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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這天晚上的發生的事情, 誰也說不清。總之夏爾丹和謝玉璋各有各的說辭。

謝玉璋哭泣說:“我和侍女從扎達雅麗那裡出來, 發現我把隨身的金刀解在扎達雅麗那裡了。可汗的金刀我不離身的, 便叫侍女去取。因是過年,我放護衛們去喝酒了, 身邊只帶了一個人。他說尿急,我便讓他去解手了。便在這時候, 夏爾丹突然出現,捂著我的嘴將我往沒人的地方拖……”

夏爾丹滿身是血, 怒不可遏:“明明是你勾著我去那裡!”

謝玉璋含淚怒目:“我勾引你圖什麼?你是有烏維、屠耆堂的地位?還是有咥力特勒、泥熟年輕好看?你不過就是一個下賤的女奴生的罷了!”

夏爾丹臉色鐵青。

他實在是不明白哪裡得罪了謝玉璋, 竟令她費盡心思這樣陷害他。

今天晚上,謝玉璋撞見他尿尿,言語上雖沒有明說,那神情眼神, 分明就是勾引他。她年紀不大,平時也沒見露出這般媚態, 誰想得到竟這樣會勾人。他一時色迷心竅, 不顧她是他父親的妻子, 跟了她去沒人的地方。

不料謝玉璋趁他酒醉不防備, 用她的匕首捅了他。他大叫一聲將她推開,她的那個護衛忽然出現將他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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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是大叫起來,引來了眾人, 指稱他酒後意欲強/暴她。

簡直有嘴說不清,為什麼大家都不相信他?

眾人真的是沒法相信夏爾丹的說辭,實在是……謝玉璋的說辭太有說服力。

阿史那這麼多兒子、孫子中, 謝玉璋若是春心按捺不住,以她的容貌勾引誰勾引不到,為什麼要勾引夏爾丹?

誠如她所說,夏爾丹既不是最有權勢的,也不是相貌最好看的——他的容貌隨了他那個女奴母親,生得太過清秀,身材也瘦削,不大符合漠北人的審美。

偏謝玉璋提及的咥力特勒、泥熟這兩個可汗的孫子,又是跟她年紀相仿的孫輩中公認生得最像可汗的。老可汗容貌威武雄壯,年輕時是草原有名的美男子,曾有兩位部落公主為了他大打出手呢。

這細節看起來微不足道,卻巧妙地擊中了人們的內心。

扎達雅麗站在人群中,聽趙公主一句話把她的丈夫、兒子都帶了出來,忍不住蹙起眉頭。她的目光朝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瞥去,卻發現無論是她的丈夫還是兒子,神情都有些異樣。

有些喜悅,又矜持地強壓著,不敢表現出來。

旁人看不出來,可她是他們的妻子、母親,對他們何其的瞭解,哪裡會看不出來。

“扎達雅麗!”老可汗忽然大聲喝到她的名字,質問,“寶華今晚去了你那裡,落下了我的刀,是這樣嗎?”

這倒的確是真的。扎達雅麗說:“是的。”

她的舌頭下壓住了一句“但是”。

但是,趙公主離開她的帳子,到她喊叫引人發現,這中間的時間未免有點長。

她……為什麼呢?跟夏爾丹有什麼仇呢?

但火把的光照下,老可汗鬚髮皆張如怒目金剛。這事犯了他的忌諱,扎達雅麗清楚得很。她嫁到阿史那氏這麼多年了,對老可汗也很瞭解。

更何況,趙公主謝玉璋對烏維等一眾實權王子俱都冷淡不假辭色,也不跟咥力特勒和泥熟這些已經知了男女事的青年王孫一起玩,只跟那些年紀小的混在一起,從未聽說過她跟夏爾丹有過什麼交集。

這等猜測便是說出來,怕也得不到旁人的支援。

她聰明地沒有多說任何話。

老可汗大喝一聲,上去一腳將本就身上帶血的夏爾丹踹飛。

他這一腳將夏爾丹直接踹得吐血了。

“滾!”老可汗像一隻發怒的獅子,“天亮之前讓我再看到你,就是你的死期!”

夏爾丹臉色慘白,倒退著爬了幾下,掙扎起來跑掉,消失在夜色中。

阿史那可汗的第十九子夏爾丹,在這大年節的被從部落中驅逐。帶著數位妻子、孩子,幾個屬下,一群奴隸和他的牛羊財產,趁著夜色離開了汗國的權力中樞。

謝玉璋撲到阿史那懷裡啜泣:“我以後不亂跑了,再也不隨便叫護衛離開我了。”

“用不著!這又不是你的錯!”阿史那鐵青著臉,大聲道,“我看看誰再敢碰你!我宰了他!叱骨邪,叫他們都散了!”

謝玉璋嚶嚶哭泣。

叱骨邪跳出來維持秩序,轟走了眾人。

阿史那親自把謝玉璋送回了她的帳子。

“你是我阿史那俟利弗的妻子。”他摸著她的頭說,“你什麼都不用怕。”

夜色中,謝玉璋怔住。

好像……聽他說過這句話,那是什麼時候呢?

