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喬弋舟被折回的胖子強行拉了出去，公寓裡響起了爆炸的聲音。
喬弋舟和胖子站在外面, 身上全是灰塵, 怔怔的看著這一幕。
幾個打-火-機並不能造成太大的爆炸，只是一瞬間的衝擊力極強, 將塌陷下來的傢俱床單全都點燃，裡面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噴薄而出, 像是要短暫的將黑夜照亮。
胖子：“怎麼辦？傅哥是真的要去c4隊？”
喬弋舟轉過頭：“胖子, 走吧。”
胖子睜大了眼：“可我們就這麼讓陸執為所欲為？”
喬弋舟神色恍惚：“雲秋最後……笑了。”
他的話, 令胖子愣在原地, 忽然邁不開腳步了。
心緒複雜萬分, 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隨之而來的無力感, 猶如黑色的大海將他整個淹沒。
相信這一點, 喬弋舟感知得更深。
胖子擔心的看著他：“你沒事吧？”
喬弋舟回眸看向他：“我以為我自己會有事, 可雲秋笑了，我就沒事了。”
那雙眼瞳平靜而安定，火光映在他的臉上, 莫名將胖子心裡的負面情緒驅散。
所有的不甘和抱怨, 都被理解。
他迅速的跟了上去，臉上堆滿了笑容：“我們接下來準備做什麼啊？通道沒出現, 是不是表示我們還有什麼事沒做完？”
喬弋舟：“你忘了？我答應了小鬼們，要把它們的骨灰送到它們家人手上。”
胖子：“這棟建築都塌了，還怎麼去地下四層？”
喬弋舟：“我們在裡面，障礙太多, 公寓又斷裂了，根本無法繞到東面。現在出來了，反倒有辦法。”
兩人繞著公寓外圍走，很快便來到了東面。
一個洞裂開了，喬弋舟拿起手電筒，黑暗裡直直的射-入一道光束，兩人目光往下，才瞧見上面的懸棺全都坍塌了下去。
大部分的殭屍都被困在了裡面，一眼望下去密密麻麻都是。
胖子毛骨悚然：“這麼多，能拿到骨灰嗎？”
他話音剛落，便看到黑暗裡的人影：“舟舟，你快看那是什麼！”
喬弋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才瞧見賀聞宣的影子。
他們在樓上找了賀聞宣良久，總是找不到，卻沒想到賀聞宣在下面！
“賀聞宣！”喬弋舟大喊了起來。
下面十分空曠，他的聲音便傳來了回聲。
賀聞宣似乎殺紅了眼，抬頭朝上，才發現是喬弋舟和胖子兩個人：“喲！！”
喬弋舟：“喲你個鬼，當心身後！”
賀聞宣反手就刺了過去，臉上不見半點恐懼，反而滿是興奮。
胖子看到這群人，臉都有點麻木，覺得自己在這堆大佬裡，簡直是個瑟瑟發抖的小萌新。
普通人見了殭屍不嚇得發抖就已經很好了，哪裡像賀聞宣一樣，彷彿天生對戰鬥充滿著渴望！
賀聞宣舔了舔因為長期缺水而乾涸的嘴唇，聲音沙啞的說：“你們不用管我，這次的遊戲，老子可憋得夠久了！”
考驗智力和邏輯能力，簡直是他的硬傷。
賀聞宣是忍了好久，才抑制住了自己的殺意。
現在掉到了最下面，看到了這麼多殭屍，反倒如了他的意！
賀聞宣狂笑：“哈哈哈，你們這群傻逼，來殺老子啊！”
喬弋舟盤腿坐了下來，從揹包裡抽出一包薯片：“又瘋一個。”
胖子：？？？
下面的殭屍都被切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情吃薯片？
不噁心嗎？肉塊橫飛的！
喬弋舟舔了下手指：“胖子，吃嗎？”
胖子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地下是賀聞宣的狂笑聲，面前是喬弋舟吃薯片的咔嚓咔嚓的聲音，兩者交織在一起，胖子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精分了。
