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妄低頭看著懷中的顧傲霜, 確定她已經清醒過來後, 便將她放在了地上。
“別叫我爸爸，那個正在爆炸的才是你爸爸。”
顧傲霜：“……”
這就有些過分了啊。
確定她恢復了正常後，戚妄就已經解開了顧傲霜身上的精神力禁錮，現在她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
戚妄的精神力在那個巨型蜘蛛的體內不停穿梭, 他的精神力何其強橫，再加上身體內部又是巨型蜘蛛最脆弱的地方, 巨型蜘蛛
根本無力阻止，不過一會兒功夫，他的身體就已經被戚妄的精神力扎得千瘡百孔。
那巨型蜘蛛支撐了沒有多久，巨大的身體轟然倒地, 那像是刀鋒一樣的八條腿軟趴趴地癱在地上, 原本黑的發光的外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灰白色。
巨型蜘蛛精神力和體力在不斷流逝,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點點地消散，他心中生出了巨大的恐慌感, 八隻眼睛齊齊朝著顧傲霜看了過去。
“傲霜, 救我……”
他是最偉大的蟲族女王，他還有那麼多的夢想沒有實現, 他不想死，他還想好好活下去……
顧傲霜並沒有上前的意思, 她站在原地，冷冰冰地看著還在苟延殘喘的巨型蜘蛛。
“你剛剛還想吃了我，你覺得我會救你嗎？”
是他毀了自己的一生，讓她陷在噩夢之中無法掙脫, 讓她活著承受著這些巨大的痛苦，她日日夜夜都在盼著他死去，現在怎麼會去救他？
見顧傲霜不肯過來，巨型蜘蛛眼睛裡面的光芒漸漸地黯淡了下去，知道自己所求無法達到，他想起自己的責任，便為蟲族的未來考慮。
“你吃了我吧，成為真正的蟲族女王，蟲族需要你……”
巨型蜘蛛說著，那八隻巨大的眼睛瞬間轉化為了血紅色，他引爆了自己僅存不多的精神力，想要左右顧傲霜的思想。
他已經不行了，但是他要為蟲族的未來考慮，蟲族不需要一個心向著人類的女王。
瀕臨死亡之際，蟲族女王所引爆的精神力何其強大，顧傲霜的意識瞬間便被他裹挾住了，她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屬於人類的理智瞬間被剝奪。
被貪婪的食慾所控制的顧傲霜屬於人類的身體在扭曲變化，細膩白皙的皮膚崩裂，殷紅的鮮血灑了出來，然而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發瘋似的往那巨型蜘蛛的身邊衝。
若是真讓她吞噬了那巨型蜘蛛，進階成新一任的蟲族女王，那就真的是無法挽回了。
戚妄用精神力構建出牢籠，牢牢地將顧傲霜禁錮在其中，任憑著她如何橫衝直撞，都沒有辦法掙脫出來。
短時間內顧傲霜應該是掙脫不出來的，戚妄便沒有管她，徑直走到了那巨型蜘蛛的面前。
那巨型蜘蛛本就是強弩之末，剛剛為了引誘顧傲霜，直接引爆了自己最後的精神力，現在更是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篤定顧傲霜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是純正的蟲族，是下一任的蟲族女王，她根本無法掙脫蟲族的本性，她一定會吃了自己的。
然而他等了又等，顧傲霜沒有來，戚妄卻到了他的面前。
巨型蜘蛛睜著血紅的眼睛看著戚妄，嘴角的涎液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散發著濃烈的惡臭。
“卑劣的人類，滾開……”
他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說話都十分費力，若是在他全盛時期，戚妄這樣子人類他一口氣能吃三百個，可是現在他卻只能看著戚妄在他的面前囂張。
“功敗垂成的感覺如何？”
