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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十八章

李知堯走後, 朝霧帶著順哥兒和春景秋若留在府宅上, 努力適應北方這乾燥嚴寒的天氣。為了禦寒, 朝霧給府上添置了不少新的暖爐薰籠,亦到鋪子裡定了些棉厚冬衣。

雖然李知堯不在蠻州, 朝霧在城內也未受冷落。李知堯走後第二日, 就有知州夫人蔣氏上了門, 身後攜了一個丫鬟, 又帶了幾個家丁,給朝霧送了不少東西。

東西放下了, 人又坐著與朝霧說了小半天的話。初次見面,倒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就是告訴她這北方的氣候如何,冬時該怎麼過, 到了春時又是怎麼樣, 讓她且熬一熬。

蠻州這冬日,出門不是件容易的事, 多半都在家裡烤著暖爐子。外頭冰天雪地的,走路不小心都打滑, 耳朵鼻子凍梆硬,也沒什麼事能做得,都是趁閒過冬罷了。

蔣氏與朝霧說了小半日的話要走了,拿了自己的棉斗篷往身上披,又與朝霧說:“剛到一個地方總歸是不適應,尤其到了蠻州這種地方。夫人少出門便是, 我得閒再來找夫人說話。”

難得到一個新地方有人照顧著,朝霧自然很是感激,披上斗篷親自將她送到二門上。她知道這不是平白來的好意,也就回了蔣氏:“確實有些不適應,勞煩夫人照顧,得空常來。”

朝霧到了此處是人生地不熟,有人來往相互扶持,總比什麼人都不認識的好。多結交認識一些人,日子過起來總歸輕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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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氏在年齡上比朝霧大了不少,但與朝霧初次見面就覺得十分聊得來。本來只是按著禮數過來瞧瞧,照看一二。然說了小半天話以後,也真把朝霧當妹妹了。

後來蔣氏便時常來找朝霧,和她說說話讓她沒有身在異鄉的孤獨感,也算是籠絡了和她之間的關係。一開始的時候兩人都客氣地叫對方夫人,熟絡起來後,便直接叫姐妹了。

蔣氏有個小閨女,比順哥兒大一歲,每次也都一併帶來,正好讓她跟順哥兒一塊玩。順哥兒長大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同齡的小孩兒一起玩,每日間便是寧兒姐姐長,寧兒姐姐短。

而蔣氏沒事來找朝霧說話,這說話內容也有個過程。起先她是幫助朝霧適應這北地氣候,後來便是說些家雜閒話,然後講講這蠻州城裡城外的大事小事,再有就是時常來犯的北齊。

說到北齊,朝霧依在薰籠邊,問蔣氏:“北齊騎兵當真如人傳得那般勇猛?”

蔣氏點點頭,“小小的幾千人,就足夠打幾萬人的。王爺不在的這幾年,又開始過來作亂。這回倒也是虧了他們,才能讓王爺從監牢一樣的京城出來。”

朝霧知道李知堯此番能從京城順利脫困,多虧了陳儀和錢亮。和蔣氏之間,有些話也就不必藏著掖著,她便自然接話道:“如此的話,豈不很是難打?”

蔣氏自然聽得出來朝霧是在擔心李知堯的安危,伸手覆到她手上以示安慰道:“你聽說過王爺立下的戰功,大可不必多緊張,只有他打北齊人的份,不會有事的。”

朝霧笑一下,“說是這麼說,可戰場上的事,哪又能真說得準呢?別的不求,只希望他能早些回來,陪著我們孃兒倆團團圓圓過個年。”

蔣氏又按按她的手,“會的,放心吧。”

碰上這種事,放心不放心都只能等著,別的什麼也幫不上。朝霧放鬆了語氣,接著蔣氏的話道:“應該是我多想了,我便備著年貨等過年便是。”

蔣氏笑笑,“關心則亂嘛,能理解的。”

說完她收回手來又按按自己的眉心,忽作出一副十分疲累的樣子,片刻又對朝霧說:“我近來總是睡得不安穩,還總是做些奇奇怪怪的夢,也不知怎麼回事。”

朝霧順著她的話關心她,“都是些什麼奇怪的夢?”