等稍微填飽了點肚子，喬弋舟才趴在洞口問：“賀聞宣，要我幫忙嗎？”
賀聞宣一聽，整個人都僵住了：“別開玩笑了！您老幫忙，我還玩什麼？”
您老？
胖子狐疑的看了喬弋舟一眼。
沒想到喬弋舟表現得格外淡定：“那你慢慢玩。”
他又多嘴的問了句：“楚燎在嗎？”
賀聞宣：“在！正吃壓縮餅乾。”
胖子已經不想說話了，囧著一張臉，這群人的腦迴路真的奇怪！
黑暗的洞口傳來難以言喻的味道，像是風乾的肉，被掛了許久。如果不是這樣，他應該能透過嗅覺，察覺到楚燎和賀聞宣在下面才對。
喬弋舟在黑洞裡探出一隻腳，試探了下自己和樓梯的距離。
他在心裡估算了一下，心裡有了個譜兒，才一躍往下。
沒想到下面滿是屍塊，早就被殭屍的血侵染，喬弋舟不小心打滑，眼見著就要跌下去。
暗處伸來某個粘膩膩的東西，圈住了他的腰。
喬弋舟頭皮發麻，腰部的肌膚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用想也知道是某人的尾巴。
楚燎又又又開進化鎖了！
他被尾巴吊在空中，緩慢的朝著楚燎的方向挪動。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他才看到了賀聞宣也開了進化鎖。
如果說楚燎像某種冷血動物，賀聞宣的進化方向……就更偏獸化，一眼就能看出來。
應該是鱷魚之類的？
楚燎：“你喜歡他開進化鎖的樣子？”
某個聲音幽幽的出現在耳朵裡，喬弋舟才打了個寒顫：“怎麼會呢！”
楚燎：“你明明在害怕我。”
喬弋舟：“……”這麼細微的動作都被你發現了。
喬弋舟想起來了，開了進化鎖的楚燎，會變得奇怪。似乎是因為平時太理智，開進化鎖之後就爆發得特別嚴重了。
喬弋舟：“我哪有害怕你？需不需要我證明給你看？”
楚燎幽幽的看著他：“那你證明。”
喬弋舟快被楚燎給逼瘋了，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到了那條尾巴上：“你你你看，我不怕！”
楚燎：“……”
喬弋舟抬眸看他的反應，似乎不滿意？
喬弋舟皺緊了眉頭，鼓足了勇氣，在他尾巴上落下一個輕如羽毛的親吻。
“這根尾巴看上去非常……”喬弋舟絞盡腦汁，才想起一個詞，“非常英勇神武！”
那邊打鬥的賀聞宣，在聽到這個詞，差點滑了一跤。
現在吹彩虹屁都這麼硬核了嗎？
賀聞宣覺得自己的技術都比喬弋舟高階！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楚燎竟然就吃這一套，淡淡的嗯了一聲，冷凝的面部表情都柔和了下來。
賀聞宣：“……”
他試圖複製喬弋舟吹彩虹屁的模樣：“楚大神，我也覺得……你非常英勇神武。”
楚燎冰冷的抬眸：“你在罵我？”
賀聞宣：“……”
為什麼喬弋舟有用，他吹一聲就沒用！還好像惹惱了楚燎！
賀聞宣哭唧唧的拿殭屍洩憤，弄它們弄得更狠了。
半個小時之後，地下所有的殭屍都被賀聞宣給殺光，他身上滿是汗水，眼神卻亮得可怕，猶如剛剛捕食完回巢的大貓。
賀聞宣：“香案在那個地方，幾十年下來，死了不少孩子，我們這幾個人，能一次性把骨灰拿走嗎？”
喬弋舟：“兩揹包搞定。”
賀聞宣捂住了自己的揹包：“你的意思是……打算把揹包裡的東西都倒掉？”
什麼匕首、小刀、毒-藥、麻醉噴霧，全都在揹包裡了。
賀聞宣一臉肉痛，根本不想交出來。
喬弋舟：“當然了，我的也得清空。”
賀聞宣死活不肯拿，忽然看到了頭頂黑洞上方的胖子，立馬就有了人選，惡狠狠的威脅：“胖子，把你的家當交出來！”
胖子：！！！
賀聞宣：“不交就等著老子出去弄死你！”
胖子哭唧唧的將東西丟了下來，賀聞宣這才心滿意足的走到香案旁，開始裝起了骨灰。
