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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老土匪家的小土匪,很無賴(12更)

汪延年在學校裡出了名的"花心風流",歷任女朋友多的不勝枚舉,都是清一色的漂亮妹子。

今天逛操場的是一個,明天出校門的可能就是另外一個,可是到了初三,就像是收了心一樣,居然也不出去"沾花惹草",雖然整天也出去玩,身邊也帶個女的,但是和以前完全不是一個型別啊。

冷清寡淡,甚至有些沉悶無趣。

外面瘋傳:

汪家小員外換口味了。

汪延年認定自己對莊允之有意思,尤其是某天晚上睡覺,居然夢到了她,他更加堅信了,對他來說,莊允之就是最特別的存在,繼而展開了各種攻勢,這就讓他有些頭疼了。

他沒有追人的經驗。

"我說嬌嬌,我還是第一次看你為追女生犯難。"餘燦和孔澤對他那點心思,一清二楚。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他什麼時候追過人啊,都是人家主動找他的。"孔澤打趣道。

其實汪延年每段感情都維持的時間不長,因為他這人就像是一陣風,抓不住,而且太愛玩,女生都希望被人呵護,但他不會,和他在一起,有時感覺就像個大孩子在一塊兒玩,感覺特別累。

以前年紀小,覺得在一起玩,就算是戀愛,但是隨著年紀增長,汪延年也覺得越發沒意思。

與其和那些女生出去吃飯聊天壓操場,倒不如教莊允之玩飛鏢來的有意思。

有些運動,對女生來說,總覺得過於粗魯,不適合她們玩,莊允之就玩得津津有味,而且兩人在某些方面愛好還挺一致,相似的家庭背景,也讓兩人分外投緣。

雖說莊允之話不多,但是汪延年有時卻是個十足的話癆,兩人正好互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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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延年從沒認真追過女生,尤其是對莊允之這種,沒辦法,他在某次家庭聚會上,旁敲側擊的問了自己的一些堂兄表弟。

最後得出的一致結論。

送禮物。

然後莊允之就開始收到各式各樣的禮物。

從糖果零食到洋娃娃玩偶一應俱全,而且每次都是在她上學之前,無論她去的多早,總有禮物放在她的位置上。

後來班上所有人都知道有人在追她,這讓莊允之有些苦惱。

終於在一次即將放學的時候,莊允之伸手拉住了汪延年。

汪延年以前是和餘燦換位置,現在是直接將桌子搬到了她的位置旁,直接和她做同桌,後面那幾個人班主任是想管,也有心無力,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嬌嬌,你等會兒再回去,我有話和你說。"莊允之聲音壓得很低。

"好。"汪延年心裡樂瘋了。

送了這麼久禮物,這丫頭終於有點反應了。

後面的兩個人心照不宣,打了照舊就先回去了。

很快教室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怎麼了,你說吧!"汪延年乾咳兩聲,做好了心理準備。

"你看這個..."莊允之從桌肚裡翻出一把嶄新的鉛筆刀,一封沒有署名的情書,還有一個最恐怖的...

一個裝著紅色液體的水杯,血紅的顏色,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這些..."汪延年咳嗽兩聲,對自己送的禮物分外滿意。

"我是不是遇到什麼變態了。"莊允之壓低聲音。

"之前還送我玩偶,我覺得這人還可以,可是後來居然送我刀子,今天就送了我一杯紅色的東西,這東西看著血淋淋的,他是不是有病啊,我要不要告訴老師啊。"

"呃..."汪延年愣了半晌,"這些東西不是很有新意嘛!"

"這些你不覺得很詭異嘛,刀子?怎麼會有人送這個,還有這紅色的東西,我覺得他肯定心裡有病!"莊允之今早在桌子裡看到這東西,差點嚇得叫出來。

"還是說我最近得罪什麼人了,所以遭人整蠱啊,這人都連續送我一個多月禮物了,我真覺得很變態。"

"要不我還是告訴老師好了?"

汪延年卻忽然拿過那個血紅的杯子,直接擰開,當著她的面,直接喝了一口裡面的液體。

"嬌嬌——"莊允之大驚失色,他不怕有毒啊。

"你之前不是說你的鉛筆刀沒了嘛,我給你買了刀子,你說你喜歡吃草莓,但是不方便帶到學校,這是我給你榨的草莓汁,這封情書..."汪延年從她手中扯過情書,直接開啟,放在她面前。

"你看好了,我喜歡你,我在追你,落款在這邊!"

