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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屆的暗黑武術大會結束得相當草率, 而且讓大家非常喜聞樂見的是，如無意外這個已經連續舉辦了五十屆的殘酷比賽是不會再有第五十一屆了——因為舉辦大會的組委會成員已經死光了。
不過別誤會, 這件事可不是日向由美幹的，雖然她相當看不慣這幫喪盡天良無惡不作的傢伙, 但說到底她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 這些有錢佬才是這個世界本身的產物。
只要他們沒有撞到她跟前噁心人, 日向由美還不至於特地跑去清理他們。
在決賽前一天一大早，打著哈欠睡眼朦朧的日向由美帶著野原琳到了昨天晚上跟幻海約好的地方。
在幻海到來之前，日向由美睏倦地看了她一眼：“你今天精神倒不錯。”
“嗯！”野原琳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是十分堅定, “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永遠站在別人身後、永遠被人保護，帶土、卡卡西、水門老師，還有你, 由美, 如果只會站在你們身後, 那就什麼都做不了——我不會再這樣下去了。”
日向由美中肯地評價：“決心不錯。”
“不過命運的殘酷之處在於, 即使你做好了能做的一切準備，也不一定能在風浪中做些什麼。何況你的被保護，並不是因為你比別人弱或是他們格外照顧你——最少不全是因為這個。這是醫療忍者的戰術地位和稀缺性決定的, 會扔手裡劍的下忍和中忍到處都是, 能熟練使用掌仙術的忍者百中無一，雖然這麼說很殘酷，不過事實就是：在戰爭中，一個你的性命比十個普通忍者都重要。如果指揮官必須要放棄點什麼, 那你在那張名單上必然排得很靠後。”
野原琳有點呆呆地：“可是、可是由美，昨天你同那個妖怪戰鬥了不是嗎？即使我遠遠地呆在酒店房間裡，也能感覺到你的查克拉……”那種讓人戰慄到發不出聲音的、能夠毀滅一切般的強大。
日向由美啞然，原來是昨天的戰鬥刺激到她了嗎？也對，這裡的人們感知不到她的查克拉，但野原琳可不會忽略那麼明顯的氣息。
“如果你以我這樣為目標，”日向由美抓頭：“很困難。不如說太困難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稀裡糊塗變成今天這麼強的。”
“不說這個。”日向由美揮揮手，“琳，如果一個人必須有我今天這麼強的力量才能活得問心無愧的話，那這世道也未免太艱難了。”
野原琳迷茫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日向由美低頭看著她，個子小小的女孩子，頭頂才到她下巴，杏核一樣的大眼睛，清澈得彷彿水晶似的，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還是初中生的年紀啊，可是已經在戰場上出生入死、而且也真的死過了。日向由美心中微微嘆息，如果她回到她所愛著的、曾經為之獻出生命的木葉，那她將會遭遇多少惡意呢？
這惡意甚至不是來自團藏那樣總叫囂著讓別人為了木葉的利益犧牲的貨色，而是來自於所謂“品格”更加高尚的人——遲早會有更多人知道宇智波帶土所做的一切，連帶著也會知道野原琳的復活讓他付出了什麼。
那麼一個順理成章的邏輯就出現了：宇智波帶土的所有惡行都是因為野原琳之死，四捨五入一下，如果野原琳更強沒有死在宇智波斑的陰謀裡，那也許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九尾不會被放出來、四代火影夫婦不會死、自然也就沒有九尾襲村之夜的慘重傷亡。
他們也許不會把這些話當面說出來，但竊竊私語、道路以目是難免的，這些惡意將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環繞在野原琳周圍。
也許是因為身在異世、周圍除了對方並無一個同類，也許因為這次的同行者是個惹人憐愛的小姑娘，日向由美決定難得地多一次嘴，她正色道：“聽著，帶土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你的錯。”
野原琳的肩膀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她低聲道：“不，我只是……”
“宇智波帶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他有自己的野心要實現，這才是驅使他做出種種喪心病狂之事的根本原因。不管是想要世界永遠和平、還是想要幫助所有不幸的人，這些都是比爭權奪勢奴役人民更難以實現的野心，人一旦立下了這種抱負，也就不大可能將其他人當做與他一樣的人了。”