銅製的蓮花臺，不過就一個手掌這麼大。上面堆疊了無數個，裡面散發出悶嗆的味道，不用想也知道是骨灰。
賀聞宣裝得分外粗暴，可喬弋舟的動作卻溫柔了許多。
他看到身旁站著的紅裙小女孩，綁著兩條粗辮子，緊緊盯著他看，似乎還有些許懷疑。
喬弋舟：“等等，我馬上就帶你們出去。”
等他拿完了所有的銅製蓮臺後，果真背了滿滿兩個揹包。裡面的東西極重，像是無數只小鬼壓在了他的身上，讓喬弋舟無法邁開步子。
賀聞宣憑藉著一股蠻力，活活的走到了樓梯那邊。
喬弋舟臉頰漲紅，雙腿都在打顫。
他的肩上出現了一隻手：“你們這麼壓著他，他怎麼幫你們出去？”
楚燎剛說完這句話，喬弋舟便感覺渾身的重量都減輕了。
喬弋舟：“剛剛真有小鬼？”
楚燎：“你帶了幾個骨灰蓮臺，就有幾隻小鬼。”
喬弋舟瞠目結舌。
楚燎拿出了摺疊的道具給他：“點燃。”
喬弋舟：“這是什麼？”
楚燎：“長明燈，你不是要帶他們出去？”
長時間在黑暗裡徘徊，這些小鬼連家都忘記在哪裡了，更別提能找到出去的路。
喬弋舟連忙把東西給點燃，手裡一根塗滿紅漆木柄，橙暖的燈光將黑暗冷寂的地底給照亮。
他剛邁出幾步，就發現自己身後出現了一道璀璨的道路，像是一地銀河。
喬弋舟面露溫柔，唱起了搖籃曲：“搖啊搖……”
黑暗裡，全是他的聲音，像是溫暖的春水，緩緩流淌在周圍。
小鬼們全都現了形，腳底踩著銀河的道路，猙獰染血的小臉上，恢復了以往生前的樣子。他們嬉笑著，洋溢著喜悅。
他們跟著在黑夜裡提著燈的那個人，只要跟著他，就能找到出口！
走過狹長的樓道，又出了這個地方後，竟看到一個接一個的人從隧道裡走了出來。
喬弋舟這才發現，是上午出去點燈的那群人。
原來他們都沒有走，而是被困在了隧道裡！
對了……方焱呢！
在人群的最後，喬弋舟才發現了緩緩走出的方焱。他扶著一個女人，就是為喬弋舟解惑的那個人！
“方焱！”
方焱朝他這邊看了過來，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表情裡也帶著震驚。
方焱：“發生什麼事了？”
喬弋舟：“我還想問你！”
方焱解釋道：“我本來跟著他們，但那個隧道很奇怪，你也知道，在進去之後，我們就被困在了裡面。”
喬弋舟緊張的問：“不是沒有參加投票，會產生很不好的後果嗎？”
方焱仍忘不掉昨天晚上八點二十的疼痛，他在地上打顫，感覺五臟六腑都被人攪亂，身上每一寸皮膚都像是針扎似的。
凌遲也沒這麼痛苦！
然而白事老人忽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把兩道符紙貼在了方焱和她自己的身上。
是替代！
方焱這才躲過一劫，可後來白事老人才不見了。
他輕描淡寫的將這些事情解釋給喬弋舟聽，在聽完之後，喬弋舟不禁唏噓。
方焱身旁的那個女人，一直緊緊的盯著喬弋舟身後看，她的手裡還抱著紅裙小女孩的遺照，緊張的喊了句：“茹茹！”
喬弋舟皺眉，這群人看得見鬼了？
那些看到自家孩子的，紛紛走到喬弋舟身後，抱著孩子失聲痛哭了起來：“嗚嗚嗚……原來七月半點燈的傳說是真的！”
喬弋舟不由自主的掛上了笑容：“真好……”
嘟嘟——
喬弋舟才看到一輛穿過了隧道的公交車，公交車按喇叭的聲音，讓喬弋舟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邊。
無數鬼魂等在那個地方，一個接著一個的上了車。
小鬼們本來在和家人團聚，在看到這輛公交車後，紛紛把目光放到了喬弋舟身上。
那個叫茹茹的紅裙小女孩走到了他的面前，扯了扯喬弋舟的衣服：“你能帶我們上車嗎？”
喬弋舟：“你們不想和家人團聚了嗎？”
小女孩：“我也喜歡媽媽，但我陰氣重，待在媽媽身邊會害了她的。”