蔣氏再思想片刻,放下手看著朝霧,“多也記不是很清楚,唯有一個,夢見一條金龍盤旋在蠻州城上空,忽而搖尾一閃,化作一道金光,直奔京城那方去了……”

蔣氏說著聲音小起來,“這夢做得十分蹊蹺,說出去怕是要惹禍,我也就是和妹妹處得親,才敢與你說。你說我這夢是什麼意思,莫不是咱們蠻州這裡要出個……”

下頭的話她不用明說出來,朝霧聽得懂。朝霧也把神色斂下了,在這事上謹慎又謹慎,不敢表露出她和李知堯生過謀反的心思,只壓低了聲音道:“這話確實不敢亂說,要掉腦袋的。”

蔣氏笑了笑,“眼下就咱們兩個,我才敢說呢。也不怕妹妹告我狀去,我直接跟妹妹說罷,我不喜歡當朝太后。當初若不是王爺從旁幫著清除阻礙,她能坐上太后的位子?現在她位子是坐穩了,卻連條活路也不打算給你們一家子留,過分狠毒了些。”

朝霧終於是聽明白了,蔣氏這代表的就是知州陳儀,她能把話說到這種不要命的地步,就是陳儀想攛掇李知堯造反。不過不敢直說,先讓蔣氏試探罷了。

各人都是為了各人的利益,想想這段時間蔣氏言辭中時常有難掩的抱怨,朝霧自然想得到,陳儀會有這種心思,應是他們也過夠了蠻州的日子。

就這麼在蠻州熬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怕要一輩子窩囊在這裡。

如今李知堯也來了蠻州苟且偷生,說起來比陳儀這個做知州的還顯窩囊,因為他是被逼得保命來的。而留在蠻州也不一定能把命保住,再被逼急了,若不認命受死,那就只有造反一條路可走。

陳儀身邊能攀上的權貴也就李知堯一個,他不想在邊境蠻州窩一輩子,那就是想選擇跟著李知堯博一把。博輸了是一家老小的性命,博贏了就是一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人要是沒點野心和膽子,一輩子也就渾渾噩噩過去了。

思及此,朝霧也便沒有忙著掩飾澄清自己,只嘆口氣,順著蔣氏的話道:“誰說不是呢,我命數不好,遭了這些難,如今只想帶著順兒安安穩穩過日子,卻也不能如願。”

蔣氏看朝霧接了這話題,便不再迂迴了,更往深了說:“妹妹的事我也都聽說了,我要是妹妹你,心裡絕放不下這些仇恨。好端端的一個世家小姐,叫她們霍霍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吃了那些苦,又窩在這苦寒之地。就這還不得安穩,日日都得擔心受怕,只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頭上這顆腦袋就掛不住了。”

這也確實是朝霧現如今的處境,她又嘆口氣,也不遮掩自己的失落與哀怨,“能怎麼辦呢,人家是當權的,咱們不過隨人擺佈罷了。要我們死就死,要我們生才能生呢。”

蔣氏盯著朝霧,頗有些不再顧忌的感覺,只小聲道:“今生今世,妹妹就不想再回去京城麼?讓所有辜負過你坑害過你的人知道,你絕不是好欺負的。”

這話題越說越險了,朝霧原想打住不再說下去,但她又想了想,把房裡唯一開著的一小扇窗戶也關上,坐回薰籠邊道:“哪裡是好回去的,能在這裡活著已經不容易了。”

蔣氏卻是一副完全不怕掉腦袋的樣子,繼續盯著朝霧,“不是有王爺在麼?他既有了你和順哥兒,難道就讓你們留在蠻州這種地方,日日擔驚受怕?”

