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娘，還有......”
“向儀你小心。”
美婦看到兩人依依不捨的樣子，一改出來時嚴肅的表情，捂著嘴輕笑了一聲，“好了，你還當娘和你外婆能吃了他不成？安心些吧，就是故人見面，回憶一些陳年往事罷了。”
美婦上前來主動從藍顏妡的手裡換過了向儀的手，牽起來一邊說笑著，一邊帶著向儀往內行去。
“我叫公輸妤，你應該不認識我，但是我卻很熟悉你。”
“是嗎？”
向儀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我叫......”
“向儀，”公輸妤搶過了向儀的話，“我都說了我很熟悉你，當然不可能連名字都不知道吧，那我是叫你向儀好呢？還是稱呼你向叔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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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向儀被公輸妤的一句話有些逗樂，“就叫向儀吧，畢竟，我現在算是和顏妡同一輩人。”
公輸妤見向儀總算沒再一副沉重的面相，拉著其人的手，領到了大堂之中。
入眼的是一個人。
一個看起來年不三十，舉手投足間卻貴氣十足，宛如仙子下凡的感覺。
如果說藍顏妡和公輸妤只是樣貌間有大半相似的話，那這個人，就與藍顏妡的整個氣質，如出一轍。
雲堦月地，神霄絳闕，美人拂袖，璇霄出塵。
仙女嗎......
向儀在心裡苦笑了一聲，怕是只有自己知道，這個光鮮亮麗的女人背後，是一個怎樣的模樣。
向儀昂起頭來，看著女子，女子站在臺上低頭，看著向儀。
兩人互不作聲，只是雙目緊緊的盯在對方的身上，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娘，人已經來了。”
公輸妤見兩人都不說話，淡淡的開口打破了死寂的沉靜。
女人不理會自己的女兒，還在望著下站的向儀，許久才開口道，“你，好像變了很多。”
向儀蘊藏已久的緊張和沉悶突然之間如釋重負，就好像心懷的舊夢被打碎了一般，顯得釋然了起來。
“相反，你好像什麼都還沒變。”
女人莞爾輕笑，又搖了搖頭，“顏妡和我很像，你喜歡上她，也算是我對你的一種補償。”
向儀閉口默不作聲，以自己百年來的氣斂強壓下怒火，“我承認我喜歡上她了......但是，她和你不一樣。”
女人泫然坐下，在坐臺上傾倒一茶，蘊在手心，“那你是想，把她改造成我的模樣？”
“卡楞卡楞！——！”
公輸妤聽到一陣拳骨攥緊的聲音。
向儀的指尖深深的陷入到了自己的皮肉之中，只是從面色上看，卻依舊平靜如水。
“笪穎......”
“你真的是沒變，還和以前一樣......一樣的自負。”
笪穎端起茶杯在口中小拭一口，“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說過，自信的女人最漂亮，我也以為你說的都是對的。”
“不，自信和自負有的時候，差別很大......”向儀冷冷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大堂之內。
一個看起來十歲左右的少年，卻生生的讓公輸妤在他身上看到了久經風霜的歲月。
趕緊救起場來，“娘，向儀，你們許久沒見，要不要先坐下來喝一杯，然後再言其他。”
“我自然無妨，就是不知道你向叔叔他，還有沒有這個愜意。”笪穎眼神微微上揚，看了一眼小小的向儀。
“笪穎，你不用激我，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情感束縛得暈天轉地的少年了，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就站著說了吧。”
笪穎一愣，沒想到向儀還真的會拒絕自己，眼眸中突然閃過一陣挫敗感，可能連自己都未曾發現。
“你不想知道那瓶酒，還有原因嗎？”
“酒？原因？呵呵~”向儀忍不住嗆出了聲來，“醉生夢死，用往生草與留戀葉的幹態打磨，從中擠出難有的滴液，混入酒水之中，可使人享受輪迴之道。”
“草與葉本就稀有，從幹態中催動元素生水又是極難之事，我是該感慨你笪穎的手段，還是該感慨這公輸家的底蘊，讓我有幸能得此經歷。”
笪穎的眼神中閃出一絲慌忙，“那原......”
“原因？”
向儀轉頭看了看當下輝煌萬丈的殿宇和建築，“這，難道不是原因？站在公輸家背後的女人，這個稱號，你是不是很滿意？”
公輸妤聽著眼前兩人的對話，本就是瞭解事情大概的她，突然間茅塞頓開，把所有知曉的細節一分分的聯絡上，似乎鋪成了一個巨大的真相。
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
公輸妤可憐的看了看向儀，那這個男人，可真是有些悽慘......
“面也見了，過往也追憶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向儀轉過身子，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堂。
笪穎的眼神緊緊追隨，目送著向儀的離去，卻始終沒有從喉嚨叫出一個字來。
“妤兒。”
“娘。”
公輸妤聽著從笪穎嘴裡有氣無力的口音，趕緊回話道。
“如果我說......我說我曾經愛過他，你會信嗎？”笪穎整個人的身上帶了一絲絲的疲倦。
“信！”
“娘我信的，要不然也不會留下痴情痣，教導我和顏妡兩人從出生開始就熟識面孔，辨認......”
“可是......他不會信了......”
公輸妤認真的看了看眼前有些頹廢的女人，自己從來沒見過孃親有過這樣的神態。
彷彿在自己的記憶裡，她就是個仙子，是一個墜入凡塵的神仙，做什麼都是對的，都是對公輸家有益的，從來沒有過失敗，可是現在......
“好了，我有些倦了，妤兒你安排一下顏妡，她若願意就在府裡住幾天吧，如果不願意，就讓他們離開好了。”
笪穎的臉上恢復了常態，拉起長身的衣袖，回身飄然離去，好像還是那個仙子，還是那個孃親，卻總感覺缺失了一些什麼。
“出來了？”
向儀踏出門外，竟然看到了藍顏妡的身影。
“你沒回房間待一會兒？”
“沒有，我放心不下你。”藍顏妡彎下身子仔細看了看向儀的全身，發現沒有什麼異常以後，才松了口氣。
“你這是什麼感覺，難道你自己都覺得你外婆是吃人的老虎，怕我好好的進去，出來是一身骨架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