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人之間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話題。
從晏羽那寧逾明瞭解到京城現在的形勢很是詭譎。
太子背後的那股神秘江湖勢力似乎因為兩年來晏羽在朝堂上的嶄露頭角對他的性別又產生懷疑,盯他盯得很緊。
聖人身體不大好了, 時不時大病小病一下, 不怎麼出現在朝臣面前。按理說這時太子應走上臺前代行國事, 然而太子三天兩頭也老生病,出現於人前時也是一副腳步虛浮的憔悴模樣。國本有礙,鬧得人心惶惶。
晏羽來西北勞軍,一是戰事將近, 代聖人視察西北的軍事準備, 二是來看寧逾明, 三就是為了避出京城。
寧逾明這才知道,聖人將暗處的黑衣衛幾乎盡皆交給晏羽, 護著他躲過不少小打小鬧的暗殺。也許也因如此, 神秘勢力才又起了疑心……
聖人的立場很好理解,也許他不是沒想過讓晉祈安繼承皇位, 否則從一開始就不會讓他當太子了。
但是在太子漸漸長大的過程中,貴妃身後的勢力露出了它的爪牙。
這股勢力為貴妃引誘了聖人,直接導致了貴妃前夫也就是秦湛生父,那位鎮南王的死。又顛龍轉鳳,意圖透過太子掌控天下,野心直指帝位。
聖人到底不單純是個渣男, 在發現帝國背後的陰影之後,他不動聲色地以皇后為擋箭牌開始培養晏羽,策反了心愛的太子和貴妃,又將真正的繼承人交託給帝黨的成國公府。
“聖人姑且不論, 太子他……?”太子是神秘勢力的遮羞布和倚靠,這種正應該掠奪朝中勢力的時候怎麼也不會讓他出事吧。
晏羽冷笑道:“晉祈安也是厲害,信期以身飼了他表哥——”晏羽頗感厭惡地皺了皺眉,“他親表哥,貴妃的侄子,怕不是被迷得神魂顛倒,整日纏著做醜事,孽種都快揣上了。貴妃孃家為了有個太孫高興都來不及,哪裡又會攔他。”
不是吧,這麼勁爆????
寧逾明目瞪口呆。
真的假的啊?真夠狗血的,也就是說晉祈安的外公一家有不臣之心,晉祈安打定主意大義滅親,為了放鬆敵人的警惕不惜獻身生子,肥腸偉大了。
“不是,他圖什麼啊?我看聖人的意思是以後皇位你來坐。”
晏羽嚴肅道:“那是自然,若讓坤者坐上皇位,豈不是陰陽顛倒,牝雞司晨?”
寧逾明冷漠臉。
哦。
這個時候知道陰陽顛倒了,強行要aa戀的時候咋不說呢,可以說非常雙標狗直a癌了。
“你不要以為他有多好,”晏羽見他臉色不對,馬上補充道:“天知道他肚子裡是誰的孽種,晉祈安不止有他表哥做情人,還和丞相、他的伴讀、他的侍衛統領以及東宮的翰林都勾勾搭搭。父皇答應他,等塵埃落定便退位帶著貴妃去雲遊天下,他則帶著他那一串兒一塊遊。”
“真是太噁心了。”晏羽下結論道。
寧逾明除了“……”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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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還來勾搭過他呢!晏羽盯得緊所以寧逾明和太子實在不熟,只知道對方身邊也常常圍著一圈優秀少年。
這麼想想太子跑來勾搭他的那幾年就已經勾搭上別人了,也就是說,差一點他也被太子收入後宮了。
想想就窒息。
晏羽埋在他肩膀露出一點白玉般肌膚的面頰染上紅色,他輕輕說:“我和他不一樣,我若喜歡什麼人,便只要那一個,別的都不行。”
“……”寧逾明把晏羽掀到一邊,不顧他的掙扎給人把外衣解了靴子脫了,再用被子緊緊罩住。“睡吧睡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哈。”
晏羽朝寧逾明瞪著他的鳳眼,瞪著瞪著當真睡意瞬間上湧,在滿溢著另一人氣息的床被的包裹中,眼皮沉重地和寧逾明一塊並排睡去。
第二天晏羽從床上醒來,寧逾明已經在外頭早鍛鍊了一圈,開始在院裡耍劍法。
晏羽差點以為還在做夢,推開窗戶痴看了一會。
外頭窗根下忽然冒出一人,劉意伊搓著手,賊兮兮道:“殿下,得手了嗎?嘿嘿,滋味如何?”
晏羽如同美夢被打攪,一身黑氣地逼視劉意伊,“啪”一聲把窗戶關上。
“不能夠吧,”劉意伊暗自嘀咕,“昨晚鬧騰得那般厲害也沒得手?”