汪延年指著一個最不起眼的就角落,"看到沒,我的名字!"

莊允之愣了半晌,才怔怔開口,"嬌嬌,你在追我?"

"還不明顯嗎?我都把位子換到你身邊了,我的心,你感受不到嗎?"汪延年忽然伸手攥住她的手,直接按在自己胸口。

"你..."莊允之又羞又急,試圖將手指從他手中掙脫出來,可是他卻緊緊攥著,不肯放手。

她雖然很瘦,手指倒是軟乎乎的,攥在手裡,軟綿綿的,倒是挺舒服的。

"你先鬆開,我們有話好好說。"莊允之急得臉都紅了。

"不放,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你不能這麼無賴。"

"那你答不答應!"汪延年這人本就無賴習慣了,他在家裡,也是這般耍潑皮無賴,屢試不爽。

"你鬆手..."莊允之哪裡見過這陣仗,心亂如麻。

臉早就紅透了。

不是害羞,是被某人氣的。

"就不,反正你也不答應我,多拉一下是一下,你的手還挺軟的。"

你的臉也軟。

還特香。

"我答應你還不行嘛,你鬆開!"

汪延年一聽這話,當即樂開了花,可是攥著她的手,卻再也沒鬆開。

直到送她到家門口,還緊緊扣著她的手心。

"那明早我來接你上學。"

莊允之紅著臉點頭。

**

他倆談戀愛是偷偷摸摸進行的,汪延年花名在外,經常"調戲"小姑娘,汪家人是實在管不動了,莊家不同,家風嚴謹,若是被家裡人知道她居然談戀愛,家裡人肯定得炸了。

兩人就這麼偷偷摸摸進行了長達小半個學期的戀愛。

那年的大年初一

莊老循例帶著莊允之去汪家拜年。

"爺爺,我帶允之出去玩玩。"南城地勢偏南,那年難得下了雪,揮揮灑灑,好像鹽屑般。

"去吧去吧。"莊老見他倆感情好,倒是十分高興。

"照顧好允之。"汪老叮囑,他偏頭看了一眼端坐在一側汪靈犀,這時候的汪靈犀已經高中畢業,剛剛進入軍校,自打從葉家搬出來之後,她變得越發沉默寡言,"靈犀,你要不要和他們出去玩?"

汪延年和莊允之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

他倆是打算偷摸出去約會的,要是加上汪靈犀,所有計劃都會被打亂了。

汪靈犀淡淡看了兩人一眼,"不去了,你們去玩吧。"

她也是從那個年紀走過來的人,那兩個人一看就有事。

兩人這才松了口氣。

**

汪延年早在七八天前就定了賀歲檔的電影,一部愛情片。

影片有些沉悶,他倆就是半大的孩子,很多東西都看不懂,汪延年心裡煩悶,覺著自己選錯了影片,就應該聽餘燦的,選個喜劇片來著。

而此刻電影到了後面,男女主角久別重逢,熱切擁吻,鏡頭唯美,長達一分多鍾,然後就是遮遮掩掩的開車鏡頭...

汪延年小臉蹭得一紅,手指勾勾扯扯的小心摸爬著,試圖去拉莊允之的手。

伸了半天,都沒摸到,他偏頭一看,莊允之居然垂著腦袋,歪在一側睡著了。

莊允之不太喜歡看這種影片,對她來說,還不如在家看抗戰片,但是為了和汪延年出來,還是忍了,她昨晚陪家人守歲,今天又起了個大早,看了一半,實在困得不行,便昏昏沉沉睡著了。

她很瘦,尖細的下巴埋在紅色的高領毛衣內,素雅的小臉線條柔和,微微歪著頭,一小截脖子裸露在外面,雪白一片。

汪延年往她身邊湊了湊,她的頭正好歪向他這一側,趁著電影院裡面黯淡無光,他開始肆無忌憚的朝她靠近。

離得近了,他能清晰聽到她清淺的呼吸聲。

他忽然想起在那個中午醫務室...