記憶像瀰漫著霧氣一樣,模糊不清。

她帶著侍女——晚秀,和護衛——馬建業,回到了自己的大帳中。

帳子中沒有別的侍女,只有林斐一人,早在帳子的火塘上架起了陶盆,煮了沸水。見他們回來,說:“快解下來。”

謝玉璋解下腰間從不離身的匕首。林斐伸手欲接,謝玉璋躲開:“你就別再碰了。”

她自己將匕首拔/出來,連著烏黑的魚皮鞘一起扔進了陶盆裡,滾水煮沸。

林斐又端了銅盆,拿了胰子:“都淨手。”

謝玉璋和馬建業都洗了手,晚秀雖然說“我沒碰他”,也跟著一起淨手。

每人洗了三遍。

謝玉璋問:“那些東西處理掉了嗎?”

林斐說:“你一動身去扎達雅麗那裡,我就拿去燒了。”

謝玉璋和林斐說話的時候,王忠和晚秀沒發出一點聲音。

謝玉璋為什麼要除去夏爾丹?

現在這個帳子裡,就只有他們四個人,這意味著,除了林斐之外,他們兩個已經是謝玉璋最信任的人了。

王忠不多問一句,晚秀也不發一聲。的確配得上這份信任。

王忠幫忙處理了髒水才離去。林斐和晚秀收拾善後,卻見謝玉璋坐在火塘前發呆。

橘紅色的火光跳躍著,映出了她怔忡的神情。

“啊……”她忽然發出了低低的一聲,似感慨,似喟嘆。

林斐擔心事情有紕漏,低聲問:“怎麼了?”

謝玉璋卻彷彿沒聽見一般,自言自語地輕聲道:“是那個時候啊……”

那個時候,大趙亡國的訊息終於傳到了王帳。

謝玉璋惶恐至極。

徐姑姑將她盛裝打扮,送到了阿史那的帳子裡,咬著她的耳朵說:“你以後能依靠的就只有可汗了。去啊,讓他喜歡你。用心些,你行的!”

就是那個晚上,那老男人摸著她的臉,說:你是我阿史那俟利弗的妻子,你什麼都不用怕。

當然那個晚上,他也享用了她。

對他來說,享用自己的妻子,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了。

但謝玉璋一直都厭惡床笫之事。

別的女人都羨慕她得可汗寵愛,常常被召去侍寢。只有她厭惡那些晚上。

筋疲力盡,沒完沒了,骨頭像要散架。

這厭惡深深刻在腦海裡,模糊了他說過的話。

謝玉璋怔怔地望著火光,臉上,是林斐看不懂的神情。

扎達雅麗回到了自己的帳子,美麗的女奴們服侍她洗漱更衣。

她的帳子裡有很多這樣美麗的女奴,都是為烏維準備的。她允許她們為烏維生下孩子,那些由女奴生下的身份低的孩子,都由她養大。

等他們長大了,女孩可以嫁出去聯姻,男孩子便是咥力特勒手下勇猛的戰士。

“去看看,烏維和咥力特勒都在幹什麼。”她對一個女奴說。

她親信的老侍女過來服侍她,感慨說:“真想不到,夏爾丹那樣大的膽子,敢去碰寶華汗妃。”

可汗是多麼的喜愛這個美麗青春的中原公主啊,這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的。

扎達雅麗瞟了她一眼,她顯然對趙公主的說辭毫不懷疑,完全相信。

沒人覺得會是趙公主主動去勾引夏爾丹,那不可能。

扎達雅麗收回視線,道:“寶華是個聰明的女人。”

侍女讚道:“是啊,她把她的人管得那樣好,比得上你當年了。”

不,扎達雅麗想,她贊她聰明,並不是贊她這方面。

但她沒說什麼。

過了片刻,女奴回來稟報,把額頭緊緊貼在氈毯上:“烏維殿下召了人服侍。”

扎達雅麗明白,她的丈夫定是召了美貌的女奴。

“咥力特勒呢?”她問。

女奴的額頭與氈毯貼得更緊了:“咥力特勒殿下也召了人服侍。”

扎達雅麗瞳眸的顏色變得幽深起來。

她揮揮手讓侍女和女奴都退下,一個人望著光火。

趙公主寶華汗妃是個聰明的女人。

她從不曾對她的丈夫或兒子有過輕佻的勾引。

可她正大光明地當著可汗的面,用一句話,便在大小兩個男人心中種下了不安分的種子。

這樣的手腕啊,扎達雅麗想,的確有她當年的風範了。

大半個月後,有跟著夏爾丹離開的人悄悄回來投靠了別的人。

他們也帶回了夏爾丹的結局——他離開後,很快就傷口化膿,還發起了高燒。他投奔到一個妻子孃家的部落找了巫醫念了咒除了汙穢,可依然死了。

——那些天,謝玉璋以發臭腐爛的蟲鼠屍體的汙液浸泡匕首的刀鋒。那晚,她用那柄匕首劃了夏爾丹好幾下,雖都是不致命的輕傷,卻刀刀見血。

夏爾丹的死,完全在預料之中,毫不意外。

前世的賬,又了結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