前已經成為宋人心中永遠的痛。

只能遙想,甚至遠觀都已經是個奢望。

已經快要走出大堂的徐若曦聽到賈似道的話,心中一鬆,腳步也不由自主的輕快了些。

瑟苑詩會麼?

如果相公不是做戲,而是真的就此轉性的話,那麼自己真正要感謝一番那個將相公打下花坊的女子呢。

要說徐若曦對自己這個相公一點都不關心賈似道是肯定不會相信的。若是在後世麼,自是不用多說什麼,可是這是南宋啊。

即便她還是完璧之身,被休掉之後又有什麼人敢要她?更莫說會給家族蒙羞了。

徐若曦還沒有走出大堂,雖然是背對著他,但是不經意間的些許氣息卻是能夠感受得出來的,更何況那輕快的腳步是瞞不了人的。

果然還是在意的麼?想到此處,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翹起。

“公子,瑟苑在御街棚橋,是申國公鄭公府下宅子。公子,詩會的日子就是今日。”

“申國公鄭公?可是鄭清之鄭大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