朝霧吸口氣,“他又能怎麼樣?他不過一個王爺,如今已經被逼到這蠻州來了,憑他一個人,帶著我們孃兒倆回去,沒可能的。”

蔣氏卻不這樣覺得,或者說知州陳儀不是這樣感覺的。

蔣氏伸手把朝霧的手捏到手心裡,聲音越發低又越發堅定,對朝霧說:“誰說只有王爺一個人,蠻州地界雖小,卻也足夠。只要妹妹和王爺需要,我們一家,永遠追隨王爺。”

朝霧沒想到蔣氏是如此直爽且膽大的婦人,她話既說到如此,老底都亮了,再沒藏著掖著半分,她還能再繼續裝傻麼?裝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他們確實需要陳儀。

朝霧看著蔣氏的眼睛,只覺得底氣又足了些,反手把蔣氏的手捏在手心裡,不再說些不可能的話,只衝她點了一下頭。

蔣氏試探出了結果,自然也很滿意。她和她丈夫陳儀為了榮華富貴,晉王和朝霧為了安穩不受人脅迫的生活,也就算達成一致目標了。

婦人間說話不算多正經,所以蔣氏才敢來這樣試探。這樣暗下領會了彼此的意思,李知堯和陳儀那邊,到時候自然也就有了默契,直接捅破窗戶紙就行。

這話說完了,朝霧和蔣氏又岔開話題,說了說家常話。

等蔣氏帶著她的小女兒寧兒要走的時候,她又拉著朝霧的手說:“年貨的事你別操心,我幫著你置辦。求大羅菩薩保佑,王爺能在除夕前趕回來。若是趕不回來,妹妹就到我們府上過年。”

朝霧笑笑,“不必這麼麻煩,我這府上不是還有下人和順兒呢麼,也冷清不到哪兒去。等過了除夕,我帶順兒到姐姐府上,給姐姐一家拜年去。”

蔣氏笑得越發開,“那怎麼敢?還是我來給妹妹你拜年罷。”

說完這話披好斗篷便就要走了,朝霧想把蔣氏送到二門上,卻在開啟房門上的棉氈簾時,發現外頭下雪了。雪沫子飄得極大,如鵝毛一般。

在內門,順哥兒捨不得寧兒隨她娘回家去,拉著她的手對她說:“姐姐留下來吧。”

寧兒也喜歡與順哥兒玩,所以蔣氏每次過來,她都會嚷著要跟過來。這會兒見順哥兒留她,她也不想走了,和順哥兒小手牽小手,看著蔣氏道:“孃親,我想留下來再玩會兒。”

蔣氏看看外面的大雪,再回頭看看寧兒,“你留下來,待會兒怎麼回去呢?難不成再派馬車來接你?且先跟我回去,咱們過兩日再來看夫人,再跟弟弟玩。”

寧兒搖頭,“不想回去。”

順哥兒忙點頭,很有氣勢道:“寧兒姐姐不回去。”

蔣氏看著眼前這兩個小不點,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朝霧,“小孩子不懂事,見了玩別的就全都忘了,妹妹不要見怪。”

朝霧笑笑,“是我們家順兒好容易得了這麼個玩伴,捨不得寧兒走呢。姐姐你要是放心的話,就把寧兒留下吧,我看一個也是看,看兩個也是看。”

蔣氏還是怕麻煩了朝霧,只道:“寧兒留在妹妹這裡,我倒是沒什麼不放心的,就是怕麻煩了妹妹你。兩個小不點在一起,不知道要皮到什麼時候呢。”

朝霧看順哥兒難得這樣留人,自然不想讓他失望哭鼻子,便笑著道:“沒多麼麻煩,讓他們在一起多玩玩吧,我們家順兒這是孤單壞了。”

既都這麼說了,蔣氏又怎麼再拒絕呢?她把斗篷上的帽子戴起來,看著朝霧道:“既如此,那就麻煩妹妹一晚,我明日再來帶寧兒。外面雪大,你在屋裡帶著孩子,就不必再送我了。”

說罷了又看向寧兒,和她商量道:“孃親就讓你留在這陪順兒弟弟玩一晚,明天孃親過來接你,到時候你可不準再耍賴,一定要跟我回家去,聽懂麼?”

