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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李固和他的七兄李衛風都站在樹蔭下等著他們的義父陛見結束。

遠遠看去,便能看出他們和仁堂遣灰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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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節度使李銘的兩個義子皆是身材高大、猿臂蜂腰的體格,站在那裡不動不搖,挺拔如青松。西北男兒的彪悍精武,只由這站姿,便可窺一斑。

他們兄弟的排行是按照被李銘收為義子的先後順序而非年紀,但李固年方十九,比他的七兄小了數歲,體格上便更瘦削些。

蹀躞帶勒著一把細腰,既堅且韌。

青年將軍的英武之氣震懾得身邊的小仁討逼磷∑鬧屑さ萌妊刑冢迪耄禾熱餱約鶴鈾鋦性冢蛐硪彩欽飧蹦q

可眼角餘光瞟過御花園外守衛的宮廷侍衛,又忽地洩了氣。

這些內廷侍衛都是雲京城勳貴子弟充任,俱都是子孫根健全之人,卻也不見有這般威武氣勢。便是執著長戟立在那裡,雖然甲冑在身,銀光閃閃地乍一看挺有氣勢,可仔細再看,便發現那背也不挺,腰也不直。

站一會兒,便要挪一挪腿,換個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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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花枕頭。”他低聲說。

“七哥,莫亂說話。”李固瞥了他一眼,眼含警告。

侍衛們離得遠,但有個小仁湯氳悶慕蛐砘崽剿撬禱啊

李衛風瞟了一眼那小內侍,見他將頭垂得更低,背躬得更厲害了,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西北人,也都是第一次來雲京。整個雲京城,雖然第一眼的繁華錦繡的確讓人驚豔震撼,但隨即撲面而來的綿軟靡靡之感,實在讓這些在塵與血中歷練出來的西北男兒皺眉。

李固的目光忽然凝住,投向遠處。

李衛風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遠處的長廊裡,三個穿著官服的卻揹著箱子的人在仁痰拇煜攏掣齜較蛉チ恕

“醫官。”李固忽然道。

李衛風問那小內侍:“那是太醫嗎?”

小內侍躬身回答:“是。”

李固不及阻止,李衛風已經大大咧咧地問:“哪位貴人病了?”

小內侍當時額上便冒了汗。

李固、李衛風都是平民出身,因勇武被李銘看重,收為義子。李銘有十二子,除了四子李浩是親生之外,餘下十一人都是養子。

將軍中勇武少年收為養子,也是這些節度使們常用的培養人才的手段。

李銘的十一個義子中,只有他早年收養的三個養子讀過書。

李銘子嗣艱難,早年膝下一直空虛,遂從親族中抱來了三個男童養在身邊,本待他們稍長一些,觀其賢愚再從中擇最優者過繼為嗣子承繼香火。

不料養了兩年,一個妾為他生下個兒子。

幼童存活不易,李銘也並未將三個養子遣送回家,和親子一併養在膝下,親自教導,卻再沒提過過繼之事。待親子五歲之後真正立住了,過繼之語,更如浮雲。

後來孩兒們日益年長,李銘更是逐年從軍中尋覓勇武年少者認為義子,攏在身邊。只是對這些義子,再不像當年對三個養子那樣精心培養。

義子一多,自然而然地稀釋了三個養子的分量。可謂是一舉兩得。

李衛風在眾人中行七,李固行十一,兩個人都是軍伍士兵出身,沒讀過什麼書。“窺探禁中”別說是什麼意思,便是這四個字,聽也沒聽說過。

只是李固直覺七兄這樣直通通地問出來甚是不妥當。

小內侍頭上冒汗的模樣,更是證明了他想的沒錯。

“沒事,不方便就不用說。”李固對小內侍說。

這是個明白人。小內侍籲了口氣,躬身道:“謝將軍體諒,咱家可不敢擅議禁中事。也幸虧陛下身體安康,此時正在御花園內接見李大人。”

李固一點即透。他打量這小內侍兩眼,道:“某是大人十一子李固,公公如何稱呼?”

宮裡宦官多而濫,光是四五品以上的仁嘆陀星耍∧謔灘還歉齟蛟猶嶁16諭饢д咀諾比俗模認辛實鄣牧扯伎床壞劍嗖換嵊心母齬僭閉劭此

似李固這般雄武偉岸的將軍竟主動開口問他名姓,小內侍一時受寵若驚,強壓住內心歡喜,躬身:“奴婢福春。”

典型的奴僕之名,盡取那吉利討喜的字眼,主人看了也順眼,叫著也順口。

李固點點頭,喚了聲:“福公公。”便不再說話。

饒是如此,福春心中也喜悅。實是因為他雖是閹人,卻是京畿清白人家出身,因窮得活不下去,才閹了入宮,並非那等因罪入宮之人,內心裡,還存著些仗刀走天涯,打馬覓封侯的天真幻想。

平日裡謹小慎微,也只是夢中意淫而已,這兩日卻見到李固李衛風二人,堂堂七尺男兒,威風凜凜,正是夢中自己想成為的樣子,不由心甚嚮往。

這裡也不適宜聊天,李衛風無聊站了片刻,覺得內急,對福春說:“我想上茅……淨房。”

雖然臨時硬改口沒說出“茅房”來,“上淨房”三個字依然讓福春腦殼疼,他招招手,從稍遠處喚來個年紀更小的仁蹋願浪骸敖攏貳!

