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葉遲歸覺得, 自己大概是多少明白過來了空想樹馬亞爾將那一截樹枝交給自己的用意是什麼。
在他已然忘卻的記憶當中所包納的那一個世界裡面，空想樹得以不受到任何的得迫害的自如的生長著。
而那正是被空想樹馬亞爾所追求著、所豔羨著的的存在形式, 並且現在它也因此向葉遲歸請求，能夠賜予自己那樣的長存。
這便是名為葉遲歸的英靈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那是異聞的世界當中，空想之樹對於自己所展開的自救。
那些在半空當中散落的星星點點的銀白色的光芒全部都一點一點一的消弭, 就彷彿是從來都不曾出現過一般。那一棵樹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內斂無光, 靜默的立在那裡, 就只像是始皇帝的藏寶閣當中某一個個頭稍微大了一些的藏寶而已，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任何的特殊之處。
始皇帝於是便饒有興趣的笑了起來, 看著空想樹的目光滿是探究的神色, 彷彿是一柄一柄的小刀朝著空想樹馬亞爾飄了過去，是一副子恨不得將其分割成無數的小塊然後細細研究的模樣。
即便是並沒有多少神智的空想樹，面對著這一種來自於狂熱的研究者的目光的時候，幾乎也是本能一樣的感到了畏懼和顫抖。
“朕此前卻是沒有發現，扶桑樹居然如此還有著如此之多的不同尋常之處。”
始皇帝朝著空想樹馬亞爾走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葉遲歸總覺得那一棵巨大的空想樹面對著只到了它的樹根處那麼高的始皇帝的時候，居然像是一隻受驚了的小貓一樣，恨不得將自己蜷縮起來在角落裡面顫抖……
葉遲歸默默的別開眼去。
就是因為考慮到空想樹的體型的話, 它的這個動作可並不會讓人感到憐惜和柔弱，而只會覺得無比的辣眼睛。
至少葉遲歸覺得自己已經是一陣的窒息了。
他急忙制止了空想樹馬亞爾的這一種行為，隨後有些認命的去同始皇帝交涉，大概意思是讓他能不能不要再去嚇唬空想樹馬亞爾了，那完全是一個雙向損害, 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
始皇帝便有些可惜的放棄了繼續看著空想樹馬亞爾的行為。
“唔姆唔姆，朕倒是沒有想到，在朕的藏寶閣當中居然還會擁有這樣的東西啊。”
他雖然答應了葉遲歸併不會再繼續去恐嚇空想樹馬亞爾，但是研究人員也不可能就這樣的輕易放棄，所以終歸還是從馬亞爾的身上摸走了若干的枝葉、乃至於是花朵，準備即刻就前往研究室當中對其進行一場徹底的解析。
始皇帝的眼眸當中有一閃而過的銳色。
“這樣看起來，不管是那只母狐狸，還是芥，都對朕隱瞞了不少東西啊。”
他哼笑起來。
“這些事情，朕之後再去同她們理論吧。”
“啊，說到這個。”
葉遲歸總算是想起來了某些事情。
“高斯卡吉娃娃呢？”
高揚斯卡婭如果知道在始皇帝的帶歪下，就連原本還會好好的喊她的名字的葉遲歸都已經改口了，不知道會是一副怎麼樣的表情。
但是這個其實也怪不了誰，畢竟……吉娃娃什麼的可真是太洗腦了。
“我之前好像在迦勒底的御主那邊聽你說過，你要將高揚斯卡婭當做是給迦勒底那邊的交換品？”
“我這一次回來咸陽宮的時候並沒有能夠感受到高揚斯卡婭的存在……你已經對她下手了？但是你不是和迦勒底那邊已經成為了敵對麼？”
言下之意，這樣的話也依舊是對高揚斯卡婭下手了？
“哦。”
嬴政倒是明白了過來葉遲歸的疑惑是什麼，便給他多解釋了一句。
“因為朕那個時候是確實的打算同迦勒底和合作的，但是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是【儒者】。”
嬴政皺了皺眉，很顯然，對於被他稱之為【儒者】的存在，始皇帝沒有任何的好感，並且若是有可能的話，只想要將他們全部都殺死——就像是他曾經做過的那樣。
人民不需要開啟智慧，也不需要能夠識字和讀書，他們只需要在皇帝的指引下去生存和行動就可以了，那才是屬於他們的正確的生存方式。
作為統領他們的帝皇，嬴政是這樣認為的，並且也是一直都踐行著這樣的方式管理著自己的子民，並且這樣的方式已經持續了超過兩千年。
“為什麼突然對著高揚斯卡婭下手了？之前不是還想要儘可能的從她的身上榨取出來更多的價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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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意味著，朕能夠允許她一直都試圖將朕也作為手下的棋子並且妄圖利用。”