巨型蜘蛛惡狠狠地瞪著戚妄，從喉嚨裡面發出了嗬嗬的叫聲，這個該死的，卑賤的人類，誰給他勇氣讓他對他這麼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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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最討厭的蟲子就是蜘蛛了。”
戚妄說著，藍色的精神力洶湧而出，從巨型蜘蛛的口腔湧入了他的身體內部，精神力在他的體內形成了小型颶風，肆無忌憚地破壞著他的身體內部結構。
既然都傷成這個模樣了，繼續苟延殘喘也沒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乾淨。
戚妄的精神力破壞力極強，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那巨型蜘蛛就被他的精神力攪成了一灘爛泥。
沒有了他作妖後，顧傲霜屬於人類的理智慢慢迴歸，沒一會兒的功夫，原本還想著要瘋狂地掙脫出戚妄精神力禁錮的顧傲霜安靜了下來。
她呆呆地看著已經變成一灘爛泥的巨型蜘蛛，淚水從眼眶之中滑落下來。
糾纏了她二十多年的噩夢，就這麼終結了？
“捨不得？”
戚妄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那清清冷冷入山泉冷月的聲音將顧傲霜心底湧出的那些雜亂無章的情緒全都驅散了，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個難看至極的笑容。
“我做夢都想殺了他。”
他是釀成自己悲劇的罪魁禍首，有這樣子的下場她只會拍手叫好，哪裡還會不捨？
戚妄打量著跌坐在地上的顧傲霜，見她臉上確實沒有什麼不捨之類的感情，這才放下心來，不過轉念一想，便又問了一句：“你想吃他嗎？”
新一代的蟲族女王好像是要吞噬了上一任蟲族女王的身體才成，也不知道顧傲霜看到這灘爛肉，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想法。
聽到戚妄這話後，顧傲霜的臉色猛地變了。
“我不吃！”
她瘋了才會吃下這灘爛肉。
元帥府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好在有防護罩保護著，外面看不見裡面的情形，這裡發生的事情還沒有洩露出去。
戚妄聯絡了娜塔莎，把元帥府這邊兒的情況告訴了她，讓她把這事兒跟傑斯克國王交代一下，看看能不能派人過來處理善後工作。
接到戚妄發來的資訊後，娜塔莎忙不迭地把元帥府的情況匯報給了傑斯克國王。
知道戚妄已經幹掉了上一任蟲族女王的傑斯克國王：“……”
他這行動效率似乎高得有點離譜啊。
等到了元帥府，聽到戚妄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傑斯克國王對戚妄的戰鬥力又有了新的認知。
憑藉一己之力將上一任的蟲族女王揍成爛泥，戚妄的實力可見一斑。
上一任的蟲族女王已經死了，而新一任的蟲族女王則在戚妄的勸說下站在了人類這一頭，表示要與人類共進退，不會讓蟲族肆虐。
然而不少世家家主卻並不信任顧傲霜，他們覺得身為蟲族女王的顧傲霜並不是真心想要幫助人類，她意圖麻痺人類，獲得喘息機會，待到時機成熟，便會與蟲族會和，率領蟲族反撲人類。
“殺了她，蟲族女王不能活。”
“沒了蟲族女王的蟲族就是一盤散沙，掀不起風浪來，我認為趁此機會殺了蟲族女王最好。”
“殺了她，殺了她！”
人類對蟲族的仇恨是刻在血脈基因裡面的，知道了顧青峰是蟲族女王偽裝的之後，他們對蟲族的憎恨更上了一層樓。
哪怕現在的顧傲霜是人類女孩的模樣，他們也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
這些世家家主都認為，斬殺了蟲族女王後，蟲族便是一盤散沙，人類會擁有絕對的優勢。
看著這些叫囂著要殺了自己的人類，顧傲霜的眼睛隱隱發紅，暴戾的情緒在心底不停湧動著。
是她想要做這個蟲族女王的嗎？她選擇不了自己的出生，無法左右自己的人生，這是她的錯嗎？她從來都沒有殺過人，這些人類憑什麼要對她喊打喊殺？
