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博士看起來並不想要謝岐見到布魯斯?韋恩，但女生只是冷哼一聲，慢慢斜眼睨過去，他就不得不舉手投降。
當然，他說話時還是一本正經，將科學家的派頭擺得足足的。
“我可以給你開一些藥，不過你得跟我上去。”
“我的朋友也要跟我一起走，”謝岐語氣篤定，不等布萊克回答就衝裡瑟揮手，“等在哪裡不是等，博士不會有意見的。”
布萊克當然有意見，但他沒有反駁謝岐，只是面色陰沉地將他們帶到四樓。
這一整層都是實驗室，電梯位於正中，左邊區域最外的玻璃門從透明調成了灰藍色，讓人看不清裡面的狀況，看來布魯斯還在裡面參觀。
電梯對面是一塊休閒區，正在一整面落地窗邊，連線著外面的露臺。謝岐想都沒想就坐上沙發，她的目標是布魯斯，自然要在外面守株待兔。
“我去給你拿藥。”
趕在布萊克博士離開前，裡瑟攔住他，比劃了一個抽菸的動作：“這層樓有什麼地方可以放鬆下嗎？”
就算布萊克博士面露不快，還是皺眉指向外面的露臺。
謝岐可不覺得裡瑟是個煙不離手的人，他多半是藉口抽菸去探查敵情。於是她也順勢抱怨了幾句，一邊說著“我可不喜歡煙味”，一邊忙不迭地將他推開。
不過，任誰都能看出她話語舉止中的撒嬌意味，裡瑟勾唇一笑，動作親暱地拍了拍她的後背，留下句“等會回來”，這才大踏步地走開。
全過程中，布萊克博士一直面沉如水地站在那兒，扭頭看向一邊，直到裡瑟的身影消失，他才重新看向謝岐：
“之前怎麼沒見過你的這位朋友？”
“我們剛認識沒多久。”
就謝岐的觀察看，布萊克的性格有些孤僻，對於她也有一種掩飾不住的掌控欲――也許科學家對待他們的“試驗品”都是這個態度。
可謝岐不喜歡對方臉上那種陰鬱又赤.裸的眼神，說話時的神色便帶出了幾分不快。這樣的態度讓布萊克有些生氣，他緊抿雙唇地盯了謝岐幾秒，一言不發的轉頭就走。
大概二十分鍾後，裡瑟從露臺返回休息區，他看了眼依然緊閉的大門，輕鬆的笑容中透著幾分戲謔。
“怎麼，還沒等到你的哥譚王子？”
謝岐仰頭與裡瑟四目相對，片刻後粲然一笑。
“我突然有點渴，能幫我買杯咖啡嗎？”
男人啞口無言地挑眉，不過，他最終沒幫謝岐買上那杯咖啡，因為兩人都聽到一陣嘈雜的人聲，也看到玻璃門後的憧憧人影。
那扇灰藍色的門很快向悄無聲息地滑開，一群人簇擁著一個人走了出來。
哦！果然是布魯斯?韋恩！
誠如謝岐期待的，哥譚的天之驕子有著堪比電影明星的英俊相貌，五官硬朗，比例完美。他留著一點鬍子，配上透出幾許灰白的髮色和眼神深邃的雙眸，顯得整個人滄桑又迷人，有一種經過歲月沉澱的優雅與貴氣。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白色的襯衫上打著一條圖案簡潔的灰色真絲領帶。他的身材相當有料，肩寬腰細腿長，一絲不苟的三件套也無法掩飾他健壯的胸肌，反倒越發顯出一股讓人浮想聯翩的誘.惑。
但謝岐的目光沒有停在布魯斯的臉上或身上，她死死盯著對方的頭頂，心中充滿著難得一見的驚駭。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午夜那會兒，她看不到布魯斯的壽命狀態了。
那兒並不是空無一物，而是漂浮著一個黯淡的、散發著微微輝光的無窮大符號，“ ∞ ”。
跟其他的所有狀態不同，這個毫不起眼的灰色符號仿若黑洞，似乎能吸引周邊的光線，讓它的存在越發隱蔽。
它就像萬丈深海抑或無窮星空，初看毫不起眼，可一旦視線停留，就有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的魅惑。
很久很久之前，謝岐就聽說過這種傳說中的“壽命狀態”，可在她當上審判官之後，幾百年了，她也只見過那麼寥寥幾次！
布魯斯啊布魯斯，你可真是個魅力爆棚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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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無窮大和紅色的叉，在某種意義上來源相同。
意味著這個人類欺騙過死亡，活過了他理應擁有的壽命。
但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想要逃避死亡，只有幾種固定的方式可選：要不就是透過獻祭賄賂別的死神；要不就是用非常規的方式，強行增加自己的生命力；要不就……