寧兒一聽這話便高興了,笑起來露出一嘴白白小小的牙齒,脆聲道:“我知道了,孃親。”

順哥兒也同樣高興,奶聲奶氣道:“謝謝陳太太。”

眼見著天要黑了,蔣氏交代完這兩句便就走了。她沒要朝霧出去送她,自己披著斗篷戴著帶狐毛的帽子,迎著大雪去到二門上,上了馬車回知州府去了。

雪下得極大,未到天色黑盡,地面上便積了厚厚的一層。而北方的雪幹且硬,不像南方的雪落到地上不久就化了,那厚厚的一層便像鋪了一層鹽粒子一樣。

蔣氏走後,朝霧和春景秋若帶著順哥兒和寧兒一起吃了飯。吃完飯讓他們在屋裡玩了一陣,又打水幫他們梳洗,哄了上床睡覺。

本來以為多個三歲大的小孩會更麻煩些,但結果是輕鬆了不少。因為順哥兒有了小夥伴一起玩,也不再時時刻刻都粘著朝霧和春景秋若,便給了她們不少松閒的時間。

晚上朝霧帶著順哥兒和寧兒一起睡覺,哄起來也容易多了,只叫他們比賽誰先睡著。兩個小家夥都想贏,誰也不讓誰,沒一會便就睡著了。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朝霧沒有絲毫睏意,也就沒有閉眼睡覺。她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來,到炕上坐下來,就著一盞青銅燈,翻開一本兵書看起來。

自打李知堯去出征北齊後,她留在這蠻州城中,因為天氣冷平日裡不大出門,除了蔣氏來與她說話的時間,剩下的不是做做針線就是看看書。

近來這段時間,她又看起了兵書。倒不是對這些有多感興趣,不過就是李知堯喜歡這方面,且往後若真走上了那條路,她覺得自己多瞭解一些也是好的。

在燈下看書看到夜深,能聽到窗外紛紛雪落的聲音。再過不幾日就要到除夕了,她目光虛焦在窗上,忍不住想——不知道李知堯這場仗到底打得怎麼樣了,除夕前不知能不能回來。

想了一會收回目光來,忍不住又吸口氣。

命運真是個捉摸不定的東西,也是個折磨人且束縛人的東西。在順哥兒的身世水落石出之前,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會擔心李知堯的安危。

自打認識他以來,她一直都是想讓他死的啊,覺得他這種人死不足惜,死後也應該受足煉獄之苦。結果到了今時,卻不得不祈禱他一世平安。

而此時的李知堯,正如朝霧所祈禱的那樣,已經平安凱旋了。

戰旗在大雪中飄揚,他領著身後的大軍浩浩蕩蕩地往蠻州城回,人人臉上都掛著得意。打了勝仗的榮譽是屬於每一個人的,人人都說,跟在晉王手下衝鋒陷陣,真是痛快極了。

而其實李知堯此趟出征根本沒費什麼力,北齊一直懼怕他的威名,得知他率了十萬大軍攻了過去,根本連抵抗的打算都沒有,連夜就卷帳篷鋪蓋跑了。

北齊沒有固定居所,平時就靠扎帳為生,跑起來倒也容易些。

李知堯聽說他們北齊跑路了的事,也沒有當即領兵返回,而是又追了北齊大半個月。追得他們在草原荒漠間打轉,逼得他們就差跑出來叫爺爺饒命了。

而北齊人是極為有氣節的,倒也沒跑出來投降求饒。然也沒能如願跑掉,被李知堯的大軍追到就是一頓猛揍。本來北齊士兵就因為逃跑變得極沒氣勢,打起仗來就如散沙一般。

沒有士氣,還打個屁的仗!

李知堯很快就把如同散沙的北齊軍隊擊潰,把他們部隊中的中堅力量徹底瓦解,估算著他們幾年內恢復不了元氣,然後領兵返程。

這一仗雖打得順利,但也並不容易。因為北方天氣苦寒,空闊荒蕪的曠野上全是刺透骨頭的冷風。河水結了厚厚的冰,連喂馬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歸程的途中又下起了大雪,大雪迷得眼睛睜不開,一走便留下一串腳印。不多一會,腳印就又被大雪給填滿了,一點痕跡也再看不出。

***

因為快到除夕,朝霧在家準備起了年貨。該買什麼要買多少,在蔣氏的幫助下,她都一條條羅列了出來,並備註出到哪個鋪子去買才最好,最後交給府上下人去置辦。

家裡的收入開支,她都拿了賬本在記,內宅一應事務都打理得很好。

她做小姐的時候,在侯府幫釐夫人看過賬本,也學習過相關的一切,後來在柳州,她更是打理過鋪子,所以內宅裡的事情對於她來說,處理起來根本不費什麼力氣。

該置辦的東西都一件件置辦好了,甚至連做的新衣新鞋也都到了。朝霧不止給自己和順哥兒春景秋若做了新衣新鞋,也給李知堯做了,沒有故意忽略他。

到了除夕那一天,她攜春景秋若在府宅內外貼起春聯來,在門楣上掛了紅燈籠,並吩咐廚房把年夜飯慢慢準備上。一時間府宅上下到處都是喜氣洋洋,尤其順哥兒開心得不行。

順哥兒開心了,也不忘惦記李知堯,惦記了大半日,還是問了朝霧:“今天都過年了,天都快黑了,王爺爹爹怎麼還不回來呢?”