眼見著顧傲霜的情緒受到這些人影響，戚妄暗自嘆了一口氣，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而他則站在了那些世家家主的對立面。
“若是殺了顧傲霜能解決塔拉帝國的危機，那殺了便殺了，可是現在的形勢很明朗，就算是顧傲霜死了，蟲族再過不久還會誕生出新的蟲族女王來，人類跟蟲族的戰鬥將永無休止。”
殺了顧傲霜這個蟲族女王後，蟲族確實會變成一盤散沙，可是人類軍團並不能保證可以將蟲族全部擊殺。
高等級的蟲族是可以透過空間裂縫進行空間跳躍的，如果它們逃出去的話，再過幾百年，又會有新的蟲族女王誕生。
人類在進步，蟲族同樣也在進化，只看可以化成人形潛入進人類高層，險些覆滅了整個人類帝國的前任蟲族女王，便知道蟲族的進化速度有多快。
倘若蟲族的智力進化得與人類不相上下，倘若高等蟲族外貌進化到跟人類沒有任何差別，那人類對上蟲族還能有勝算嗎？
戚妄的話條理清晰，分析得頭頭是道，把那些世家家主堵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殺了顧傲霜的話，蟲族會徹底亂了，他們不可能把蟲族全都留在荒蕪星域。
可倘若顧傲霜幫助他們的話，那有她這個蟲族女王在，那些蟲族是絕對不會跑的。
蟲族對蟲族女王的忠誠是刻在基因裡面的，倘若顧傲霜真的選擇幫助人類，人類是真的有可能將蟲族徹底消滅的。
那些世家家主都不說話了，而是齊齊看向傑斯克國王，等待著他做決定。
傑斯克國王看向戚妄，目光銳利至極：“你能保證我們可以將蟲族盡數消滅？”
戚妄搖了搖頭：“我不能保證，不過我會盡最大努力，有顧傲霜在，我想消滅蟲族並不是幻想。”
耳邊是戚妄鏗鏘有力的聲音，眼前是戚妄那如同高山一般的背影，他就這麼擋在她的面前，守護著她，將一切的風霜刀劍全都抵擋在外面。
明明戚妄知道她是什麼的，明明知道她不是他的女兒，明明知道她連人類都不是，可是面對著來自其他人的攻擊責難，他依舊選擇保護著她。
顧傲霜的眼睛更紅了，淚水悄無聲息地滑落下來。
很多被遺忘的記憶浮現出來，顧傲霜想起自己小時候因為沒有媽媽，被同齡人欺負的時候，也是戚妄站在她的身前保護著她，呵斥那些欺負她的孩子。
戚妄從來都沒有變過，哪怕她已經不是她了，可是他還是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女兒，對自己還是一如從前。
她不能辜負戚妄對她這份感情。
傑斯克國王最終還是採納了戚妄的意見，並沒有選擇殺死顧傲霜。
“希望她不會辜負你的信任，幫助人類徹底消滅蟲族。”
“她會的。”
一錘定音，戚妄帶著顧傲霜乘坐比列佛家的飛船，與雷歐娜塔莎他們一起趕赴荒蕪星域，所有的世家大族都忙碌了起來，帝都的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民眾就算是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從各種新聞訊息之中還是發現了些蛛絲馬跡。
星元歷3354年，蟲族進犯，遠征軍全部陣亡，帝國其餘八大軍團共同作戰，將蟲族全滅於荒蕪星域。
星元歷3355年，皇太子加百列登基為帝，他上位之後，公佈了曾經帝國第一元帥顧青峰罪行。
兩百多年前，顧青峰謊稱斬殺蟲族女王，實際上卻是與蟲族女王勾結，妄圖顛覆整個人類帝國，遠征軍是他親手送進蟲族口中。
這條新聞一發出來，舉國譁然，誰也沒有想到被譽為帝國之光的顧元帥會背叛人類，與蟲族結盟。
然而加百列國王拿出了很多證據，有荒蕪星域遠征軍駐地的慘狀，還有顧家殘餘的那些被蟲族基因汙染的半蟲人……鐵證如山，就算塔拉帝國的人再不肯相信，他們也無法昧著良心說顧青峰是冤枉的。
星網上的人轉變了口風，唾罵起了顧青峰。
由於顧青峰其實是蟲族女王偽裝的這種真相太過駭人聽聞，為了社會的穩定團結，加百列國王封鎖了訊息，把顧青峰說成了背叛人類投靠蟲族的敗類。
而戚妄在這場戰鬥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加百列國王特意嘉獎了他。