審判官存在的意義，就是解決這些欺騙者。
但像布魯斯這種情況，說明曾有一位實力強大的死亡使者，出於某種目的，用自身重要的東西作為代價，為他續命。
這可不是“ 1s”的水平，這是直接將黑戶洗白，連後續手續都辦好了。
也就是說，布魯斯死不死，什麼時候死，全看那位死神的心情。
布魯斯?韋恩，果然比什麼布萊克之流有趣多了！
腦海中思緒萬千，謝岐的臉上倒一直帶著矜嬌的淺笑，她的站姿看起來很放鬆，卻透著一股仿若與生據來的優雅與自信。
韋恩很快注意到這邊站著的兩人，略帶審視的目光依次劃過，最後又停在謝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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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轉頭看向身邊的一個男人――那家夥頭頂上的壽命只有2天，真可憐――似乎是在低聲詢問。
短暫的交流後，布魯斯突然信步朝謝岐走來。
“謝小姐？”
聽到這個稱呼，謝岐不免一愣，但還是微微點頭。布魯斯正目光灼灼地看向她，藍色的雙眼中閃爍著不加掩飾的……驚豔？！
“果然是你，謝小姐，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嗯……跟朋友有些事，”謝岐謹慎地措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布魯斯的神色，“請問……？”
“別這麼驚訝，謝岐，我們很早以前就見過，你的父母當年可是哥譚之光，我很欽佩他們。”
“那會兒的你可比現在小多了，不得不說，你此刻這樣讓人過目難忘的風姿――不愧是謝檢察官和格蕾絲夫人的女兒。”
謝岐確實耍了點小小心機――對於一個見證過幾代封建王朝的人來說，想扮演出高貴優雅的姿態非常簡單――但她展現的只是普通水準，竟然能博得布魯斯毫不吝嗇的誇讚，這可不太尋常。
女生不動聲色地瞟向四周，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一副習以為常的神色看天看地看窗外，似乎“哥譚王子在研究所搭訕陌生少女”並不是什麼稀奇事。
“……多謝，韋恩先生。”
“哦，別這麼生疏，叫我布魯斯就行，”男人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浮華又縹緲的微笑，沉沉目光中帶著點名為追憶的神采，“他們會為你驕傲的，你就像繁星燦爛的夜空，是哥譚從未擁有過的星光。”
不得不說，就像他的長相一樣，布魯斯的聲音也讓人難忘，口音優雅，聲線低沉又富有磁性，他在說話時微微傾身，話語仿若紅酒一般緩緩流過謝岐的左耳，縈繞著一股意蘊豐富的芬芳誘惑。
這誠然是親暱得有些過分的距離，但他做得如此自然，彷彿他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一場命中註定的相遇，為了讓他心中所有的誇讚與驚豔，都找到一位合適的主人。
謝岐與布魯斯四目相對，他那雙深邃的藍眼睛中透著一股嗜血而動的危險，那是屬於掠食者的氣息，但對於一個成年男性來說，這讓他越發迷人，帶著一股讓人怦然心動的強悍氣場。
相比於純真活潑又可愛的年輕人，還是這樣成熟穩重、傲慢危險的男人，更讓謝岐提得起精神。
那充滿誘惑力的低語已經漸漸散開，布魯斯直起身，伸手拂過謝岐耳邊散落的碎髮，衝她露出沉醉又輕佻的繾綣深情。
“這麼粗糙、冰冷又無趣的地方，可不適合你這樣的美人。不知我是否有幸邀請你參加今晚的宴會，一個慈善晚宴，多麼適合你出場的機會。”
謝岐並不瞎子，也不是白痴，更別說，她知道布魯斯“花花公子”的外表下，有著怎樣堅韌又陰鬱的靈魂。
他這樣賣力示好一定有所圖，最簡單的原因……就是昨天午夜，他曾明確無誤地見過謝岐的面孔。
蝙蝠俠一定把她認作危險人物――廢話，能不危險嗎？除非那變態真的死於心臟麻痺，否則除了她，還有誰能殺掉對方？
不管怎麼說，她還是破壞了蝙蝠俠的誓言：
她殺了人，就在他的城市。
女生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符合她外在年齡的，清純中透出幾分性感的羞澀笑臉。
“你會讓我拒絕嗎，布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