“等我們離開這座島後，你可以找點書來看，這個世界有個宗教，他們的首領叫做牧首，意思是天下間所有人都只是神明的羔羊，而牧首就是替神明放牧羊群的牧羊犬首領。”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如果一個人將自己當做牧首一般，那他的目的是好是壞、手段激進或者平和，這都已經無所謂了，因為在他看來所有人都只是羊。作為一個善良的牧羊人，他會竭盡所能將羊群驅趕到一個安全的、青草鮮嫩多汁的地方，全然不知道有些羊就是喜歡乾柴的口感。也許羊群中偶爾會有一兩只特別強壯的羊，只有它們才能夠脫離牧羊人的管控，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吃草，但難道那些不那麼強壯的羊就只能從生到死、被按著頭吃草？”
“羊或許是這樣，但如果不是羊、而是人呢？”
“宇智波斑和帶土，他們都是因為自身過於強大而將眾人當做了羊群，想要驅趕著這個世界去往他們計劃中的樂土，反對他們的是無知、對抗他們的是短視……”
日向由美猛地剎住了車，她笑了笑：“扯遠了。總之，帶土做的所有事，都只是因為他本來就是那樣的人，他想要那麼做。如果人人都能保護好自己，那忍者就不會存在，如果不夠強大也是罪，那這世上沒有一個無辜之人。”
野原琳呆呆地看著她，片刻後側頭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又扭過來用依然微帶哽咽的聲音說：“謝謝你，由美。還有，帶土不是……”
“打住。”日向由美打斷了她防止可能出現的爭執，“幻海來了。”
矮小的老太太背著手從她們身後慢慢走近，見兩人回過頭，幻海不緊不慢地打招呼：“喲，年輕人起得真早啊，不像老年人，精力不行啦。”
全然不顧是她自己把時間定得這麼早、而她還遲到了的事實。
不過幻海遲到大概並不是因為她自己說的年紀大了精力不行，日向由美敏銳地察覺到，她不管是呼吸頻率還是心跳節奏都像昨天晚上一樣，輕緩卻不穩定，與第一次見面時那個即使蒙著面都能感覺到氣勢撲面而來的幻海更是截然不同。除了失去靈力，大概昨天戰鬥中還留下了比肩頭的皮肉傷更嚴重的傷勢吧。
“您好，幻海師父。” 野原琳略有些忐忑地按照日向由美所說的“這個世界的風俗”打招呼。
幻海冷淡地點點頭，她自打五十年前目睹了戶愚呂的弟子們身上發生的慘劇，就一直引以為戒。她心知肚明，五十年來想要她性命的妖怪和人類如同過江之鯽數不勝數，如果只有她自己，那她當然無所畏懼，但如果有弟子，那就是既給他人帶來危險、也給自己添了個弱點了。
直到前幾個月，她忽然察覺了自身的衰老，這才想要給靈光波動拳找個傳人，收下了唯一的弟子浦飯幽助，這小子腦子不好使，但卻是個戰鬥的天才，又狂熱又有靈光，比她年輕時候更甚，身為靈界偵探，家人自有靈界照拂，倒是一個完美的傳人。
“先說好，這只是幫你特訓，不算是收你入門。”幻海等野原琳點頭後才又說，“好了，盡你所能攻上來吧，先讓我看看你的基礎。”
野原琳愣了一下，明顯猶豫了，雖然曾經親眼看著眼前這乾巴瘦的老太太把一個肌肉虯結的妖怪揍成了一堆五顏六色的垃圾，但是——
“但是，傷勢不要緊嗎？您的傷還沒好吧。”野原琳有點擔心，“不然還是先讓我給您治療一下吧。”
野原琳說完自己也是一愣，她當然擅長醫療忍術，但醫療忍術是以查克拉作為治療手段的，在這裡還能起作用嗎？
她不由得求助地回頭看向日向由美，日向由美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說，“有用，隨便用。我先找個地方休息會兒。”說完就閃身上樹靠著粗大的樹枝打起了瞌睡。
幻海嘆息：“過來吧，年紀大了就是不行，以前這種小傷睡一晚上就好，現在居然還讓小姑娘看出來了。”
不過這當然不光是年紀大的事，更重要的是，她失去了得自前人、又凝聚了自己幾十年功力的靈光球。
日向由美閉著眼，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眼皮在她眼中投射了一團閃爍著的金紅色，樹下是野原琳使用醫療忍術的查克拉波動，弱小又清澈的查克拉，比一片空蕩蕩的寂靜更讓人覺得舒適。
半夢半醒間在黑甜鄉打了個來回，也不知過了多久，日向由美都有點為此時此刻的靜謐心動了，猛然間平地驚雷般的一聲大吼：“日向——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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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由美翻個白眼，坐起身來撥開擋住自己的層層茂密枝葉，向下看去，野原琳正雙手扶著膝蓋大口喘氣，滿臉是汗、胳膊都微微發抖，看來正是特訓到熱火朝天的時候。
浦飯幽助聽到她撥開樹葉的聲音，立刻回頭，一見她就露出個大大的笑容來：“喂，日向，我們來打一架吧！”
作者有話要說： 呃我感覺自己只頹廢了一天怎麼過去了這麼久……尷尬，大家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