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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 109 章

到了後殿, 福春先擦了擦汗:“我的祖宗, 您可真有本事。”

雖然不懂他們話中玄機, 但三天,惹怒了皇帝兩回, 謝玉璋這本事,福春是佩服的。

謝玉璋覺得心累:“伴君如伴虎。”

福春心有戚戚焉。

謝玉璋道:“與我取些水來, 與他說話,便只幾句也叫人喉嚨幹, 真是。”

福春喚了人端來溫熱的飲子, 卻是放了紅棗和各種果子乾熬制而成的。謝玉璋一嘗便嘆:“這是宮裡的老配方了。”

福春道:“御膳房很多舊人。前幾年兵禍裡,他們那裡遭事的最少,活下來的人多。”

謝玉璋道:“是啊,誰不要喝水吃飯呢, 便是黃允恭也不能喝風飲露。”

說起老人,謝玉璋心中還惦記一事, 道:“有個事想託你。”

福春道:“您說什麼託不託的, 殿下只管吩咐就是了。”

謝玉璋嘆一聲, 道:“你還記得福康嗎?”

福春便明白了, 長嘆一聲,道:“不是我不想給殿下辦事,只殿下莫抱什麼期望, 唉……殿下是沒親眼見到,那個時候啊,唉……”

“我知。”謝玉璋黯然, “但總不能,連試都不試便放棄。當時活下來的舊人、運屍首出宮的兵丁、負責埋的人……她好歹是公主,衣著與人不同,年齡又肯定不是宮妃,都問一問,但能給我準信說她死了、埋了,哪怕是燒了,我也好死心了,給她燒些錢,也有去處。”

福春立時便擠出兩滴眼淚:“奴婢盡力。”

心裡卻不由想起了那個在火光之夜被他掐死的同屋,想著也該給那家夥燒些錢,或者乾脆找幾個和尚做場法事超度一回,讓他趕緊滾去投胎,好讓人心裡踏實。

謝玉璋自袖子中取出一個荷包要給福春。福春堅決推卻。

謝玉璋嫣然一笑,將那荷包收回去,道:“真是,看我,你現在同以前再不一樣了。”

福春連稱“不敢”、“殿下笑話奴婢呢”,可眼中卻流露出藏不住的得色。

沒根的男人也是男人,謝玉璋實在很擅長哄男人。

這一回等的時間卻很長。

福春將她安置妥當,茶點不缺,便回去前面了。皇帝還在生氣,這種時候他必須迎難而上,才能讓眾人益發覺出來他的能耐和地位。

謝玉璋便打量起身周。忽然感受到了自己對李固的陌生——前後兩世,她其實從未走入過他的生活。

現在,李固的生活便擺在這裡,敞開了讓她參觀。

比起她父親在這裡的時候,殿中擺設精簡了很多,撤去許多紗幔,也沒有那麼多燻爐、擺件。雖遠不如那時雅緻軒麗,卻使得屋宇變得高闊敞亮了起來,痛快了許多。

牆上掛的不是花鳥竹石圖,卻是好大一副輿圖,使殿中多了幾分冷硬鐵血之意。

坐榻几案上的茶具是竹青色秘瓷,那茶碗比普通茶碗大了一圈。

想象李固牛飲的模樣,謝玉璋拳頭抵住鼻尖,掩住了笑。

忽然有腳步聲響起,謝玉璋忙起身,不料來人卻笑道:“喲,永寧殿下。”

那人身材高大,英武健碩,長得也算不錯,只眉間給一人一種“不正經”的感覺。謝玉璋放鬆下來,笑著喚了聲:“七郎。”

李衛風頗喜歡謝玉璋這麼喊他,顯得親熱,畢竟是故人。當年,雲京子弟拿鼻孔看人,只謝玉璋對他和十一十分禮遇,又託了楊懷深照拂。

雖是小事,到底在人心底留下了一分香火情。

“我就知你今天要來,沒瞅見你,問了一下,你果然在。”他笑吟吟地上了榻和謝玉璋對坐,拎起秘瓷茶壺先給自己斟了一碗,喝了一口便道:“這什麼?甜唧唧的!”

雖這麼說著,還是牛飲而下,喝光了。

擱下茶杯,見謝玉璋抿唇笑,他問:“這兩天還好嗎?初回雲京,可有什麼不適應的?有什麼事,跟咱們陛下說。”

他擠眉弄眼,一副“你倆的事我都知道”的損友模樣。

謝玉璋前世不認識他,今生與他相處時間全加起來不超過半天,對他實在不熟悉。只憑前世聽說的他赫赫名聲,實在想不到他是這樣一個愛嬉笑的人。

她面不改色,道:“陛下仁厚,我再沒有什麼不妥的。能回雲京來,所見皆錦繡,所嗅皆芳香,怎麼會不適應。”

聽她這麼說,李衛風想起她在草原八年。他多年在河西邊境,如何不知道草原上的生活是什麼樣子。心中亦生感慨,不好意思再打趣她,撓撓頭道:“哎,也是……反正你有事,找十一便是。”

他適才打趣時還喊陛下,此時自然而然地便喊出了“十一”。謝玉璋想起前世聽說的關於李衛風和李固的關係,暗道果然不假。

李衛風又問:“回來才三天,還沒來得及去謝家村吧?”