不過戚妄對留在帝都當貴族並沒有什麼興趣，只是接受了皇室給的金錢獎勵，其他爵位什麼的並沒有要。
戚妄如此淡泊名利，加百列國王有些過意不去，給了戚妄一個親王稱號，並且將他的功績昭告天下。
塔拉帝國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戚妄的大名，他的身份和來歷被爆出來後，更是讓普通人對他推崇備至。
邊緣星球出生的礦工到以一己之力拯救塔拉帝國的英雄，誰能有他勵志？
無數以戚妄為原型的小說影視劇被創作了出來，他的大名整個塔拉帝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顧傲雪因為叛國罪被判處了終身□□，一開始的時候她沒有絲毫的後悔之意，她覺得自己的元帥爸爸一定會把她給救出去的。
然而她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她盼望的那個把她帶出監獄的人始終沒有出現。
直到幾十年後，她才從獄卒的口中得知了她所不知道的那些故事。
曾經的帝國第一元帥被釘在了恥辱柱上，成為了人人喊打的存在，顧青峰是人類的叛徒，生生世世都要遭受人類的唾罵。
而那個從邊緣星球出來的礦工戚妄卻成了人人稱頌的存在，他是詩歌裡面的人物，是歷史書上的傳奇，是被所有塔拉帝國的人們敬仰的英雄。
顧傲雪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她所選擇的一敗塗地，她所摒棄的，卻功成名就。
那她的堅持又算什麼？她的那些忍辱負重委曲求全又算什麼？
然而在監獄裡面的時間越長，顧傲雪便越後悔，悔意在心底蔓延，幾乎將她整個人給逼瘋了。
如果當初在知曉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後，她選擇回到戚妄身邊，那她現在還會接受人們的羨慕和讚揚，戚妄得到的榮譽也會是她的，她永遠都是那個被人羨慕的女孩。
然而是她親手斷送了這一切，她餘生的漫漫時光，只能在這陰暗潮溼的監獄裡渡過，她會被人遺忘，沒有任何人會記得她的存在。
顧傲雪真的後悔了，倘若當初知道一切會是這個樣子，那她一定不會選擇殺了戚妄。
她是他的女兒，戚妄一定會願意跟她分享他的榮光的。
只是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任憑她如何後悔，也無法改變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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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被徹底消滅後，戚妄離開了帝都，回到了斯拉星，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已經將名字重新改回來的戚雪。
斯拉星被加百列國王送給了戚妄，這裡成了他的私人領土，有了帝國幫忙，斯拉星的垃圾很快便被清掃一空，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
之後的許多年，戚妄一直致力於改變斯拉星的環境，在他的不斷努力下，這個廢棄礦星慢慢地被改造成了一個風景秀麗優美的星球。
到底是自己的星球，自然是要多上些心的，環境越好，他住的也舒心些。
戚妄找人蓋了個小院子，屋前是一大片水塘，屋後則是大片的果樹，春日賞花，夏日垂釣，秋日摘果，冬日賞雪，日子過得好不逍遙。
戚雪並沒有跟戚妄住在一出，她在距離戚妄那小院子不到百米的地方蓋了間小屋子，就這麼默默地守著他。
第一軍團的駐地距離斯拉星並不遠，每逢休假的時候，娜塔莎和雷歐便會駕駛著飛行器來找戚妄。
娜塔莎對戚妄的心思始終沒變，她始終相信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她磨個百八十年的，就不信戚妄不會喜歡上她。