卻聽寧逾明揚聲喚他:“一十一,來同你三哥練練。”
劉意伊瞬間苦瓜臉了,跑過去對他又鞠又揖,“哥,親哥,別拿我尋開心了。”
寧逾明冷哼一聲,揪住他的耳朵,“你這聽壁角的毛病是改不了吧?”
“冤枉,也不是我想聽的!我現在是七殿下在黑衣衛的隨從,身負守衛殿下的指責。”劉意伊得意地抖了抖身上黑衣衛的制服。
“噗,有出息。其他人最近如何?”
寧逾明想問的是一同在青雲山上求學的朋友們,劉意伊卻忽然眼神閃爍起來。
“唉,哥,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我真的不能說,說了要死人的。”他抓耳撓腮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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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逾明猜到他誤會了,很無語,實在不敢想象一去兩年他和晏羽、謝珣兩人的糾葛被小夥伴們傳成什麼樣了。
他收了劍要去沐浴,一回頭見晏羽抱胸靠在門邊冷笑:“沒聽到你想聽的,很失望?”
寧逾明不想一清早便不消停,他讓自己的親兵去打熱水,然後朝晏羽走去用手臂夾住他的脖子,揉他的頭髮。
晏羽臉也被揉紅了,身子也被揉軟了,哪裡還顧得上鬧彆扭。
寧逾明又問他:“我琢磨了一早上,你是不是還瞞了我什麼?我莫名其妙升了這麼大的官,和你跑來西北有沒有關係?”
晏羽一僵。
沒過多久,寧逾明就知道個中聯絡了。
皇帝突然下旨,成國公三子秦明以遊擊將軍尚七皇子晉晏羽,拜駙馬都尉,誥曰:“庸庸之道,人之大倫,婚姻以時,禮之所重,帝子下嫁,必擇勳舊為期,此古今通義也,朕今命爾秦明為駙馬都尉,爾當堅夫道,毋寵,毋慢,永肅其家,以稱親親之意,恪遵朕言,勿怠 。”
被拉回京城準備婚禮的寧逾明,心態崩了。
mmp說好這婚約是假的呢???
數月後,已是冬雪皚皚的季節。
寧逾明下了朝,快馬回了家。
他現在不住成國公府,聖人心疼兒子,不願叫他與婆嫂同住,便在秦府邊上又賜了座宅子給寧逾明,掛的是將軍府的匾額。可謂是作戲作全套。
晏羽呢,不往他原來府上去,也不常往成國公府去,一門心思地泡在新宅子裡,美名其曰“經營我們自己的家”。
把寧逾明肉麻得直打哆嗦。
外頭傳言紛紛,聖人為了給太子清除障礙和鋪路,竟把幼時頑劣、長大了頗顯賢德的七皇子下嫁給臣下,真是病糊塗了。要不是為了這個,把人娶進來做王妃多好,何必損了皇家的顏面把一個王爺下嫁,嫁的還不是成國公的世子,僅僅是一個三公子。
七皇子,可憐,可憐。
然而新出爐的秦三少夫人並不如他們所想每日躲在深宅中自怨自艾、以淚洗面。
夙願一朝得償,新鮮勁兒也沒過,晏羽每日喜滋滋地學習如何做一個賢惠的妻子,忙碌而充實。
這不,寧逾明一回來,他便帶著僕人迎上來。
家中僕人一部分是晏羽從王府帶來的,一部分是成國公府送的,還有就是後來補買的,如今都歸晏羽掌管。
晏羽便見一美貌侍人意圖為寧逾明取下圍脖與披風,好叫他進入暖暖的屋內,本還在思考猶豫是說“郎君,歡迎歸家”還是“將軍,今日如何”的晏羽一下炸了,衝過去把人推到一邊,就差冷麵道“拖出去餵狗。”
寧逾明無奈地阻了他:“這是母親新送過來的吧,不懂規矩……”
晏羽打定注意如果寧逾明下一句是“好好教”,便定要讓這小子餵狗,誰料寧逾明道:“便送回母親那裡去吧。”
四周因為晏羽震怒跪了一地的僕人皆喏喏無言,之前還有母親那邊過來的老人相勸,後來被晏羽拿鞭子抽了幾頓,便無人敢再進言。
寧逾明又不動聲色地哄了幾句,總算哄得小祖宗轉嗔為喜,再不站外頭吹冷風,矜持地握住他的手進屋。
“下次碰到這種不要臉的,必須躲開,聽到沒有?”等換好衣服,到飯桌邊坐下了,晏羽還端著呢,冷冷道。
寧逾明衝他翻了個白眼,嘴裡無語地拖長聲音答應道:“是,殿~下~”手卻偷偷捏了晏羽的一下。
晏羽現在特別特別有正室夫人的自覺,覺得自己理應表現出端莊大氣的一面,不願叫國公府下僕認為他脾氣不好,不是良配,又去他舅母——現在是母親——那嚼舌根,因而也不願在僕人面前失了禮數。
他縱然被捏得心搖神蕩也咬牙忍住,遞了碗湯給寧逾明。
“你又做了?做了多久?”寧逾明隨口問道,抿了一口。
“沒多久。”晏羽抿唇道,緊張地注視著寧逾明。
新婚一月,晏羽鎖在府裡自學了許多“新娘課程。”譬如下廚啦、彈琴啦、管家啦,下廚成績尤其爛。
他又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寧逾明勸了他也不聽,還翻舊帳說:“秦湛那廝不就老拿廚藝勾你,哼,你說過多少回‘坤者就是不一樣,心靈手巧’,我還就不信了,不能叫你誇我一聲好!”
