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岐說出這番話之前，她就早有預見性地握住了布魯斯沒端酒杯的左手。
在用力壓住對方的手、確保他不會把任何不該出現的玩意插.上她腦門之後，謝岐才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溫柔又嫵媚的微笑。
“放輕鬆，b先生，沒人會聽到我們的對話。”
布魯斯面沉如水，一語不發，他目光陰鬱地瞪著謝岐，昏暗的環境在他的眼中投下一片陰影，就好像有來自午夜的夢魘潛藏其中。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嗎？”
謝岐笑語盈盈，眼波流轉間透著熠熠生輝的華彩，她看起來和之前的任何時候都不一樣，強大、優雅但卻沒有任何外露的攻擊性。
“我可是一開始就告訴你答案了，我是死神――只是你不相信我而已。”
“穿不穿制服，戴不戴面具或者眼鏡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相貌，聲音，體格，血液乃至dna，任何可以被改造或偽裝的人類特性――我不靠它們也能分辨一個人。”
似乎是注意到布魯斯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謝岐微微抬起下顎，笑容中又多了幾分洋洋自得。
“我剛剛還說了什麼，眼鏡對嗎？沒錯，b先生，我知道你那些同伴們的另一重身份，克拉克?肯特，巴里?艾倫……還有誰？你認為奧利弗?奎恩是你的夥伴嗎？”
“或者，讓我們跳開你的小集體？彼得?帕克是蜘蛛俠――至少他這麼稱呼自己。你還想聽聽有關x戰警的八卦嗎？”
謝岐說到這裡，終於鬆開壓制住布魯斯的手。她用指尖托住下巴，神色期待地看著對面的男人。
“該你了，b先生。”
“你不是巴里?艾倫的那個同學。”
布魯斯的第一個質問完全出乎謝岐的意料，讓她那完美的笑容都有一瞬間的崩塌――也許這就是蝙蝠俠期待的。
“正如我之前說過的，我的工作就是去修正某些工作失誤。像我這樣的死神，必須學會站在人類的角度去理解人類的想法。”
“所以，我是巴里的那個同學，我也不是他的那個同學，這只是不同時間段的不同身份罷了。”
謝岐說的這番話，半遮半掩、真假參半，但足以傳達給布魯斯足夠的資訊：她確實是巴里的同學，但那個時候的她，並不擁有現在的身份和能力。
布魯斯對她的回答不置可否，直接問出第二個問題。
“你為什麼要參與這些事情？”
“這是我的工作，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我親愛的b先生？當然，這也是出於無聊和小小的好奇心。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嗎？多麼讓人懷念的初見啊！那個死掉的連環殺手，他身上有一些蛛絲馬跡，可能涉及某些死神和冥王。”
“不過，不論正聯復聯還是x戰警，你們都跟這些事情無關，至少暫時無關。”
謝岐這會兒幾乎算是侃侃而談了，不用跟布魯斯相對演戲的感覺真是美妙，做人嘛，還是坦坦蕩蕩比較好。
女生這麼想著，卻還是故作可愛地眨眨眼，猛然換上一臉天真又無辜的笑容：
“還有第三個問題嗎，親愛的b先生？”
“不要叫我親愛的。”那來自哥譚的黑暗騎士衝她怒目而視，低聲的嘶吼彷彿來自地獄的回聲。
可惜謝岐並不害怕地獄，畢竟她可是酆都本地人。
“那該叫你什麼，可愛的b先生？”
布魯斯的臉色越發陰鬱起來，謝岐沒給他繼續往外噴吐毒液的機會，她依然以手託腮，笑得曖昧。
“我相信芬奇和裡瑟的情報，克拉克和我確實會陷入某種生命危險中。我想你也猜到了，克拉克會遇到危險，並不是說‘超人會死’，而是‘克拉克?肯特’會死。”
“如果把身為平常人的克拉克置於一個必死的境地內，卻依然無法殺掉他，就足以證明克拉克不是普通人。超人將不再擁有一個人類的掩護身份，等同於克拉克的死亡。”
雖然對面的男人肌肉緊繃，正襟危坐，但謝岐還是能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讀出幾分贊同。
“說來不怕你笑話，我不明白為什麼我也會陷入生命危險――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人類是無法殺死我的。所以，我需要像你這樣聰明又有魅力的大腦幫我解決這個疑惑。”
