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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6 章

皇帝最是個霸道的,除了在嫡兄跟前兒還有幾分和軟,就是對著嫡母所出的幼妹,也不見有多少耐心,尤其看不得她仗著年幼得寵,每每愛要兄嫂的強兒,否則他作為先帝元后跟前兒養大的半個嫡子,也不至於落得個嫡長公主在先太子死後,寧可與繼後母子親近、也不與他這個好歹還算一母養大的哥哥好了。

如今嫡長公主也只落得個府裡靜養抄經的下場,據說還三日糊塗兩日病的,只比平王好上那麼一點兒,且沒病逝,嫡出的女兒庶出的兒子也都好好兒的,不說嫁娶高低爵祿幾何,總比平王家接二連三病逝了的兒女強些兒,惟比不得日漸消沉卻依然好好兒在慈安宮佛堂裡頭修行的先皇太嬪戚氏罷了。

卻說皇帝這麼個性子,也難為他對王子勝不知道是哪兒惹來的冤孽,給算計得足足半個月不管吃啥喝啥都是一股子酸醋味兒,也沒真個生氣,反而倒還要思忖是否哪兒惹了美人不快,思來想去,倒從這醋味兒上頭尋了個因由來――這吃醋的典故就是皇帝這樣於詩書上頭不甚精通的人,也是知道的。不過這男人嘛,時下素來如此,最是講規矩不納妾的人家,也沒禁了通房小廝們的,再有歌伎舞姬伶人戲子各種點綴,也算不得什麼。尤其皇帝三宮六院那是律法都定了的,哪日真獨寵哪個時,才是捅了御史臺的馬蜂窩呢!再有雖皇帝雖不肯承認,其實也看出來了,王子勝就是日漸對他和軟些,那心思也根本沒往他一般兒的方向繞。因此皇帝渾不將這吃醋的典故往自己身上攬,只細想一回中招的人,出他不外乎太子;再想想素日裡頭王子勝待仁哥兒的親近、和自打有了太子之後仁哥兒經常性偶爾疏忽他爹的作為……也自然而然的,不愧他多年沙場征戰磨出來的利眼,果真兒不過嘗上三兩天醋味兒,就真相了一大半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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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磨礪起太子,自然越發理直氣壯理所當然了。

如此磨礪了十餘日,看太子眼圈兒都泛出濃墨之色來了,皇帝其實也已經察覺出那酸醋味兒後頭的好處,自個兒神清氣爽的,又命親信的幾個御醫給自己和太子都把了脈,都說脈象極好,皇帝一個大男人,於外表上頭並不看重,只要不是他準備拖到床上按住辦事的,誰管他容貌如何呢?

只雖皇帝不覺得太子眼圈兒那般如何,卻抵不過皇后到底還是慈母心腸,不過問外事不等於不關心兒子,何況這還是個她為了夫婿大業,早早兒不過滿月就狠心送進京裡頭來的?且至今還是她腹中所出唯一一個孩兒呢,哪能不心疼?這一日兩日的,眼看著太子眼圈兒邊上的都從淡青成了濃煙燻過的模樣,皇后雖也聽得御醫只說無事,但她婦人心細,比起隔了肚皮的醫者,也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因此少不得尋皇帝說幾回。

皇帝一輩子就只愛沙場的痛快,如今當了皇帝且還想著等太子再大兩年、可以監國之後的痛快呢,早年在北方為燕王時,後方軍眷安定乃至燕地安穩,多有賴皇后不著痕跡的諸般周全,且她又主動提出將嫡長孩兒、不論男女都送入京來與嫡母為伴,又是為此不肯再懷胎兒恐分了給那被虧欠了的孩兒的母愛,偏還賢惠得肯為他納妾生庶子――要知道燕王雖荒唐不羈,卻也恪守嫡庶之別,且嫡長子已經有了,哪怕不曾長在身邊、正妻又不願意於嫡長子不在身邊時再孕子嗣,可若非王妃先開口提了,燕王絕不會想到要給通房侍妾們停避子湯的――如此種種,皇帝對皇后不說多有情分,但夫妻之義卻是極深,先皇后嫡出的那位小公主,能在諸般攪合後還留下最後一分體面,且正是皇后求情諫言之功呢!只不過皇后素來有分寸,當王妃時都不敢直接對後方民生如何,當了皇后自然越發不會過問政事,長公主那事不過是因著姑嫂情分,又有先帝皇后的面子在,求得一份不宣於眾的體面並性命無虞也就罷了手。此時會再開口,也是實在一份兒慈母之心,恐太子過於勞頓毀損根基罷了。

皇帝再是有心給太子多吃些苦頭,看著低眸垂目款款溫言勸說的皇后,也只好熄了心思。又因見了皇后不曾很是顯露、卻顯然是有兒萬事足的模樣,就想起初見時王子勝將仁哥兒扛在肩膀上的各種縱容、和眼下他為了爭奪兒子的注意力居然讓皇帝並儲君一道兒“吃醋”的趣事,心思又動了起來。也沒打什麼歪主意,不過是想著好歹他體諒子勝美人的心意,特特將唯一嫡子都如此收拾了一頓,眼下雖因皇后面子不好繼續,可若沒讓子勝見著成果也未免可惜,就想在讓太子鬆快一些兒之前,先好生讓王子勝見一見他的慘狀。