女人聽了這話，立馬上前抱住了小女孩：“茹茹，你在說什麼啊！媽媽好不容易才看到你了，陰氣重就陰氣重！”
小女孩笑著對她說：“媽媽和爸爸再生一個寶寶吧，我下輩子投胎，還想做你們的女兒。”
女人抱著她痛哭了起來，聲音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所有的小鬼們都面露渴求的看著喬弋舟，在看到這一幕後，那些父母們只得眼含熱淚：“我們也求求你了。”
一直投不了胎，還被關在又冷又暗的地下。
他們比任何人都渴望，再一次重獲光明。
喬弋舟緊抿著唇，輕輕的點了下頭：“放心吧，我會送他們的。”
約定就一定要遵守。
公交車上傳來一個聲音：“再不走的話，公交車就要發動了。”
天快亮了，喬弋舟只得提著燈，在黑暗裡為小鬼們開闢道路。
他對所有人說：“遊戲應該很快就通關了，你們待在這個地方，通道會馬上出現的。”
胖子：“你一個人沒事吧？”
賀聞宣敲了他的頭：“敢質疑？”
胖子捂住了腦袋，一時慶幸自己的頭夠硬，不然就要被敲傻了。
看到這一幕，喬弋舟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他踏上了公交車，楚燎也跟了上來。不知什麼時候，楚燎開進化鎖後的異樣消失，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喬弋舟太專注另一邊，以至於根本就沒能察覺。
在遊戲裡，兩人的戀人身份牌還繫結在一起，喬弋舟並沒有多說什麼。
喬弋舟回憶起了剛來這個地方，公交車裡的兇險，懷著十二萬分的警惕。
原以為又會遇到危險，可上門卻全都是一群老人。
他們笑盈盈的等待著小鬼們，都是搬出這裡的住戶。他們雖然已經壽終正寢了，但心裡仍對死去的孩子有掛念。
本來七月半回到陽間，就是為了尋找他們。
在看到他們上了車，老人們全都張開了手，將自己的孩子抱在懷中。
“謝謝……”
這一聲聲道謝，都是對喬弋舟說的。
公交車司機：“坐好了。”
喬弋舟問其中一個老人：“那是……”
老人：“新來的使者，接送鬼魂們去往陰間，可比之前那個好多了。”
喬弋舟緩緩點了下頭，他和楚燎都是活人，對方會不會對他動手？
喬弋舟表情微沉，不敢放鬆大意，畢竟主系統的通道還未出現。
前方傳來一個聲音：“舟舟，你別那麼緊張。”
喬弋舟睜大了眼，連忙走到前方，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臉頰。
“江時……”
喬弋舟語無倫次，“怎、怎麼會？你到底……”
江時將帽簷壓得更下去，他現在畢竟是鬼了，怕嚇到喬弋舟：“先坐好，我整理清楚再告訴你。”
喬弋舟不再懷疑了，乖乖的坐到了位子上。
來的時候，公交車總是左搖右晃，十分兇險。而回去的時候，卻異常平穩，彷彿這不是通往陰間。
喬弋舟亂極了，雖然知道生存小隊的玩家死了之後，有極大的機率，他們的鬼魂會留在遊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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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時？？
喬弋舟怎麼也沒想得到！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下面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江時只得停了車，緩緩走到了車下面。
喬弋舟把燈拴在了車上，連忙走了下去。
是白事老人。