行伍粗人,上茅房就說上茅房、解手,李衛風還是這些天在雲京城被人笑的次數多了,才強改了口將茅房叫作淨房。可到了宮裡,竟是連上淨房都粗鄙了。

當下氣鼓鼓地跟著小內侍走了。

李固收回目光,依然負手而立。

福春猶豫了一下,忽然上前了一步。

李固的目光瞥過去。

“也沒有哪位貴人病了。”福春小聲說,“是陛下最寵愛的寶華公主三日前午睡魘著了,受了點驚嚇,近日裡飲食不振,陛下天天譴了太醫去問。”

窺探禁中當然不可以,洩露禁中訊息當然更不可以。但這都是理論上的,現實是內宮之人傳遞訊息,是生財的重要門路。

當然像剛才李衛風那樣大大咧咧當面直問肯定是不可以的,怎麼也得遮掩一下才是。

那樣粗豪之人,福春這樣謹慎的,便是給錢也不一定敢賣給他訊息。倒是李固,福春內心裡想與他親近,不需他問,便主動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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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華公主”四個字入耳,李固便是一怔。

紅裙如火,笑音如鈴,精緻得不可思議的面孔上天真嬌憨的模樣便在腦海中閃現。

她走路的時候腳步輕盈如蝶,哼著小曲,忽而一個旋身,一個抬腿,人便舞起來。舞了三步,又復靜走,聘聘婷婷,婀娜美麗。

這要是在外面,一個女郎走走跳跳,怕不被人當成個瘋子?偏這宮中的人,仁桃埠茫濤酪埠茫艘埠茫齦隹誚嗆Γ抗獬枘紜d切┠暱崾濤爛歉且渙吃駒居緣納袂椋舨皇前耪諍溝釙暗敝擔率且笊炔世吹摹

李固和李衛風當時站在另一邊的迴廊下候著,隔著庭院,都看得住了。直到那鮮紅如火的身影消失在含涼殿門口,兩人才如夢初醒。

李衛風當時便問:“那是誰?”

仁套旖嗆Φ廝擔骸笆俏頤潛鰲!

“我們”兩個字,咬得格外驕傲。眼睛裡,又帶著對兩個西北土包子的微微不屑。

“寶華公主”這四個字,從此便刻在了李固的心裡。

他嘴唇微動,又抿起,忍住了沒有問出那句“她還好吧?”。

那日出宮之後,李銘和他們談完正事,李衛風便問了:“大人陛見之時,怎地有個公主闖進去了?”

李銘撫須微笑:“那是皇后所遺的寶華公主,聖上的心頭寶,掌中珠。她排了新舞,迫不及待想跳給陛下看呢。唉,寶華公主仙人之姿,聽說她一舞,能招來百鳥朝鳳,只可惜無緣得見。”

李固於是知道,寶華公主是已去世的先皇后唯一留下的骨血。先皇后在閨閣時便有才名,後被皇家聘為太子妃,後又為皇后,跟皇帝琴瑟和鳴,伉儷情深,乃是世人稱頌的賢后。

只可惜皇后無子,生寶華公主之時傷了元氣,纏綿病榻多年,在公主年幼之時便過世了。

李銘子嗣艱難,只有一子一女。皇帝比他強得多,有七個兒子,四個女兒,眾兒女中卻只寶華一個是先皇后嫡出,真是視為掌中明珠,怎麼疼愛都不覺得過。

皇帝未再立後,後宮由淑妃執掌。據說四妃個個都把寶華公主當親生的看,唯恐少疼了一點。

這是個千嬌百寵的天之驕女。

有的是人關心她、疼愛她,輪不到他李固來擔心她。

李固抿唇,沒有問出傻問題來,卻摸出一個銀錁子塞到福春手裡:“多謝告知。”

福春躬身謝賞,飛快地把銀錁子塞到腰裡。

不一刻,李衛風更衣回來,卻發現李固的目光投在地上斑駁的光影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太醫離去了,謝玉璋歪在大坐榻上,靠著隱囊出神。