朝霧也希望李知堯早些回來,若是直接回不來了,那他們孃兒倆的日子也到頭了。可這事她也左右不了,只能乾乾等著,也只能給順哥兒定心說:“壞人還沒打完呢。”

順哥兒還是問:“還要多久才能打完?”

朝霧哄著道:“應是快了。”

然後朝霧這話話音還沒落盡,忽聽得門簾響動的聲音,有人進了屋來。平時春景和秋若進門也不會招呼一聲,但她倆動靜沒這麼大。

朝霧和順哥兒一起去看,便看到灰頭土臉一身風霜的李知堯站在了門內。順哥兒看到李知堯的那一刻,眼睛倏一下便亮了,歡喜得像只小瘋狗,起身直接飛奔到他面前。

李知堯順勢彎腰掐上他的腰,直接把他抱懷裡。

順哥兒高興得不行,眼睛亮亮地看著李知堯問:“王爺爹爹,壞人打完了嘛?我和孃親……在等裡……等裡……等裡過年呢!”

李知堯看順哥兒如此興奮,自是高興得不行,沒白費他風雪兼程地趕回來。他看一眼朝霧,又看向順哥兒,嗓子稍顯啞地問他:“有沒有想爹爹?”

順哥兒立馬答道:“想啦!”

李知堯笑著又問:“孃親有沒有想爹爹呢?”

順哥兒想也不想道:“也想啦!”

李知堯抱著順哥兒去到朝霧面前,看她從炕上站起來,氣息尚還未穩,看著她說:“我回來了。”

朝霧看他滿面風霜的樣子,料想得到他在外頭吃了多少苦。對他頓時也冷淡不起來,於是面色溫溫,語氣平常道:“回來就好,先去梳洗一下吧,年夜飯快好了,馬上就能上桌。”

李知堯意識到自己渾身髒兮兮,忙又放下順哥兒,對他說:“爹爹去梳洗一下,馬上就回來。”

李知堯轉身走了,朝霧忙去吩咐春景和秋若,叫她們準備佈菜。

她這些日子也總算沒有白祈禱,把李知堯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祈禱回來了。不管她在感情上對他如何,總之這個年,也算過得團圓且安心了。

李知堯梳洗完換上了朝霧給他準備好的新衣新靴,回到朝霧的房裡,陪著她和順哥兒一起吃年夜飯。春景和秋若沒有上桌,兩人私下備菜自己吃去了。

吃飯的時候,李知堯為了滿足順哥兒的好奇心,便跟他說了許多此次出征的事,其實也是在對朝霧說。總之朝霧也在聽著,看起來還聽得津津有味,他也就講得十分起勁。

從這一次出征講起來,李知堯又講了他以前打仗時候的事情。一頓飯的時間沒講完,飯後與朝霧順哥兒一起圍在薰籠邊守歲,講的仍是這些。

順哥兒說好了要守歲要子夜的,他還要放鞭炮拿壓歲錢呢。結果他根本沒守到,在薰籠邊聽著李知堯講故事,聽著聽著便睡著了。

怕順哥兒著涼,李知堯把他抱去床上睡著,蓋好被子自己再回來陪著朝霧守歲。

沒了順哥兒在中間打鬧,兩人間的氣氛便有些怪怪的,總沒那麼自然。朝霧與李知堯沒有更多的話想說,只道:“你累麼?很累的話就先回去睡吧,不守歲也不要緊。”

李知堯看著她,“我不累,快到子時了,我陪你。”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補出來了,累掛了,我們明天寨見~

感謝小仙女黑白投的火箭炮,感謝小仙女泡沫之夏的地雷,愛你們(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