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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有些事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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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元年秋壬辰,長安。【高品質更新.】

秋風呼嘯中捲起一陣陣落葉和黃沙,平日裡一片寧靜的崇仁坊今日竟然湧進了披甲執兵器的神策軍,坊間巡視的裡正和小吏匆忙退到了一邊,心中卻在思量又會是哪一家大人要倒黴了,直到加銀青光祿大夫、西臺侍郎、宰相上官儀家的府邸被神策軍給圍住了,他們才明白今天要倒黴的竟然是兩朝老臣上官儀。

上官府裡一片混亂,家僕們都跪在正院外頭瑟瑟發抖,正廳中的主家人也全都身著縞素,神情悽然。

“父親,兒子不服,當初您草擬詔書,不過是因為陛下的旨意,天后緣何要遷怒整個上官家?父親,您何不求見皇帝陛下?只要他一句話,便可救我上官家滿門的性命呀……”大郎君上官庭之看向上官儀道。

“晚了!”上官儀看到長子長媳,兩個孫女以及孫子們,眼淚也流了下來,“皇帝陛下怎麼可能會有錯?錯的永遠是我等臣子。自從前年我奉陛下之意草擬廢后的旨意後,武皇后便深惡我上官儀,如今許敬宗告發我與廢太子梁王李忠謀反,不過是強加在頭上的罪名罷了,聖人如何不知道呢?但見今天神策軍圍了大門,便知聖人是不會管我上官家的死活了。大郎、大郎媳婦,還有婠娘、婉娘,兩個小郎,是祖父連累了你們……”

上官婠兒清麗的臉上滿是淚水,聽著弟弟妹妹的哭聲,眼中滿是不甘,慘白的菱裙都咬出了斑斑血跡。當初明明是聖人自己不滿跋扈的武皇后,才讓祖父擬詔的,如今兩位聖人和好了,便拿上官家滿門出氣,上官家老少何辜?

只是再多的不甘不滿在許敬宗跟著神策軍右衛統領一起進了上官府後變為驚惶。因為上官婠兒已近十六歲,且因在長安城的貴女中有著善弄琴的名聲,她並沒有和母親鄭夫人以及年僅八歲的妹妹婉兒一起被送入掖庭為奴,而是進了尚音坊做了一名罪奴。

婠娘以為自己能夠堅持下去,只要被貴人看中,或許有為上官家沉冤昭雪的一天。她以為她聰慧無雙,縱使在尚音坊也一定能掙出一番局面來,只是她沒有想到,一次胡旋舞,一場風寒,一劑故人送來的藥材卻要了她的命。

婠娘睜開眼,目光落在粉色的羅帳上。半天才憶起自己此時已經不在長安城了,不再是上官家的大娘子,也不是尚音坊的罪奴,而是在百年之前的南陳國都建康城裡,是前中書令沈眾的小孫女沈婠兒。

前世的母親鄭夫人精通文墨,自己作為長女,除了詩詞歌賦外,也讀過史書的,她清楚地記得,對於現在這個身子的祖父,史書上只有短短的數行描述,之所以到現在還有印象,那是因為沈眾是吝嗇,本來沈家的家資非常的豐厚,但是沈眾非常吝嗇,在整個南朝都聞名的,最後更是因為攬財被先帝給賜死了。

幸好沈眾已經過世了!雖然說現在她算是人家的孫女,不該這樣腹誹祖父,但是看著房間裡頭的擺設,大多是在沈眾死後添置的,而且她也不是真正的沈婠兒。

“秦蘿、齊芬……”婠娘掀開羅帳喊了一句,不一會兒就進來兩個身著淡綠色束腰長裙的十來歲的小丫頭。一個臉圓圓的,笑起來憨憨的,實際上卻是最精明不過的,便是秦蘿,至於鵝蛋臉,一側臉頰上還有小酒窩的,則是齊芬,口齒伶俐得緊。