穆小七自是不樂意拿自己這般被胳膊肘兒往外撇的親爹算計得悽悽慘慘的模樣兒去給王子勝取樂的,奈何他樂意見仁哥兒,皇帝又是一幅你不合作就在宮裡多禁足一年半載的樣兒,穆小七又知道他因精神看似不振使得皇后和皇帝求情,卻無法因此使得皇后去與皇帝說要讓他多多出宮,因此少不得委曲求全一回,隨皇帝換了普通百姓服飾出了宮又過永安街而不入,直往城外王氏家廟去了。

巧得很,王子勝方才築基,也不嫌棄皇帝一早兒的帶著他眼底的沙子登門晦氣,難得對著穆小七都有個發自內心的笑臉兒,看得皇帝心下一陣酥軟,只覺得別說半月的醋,就是直吃個半年都是值的。

只穆小七卻覺得不巧極了,先是當頭給王子勝的笑臉嚇得心下直咯噔,到現在心跳且還沒恢復過來呢!又發現今兒雖是雙日,不巧上月卻是只得二十九天,因此這月仁哥兒竟是單日才往家廟裡頭來的――

可恨他含羞忍辱,頂著一對黑眼圈來給王子勝白看了一回熱鬧,偏沒見著心心念念的仁哥兒!且看王子勝笑得桃花四溢的樣兒,還不定肯不肯和仁哥兒說他今兒來過的事兒呢!又有他那個據說邊關那時也見遍了漢族蠻人各種嬌花辣草、如今也是自有後宮外頭還和好幾個將軍有些兒手尾的風流皇父,偏就一頭栽在王家叔父那也不知道是不是夾竹桃的桃花裡頭出不來了!

穆小七一番盤算,總覺得他那皇父給毒桃花挑撥得又拿他關禁閉的可能性,比起方才為了誘拐他出宮給人看笑話時的語焉不詳大多了。反正皇帝當時也沒肯定說只要他今兒來了,就不禁他出來找仁哥兒不是?只不過他不跟來,就肯定禁止他見仁哥兒罷了。偏生穆小七又一時恍惚沒算明白月份日期,弄錯了仁哥兒來家廟的日子,少不得生生吃下這回虧,且另尋他法罷了。

王子勝築基成功,得了千年壽命好去尋訪歸鄉之法不說,就是見了這凡間帝皇也再不需有絲毫顧忌,反正最不好的不過是攜同仁哥兒一道,保著王家親眷遠遠遁走罷了。屆時若是對皇帝還有些興趣,或者仁哥兒實在還捨不得穆小七這顆眼底沙,隨手掠走也是輕而易舉的。且到那時,可就再不是什麼皇帝太子的,還不是他們父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王子勝打算停當,在窺探到皇帝心中過分活躍的小劇場,也就不覺得心煩,反覺得有趣。

說起來吧,王子勝也真是個純真無比的娃兒,白活了近千年,竟是男色女色都沒嘗試過一回,長生門裡頭上好的、只傳資質上佳之弟子的混元雙修大法,他也不過學完就算,竟是從未起過找人試一試的心思,就是有次他那雖說長不大、卻委實圓頭圓腦且五官精緻可愛的大師兄找上他說要試一回,也被他以兩人靈根不算十分契合、雙修無益為由推拒了,後來王子勝也只一心閉關衝擊築基中期,也沒鬧明白他那好奇心過重的大師兄,到底是不是便宜了那位恰好和他靈根契合的羅師兄去,不過自打那回之後,羅師兄越發樂意陪大師兄切磋倒是真的,對王子勝總是各種又是討好又是排斥也是真的。

此時也不知道是否是人在他鄉,雖有個仁哥兒算得上是正經親人,卻到底寂寥的緣故;又或者只是單純因為皇帝那雙眯起來威嚴攝人、可瞪大了卻居然是可愛大貓眼的眼睛,讓王子勝想起來他很久很久以前,養過的一隻靈豹――可惜那豹子福運不足,化形時雖有王子勝出手幫忙扛住了雷劫,他自己卻扛不過心魔劫,到底是沒了。王子勝在那之後再沒養過靈寵,直到見了皇帝,才又起了那幾分縱容的心思……

無論如何,王子勝對皇帝的心思雖看得一清二楚,難得卻未反感,只覺得這凡間帝皇也有趣兒得很,此時難得又正值心情大好,對皇帝多笑了五次不說,在皇帝硬是留下來蹭午飯時也沒趕他,甚至還在皇帝極其不要臉地當著兒子的面兒,就要求王子勝投喂時,也遂了他的意――不過喂的是皇帝一貫連味道都聞不得的胡蘿蔔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