白事老人痛哭了起來：“我一直以為，他煉小鬼，是為了讓我活下去。原來……他一直是為了他自己。”
“我錯了，真的大錯特錯。”
“救了一個孩子，卻害死了無數個孩子。”
喬弋舟沙啞著聲音：“所以……你就拿自己的命贖罪嗎？”
白事老人：“我本來就是將死之人。”
喬弋舟嘆了口氣，瞧見隧道那邊放出了金光，而此刻楚燎也從車裡下來了：“看來不需要去陰間了，主區的通道已經被開啟了。”
江時見狀：“那我便長話短說了，舟舟，我現在的樣子你也看到了，接替了那個死了的公交車司機，負責送鬼魂去陰間。”
喬弋舟無奈：“還真是長話短說！”
江時：“主區的通道並不會太久，我只能用最短的話解釋。”
喬弋舟：“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林鴿……”
“他就拜託你了。”江時將帽簷拉得更低，“我已經死在遊戲世界裡了，雖然以這樣的方式存在，但終究是死了。”
喬弋舟捏白了手：“對不起。”
江時：“舟舟，你不用道歉，這樣的遊戲規則，誰也沒辦法。你不是說過嗎？我們都想活下去，都沒有錯。”
喬弋舟：“那你以後會怎麼樣？”
江時：“我會成為遊戲新的boss，就像……”
江時又快速的瞥向楚燎：“楚大神，你有主系統控制權，應該早就知道那件事吧？”
楚燎皺眉：“我不懂你的意思。”
江時還以為他在跟自己打馬虎眼，可看對方的樣子，似乎真的不知道。
奇怪……
時間已經不多了，隧道裡的光在一點點減弱。
江時：“跑起來！”
喬弋舟只得拼命朝隧道那邊跑，如果錯過了，就會被留在遊戲世界。
喬弋舟仍舊不忘回頭看了一眼，江時在朝他揮手：“你記住，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偶然。”
什麼意思？
喬弋舟還來不及深思，以全力衝刺的速度朝著隧道跑去。
心裡很難受，江時永遠無法和他們一起回主區了。
喬弋舟和楚燎快要進入隧道，喬弋舟又問：“我們手上的紅線怎麼辦？”
楚燎：“先別動。”
他沉默著，小拇指觸碰到了喬弋舟的小拇指，此時紅線才展現了出來。
楚燎解開了繩子，紅線才又消失在了眼前。
他看著喬弋舟，發現他眼眶微紅，便知道喬弋舟心裡不好受。
楚燎將手放在他的頭上：“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楚燎在最近的距離觀察著他，也最快的感知到了他的成長。
喬弋舟鼻尖微酸，有種被人看穿一切的窘然。
“可是，還不夠，我做得還不夠好……”
楚燎像是極不習慣安慰人那樣，手上的動作也笨拙了起來：“足夠了，想要活下去，這憑什麼是可恥的事。”
喬弋舟看著他，想起了在上一場遊戲裡，楚燎偶然間說起的話——
連死亡和恐懼都感受不到，沒什麼值得誇讚的。
“你現在還感知不到死亡和恐懼嗎？”
楚燎：“我沒有那種東西。”
喬弋舟不知道的是，他對他來說，有多麼的耀眼。
於死氣沉沉的他而言，對方熱烈而鮮活。
“你多去想想美好的東西，會不會好一些？”
喬弋舟伸出雙手去握住了他放在自己頭頂的手，認真而專注的看著他，“主區雖然是玩家暫時停腳的地方，卻真的很美。e區域的中央區有個很大的噴泉，道路兩旁全是盛開的鮮花和栽種的香樟樹，連陽光都是碎金那樣的顏色……”
楚燎終於知道，為什麼喬弋舟會對他產生這樣強大的吸引力。
因為沒有，所以渴求。
這是喬弋舟賦予給他的感情。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地雷和營養液-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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