“四娘子醒啦,肖媽媽方才過來問了兩回呢,說是您一醒了,就去見二夫人呢。”秦蘿將羅帳掛在了牡丹花樣的銅掛鉤上,齊芬則是將一邊的藤木箱子開啟,取了幾件衣服一一放在床上讓婠娘挑選。

湖水色的綺羅、粉嫩透亮的綾緞、嫩綠色絲絹……看起來很不錯的料子,在陽光下一看,便會看出這些綾羅綢緞都是有些年份了,不過因為做工精細,倒也還能穿得出去。

婠娘伸手摸了摸,雖則現在的身子還小,但是每每看到這些貴女才能上身的東西,她不是不感慨的。正打算挑一件粉亮的裙子,門口響起了一陣噪雜聲,卻是婠娘的乳母賀媽媽一臉嚴肅地進來了。

賀媽媽是北人,長大壯實高大,待婠娘比生母錢夫人還要細心些。賀媽媽雖然長得粗魯,卻很重禮儀,雖則小主人的年紀還小,規規矩矩地行了禮才開口道:“秦蘿、齊芬,你們倆個小丫頭還不快點伺候娘子換好衣裳,就那件素色的裙子,頭飾也不要太打眼的,珍珠白珠串子就好了。”

婠娘並不是真正的六歲女童,她看賀媽媽的臉色,也不問緣由就對著兩個婢女道:“照賀媽媽的吩咐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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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婢女手腳很快,也是婠娘的年紀還小,不喜歡怎麼梳妝打扮,不過是將頭髮用珠環扎了兩個雙環罷了,穿好素色的衣裳便好了。

“我背娘子去太夫人的院子裡。”賀媽媽在婠娘面前蹲下身,婠娘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緊急的事情,伏在了賀媽媽的背上,才小聲地開口道:“賀媽媽,出了什麼事情呀?”

“娘子莫怕,是宮裡頭來人了,接夫人和您進宮去探望貴妃殿下呢。”賀媽媽安撫道,心中卻很是著急。

婠娘心中咯噔一聲,她做了這沈婠娘三月有餘,也算是知道了沈家上下的情況的,父親沈舉,字修德,乃是沈眾的次子,在建康城中薄有名聲,喜歡和高門士族以及權貴相結交,比才能平庸的大伯父沈弦,庶出的三叔父沈亞名聲顯赫得多,所以自祖父沈眾去後,沈家算是靠著沈舉撐著。

而母親錢夫人,出自錢塘錢氏一族,雖然也是地方望族族,但到了建康城裡頭則是寒門小戶了,不要說那些一等一的高門士族相比,就是比沈家、袁家、諸葛家這樣的人家也差一大截。但是二十年前,錢家結了一門好親事,那就是錢夫人的從姐,也就是婠娘的姨母嫁給了當時尚是寒微小吏的陳家郎。誰也沒有想到,二十年後,昔日的寒門陳家郎已經貴為天子皇至尊了。按理說裡,錢夫人是原配嫡妻,理該是皇后才對,可惜還是微末小將的皇帝為了權勢,又娶了當時的梁元帝的外甥女,長城公主的女兒柳氏。自然,原配錢氏則降為了妾室……不管錢家人心中如何想法,他們也只得接受自己家的女兒由正妻變為妾的結果。而在皇帝登基上,錢夫人被封為貴妃,成為皇宮中僅次於皇后之人,錢家人多少也算是滿意了。

這個時候進宮去探望錢貴妃,難道是錢貴妃有什麼不好嗎?如是這樣,難怪賀媽媽這般鄭重以待了,錢夫人能夠在沈家以次媳坐穩當家夫人的位子,錢貴妃在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呢。

