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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帥的一塌糊塗

戌時,右參議王府,華燈初聚上,歌舞始升起,嫋嫋青煙繚繞舞臺上,與南寧府之外的蕭條淒涼形成最為鮮明的對比。

王寬左右二手摟著剛招入房門不久的妾室,聽曲的案几上擺滿了瓜果美酒,他整個人很是陶醉在這戲曲之中,搖頭晃腦,顯得十分享受。

享受中又帶有絲絲的期待,期待著李梓棋那小美人主動投懷送抱。

其實他哪有什麼能耐去救被毛總兵關起來的人?此子是個標準的花花公子,二三十歲的人,愣是考了一二十年的童生,縱然如此,沒有一次考過的。

其老子王璘見這孽畜實在是扶不起的阿斗,索性也就不去管他,找個關係,弄了個秀才,也就到了王寬功名的盡頭了。

文的不行,王璘便換著法子想讓他從武的做起,可是剛塞入軍隊不久,這傢伙不顧軍規,偷偷的從軍營內跑了回來。

這種行為可以定義為逃兵,可把他老子王璘氣死了,打又捨不得打這獨子,罵……也沒啥用,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得,您該怎麼辦,怎麼辦吧。

這就是我們的一事無成公子王寬,這廝是個標準的廢物。

王寬抬頭看了看天色,對一旁小吏道:“那小娘皮莫不是不來了吧?”

“少爺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她定然會來的!”小吏說完之後,門外便有家丁來報說有一李家小姐求見。

王寬聽完之後,哈哈大笑,屏退了身旁兩位妾室,然後又撤了戲曲臺,十分淫、蕩的搓了搓手道:“快,搞……帶進來。”

吸引王寬的是李梓棋身上那高貴的氣息,他就是要將這種高高在上的女人跨在胯下,這樣對於他來說十分的有成就感。

縱然你生的再美又能怎麼樣?最後不還是甘願送給老子玩?

王寬陷入了遐想。

這個時候,李梓棋也在兩個家丁的帶領下來到了王寬的身旁,今日的李梓棋比平日在街頭顯得更加的妖嬈,雖然臉上塗滿了胭脂,但給人一種濃妝淡抹總相宜之感。

她雙目冰冷,一雙眸子早已經穿透了王寬,像是睥睨一切一般。

這個時候了,還在和老子裝高貴?王寬心道也好,越是這樣,征服你老子就越又快感。

王寬笑吟吟的來到李梓棋的身前,顫抖的伸出了手,像是撫摸藝術品一般,小心翼翼的撫摸李梓棋的臉頰。

不過此舉卻被李梓棋推開了,她眼神十分冰冷決絕,她冷冷的道:“不知王公子說話可曾算話?”

王寬一愣,什麼說話算不算話的?隨即想起來正事,這小娘皮是救她爹來了,怎麼將這茬事忘了?他道:“自然!”

李梓棋仍舊冷冷的道:“未必吧?王公子無一官半職,怕是在吹牛。”

“放屁!”被李梓棋三言兩語一刺激,王寬便來了怒氣,他道:“老子爹是布政使司右參政,這種小事會辦不妥?”

李梓棋心中冷笑,就這小子的城府和忍耐力,和豬頭又有什麼區別?

“那好,那就先請公子放了小女父親,小女便任憑王公子處置!”李梓棋道。

王寬笑道:“小意思。”說罷又對身旁小吏道:“去,放人。”

然後色眯眯的對李梓棋道:“好了,走,本公子快要憋不住了,小美人兒。”

“王公子是將我當成三歲小兒,還是將爾自己當成孩童了?”李梓棋道。

王寬神色一怔,反應了一會兒終於明白李梓棋話中的意思,他臉色突然變了,再也沒有先前那副無賴的模樣,冷峻的道:“別給臉不要臉,老子就實話告訴你,你那什麼狗屁的爹死定了,今天你來了老子的王府,你也休想完璧出去!”

“我早就知道這種結果,既然來了,我也沒打算活著出去!”李梓棋決絕的道:“先前病急亂投醫,若是稍稍清醒一點都不會相信你這種無所事事的廢物!”

“你……臭****!”王寬大怒,抬起巴掌就要去扇,可李梓棋手中卻突然揚起一把剪刀,王寬急忙收手,差一點一個手就朝刀尖幹去了!

“你們愣著做什麼?”王寬氣極:“都他娘的傻子麼?”

那些小吏聽聞之後,蜂擁而至,一起去搶奪李梓棋手上的剪刀。

李梓棋本打算最後會一會王寬,因為心中還存一絲希望,可是到現在所有的希望全部破碎,她已經想到了輕生,可是王寬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此刻的李梓棋被府上的人五花大綁的綁了起來,王寬笑道:“想死?等老子爽完了!”

