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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相知四

第116章相知四

他垂下了眼, 道:“魏老夫人既然想攬下這事, 那就讓她和魏家攬下這事好了。我已經去信西北,召外祖父和舅舅他們入京了。”

他說魏老夫人想攬下這事,是說魏老夫人去見太皇太后時的說辭。

魏老夫人帶著祝嬤嬤和鍾母去見太皇太后,說是請罪, 但實際上卻是把“過錯”攬到了她自己身上,道阮覓不好生養一事是她無意中說起,被屋中小丫鬟誤聽到, 才傳到了鍾大同那裡, 而鍾大同在軍中慣了, 說話一向大大咧咧,這才會引出那般的禍事云云。

不過她明裡解釋了這事, 言辭之間卻隱隱都是對阮覓的不滿。

例如阮覓不好再生養。

例如阮覓不安於室,明珠公主之災和鍾大同還有朱義的事說來說去源頭其實是阮覓之過,也是陛下寵她太盛之過。

她說的含蓄得很,但宮裡的人都是人精, 誰聽不出呢?

但凡太皇太后是一尋常的老太后, 聽了她那一番說辭, 就絕對再容不下阮覓的。

只可惜太皇太后不是尋常的老太后。

皇帝也非尋常的皇帝。

此時阮覓聽了趙允煊這話側頭看他。

她不管這其中涵義的洶湧,只是很敏銳的抓住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他稱呼魏老太爺和西北都督魏令緒為外祖父和舅舅, 但稱呼魏老夫人卻不是外祖母,而是魏老夫人。

那便是在他心裡,那位老夫人的位置其實已經就是魏老夫人了。

她心裡有一些微妙的情緒湧過, 原先對他剛剛一回來就這樣一番抱著她亂親的惱怒消散了去,看著他的側臉,因著燭火的跳躍,他臉上的陰影好似也跟著跳動般......她突然有些心疼,突然出現在荒漠中,看著荒漠裡,那個早已對荒漠習以為常的孤單的身影般的心疼。

這樣一個人,他是皇帝,可是很多時候,她並未看到他作為一個皇帝的志得意滿,她看到的,一直都是他沉著臉,在刀光劍影中,無止境的處理著那些繁冗的政事。

那都是他揹負的東西,也未必就是他。

她按住了自己心口,勉強按去那荒謬的感覺,扯了扯嘴角,擠出了些笑意,突然換了話題道:“陛下,以前我以為你只是侯府庶子,聽說勳貴世家的庶子不過就是有一個名頭,待以後侯府分家,就什麼也不是了。我就想著,我那麼有錢,我嫁給你以後我們就從侯府分出來,以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豈不是好得很......如果,陛下,如果你不是現在這麼個身份,這樣的生活你喜不喜歡?”

趙允煊一愣。

再沒想到這個時候她會說出這番話,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他垂眸看著她,看到她猶如水漾過的眸子,腦中閃過她尚未嫁時的情形......那樣的生活嗎?

他伸手握過她的手。

剋制了一下,然後衝著她柔聲道:“過來。”

阮覓仰頭,也不知為何,雖則他還是沒有換衣裳,味道也還是不是她喜歡的,但此時對上他的目光,卻還是順著他手上的力靠在了他懷中。

他摟著她,沒有用力,只是圈著她在懷中,手上握著她的手,也只是包住握著,就這樣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給我一些時間......等這段時間過去,我陪你做些其他的事情。”

說完他笑了一下,道,“覓覓,你並不是就喜歡完全自由自在的生活,你看,雖然在江南的那段日子其實很辛苦,但是你一直做得很開心,這些日子回來,你整理著江南的筆記,此次過來獵場,你都很開心......你不是那麼討厭做皇后,也不是不願意承擔作為一個皇后的責任,只是你不喜歡要一年四季都在深宮中,打理著大小妃嬪的爭風吃醋......只是不喜歡做那樣的皇后而已。”

阮覓心頭一動,抬頭看他。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道,“其實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你會喜歡的。”

阮覓側開臉,眨了眨眼睛,道:“師傅說開年後想要去福州一趟,我也想回家看看......我已經有好多年沒回過福州了。”

趙允煊:......

他伸手掐了掐她的腰,道:“這就是你遲遲不肯讓我現在就立你為後的原因嗎?因為你覺得作為明禾郡主,去福州一趟算不得什麼大事,但若為後,別說是去福州,想出一趟宮,都可能不是件易事?”

阮覓被他掐得難受,笑著讓了讓,嗔道:“可不可以?”