喉嚨乾澀發緊,咳得厲害,火燒火燎的,急需有個東西,幫自己紓解一番,他小心翼翼耳朵湊過腦袋,在她額角小心翼翼的啄了一口。

一種難言的愉悅充斥著四肢百骸,她身上味道很淡,卻意外好聞,他又往她邊上湊了幾下。

"唔——"莊允之頭歪在一側有些難受,微微偏頭,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脖頸,電影燈光忽明忽滅,落在她臉上,帶著一股難言的欲色。

汪延年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他居然很想咬一口她的脖子。

他輕輕湊過去,灼熱的唇落在她溫熱白嫩的脖子上,那一小塊肌膚,柔嫩馨香。

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血液逆流,難言的生澀悸動。

他偏頭就能看到她柔嫩的唇,喉嚨收緊,可是下一秒,電影院燈光忽然開啟。

周圍瞬間一片嘈雜。

汪延年瞬間抽身坐回自己位子上,抱著爆米花,不停往嘴裡塞。

"唔,結束啦。"莊允之衝他一笑,"電影好看麼?"

"好看!"汪延年喉嚨渴得越發厲害。

走出影院的時候,外面飄飄揚揚又下起了雪花...

南城地方留不住雪,落地即融,也就一些車上樹葉上零星落了一些雪。

一股寒風襲來,莊允之下意識縮了一下脖子,汪延年卻忽然伸手將她衣領往上拉了幾寸,微微擰眉,又從自己脖子上將圍巾取下來,一圈一圈繞在她的脖子上...

"嬌嬌,我不冷。"汪延年身子弱,冬天出門,穿得都比尋常人多。

"我覺得你冷。"他手指翻飛,將圍巾繫好,滿意地點頭。

"可惜了,我們這裡堆不了雪人?"她仰頭看著天空。

汪延年卻忽然湊過去,在她臉上忽然啄了一口。

莊允之臉微微一紅,兩人手拉手回家,一路上再也沒說過半句話。

**

那年南城的雪罕見得持續了好幾天,在落雪的最後一天,汪家迎來了一個讓人意外的客人。

莊家老大,他比莊允之大了近十歲,早就從軍校畢業,已經在部隊中擔任要職,在汪家吃了一頓便飯,和幾個長輩說了一下午話,汪延年自是沒資格聽的。

等他要走的時候,卻點名要汪延年送他。

汪延年當時就是個半大孩子,莊家老大足有一米八五,還穿著一身軍裝,簡單的軍大衣,穿在他身上,格外的英武幹練。

莊家人都不若汪家人長得精緻明豔,但是五官硬朗,格外耐看。

"你和允之在談戀愛?"他聲音低沉嘶啞,伴隨著軍靴的踩踏聲,驚得汪延年心頭直跳。

就像是偷東西被抓住,忐忑不安。

"你知道你們家現在是什麼情況嗎?"他沉著嗓子。

"上頭面臨換屆,風雨不定。"

"有人刻意壓著你們家,大汪首長原本應該今年升職,卻被壓下去了,小汪首長在部隊權利也被削弱,有人在盯著你們家。"

汪延年雖然不懂軍中的事情,但是他說的意思,他很清楚。

"如果不出意外,小汪首長春夏可能會被派到境外任職,為了削弱你們家在軍中的勢力,如果不這樣,大汪首長恐怕再難往上升,兄弟二人把持著不同軍區要職,上面也擔心你們一家在軍中獨大。"

他口中的大汪、小汪,自然就是汪家兩兄弟。

"汪老在軍中威望極高,木秀於林,總會有麻煩上門。"

"聽說你早些也有到國外讀書的打算?"

汪延年微微點頭,喉嚨啞得說不出半個字。

"之前你姐姐要和葉家老二定親,不知多少人紅了眼,想找你們家麻煩。"

"很多事情時機不對,如果傳出我們兩家即將聯姻的訊息,你應該也清楚會發生些什麼?"

汪延年年紀不大,卻極其聰明,他的意思非常明顯了。

而且給他指明了接下來該怎麼做的方向。

"既然生在這樣的家族,享受著家族給你的一切,有些時候,就不得不..."有所割捨。

"我明白你的意思。"汪延年手指攥緊。

"允之那邊,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

"不用,我自己去說。"

汪延年送他到路口,便轉身往回走,短短幾分鐘的路程,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渾身涼透。

**

當天晚上,汪延年就約了莊允之出來。

他直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那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戴著一頂絨線帽,一路小跑,到他面前的時候,小臉還紅撲撲的。

"怎麼這麼晚叫我出來,今晚我大哥回來,我待會得早點回去吃晚飯。"莊允之笑道。

"這個給你。"汪延年從手中捧出一個只有十釐米左右的小雪人,做得惟妙惟肖,分外可愛。

"哈——"莊允之一樂,"人家的雪人都有半人高,你怎麼送了我這麼點大的。"

"雪都化完了..."