嬴政冷下來了起來。
在這種時候，他表現出來的才更像是一位征戰天下、說一不二的，高高在上的帝王。
“朕可並非是會將天下都葬送的商紂啊。”
“……？”
葉遲歸稍微的沉默了一下。
“咦，你的意思是，高揚斯卡婭是妲己嗎？”
“這可真是……雖然知道她是狐狸，但是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妲己。”
葉遲歸慎重的思考了一下，還是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並沒有覺得她的長相……足夠達到那個水平……是因為被分化了靈基的緣故，所以在【美】的表現上也會有所欠缺嗎……”
對於並不知曉“妲己”之名意味著什麼的阿波羅來說，他完全意識不到葉遲歸的這一番話是多麼的放肆；但是嬴政卻並非如同阿波羅一樣的對此茫然無知。
帝王的動作稍微的頓了頓，那一雙赤紅色的眼睛朝著葉遲歸這邊望了過來，語氣裡面充滿了玩味。
“對於你來說的話，即便是蘇妲己都算不得什麼嗎？”
他的目光在葉遲歸的臉上迅遊了片刻，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的笑出聲來。
“也對。”
嬴政道。
“如果是你的話，倒是的確比那只狐狸要看上去要更好看一些。”
“……我倒是不覺得這個算是誇獎呢。”
只是葉遲歸看上去，卻並沒有因此而生氣的模樣，反倒是面上帶了些無奈的色彩。
因為葉遲歸倒是隱隱知道……他的兄長，葉遠臨，擁有著和自己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境遇，就如同自己在神話當中穿梭、扮演過了不同的身份與角色那樣，在葉遠臨的經歷當中，也是有著【殷商妲己】這一個身份的。
因此，如果是對比著葉遠臨的臉的話……葉遲歸會認為靈基被削弱了之後，連帶著【美】這一特性也有所缺失的高揚斯卡婭在容貌上面略輸了一籌，似乎也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了。
因此，面對來自於始皇帝的調侃，知道他並沒有惡意的葉遲歸便也就一笑而過。
“那麼現在，還要將高揚斯卡婭送去給迦勒底那邊嗎？”
“並不。”
始皇帝道。
“就將那個母狐狸先關在監獄裡面吧。”
“……我沒有記錯的話，是不是你在搶奪走了迦勒底的渡車、並且將那裡面的兩位也一併關進監獄裡面了？”
“的確是這樣。”
嬴政問。
“怎麼？有問題麼？”
“迦勒底的御主肯定會去救他們的，到時候如果也恰巧和高揚斯卡婭遇到了的話，你就不害怕他們一起對付你？”
“高揚斯卡婭的手中可是擁有著不少關於你的情報吧——她應該是知道的最多的人了，無論是關於迦勒底的，還是關於你的。”
“她是唯一的情報匯聚之地。”
然而嬴政看上去對於葉遲歸提出來的這一個問題卻是不以為然。
“迦勒底之人可不會知曉，大秦的監獄在什麼方向的。”
他看上去滿是篤定。
因為在始皇帝看來，他御下的子民們並不曾開蒙，除了“天子”之外，甚至是這一生連自己所居住的村莊都不曾踏出過，根本不知曉外界的一切。
這樣的話，迦勒底的一行人又怎麼可能知曉前往監獄的道路？
始皇帝根本不擔心這個的。
然而葉遲歸卻是稍微的猶豫了一下，隨後有些遲疑的看了嬴政一眼。
“怎麼了？”
注意到他的視線，始皇帝有些迷惑不解的看了回來。
“……你是真的覺得他們沒有辦法交流的嗎？”
葉遲歸問。
“不然呢？”
嬴政反問。
“那一輛令朕刮目相看的車已經被朕收繳，眼下他們失去了任何的聯絡的方式，本身的實力也不過爾爾。”
“朕的目光足以遍及大秦的每一片土地，無論他們做什麼朕都將能夠一覽無餘！”
言下之意，迦勒底一行人是不可能尋找到正確的前進方向的。
葉遲歸沉默了一下，隨後有些不可置信的問：“什麼，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他稍微的回憶了一下之前與藤丸立香等人見面的時候的場景：“姑且不提他們手上的用來聯絡用的手環，就算是一個手機都足以在萬里之外自如的聯絡的。”
“……你要不要看看他們現在到哪裡了？”
嬴政：？？？
“哈？還會有這樣的存在麼？！”
作者有話要說： 有的呢（嘆氣）
不僅如此，你之後還會因為手機中毒呢（嘆氣）
擦，這個算不算電腦配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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