雷歐其實並不看好自家妹妹，只是他勸一次就會被娜塔莎揍一次，到最後他哪裡還敢繼續說什麼？
他真的被自己這個暴力狂妹妹給揍怕了。
“行行行，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心想事成的，戚哥遲早會被你俘獲的。”
娜塔莎自信滿滿地說道：“我這麼好，戚哥怎麼可能不喜歡我？”
然而還沒有等到娜塔莎追到戚妄，那個肆意張揚的女孩子便死在了一場戰役之中。
塔拉帝國與斯勒聯盟開戰，為了營救陷入包圍圈的雷歐所率領的尖峰小隊，娜塔莎自爆精神力，用她的鮮血為雷歐鋪出了一條生路。
“戚哥，娜塔莎讓我給你帶來一條口信，她說她食言了，終究還是沒有讓你喜歡上她。”
看著沉默不語的戚妄，雷歐終究沒有把那句話問出來。
戚哥，你有沒有喜歡過娜塔莎？哪怕只有一點點……
選擇自爆的娜塔莎屍骨無存，戚妄用她留下的衣服，在自己的小院子旁給娜塔莎做了個衣冠冢。
戚妄在那個衣冠冢旁邊坐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時候，他獨自一人駕駛飛船離開了斯拉星。
五年之後，斯勒聯盟戰敗，淪為塔拉帝國的附屬星域。
戚妄又回到了斯拉星，過這養老一樣的生活，所有的一切彷彿仍舊跟從前一樣，只是那個活力滿滿的女孩子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六百年後，戚妄的生命走到了盡頭，在他閉上眼睛之前，原本還有幾百年壽命的戚雪在他面前自盡了。
她是因為戚妄才選擇活下來的，戚妄死了，她也不想以蟲族的身份繼續活下去。
“爸爸，你原諒我好不好？”
彌留之際，戚雪將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問了出來，然而戚妄沒有回答她，看著這樣子的戚妄，戚雪的眼睛慢慢地黯淡了下去。
他終究是沒有原諒她。
對不起，爸爸。
她真的真的知道錯了……
***
夜深了，小溝村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整個小山村被黑暗所籠罩著，看不見一絲的光亮，遠遠看去，那些低矮的房子彷彿一個個死氣沉沉的墳墓似的。
村東頭最大的屋子裡面，躺在木板床上的男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過了許久之後，男人那雙渾濁的雙眼慢慢地變得清明了起來，戚妄咳嗽了兩聲，扶著床板慢慢坐了起來。
此時已經是冬季了，可是這床上的被子和褥子都是極薄的，蓋在身上一點兒都感覺不到暖和氣兒，戚妄身上冷得厲害，感覺整個身體都沒有一點兒熱乎氣兒，只是坐起來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因為手腳被凍僵了不聽使喚的緣故，好幾次都差點兒摔到了地上去。
等到坐穩了身體後，戚妄喘了幾口粗氣，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麼房間大是挺大的，只是卻沒什麼傢俱，顯得空空曠曠的，整個屋子除了他身下的這個木板床，就只剩下了不遠處那張跛了一條腿桌子。
桌子上放著一個暖水瓶，外面的漆已經掉了，看著像是從垃圾桶裡面撿回來似的，戚妄估摸著那水瓶裡面未必有熱水，下去了也是白搭，不如先看看現在是怎麼回事兒。
這麼想著，他閉上眼睛，開始接收這個原主記憶。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這個世界結束了~~下一章開啟新世界~
戚妄：聽說我是個淳樸老農民？感謝在2020-03-14 23:56:43~2020-03-15 20:35: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夜天 60瓶；陵陵 3瓶；菜丫丫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