“喲,四妹妹還真是嬌氣,來祖母這裡都讓賀媽媽揹著,真是不大像話。”說話的是大娘子妙娘,雖然才九歲,卻是處處擺著長姐的面孔。

“大姐,這也怪不得四妹,定是她知道了錢貴妃不好了,所以才這忙慌亂的。貴妃畢竟是四妹妹的姨母嘛。”二娘子妍娘和妙娘是雙胞胎,兩個漂亮的小娘子站在一起格外討人喜歡,當然前提是她們倆不開口才行。

老夫人鄭氏獨居的望燻堂已然在望,婠娘從賀媽媽的背上下來,先是對兩個姐姐行了禮,才揚著小臉用她不大喜歡的軟糯聲音開口道:“兩位姐姐倒是知曉得多,我是不知賀媽媽匆匆領我來此的緣由的,還以為是祖母不好,這才匆匆趕來,幸好姐姐們提醒,一會兒我會就失禮的地方向祖母請罪的。”

妙娘和妍娘的神色霎時就不大好看,她們倆針對婠娘也不過是因為替她們的母親大夫人袁氏不平,且嫉妒二叔一家在府中比他們嫡長一家還威風,所以對婠娘從來都沒有好臉色,當然在太夫人面前又是另一番模樣了。婠娘要是真的去給太夫人請罪,最後受罰的一定是她們姐妹倆,而婠娘定會得一個孝順的名頭。

“四娘子,大娘子和二娘子是您的姐姐,提點是應該的,當不得您的謝。再則您因為關心太夫人才有失禮的地方,孝道可嘉,太夫人知道了只會高興的。”卻是妙娘的乳母黃婆子開口了,給婠娘行禮後還給了賀媽媽一個求救的眼神。

賀媽媽此時心中最急的是錢貴妃的事兒,這個關係到錢夫人在沈家的地位,她也不想小主人在望燻堂前和兩個姐姐鬥嘴,便低聲和婠娘道:“四娘子還是快些進去吧,免得太夫人和夫人等急了。”

婠娘點了點頭,她不關心錢貴妃怎麼樣,但是若錢貴妃的去世,使得沈家內宅的風向也變了,她這個錢夫人的嫡女,貴妃的姨外甥,豈不是也要跟著倒黴?

婠娘邁著短腿讓妙娘和妍娘先行,雙胞胎松了一口氣,瞬即揚著頭瞪了一眼婠娘跨進了門檻。婠娘只是笑了笑,說起來,自己實際上是十幾歲的大人了,不必和這兩姐妹鬥嘴的。

堂屋裡,正中寬大的坐榻上身著深紫色團花對襟襦裙的白髮老婦人,面上皺紋不淺,眼神銳利,半點沒有老人慈愛的樣子。她就是沈家的太夫人,沈眾的原配嫡妻鄭氏。婠娘隨著兩個姐姐一起向太夫人行了禮,站在一邊後,便看見站在鄭太夫人身邊伺候著錢夫人雙眼有些紅腫。當即,之前不好的預感再一次浮現,錢貴妃真的不好了?

“恭娘,你這就隨著內侍進宮去吧,讓妙娘和妍娘跟著一起好看著婠娘,這個時候可不能出了什麼差錯了。”鄭太夫人利目掃過三個孫女,“妙娘、妍娘,你們比婠娘年長,事事要提點妹妹,要處處守禮知道了嗎?”

“祖母放心,孫女一定記住您的吩咐。”妙娘和妍娘聽聞是要進宮去,心裡樂開了花,也因為年紀尚輕,那興奮也沒有掩飾住,落在錢夫人眼中,則是更加厭惡這兩個侄女了。

“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恭娘,你要記住,你如今是我沈家婦,沈家好,你才好,阿灃才好,婠娘也才好。”鄭太夫人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妙娘妍娘不明白,婠娘就心中一緊,太夫人這是明著警告母親了?她擔心地看向錢夫人,希望她不要太衝動了。

錢夫人心中又是憤懣又是委屈,只是想到了一雙兒女,這才強忍下風怒,低下頭咬唇應了聲“喏”,才對著太夫人行禮後領著婠娘三個?/li>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防盜部分3631個字,實際正文3826,也就是大家基本上免費多看了兩百字呢··請大家見諒一下,最後的結尾卡得厲害,所以這幾天沒有更新··

