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古代 > [紅樓]勝者為王最新章節列表 > 95、第 97 章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95、第 97 章

更奇葩的是賈母聽得賈王氏的備胎計劃, 那眉皺得喲, 不說夾得死蒼蠅,也絕對是紋路畢現。但老太太到底是老太太,那眼底倒不像賈王氏每每忍不住低下頭時的精光四射, 雖眉頭皺得緊,眼中卻還是一片慈愛寬和之色, 口中話語說得也敞亮好聽,人半點也不嫌棄仁哥兒, 反說他“少年舉子, 最是才高,又得當今青眼,隨著出京一回, 也沒聽說有甚軍功, 所謂救駕也不曾聽說受了甚傷,便破格提了個一等男, 只怕體面非同一般”, 又特別提點賈王氏:“他是當今潛龍之時就用出來的少年才子,聽說當日出京巡遊時,因著他最是年少,當今極是寵愛,便是喝口水都要先想著他呢!如今這婚事上頭, 豈知當今沒有計較?莫說你不過是個出嫁了的姑太太,便是仁哥兒親爹親孃,也未必做得這個主兒……總是我們元兒沒那個福氣罷了。”

賈母一番話, 真是又慈愛又周到,果然是賈氏滿族稱讚的慈愛溫善老太太,無一字說王仁不好,無一字說元姐兒不是,甚至沒一字涉及她不贊成兩人結親,偏偏那意思顯而易見,聽得賈王氏最初只得頻頻低頭做恭順狀――沒奈何,段數、歲數都擺在那裡,賈王氏心裡不忿婆母說女兒沒福,又不敢流露出絲毫來給婆母見著,又怕眼神情態有哪兒掩飾不到位,可不就只能低頭麼?

待過聽到最後,賈王氏的臉色忽然古怪起來,猛地抬頭直視賈母:“老太太您是說仁小子和……”

賈母眯著眼瞥過去:“我可什麼都沒說!只是元姐兒沒那個福氣罷了!”

賈王氏給那看似溫軟無害、其實和刀子似的眼神一刮,迅速吞回下半截話,拿起茶盞沾了沾唇,略定了定神掩飾下情緒之後,才點頭:“是,仁小子雖好,元姐兒生日也貴重,卻偏合不上……”她到底不肯應下賈母所說的那句“元姐兒沒福”。

賈母知她心意,雖不滿兒媳敢當面忤逆自己的話,總是她也寄予厚望的孫女兒,不看兒媳還要看兒子孫兒的,因此也不糾纏,只淡淡道:“不過閒話,哪有甚合不合的?此話再也休提。”

賈王氏恭謹應是,又問賈母:“珠哥兒也到年紀了,我那孃家大兄膝下的泰安……”

王子騰此番爵位未動,依然是十分雞肋的一個雲騎尉,說來竟是與仁哥兒一等男又兼的那個一般,做伯父的爵位倒差了侄兒三品,但一來他自己無子承嗣,對這個侄兒最是鍾愛不過,因此爵位不爵位的,也不以為意;二來太上皇時便用他節度京營,當今上位之後,又格外加了個御前行走的資格――別看內班侍衛也分御前行走和非御前行走,這大臣的御前行走尤其與別個不同,算起來,雖人都知道京營節度使因著職務之故,也有密摺直遞之權,但明說了御前行走,便是一腳進了內閣!得皇帝跟前行走有多少方便不說,這體面也非同尋常――因此世人也不敢因其爵位便小瞧了他去。

不然賈王氏也不會在珠哥兒的事情上,又想到她孃家小輩了。

卻不想賈母也不知道是不是眯眼眯久了眯瞪過去,好半晌都不與她搭話,賈王氏低聲喚了幾句都沒動靜,又不敢硬是上前去搖醒她――再說是真睡假睡且還不知呢!無法,只得混過去了。

那邊廂,新當了皇帝的穆小七抽著嘴角看著案几上不知何時冒出來的一疊紙,上頭極其形象地描述了賈母婆媳對他和小福星關係的最新猜測,尤其好奇他喝口水也先想著胖墩子時該是何等“情深”,附贈引發這個猜測的賈母賈王氏評價新晉一等男王仁小少年的一系列定論,最震撼他的不是賈家女人的大愚若智,而是……

混蛋的不是說連暗衛都交給朕了嗎?這樣不聲不響忽然在朕案頭冒出來的摺子不像摺子、書信不像書信,頁頁行行字字透著幸災樂禍八卦圍觀取笑起鬨味道的東西是要鬧哪樣啊?若朕小氣點兒,這樣莫名其妙充滿威脅感的東西,絕對會讓朕寢食不安然後發展成弒父衝動的好嗎?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皇帝摸著手上那個素面銀鐲,嘆了口氣,難怪仁哥兒暗地裡都嘆息說什麼“自從有了後孃,連親爹都捨得折騰他了”之類的,果然是……

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忽然冒出來的東西,多半不是皇父留了一手,而是後爹弄出來的吧?偏那位萬事不理的沒多想也罷了,皇父以前絕對會聯想到這玩意在要務軍情上頭的方便快捷的,現在卻只知道拿來玩兒取笑自己了,唉!