不過莊允之還是笑著將雪人捧在了手心裡,"謝謝。"

"允之..."

"嗯?"

"我們分手吧。"

"什麼?"莊允之詫異得抬頭看著他。

"不好玩了,所以分手吧,我覺得我們還是適合做朋友。"汪延年伸手將她脖子上的圍巾網上拉高幾分,"那我先回去了,這次..."

"就不送你回家了!"他說得格外輕鬆,卻始終沒敢看她一眼。

"嬌嬌——"莊允之眼睛瞬間就紅了,"為什麼..."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嗎?

怎麼好端端就要分手了?

那眼淚完全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伸手想要拉扯他的衣服,汪延年卻早就已經轉身離開。

她手指一鬆,捧在手心的小雪人落了一地,摔成一團碎雪。

莊允之急忙彎腰,將雪人捧起來,在地上已經摔得不成樣子,身子有一部分已經融化了,無論她怎麼揉捏,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樣子了。

她就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也不知哭了多久。

直到莊家人找過來,才將她拉回去。

"允之,我們回家了,允之..."莊家大哥試圖拉她的手,"你手裡那是什麼,不涼啊,趕緊扔了,我們回去。"

"你別碰我!"莊允之小心翼翼護著那雪團,她性子倔,只要她認定的,莊家人也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等幾人身影漸行漸遠,汪延年才從一側走出來,就那麼不遠不近的跟著,直到她進了屋子,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等身子涼透了,方才轉身回家。

莊允之回去之後,就把那雪團放在冰箱藏著,任是誰也不許動。

絕食了好多天,營養不良,險些昏倒,後來莊家人才從她平時的一些日記中得知她是失戀了,罪魁禍首就是汪家那小子。

莊老爺子自是憋悶,想去汪家要個說法。

可是汪延年那晚破天荒的拉著孔澤和餘燦偷了汪老爺子珍藏的酒,三個人躲在房間喝得酩酊大醉。

等被人發現的時候,汪延年高熱不退,被送去醫院,足足養了半個多月。

這莊家人又急又氣,卻又不能拿一個生病的孩子出氣,只是莊允之被折騰得差點丟了半條命,他們家也不能繼續和汪家維持原來的關係。

汪延年在初三下半學期,就再也沒有去過學校,聽說已經收到了國外知名學校的offer,準備出國了。

莊允之身邊的位置,就那麼空了一個學期。

直到那年暑假,汪家老二一家舉家遷居到國外,莊允之則隨著爺爺、父母去軍區過暑假,莊家沒了人,水電都切斷了。

放在冰箱裡的那個雪糰子,熬過了一整個冬天,終究在那年夏天,化為了一趟雪水...

—【回憶分割線】—

汪延年昏昏沉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晨曦的陽光從窗戶中射進來,將房間照得越發通透,這裡...

不是他們家!

也不是醫院。

他稍微動了一下胳膊,渾身肌肉痠痛。

"嬌嬌!"莊允之一直睡在床邊,聽到動靜,直接坐起來,"怎麼樣?你沒事吧!"

"我這是..."他嗓子被燒得嘶啞,說話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這裡是我家,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先量一下體溫。"莊允之立刻拿了體溫計過來。

"我怎麼會在你家?"他只記得自己在她家門口守著,然後就..."是不是我的誠心打動了莊爺爺,他放我進來了?"

"放屁!"門外忽然傳來一記沉悶有力的反駁聲,莊老爺子拄著柺杖,一瘸一拐的出現在門口,"什麼誠意打動了我,你昏倒了,我把你送回家,結果你那個土匪爺爺又把你給送回來了。"

"非要我們家負責,我就沒見過如此無賴的人家!"莊老爺子冷哼,"你要是病好了,就趕緊給我回家!"

"我忽然覺得有些頭暈。"汪延年乾咳兩聲,一副體虛孱弱的模樣。

"你..."莊老爺子手指攥緊柺杖,差點沒直接給他掄過去。

果然是老土匪生的小土匪啊,一樣無賴!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