“無所事事的廢物,整日間遊手好閒,你活在世上簡直就是多餘,他日做鬼,我會親自帶走你的!”李梓棋渾然無一點點懼怕。

李梓棋的每句話就像是刀一樣刺在了王寬的心窩,這也是李梓棋故意為之,她就是要刺激王寬,好讓她失去理智殺了自己,她在求死!

這些話簡直比什麼都管用,立刻激起了王寬的怒氣,他從小活到現在的而立之年,幾乎每年都會被自己老爹罵為廢物、遊手好閒、不求上進等,老爹罵罵也就算了,你這小娘皮竟然也敢這般?

王寬手執李梓棋的剪刀,便朝她心窩捅去。

這一剎那,李梓棋嘴角微微的上揚,宛若那即將凋零的曇花一般,雖死猶優美。

李梓棋真的變了,已經從先前錢塘縣無憂無慮的小姐變成了現在能獨當一面的戰士,她無懼生死。

這些年驛站的生活,與其說是驛站倒不如說是流放的生活,讓李梓棋練就了強大的內心。

一個人真正的強大,是內心的強大。一個人真正的無懼,是超然生死的無懼。

就在剪刀朝李梓棋胸口刺入的瞬間,只聽見“嗖”的一聲,王寬只感覺真個人隨著剪刀朝一邊飛去。

這種力量是來至利箭的作用力,在這種剎那間還能冷靜的將箭放出,非但如此還不偏不倚的射在剪刀上,且未嘗傷及一人,有此便可以窺探出這人箭法的厲害。

“他娘的!”王寬摔了摔麻痺的手,怒道:“哪個王八蛋?”

話語剛落,十幾個手執繡春刀的衛士整齊劃一的將王寬等人包圍了起來。

單看這些人那殺伐的氣勢,便將王寬嚇的噤若寒蟬,就算是兩廣的軍隊,也不曾有這樣的氣勢。

“阿妹,你沒事吧?”李武越過了人群衝了過來,怒目的瞪著李梓棋身旁的小吏,那些小吏眼力見可都不差,連忙的跑到了王寬的身邊。

“哥,你怎麼來了?”李梓棋不敢相信的問道:“這……你真找到人了麼?”

看著四下站的這些軍兵,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李武真的找到救星了。

王寬撞著膽子怒吼道:“你們可知曉這是參政府,爾等也是大明軍兵,這點規矩不知曉?”

“原來這裡是參政府,本官還以為來到了匪寇的賊巢內了!”

越過錦衣衛的幾個兵士,一席青色官服,頭戴烏沙,胸部鷺鷥,白色綢緞內裡,腳著皂靴的年輕人威嚴的走了進來。

金風雨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他比以往更加的有氣勢了,也比以往健碩了許多,只是眸子裡還帶著一絲壞壞的笑容。

李梓棋努力的忍住淚水,她好想一頭撲入他的懷裡,訴說這些年她的點點滴滴。

她不想堅強,可是卻要試著堅強,這一年多的成長比在錢塘縣十幾年的還要漫長。

一年多的時日,恍若一生,今日再見,猶如初見一般,那錢塘縣街頭初識的一幕幕畫面浮現在她的心頭。

雖然沒有為官,但是王寬還是知道一些東西的,比如這胸補代表官職的大小,其父王璘胸前就補著孔雀,這是從三品的官,比眼前這廝不知大了多少。

想起此,王寬的胸膛挺了起來,努力的從適才狼狽的模樣恢復過來,道:“大膽,爾等可否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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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話卻一點作用沒有起,陳瑀只是冷冷的盯著王寬,這種威嚴的氣勢將王寬頓時嚇退回了去。

主要還是因為這小子身旁有兵。

不過還是不能輸了面子,王寬聲調放小,他道:“帶兵闖朝廷命官之府,爾等要造反不成?”

陳瑀望著王寬,突然笑了,像是看豬頭一般看著他,良久後道:“你可知這是什麼刀?”

陳瑀指著錢寧手上的繡春刀問道。

“大刀!”王寬琢磨道。

陳瑀:“……”

“這個叫繡春刀。”

王寬聽完之後頓時冷汗直流,“錦……衣衛?”

陳瑀沒有去理會那嚇的面如死灰的王寬,他轉而來到兄妹二人身前,臉上浮出一抹壞壞的笑容對李梓棋道:“呀?這是誰家的小娘子,生的這般水靈,本官要搶回去做壓寨夫人!”

“噗嗤……”李梓棋笑了,眼中的淚水也一同落了下來,這笑容猶如夏日盛開的花朵,說不盡的俊美。

陳瑀伸出了雙手,疼愛的將她臉頰上的淚水拭去,牽著李梓棋的手,十分囂張的離開了參政府。

帥的一塌糊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