王夫人病了,病得很重。除了賈珠和寶玉有些憂心外,其他人都好似沒有什麼事發生一樣。而本來還憂心老爺會突然弄死王夫人的楊氏和來喜都松了一口氣。

而常州府其他的官夫人和士紳太太們則可以打著探病的名頭和知府老爺家好生走動一二了,一時間倒也熱鬧得很。直到元春的死訊傳到,眾人聽說布政使大人家死了兒媳,賈家死了閨女,頓時消停了。

賈政雖然覺得元春這丫頭不大靠譜,也只是個便宜女兒,但是突然聽到她的死訊,心中依舊有些難過,尤其聽到元春是難產過世只留下一個女兒時。

賈政啪地拍著桌子冷眼瞧著秦家的人道:“我們家的姑娘好好的嫁去了秦家,這沒兩年時間就去了,你們秦家到底做了些什麼?”

來報信的是秦家的二管事,隨同一道來的還有陪嫁去賈家的一個婆子和一個小丫頭,這兩人並沒有受過元春多少的恩惠,且元春如今又死了,要她們說對秦家不利的話,自然是不肯的。賈政當然不想聽謊話,他打量了兩人一番後突然對一邊站著的楊氏道:“這兩人跟著大姑娘去了秦家,勞苦功高,你好好生帶兩人下去安置。”

楊氏瞧秦家的管事眼中流露出不安,立刻明白了賈政的打算,便出身帶了嬤嬤和丫頭去了一處清雅的客院,完全沒有當做下人相待,而是當做客人相待了,弄得兩人好生不安。

賈政瞧著秦家的二管家,他冷笑道:“管家可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二管事嘆道:“親家老爺節哀,三***事情大家都不想的。自從三奶奶進了咱們家裡,老爺太太就當奶孃是閨女似的,大奶奶二奶奶待三奶奶也極好的,就是三爺,待三奶奶也極好的,不然也不會進門沒幾個月就會有孕的。”

賈政哼聲打斷二管事的話:“是麼?秦家不是普通人家,奶奶有孕了穩婆大夫等等是早早請好的,照顧的婆子也是有經驗的,大奶奶好好的,二奶奶好好的,就是我的女兒去了,這沒有不是的地方,就我是個男人不曉得女子屋中的事情也知道不簡單!”他冷眼瞧著,“你也不用替你們辯白了,你自然不會說半句你們加不好的話的,到底什麼事情,我自然會查清楚的!”隨即就讓來喜領了秦家管事的下去了。

賈璉等人還沒有啟程回京,他正在堂前的椅子上坐著,待秦家人離開了,他才開口道:“叔叔,大姐姐的事兒勢必要查明,不能讓秦家就這樣欺負去了。”

“你說的對。我要勞煩你陪著珠兒一道往淮安去一趟了,你雖是弟弟,卻比珠兒更會看人看事兒,有你一道去我才放心。”賈政點點頭道,“珠兒還在太太那兒伺疾,我親自去和他說。再則王氏的病情雖重,元春的事兒卻也不能瞞著她。”

“我還是跟著叔叔一道去吧。”賈璉也起身,他可是擔心王夫人聽到元春的死訊後又發狂呢。

說起來,除了賈珠賈寶玉,就是探春和賈環也要叫王夫人一聲娘的,他們也該在王夫人跟前伺候的,不過賈政發了話,就是賈珠、賈寶玉也不用整天在王氏跟前伺候的,只需每日辰時去看一回王夫人就可以了。其他的孩子嚴格遵守了賈政的話,只賈珠,他心中很是矛盾,最終還是母子之情佔了上風,每日裡呆在王夫人跟前的時候最長了。賈政知道了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孝順是好事。且他也不擔心賈珠因為王氏的話而懷疑起他這個父親來。

“珠兒,你聽我的話,如今的老爺不是你的父親,那是野鬼專門來禍害咱們家的野鬼,你去找大師找高人,尋回真正的老爺來!不然,你就是不孝!”王夫人一如既往地拉住賈珠的手說著。

賈珠苦笑,就算他一開始不相信王夫人是瘋了,現在也相信了。父親前幾年的性格大變,但也不能這樣說他啊!