謝玉璋一凜,道:“七郎如何想起謝家村來了?”

李衛風道:“那村子我督建的。”

謝玉璋還是第一回知道,當下松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順口道:“陛下善待前朝宗室,君王胸懷,令人敬仰。”

李衛風心想,看來拍皇帝馬屁是你們謝家女郎的特長了。

他仔細看了看謝玉璋。

謝玉璋笑問:“怎了?”

李衛風道:“你和你堂姐,有些像,又有些不像。”

謝玉璋沉默了一瞬,問:“我哪位堂姐?”

李衛風道:“她以前的封號是康樂郡主。她爹以前封作壽王。”

謝玉璋沉默了更久,問:“康樂姐姐現在在哪裡?”

李衛風道:“她自然是在謝家村,還能在哪裡?”

謝玉璋的肩頭放鬆了下來,奇道:“七郎如何認識我姐姐?”便是督建村子,也不該識得女眷。

李衛風再如何,也不會告訴謝玉璋“因為我覺得她生得像你所以將她帶進宮裡準備送給十一”。

如果可以,這段黑歷史他恨不得抹去。

可在當時,作為對李固與謝玉璋之事的知情人,見到一個和謝玉璋生得如此之像的女郎,他能做、該做的最正確之事,便是把她立刻送到李固的面前。

人生在世,都得做和自己屁股底下坐的位子相稱的事。

只是此刻回想起來,酸甜苦辣,說不出的百般滋味上心頭。

李衛風道:“你不知道我和她多有緣,我家現在的管家,便是她家裡原來的管家。”

謝玉璋意外道:“原來如此?”

李衛風又道:“你有空去看看她吧。我覺得她肯定挺惦記你呢。我看她對族人挺操心的,唉,她自己身體那樣不好,瞎操心什麼呢?別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唄。哪有自己重要。”

謝玉璋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回中原的路上知道張芬嫁給了李衛風,已經足夠她吃驚了的。現在,李衛風話裡明顯對謝寶珠流露出不一樣的意思。

這個祥瑞是怎麼做到同時跟皇帝的兩個女人都扯上關係的?

謝玉璋小心地問:“七郎和我姐姐……?”

李衛風搓著脖子道:“哎,我跟她挺熟的。嗯,也不算特別熟。嗐,反正還行吧。”說著又斟滿,舉起杯子。

說個話都說不清楚!謝玉璋乾脆直問了:“姐姐是委身七郎了嗎?”

李衛風一扭頭,“噗”一口水就噴到了地上!

“咳咳,你,咳,你這個女郎……”李衛風這種粗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謝玉璋長得那麼精緻,清麗脫俗,怎麼都不該是能說出這麼直白的話的人。

然謝玉璋在草原上看慣了男女間直白的表白,乾柴烈火般的歡愛,對這種事早就心如止水。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只盯著李衛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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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風擺手:“別胡說。她大姑娘呢。雖然年紀老大了,可也還沒嫁呢。”

謝玉璋長長松了一口氣。

李衛風頓了頓,不樂意了:“永寧你這什麼意思?”

謝玉璋道:“我不是對七郎你有意見,只是早從二哥那裡聽說了你的喜事。尊夫人與我也是從小就認識,張家四代富貴,到尊夫人這裡已經算是第五代了,在雲京根基深厚,與七郎實在是門當戶對,十分般配。”

至於我可憐體弱的大虎姐姐,請你滾蛋吧,切莫讓張芬靠近她!

前世便是有張芬這樣的人主持後宮,大虎姐姐才年紀輕輕便耗得油盡燈枯香消玉殞的!

提起張芬,李衛風話都懶得說了。

自他與張芬房事上屢戰屢敗,張芬現在都不鬧著要他回府了——她送了兩個屁股大一看就好生養的婢女去了李衛風的外宅,要李衛風早點生出兒子來抱給她養。

可李衛風若不是為了有嫡子,又何必對著張芬屢戰屢敗還屢敗屢戰呢。當即便將兩個婢女給退回去了!

二人一度鬧得更僵。他岳父出面調停了幾回,始終無果,不光女婿不聽話,女兒更不聽話,氣得乾脆也不管了。

沒有長輩威逼,李衛風和張芬也算是各自解脫了。大家各過各的,倒也快活。

只午夜夢迴想起謝家村那人,醒來時一片茫然,心頭有說不出來的滋味。

人生在世,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怎地權柄在手,帝寵在身,卻這般不快活?

作者有話要說:  恢復雙更。

7:00,1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