“好歹吃點,這醃胡瓜是民間常見,平日裡哪裡會叫你吃這個,但它開胃,我特意叫人去東市的酒樓裡買來的。你嚐嚐看,啊――”

隨著這一聲哄孩子般的“啊――”,謝玉璋下意識地張開了嘴,一條小小的醃瓜送入口中。帶著一股清香,微酸,的確是開胃。

見她吃了,喂她的人便笑了。

謝玉璋抬眼,面前碧玉年華的女郎兩腮飽滿,眉眼沉靜,望著她的眸子裡全是滿滿的寵溺。

這是才十六歲,尚未在塞外受過苦難摧折的林斐啊。

說來不可思議,謝玉璋明明死了,一睜眼竟回到了十三歲這一年,一切的苦難都還沒發生。

她足足用了三天的時間,才接受了這個事實。然後,她便不得不面對更可怕的事實――曾經受過的一切,難道要再重來一遍嗎?

這可怕的猜測使她驚恐惶然,自然是無心飲食。

林斐哄了又哄,喂她吃了幾口,又逼她喝下小半碗白粥。直到謝玉璋微微搖頭,才把碗交給了宮人,貼著謝玉璋坐了,柔聲說:“要實在沒胃口,不如跟淑妃娘娘說說,我們去西山的皇莊裡避暑,你也好發散發散。”

謝玉璋又搖搖頭,俯身枕在了林斐膝頭,透過開啟的扇,望著中庭,問:“今天有什麼人進宮嗎?”

自那日被魘著後,公主像換了個人,平日裡最是笑得無憂無慮的人,眼中竟全是愁緒。林斐困惑不解。

謝玉璋曲不聽,舞不排,只跟她打聽有什麼人進了宮。這倒不難。以謝玉璋的受寵,林斐雖然連最末級的女官都不是,卻是寶華公主的貼身之人,在宮裡很是行走得開――只要別出現在皇帝面前就行。

她的祖父忠言直諫,在御前撞柱而死,觸怒了皇帝。雖然皇帝允了她留在公主身邊,卻不允許收回她的賤籍,也不許謝玉璋給她女官做。每每皇帝來朝陽宮,她便避開去。

林斐攏著謝玉璋烏黑如瀑的青絲,柔聲給她講打聽來的那些訊息,誰誰又進宮了,哪家夫人來給淑妃娘娘請安云云。

謝玉璋閉上眼睛。她哪裡在意誰的夫人來給誰請安,她真正想知道的是漠北汗國的使團進京沒?她可怕的命運何時開始重啟?

耳邊是林斐柔柔的聲音,除此之外,朝霞宮靜得落針可聞。

從前父皇稱讚朝霞宮有“真趣”,那些在皇帝面前也敢笑聲陣陣的小宮人們,此時此刻卻都能管得住自己,連走路都是輕手輕腳。

都是精挑細選才送到她這裡來的人,哪怕是真的嬌憨,骨子裡也有三分精明。

謝玉璋自嘲地想,原來這朝霞宮裡,真正又天真又傻的,從始到終就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林斐的聲音落在耳朵裡:“河西節度使今天又被陛下召見了。他今天換了件赭石色的袍子,還是一樣土氣,人又矮墩墩的,大家都笑得不行。”

這些節度使們,擁兵自重,割據藩鎮,後來都反了。哪個不是跺一跺腳,房梁都要顫一顫的人物,卻被宮中的無知宮娥們在這裡嘲笑衣著土氣,不是雲京城今年最新的時尚。

謝玉璋想到當年,自己也是那些無知之人中的一員,便覺得分外可笑可悲。

她忽地怔住!

林斐說誰?

她騰地一下坐起,問:“誰?哪個節度使?”

“河西節度使啊。”林斐眨眨眼說,“李銘。你上次說他像個矮冬瓜的那個。”

謝玉璋整個人都呆住了。

是的,河西節度使李銘!她原是在雲京便見過他的,只是時間過得太久,她忘記了。現在她想起來了,在漠北的使團到來之前,她便見過他了。

他生得矮,人又長得敦實,偏穿衣服又透著一股子俗貴土氣。那年她蹦蹦跳跳跑去含涼殿,想跟父皇說說她新排的舞,卻不想見到了李銘,她當場就笑了。

多麼、多麼的無知可笑啊。

那些攪動天下風雲的男人,他們手中的力量,和他們生成什麼容貌、穿衣是否及時追上最新的潮流,又什麼關係呢?

“李固也進宮了嗎?”謝玉璋突兀地問。

林斐卻一臉不解,問:“李固是哪個?”

謝玉璋啞然。

李固是哪個?

他現在應該是河西節度使李銘的義子,在他的十二子中尚未顯山露水。

後來局勢大亂,他從河西起家,逐鹿天下。

大穆朝悍戾剛勇、殺名赫赫的開國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