“咯吱——”門被推開了,賈政和賈璉進了屋子,揮手讓推門的婆子下去,他才看向賈珠道:“珠兒,璉兒有話和你講。”

賈珠疑惑地看了一眼賈璉,應聲想走,卻被王氏死死地拉住手腕:“別走,珠兒別走!這個惡鬼想要了我的命啊!他會害了我的,會害了我的……”

賈珠很是難堪,父母到了這個地步,做兒女也沒有臉。他勸了幾句王夫人,見她越來越激動,走不是留也不是,最終只得為難地看向賈政。

賈政伸出手,用力地將王夫人的手掰開,淡淡地道:“太太放心,只是你想要我死而已,我卻沒有心思去太太的命,太太放心好了。”

賈珠心中一鬆,忙隨著賈璉出了屋子。

賈政看著王氏靠在雕花床欄邊,才隨意地坐在了一張椅子上,帶著嘲諷開口了:“其實,我們就算做不成親密的夫妻,也可以不做仇敵的。現在這樣不死不休,為難的不是我,而是珠兒寶玉他們。現在所有的人都以為你瘋了,沒有人會相信你說的話,哪怕你說的,是真話。”最後一句雖然極輕,但是王夫人卻聽得分明。

她瞪大了雙眼,尖聲道:“你果然不是老爺,老爺呢?老爺呢?你還我的老爺來……”

“……”賈政雖然知道真正的賈政和王夫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夫妻之情,但是看王夫人這樣,卻不想繼續隱瞞下去了,“賈政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只是現在我就是賈政,賈政就是我。若不是我,珠兒早就被人給逼死了,而二房還名不正言不順的住在榮禧堂裡,忍受著各種非議;若不是我賈家如今已經入不敷出了,而寶玉,早就被你們教成只知道吃丫頭胭脂的色鬼了!”

賈政說著就自椅子上站起來,負手看著王夫人道:“這些改變都是我做的,若不是我,璉兒娶成了王熙鳳,賈家兩房都被王家女人捏著手中,而賈家遲早會敗落的。這些話你從來都不明白,你心中想的,只有你自己的私心,從來沒有想過賈家的將來,你這樣的女人,賈政消受得起,我可消受不起!”

“胡說八道,你胡說八道,我做的都是為了孩子們好,為了二房好,怎麼就沒有想過賈家的將來?怎麼沒有?你不要以為汙衊我就能將你抬得高高的,說來說去,你就是冒牌貨!你讓賈家四分五裂,氣得老太太中風,害的女兒失去了進宮的機會,害得咱們二房成為榮府旁支……什麼為了賈府好,你就是個禍害,禍害,禍害!”王夫人說得激動時,額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隨你怎麼說,我唯一對不住你的地方,對不起賈家的地方,就是元春了。秦家今天來人了,說是元春生了,生了個女兒,但是她因為難產去了。”賈政將元春的死訊告知給了王夫人,看著王夫人懵了的樣子,什麼話也沒有多說,起身離開了。才踏出了門檻,他就聽見了王夫人一聲尖叫後沒有了動靜。

院子裡,賈珠臉色蒼白,他沒有想到妹妹竟然會難產而亡。

“大哥節哀,叔叔的意思是讓我們一道上去淮安,一個是弔唁,二呢則是查明大姐姐的死因。秦大人就算官位不低,但也不能踩著賈家的女兒去。”賈璉勸慰道。

賈政適時插話:“璉兒說得對,珠兒,明天一早你就和璉兒一道上路。太太這裡,我會囑咐人好生照看的。”

