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賊圖阿點頭哈腰地陪笑道：“國公爺的難處我們也都知道。
今年沒能在您手裡買到糧食我們也理解。
我們也知道，明年國公爺的遼寧州若是豐收了自然少不了我們的糧食！
我們只盼著來年風調雨順呢！還有一件事，您看是不是可以通融通融？”
賈瑞說道：“說罷，是什麼事？”
雞賊圖阿道：“國公爺，您那鼻菸本來說好三兩銀子一瓶的，這不過過了一年就漲到六兩銀子了，整整翻了一倍，這價格有點高了啊……
您看是不是可以再給降到三兩銀子？”
賈瑞做出一副為難的表情說道：“這個卻是不能了！
難道賈芸那破孩子就沒跟你們說明白，這玩意漲價是因為許多名貴藥材價格都漲了嗎？
你也知道我這鼻菸的好處，這等好物可是用了十幾味藥精心研磨而成的呢。
別的不說，就龍涎香、首烏、冰片這些，統統都漲價了！
我也不好拿些便宜的東西糊弄你們不是？
你說說，鼻菸也給你們運送過去幾批了吧？這品質是不是還跟以前是一樣的？”
雞賊圖阿小雞啄米般的點頭道：“國公爺是個講誠信的人，自然不肖做這些小人勾當。只是……”
“只是什麼？”
“國公爺，如今您這鼻菸在我建州是深受追捧的。
您也看出來了，我們的用量也是一回比一回大了，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叫薄利多銷嗎？
您把價格降下去，更多的人都用得起，您也能多賺些銀子不是？”
賈瑞聽了蹙眉道：“老雞賊，你當是菜市場上去買大白菜了？
還薄利多銷？你們要的多我也配不出來啊！
方才不是說了麼，這鼻菸可是用十幾味名貴好藥才配製而成的！
這玩意本來就不是給普通老百姓準備的，是給你們這種達官貴人享用的！
別說是你們了，我大乾三品以下的官想用都難！
這才是身份的象徵，懂不懂？虎皮為什麼貴？不就是少麼！
虎皮是你們建州普通百姓能用得起的嗎？”
一番話說得雞賊圖阿無言以對，只能可憐巴巴的賠笑。
賈瑞見了於心不忍道：“罷了，看在咱們都是老朋友的份上了，你又年年孝敬我禮物，我也不好讓你太過為難。
我給你弄點別的東西吧，也是用完了人就可以精神煥發的那種。不過用起來麻煩點。”
雞賊圖阿忙問道：“卻不知又是什麼好物？”
賈瑞嘿嘿一笑道：“如今我家裡沒有。明天拿來一些讓人給你個老雞賊試試就知道了。
這玩意麼，雖然說也不是普通百姓能用得起的，到底小富之家便可以承受。
哎對了，你們也可以幫我往外賣賣嗎。
像什麼蒙古啊、海西啊、高麗啊，把好東西賣給你們的友好鄰邦，又能促進睦鄰友好又可以賺些銀子來，豈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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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國公爺有所不知，海西已經臣服於我建州了。”
雞賊圖阿的老臉上有無法掩飾的得意。
“是嗎！哎喲，那可得恭喜了！”
賈瑞心下一驚，只用一年的時間建州野人就吞併了海西野人？
他的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要不要真的把鼻菸給他們來個薄利多銷了。
“對了，我又弄了個霜糖作坊，出的白糖是極好的。
等你回去了我給你弄幾車回去替我送給你們大王，你自己也嚐嚐。
這白糖味道甜美，尤其適合北邊天寒地凍的地方食用。
若是你們那裡的人也喜歡這些的話，我倒是可以賣一些過去給你們。”
雞賊圖阿卻是對糖沒有什麼興趣，只是客氣的表示感謝。
鼻菸的價格沒有談下來他還是比較失望的。
至於賈瑞說的小富人家也能享用得起的什麼福祿膏多少倒還有一些小期待。
賈瑞見雞賊圖阿興致缺缺的表情便也不再急著推銷自己的白糖，而是將話鋒一轉道：
“既然你們已經兼併了海西諸部，想來肯定是虜獲了不少啊奴隸啊？
回頭跟你們大王說說，我拿鼻菸跟他換一些個回來不好麼？”
雞賊圖阿笑道：“這個只怕我們大王即使肯換，人數也不會太多。
畢竟西海諸部都已歸化我建州了，也算是建州子民了，只有少數不肯就範的大多也被殺了。”
這回輪到賈瑞失望了，因說道：
“這倒是可惜了，本以為我能再多些個勞力種植糧食呢，看來我還是得靠自己想法子啊。
對了，你過來的時候想必也看到遼寧州的情形了，跟我說說到底是什麼情形？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雖然我大乾天子把那麼大一片地賞給了我，我竟然一次都沒有去過呢！”
說到這裡賈瑞不禁也自嘲的笑了笑。
他這個遼寧節度使這一年來為了遼寧州操了多少的心，結果現在都不知道遼寧州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只能透過賈芸等人的書信上瞭解個大概數字，有多少人口、開墾了多少土地。
遼寧州在賈瑞的心裡只是一串串的數字。
對於雞賊圖阿卻不同了。建州人心裡只遼寧州當成了自己未來的糧倉，又緊鄰著，自然比賈瑞瞭解的更清楚。
打發走了雞賊圖阿，賈瑞來到書房裡，薛蟠對著一桌子酒菜早已等得心焦。
“可算是來了，你若再不來，我就要去那邊找你了！”
見賈瑞進來薛蟠便斟好了兩杯酒。
“嗨，沒辦法的事。”賈瑞拿了一杯在手上說道：“來吧，恭賀文龍洗清冤屈重見天日！”
薛蟠也端起酒來道：“還不是多虧了你麼？不然只怕年也要在牢裡過了！”
二人碰了一下酒杯吃了一口，薛蟠又問道：“賈雨村那案子皇上怎麼說？可有發落了？”
賈瑞笑道：“哪兒有那麼快？你以為皇上天天跟你一般沒事做了？
若是賈雨村所說屬實，他不過是才被劉釗籠絡的，又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做了你這一件徇私枉法之事，估計也就是貶為庶民永不啟用罷了。”
薛蟠聽了道：“那不忒便宜他了嗎？”
賈瑞便笑道：“行，那我得空了讓人把賈雨村出仕以來所有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都詳查，就比如在金陵的時候了結的馮淵的案子。
說不定還能查出你當初打死人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