“再等等,”

他收了收攬在她腰上的手,道,“明年福州可能不太平,等剿滅海賊之後,朕打算設官貿,屆時我們一起過去。”

*****

且說回京城。

魏老夫人見過了太皇太后心就安了下來。

她回到府中之後就吩咐孫子魏澤桉去刑部打點,看能不能先把朱義從刑部給撈出來,道是朱義受了重傷,就算要審,也要等他養好傷,待陛下回京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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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這心還沒有安上幾日,就接連遇到了一連串的挫敗。

先是魏澤桉往刑部打點的事。

結果別說是把朱義給撈出來,他甚至想見他一面都見不著。

再接著十天之後刑部就上了魏家大門,要求帶走祝嬤嬤,鍾母,甚至祝嬤嬤的孫女祝枝去刑部審訊。

之所以上的是魏家大門,是因為祝家和鍾家在京城都沒有宅子,所以就直接住在了魏家院子裡。

魏老夫人大怒,杵著柺杖出來,強硬道,他們有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在魏家大院問,除非是踏著她的屍體強行拖人,否則人是不可能讓他們帶走的。

跟著刑部來的還有一人。

旁人不認識,魏澤桉卻是認識的,這位正是剛剛新上任不久的千機衛統領墨五。

所謂的千機衛,前身其實就是皇家暗探營。

墨五掃了一眼魏澤桉,目光就定在了魏老夫人身上。

他給魏老夫人行了一禮,道:“老夫人,祝嬤嬤涉及多年前明禾郡主誕大皇子時難產一案,而這位祝姑娘和鍾夫人,她們暗中傳出明禾郡主不能生養之不實之言,更多方詆譭明禾郡主,竟似意欲干涉陛下立後,用心十分叵測。陛下已下旨,命下官帶走她們審問,還請老夫人不要為難下官。”

魏老夫人氣得發抖,重重捶著柺杖,怒斥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魏老夫人還在盛怒中,還體會不到墨五話中的深意,但一旁的魏澤桉卻是一下子驚得面色發白。

他下意識轉頭去看祝嬤嬤,就見到祝嬤嬤一向溫和慈善的臉上就跟見了鬼似的煞白,然後竟是直接癱到了地上。

他心中更是升出了不祥之感。

魏老夫人還在發怒,魏澤桉卻是突地大喝了一聲:“祖母!”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像往常那般對自己祖母百依百順了。

他跪了下來,忍著心頭一陣一陣的慌意,道,“祖母,既是陛下旨意,就讓洛統領帶走她們吧。我們魏家,世代忠良,如何能為私情,縱容家僕,抗旨不遵。”

洛統領就是墨五。

每說一句,魏澤桉身上的寒意就更甚一層。

祝嬤嬤和鍾母都曾是他祖母的心腹侍女。

就是嫁後也仍和魏家有繞不開的關係,她們的丈夫和兒子都是魏家的下屬將領。

可若洛統領所說都是真的,那代表什麼?

祝嬤嬤在明禾郡主生產時害她難產。

祝枝和鍾母在背後構陷明禾郡主,讓鍾大同當真那麼多朝廷官員勳貴世家的面說明禾郡主不能生養。

意欲干涉陛下立後,居心叵測......

她們只是僕婦,只是下人。

就算現在身份變了,但在世人眼中,本質其實還是沒變。

誰會信她們做這些事只是自作主張?不是受魏家主使?

更何況,他們魏家還是皇帝的外家。

歷來世人的印象中,皇帝的外家就是喜歡往皇帝的後宮塞人,巴不得下一任的皇后仍是出在他們家。

若洛統領說的這些事情是真的,他們魏家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

更何況,十幾天前,他祖母還跑去了太皇太后宮中,把祝嬤嬤和鍾母她們身上的罪名都往她身上攬了,現在再說,她們所做的一切,都跟他們魏家無關?

得了魏澤桉的話,刑部的人就直接上前將祝嬤嬤等人拖了下去。

祝嬤嬤和鍾母等人自然不甘,尤其是鍾母,早在她兒子死了的時候她就已經半瘋魔,此時被拖走,更是瘋了一樣的嚎哭著求魏老夫人,求她救命,說她們是被人陷害的,明明她們說的都是事實,那明禾郡主本就不能生養,本就和那姓鄭的有染,說著奸妃當道,求魏老夫人定要給她們作主......

魏老夫人被刑部的人粗蠻的手法氣得渾身發抖,差點暈厥過去。

魏澤桉卻是被鍾母的話又是驚得一陣一陣的冷汗,只恨不得直接上前塞了她的嘴......這個時候,他真的是後悔,當初鍾大同出事,他不該一心想著的只是如何維護他們了。

祝嬤嬤等人被帶走之後,魏老夫人便癱倒在了床上,她稍緩過來些後,就嚷著要換了衣裳進宮去見太皇太后娘娘。

這一回,魏澤桉跪在了她床前,卻絕不肯應允了。

他道:“祖母,陛下就快回京了,您去見太皇太后娘娘也是沒有用的,不若待陛下回京,直接求見陛下吧。”

好不容易才把魏老夫人給勸消停了下來。

三日後,皇帝甫一回京,魏老夫人就遞了牌子,要入宮見駕。

這回魏澤桉沒有再阻攔她,因為他自己也想見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