“是。”賈珠雖然有些不放心王夫人,還是應諾下了。

晚間,楊氏將嬤嬤那裡打聽出來的事兒告訴給了賈政,賈政一陣無語,都快氣笑了,這個元春還真不是聰明的姑娘。她那個時候,該想的是如何藉著秦家人的內疚,讓秦家人善待留下的女兒。現在有了這遺言,就算秦家有錯,也會因為這句話給抹去了。

“不管怎麼樣,即便有了這句話,我們就當做不知道。如今確實是秦家老三的不對,才害得元春早產而亡,秦家人必須給出一個答覆來!”賈政揚聲道。

“老爺說得對,不管大姑娘說了什麼遺言,若沒有秦三爺犯錯在先,也沒有後面的事情了。”楊氏這些日子裡,基本上已經知道了賈政的為人,所以也不避諱地說了這句話。

賈政抬頭看向楊氏,臉上有著難得的溫和表情,“你不覺得這件事最錯的是我麼?若不是我當初執意要元春外嫁出京城,也許她不會早死了。”

“老爺這句話就不對了。世間女子總要出嫁,嫁的人到底是什麼德性,完全就是看運氣了。秦三爺說起來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嗜好,不過是太年輕了一些。也許嫁進了京中,際遇更差了呢?其實秦家真的不是差的人家,若是大姑娘沉得住氣,未嘗不能和秦三爺做一對恩愛夫妻。”楊氏正色道。

賈政拍了下楊氏的手,讓她自回了屋子歇息去了,才看著油燈露出了複雜的笑容來,自己穿成賈政再悲催總比女人好,幸好沒有變成女人,這古代,真正不是女人找意義的地方。突然想起了穿越老鄉孔雲黎,她帶著銀子也不知道怎麼樣……

王夫人一日病重似一日,這都在賈政的掌握之中。只有秦家的行事,卻讓賈政有些所料不及。秦家真的不是無恥的人家,秦夫人雖然因為元春的遺言不高興,但是她更不滿意的是姐姐家的侄女,太壞了!侄女再好,那也是外人!且她之前就沒有給兒子聘侄女做兒媳婦,如今也更不可能了。所以秦夫人當著賈珠賈璉的面,讓管家狠狠地打了秦三爺十大板子,各種道歉各種愧疚,當然了,元春之死,她也沒有往秦家身上攬。

“元春這孩子難產了,是誰也沒有想到的。如今最可憐的是我那小孫女,一出孃胎就沒有了親孃。我這個兒子我知道了,他就是玩心大了點,耳根子軟。以後若是娶了續絃進門,指不定怎麼樣呢。我們雖然是做父母的,可是教訓他,總不能時時刻刻地看著他。所以我們家老爺和我商量了,再從賈家聘一個姑娘過來,一來嘛,這親戚關係也沒有斷;二來嘛,親姨媽做了繼母,我那小孫女以後也不用擔心後母忽視了。”秦夫人讓人將兒子扶了下去後,說出了讓賈珠和賈璉都驚訝的話兒來。

“這事兒我等是晚輩不好做主,這就修書一封送往常州,看家父是什麼意見。”賈珠想了想後躬身回答。

所以等大半個月後賈政收到書信的時候,他還真沒想秦家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平息賈家的怒火。與其說是對元春趕到愧疚,更應該說秦家不願意少了賈家這門親戚了。他隨即想到了迎春,她已經十二歲了,按照賈赦和邢夫人的做派,是斷不可能用心給她說什麼好親事的。只要等三年後嫁去了秦家,也許和耳根子軟喜歡琴棋書畫的秦三能夠合得來呢?怎麼著這個秦三該比那個中山狼強點嘛!而且按照迎春的心性,她肯定會善待元春留下的女兒的。

“倒是個好主意!”賈政權衡了利弊後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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