天哪,寧逾明覺得那簡直是一萬年前的事了。但大約晏羽當年自覺受委屈了,一直暗搓搓記著氣著。晏羽在這種時候格外小心眼,只要是有關他的事,不論好壞,晏羽都會藏在心裡悄悄捂著,有的打了結,全成了執念。
寧逾明只好由他去,最多吃點黑暗料理,死不了。
結果晏羽吃之前都會自己先嚐嚐,失敗品到不了他跟前,嚐到最後晏羽味覺都扭曲了,在他嘴裡勉強還拿得出手的菜品在寧逾明這裡也不好吃,儘管未達到難以下嚥的地步。於是他忍痛全吃了,免得晏羽又一個人關在房裡生自己的悶氣。
小生氣包成婚了也是小生氣包,哪裡還像黑衣衛面前那個嚴厲森冷的七殿下來?
結果寧逾明吃了幾天說漏嘴了。
晏羽呢果然氣成氣球,氣極了咬自己的手指,寧逾明連忙上去救出來,還是咬出兩個血印。
寧逾明也怒了:“你這是何必,你做不好,再努力學就是,我還會因為這種小事跟你和離嗎?”
晏羽吸氣忍著眼淚,道:“你本來就不願意,我還做不好……”
寧逾明沒好氣道:“祖宗,生米都被你煮成熟飯了,還日日煮,這熟飯難道還能從鍋里長腿跑。”
晏羽的彆扭粘糊勁兒又上來了,小聲道:“那我怎麼知道?”
寧逾明把頭湊到他輕聲問:“要不,我們再煮一次?”
諸如此類,成婚以來每一天都是雞飛狗跳。
此時寧逾明咽了湯,神色冷靜,既沒有像前幾次一般毫無防備地噴湯,也沒有被辣到苦到眉頭皺成結。
因此晏羽松了口氣,放心問他:“如何?”
寧逾明誠懇道:“好難喝。”
晏羽臉黑了,剛委屈地想摔筷子,就見寧逾明端起碗,像吃藥一樣把那碗湯一飲而盡,然後趴到桌子上,慘兮兮地看著他,嘴唇和露在外面的舌尖被燙得紅通通的,看在晏羽眼裡可愛得要昏過去了!
“小羽毛,打個商量,咱家又不是請不起廚娘,別學下廚了成不?”
晏羽聽著他因上翹而顯出一點撒嬌意味的尾音,腦子又一次炸開了,但這一次是很酥麻的炸法,熱度漫上全身。
他腦子一片空白,根本聽不見寧逾明說了些什麼,只憑本能結結巴巴道:“你起來把飯吃了,別趴,像什麼樣子,不許這樣,吃了趕緊回房……”
晏羽打住了,他想回房做什麼?
寧逾明毫無知覺地把飯吃完,準備去書房消消食,卻被怪力的晏羽強行拽回房。
僕人都被趕到房外,晏羽這才放任他自己紅著臉、眼神迷糊、喘著舔咬上寧逾明的脖子。
寧逾明再次無語地推他,推不開,改為環抱住晏羽的細腰。
成婚這一個月,明明沒有坤在無法進入信期的晏羽小朋友在心理層面上正式進入發情期。
那叫一個熱情如火,x火焚身。
……並且high點極多。
寧逾明幫他梳個頭他也能high,遞個筷子也能high,剪個蠟燭也能high,在別人面前叫他“夫人”、“我家公子”更是晚上一到high翻天了。
誰知道今天又是因為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甜到不能呼吸的一章。
別對車有太大期待。
看到有天使一直給坑作者投雷,受寵若驚,獻上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