“這就是我剛才提出的機會，布魯斯，我們可以互幫互助，你不會後悔跟我合作的。”
“――只有我能決定誰與我合作。”
這會兒布魯斯的聲音和語氣純然是蝙蝠俠的了，短短一句話便盡顯黑暗騎士的多疑與傲慢。
只不過謝岐沒被他嚇到，也沒被他帶跑節奏，女生只是神色無奈地攤手聳肩，還故意唉聲嘆氣地搖了搖頭。
“別這麼武斷嘛布魯斯，正如我說的，這是最優選項。你們總是要調查清楚這件事的，我的身份可以讓你光明正大的進入會場，而你的身份也可以讓我的出現更有說服力，你還需要考慮嗎？”
“你比裡瑟或者克拉克都更合適當我的男伴，不是嗎？”
這確實是當下最優的選擇，謝岐知道布魯斯一定會答應她――或者說，他本來就是這麼計劃的，只是不喜歡被她搶佔先機講出來罷了。
果不其然，最終男人還是陰沉著臉點點頭，看起來格外的不情不願。
“很好，合作達成，希望我們能夠保持開誠佈公的姿態。說句實話，布魯斯，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另一重身份了，你能想象一下這個場面嗎？”
“……”
“我不僅要忍受你之前那些一見鍾情、繾綣情深的花花公子戲碼，還得給出恰當的回覆，我也很不容易啊！”
在謝岐發聲感慨的同時，布魯斯的臉色迅速變黑，幾乎跟外面的夜空有得一比。
女生見好就收，乾笑一聲後迅速話鋒一轉。
“不過，在前菜端上來之前，我能再提一個問題嗎？”
布魯斯的臉色依然黑得可怕，不過他倒是努力保持住情緒的穩定，還微不可見地衝謝岐微微頷首，神色倨傲地默許她的請求。
女生的表情立刻豐富多彩起來，滿懷期待地衝他拋了個媚眼。
“有關那家冰淇淋店，你還是會把它送給我，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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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岐最終還是享用了完美的一餐――只要忽略掉布魯斯那張比她大老闆包拯還黑的臉就行。
在外人，比如餐廳的侍者，看來，哥譚的布魯西寶貝帶著一位陌生面孔的美女前來約會就餐，之後的劇情必然是帶著這位美女去頂樓的總統套房春.宵一度。
今晚也確實是這個套路，晚餐結束後，喝得微醺的哥譚之子緊緊摟著他的女伴，一邊親暱地貼面耳語，一邊搖搖晃晃地往頂層而去，甚至於，還沒走進套房大門，他們就緊緊摟在一起，好一派難捨難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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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房門關上的瞬間，布魯斯立刻站直身體，遠離謝岐，神色清明地理了理被弄亂的襯衫領口。
“嘖，你這才是變臉比翻書還快啊，布魯斯！”謝岐蹬掉高跟鞋，步伐輕盈地撲向沙發，毫不顧忌形象地翻身往上一躺，“不過，看在晚餐確實美味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你的無禮舉動。”
布魯斯依然沒搭理謝岐，但他也沒閒著。不過十幾秒的功夫，他已經將外貌整理得當，準確地說，是偽裝得當。他只是換了下衣服的穿法，改變了髮型，又從不知道哪兒摸出了一副眼鏡，粗看之下，就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人了。
“我們只是互相合作，僅此而已。我必須回一趟哥譚，這裡就交給你了。”布魯斯說著瞥向謝岐，似笑非笑的神色中還透著點淡淡的嘲諷，“幫個忙，替我花點錢，點些昂貴又沒用的東西。記住，明早十點之後再叫客房服務――哥譚的布魯西總是精力充沛，可以一夜顛鸞倒鳳，最後睡到日上三竿。”
“哦？”謝岐拖長語調感嘆著，笑得格外詭異，“這就是你交給我的任務嗎？可我不太明白布魯斯西寶貝的套路呢！”
“我應該打電話叫他們送點奶油蛋糕和冰塊來嗎？還是說，再加上幾根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