但可惜歸可惜,穆小七也真沒起什麼心思。到底便是不想著王子勝“後爹”的身份,就他那越發神秘莫測層出不窮的手段就夠穆小七忌憚的,何況又有這些年越相處越親近的仁哥兒在,穆小七一則沒把握,二來捨不得,也不過嘆息一回就罷了,倒是將那面上的訊息混了過去,由得賈母婆媳又蹦q了幾年,卻是後話。

卻說太上皇出京,原先是沒什麼行程計劃的,不過柳逸在北疆待了堪堪二十年――為燕王親衛差不多十年,後頭燕王登基、接手北疆部隊又是十年――不免就對在長河日圓孤煙直的景象無甚興致,太上皇做皇帝時,或御駕親征、或巡狩出遊,倒也沒少來北疆故地,便也無可無不可,又或者有那麼一點點將窩邊兔的青草啃掉的尷尬和讓柳逸和梁平異地十年的愧疚,聽柳逸說懷念江南風光,也便順水推舟說這時候趕去,應是江南瓊花開的時節。

於是便往江南來。

瓊花品貌既佳,名稱寓意也好,又可入藥,又有好些個曲折離奇的傳說,江南一帶雖不是隨處可見,但好些個有心有閒修飾出來的名園,沒種上一兩株瓊花,都不好意思說自家園子裡有花的,因此若只是看瓊花,也不消定要回金陵來,至不濟皇家行宮裡也是有的。

奈何太上皇想著金陵原也是穆家第二龍興之地,阿穆又惦記著好歹自己也是入了王家家譜的,就算金陵與京中王家出了五服,這宗族所在之處,總不好一次也不曾細看過。柳逸不過隨口一說,也不敢真想著左右主子的行程,梁平更是得以與他一左一右護在主子身側便心滿意足的,自然是太上皇一路直往金陵來,他們便也隨行著,誰也沒對沿途好些瓊花初綻、偏說想來江南看瓊花的太上皇卻一步也不曾停歇有甚話說。

王子勝無所謂,他雖然覺得與其帶阿穆回王家族地,還不如有機會帶回去給師尊看一眼,順便討些個好東西做見面禮,但回去的路且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他這個身體又確確實實的王家人,阿穆既然有心,他自然樂得配合。

又用的皆是好馬,便是阿穆心疼王子勝那就算用了火眼金睛看、也還是光滑細嫩的好皮膚,不肯肆意縱馬,倒很拘了性子陪他在馬車裡頭待著,自北疆到金陵,也不過走了兩旬略餘。

真不知道是巧還是不巧,王子勝一行才抵達老宅沒多久,阿穆的鴛鴦浴都沒享受完呢,林海就來了。

林海是來看瓊花的。

據說雖然現在江南多瓊花,早不復古時那般難得少見,但據不知道是誰的考證,王家老宅裡頭,那隨隨便便種著似乎不怎麼起眼的七八棵,卻是漢初瓊花觀那一株嫁接出來的,又不知道林海生得怎樣一雙眼,居然能看出這花果然比別處的更有風姿――就阿穆還是皇帝時偷空跑過來的那一回,也一般趕上瓊花花期,還頗有情調地和他家子勝美人花下諧立小半宿,除了因身邊人好看啥都好的加成外,可真沒覺得王家的瓊花與別處有甚不同。

但反正看明白林海不曾有心、也清楚王子勝從來無意,阿穆倒也有了單純欣賞美人兒的心思,也不介意林海這般自來熟――王家老宅原先可沒半個正經主人,林海也不知道有沒有往京裡頭去信打招呼,居然說來就來了!

更不介意他拖家帶口的,又是妻女又是僕役的三大車,就是有點煩他來得不早不晚的,偏打擾了他和子勝親熱,但因著身份不同,自覺是主人家,又好歹看在這人還是繼子半師的份兒上,不過是勾著子勝將這吃到一半的一嘴兒細嚼慢咽完了,自己運起真元緩解一下,便爽快起身。

唉,這尋常人家待客總不比做皇帝時,想見就見想宣就宣,不想見時就是宣來了也大可以晾著――現在啊,就是不速之客,也不是個個都能不理不睬的。

阿穆覺得自己實在是個好繼父,雖然在仁哥兒眼中,他只是個堪堪徘徊在世俗平均線上下的後孃。

一心做個好繼父的阿穆興致高昂地招待繼子他師傅去了。

――話說今年雖本無春闈,但新君登基,無意外總要開恩科的。臭小七將日子定在四月中,算來也不過又幾天的事兒,也不知道胖墩兒準備的如何了?有沒有偷偷兒去走那位“喝口水也要想著他”的“當今”的門路來?

所以說,阿穆和臭小七還真真兒是父子至親,臭小七對阿穆爬到後爹碗裡各種幸災樂禍,阿穆對於臭小七給胖墩兒當成媳婦兒惦記了差不多十年才略有察覺的事兒,也是各種看戲不嫌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