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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最後一根稻草

“賴誰也不能賴你,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其實段輕鴻都快笑出聲了,容昭跟他年紀相當,卻仗著輩分時不時總端個長輩架子來壓他;想當初他還沒跟蘇苡修成正果的時候也被他整蠱過,這次總算扳回一局。

他低頭忍住笑,挽起蘇苡道:“跳舞還早,咱們先看看賀總這裡準備了些什麼好酒。”

至於容昭跟賀維庭,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好戲才剛剛開場呢!

剩下四個人倒是應該尷尬的,但江姜是個八面玲瓏的角色,心頭滋味就算百般複雜,也不忘協調表面的平和氣氛。

“哎,對了,說到酒,剛才我好像看到有雅文邑來的白蘭地,口感很適合女生喝,喬醫生不如我們一起去嚐嚐?今天說好不談公事,不過他們男人應該有他們自己的話題,咱們也別辜負了這些美酒佳餚,都是賀總的一片心意。他自己不能喝酒,咱們盡興的時候把他那份也捎上。”

她表現得儘可能像一位女主人,話裡話外連賀維庭不能喝酒都提示到了,並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喬葉也明白她是在緩和氣氛,只抬頭以眼神詢問了一下容昭,他沒問題,她自然不會推拒。

至於賀維庭……她始終躲避著他的目光,也許他並沒有看她,是她自作多情想太多了,才會有種想要逃離的不自在。

“喝多了容易失態,小心樂極生悲。”賀維庭這句話是針對喬葉和容昭說的,冰雪一樣冷。

嘉苑大客廳前後都是花園,有大落地窗將景緻一覽無遺,還有寬敞開放的露臺。像今天這樣好的天氣,朋友三三兩兩倚在欄邊小聚再愜意不過。

喬葉端了酒靠在角落,江姜就站她旁邊,倒一點不拘謹,兩肘向後撐著欄杆,“你別介意,他那個人說話就是那樣。”

喬葉知道她說的是賀維庭,自嘲地搖了搖頭,“我知道。”

還有誰會比深愛過的兩個人更瞭解對方?

江姜瞥了一眼大廳裡的容昭,她並不諱言自己知道賀維庭的那段過去,因此也就不掩飾好奇,“你跟容醫生是認真的麼?我看你們倆……好像很親密。”

“你指的是今天作他的舞伴麼?”喬葉眼裡有通透的水光,“你希望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其實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江姜笑得有絲苦澀,“從你穿著這身禮服出現……不,從他為你挑禮服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始終忘不了你,你在千里迢迢之外是這樣,回到他身邊就更不必說了。”

喬葉聽得有些糊塗,“你說的是容昭?”

她跟他以前除了同門之誼,並沒有太多淵源,而且他為她挑禮服,江姜為什麼會在旁邊?

“當然不是。”江姜仔細打量她的神情,似乎有些明白了,“你不會不知道你身上這套禮服是賀維庭為你挑的吧?”

喬葉耳邊嗡的一下,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怎麼可能?是容昭送來給我的,跟今天酒會的請柬一起放在盒子裡……”

話沒說完,她似乎也想明白了,轉手遞到她手裡的東西其實早已不是原先那份了,而有這個近水樓臺可以著手做這種事的人,除了賀維庭,不作他想。

回想剛才容昭誇她今日漂亮出眾的複雜神態,喬葉只覺得又窘迫又難堪,而容昭當時的感受一定跟她眼下一樣。

太荒謬了,她還信誓旦旦說喜歡他送的禮服,原來身上所穿的根本就不是他送來的那一套。

他大概會覺得被當成猴兒一樣耍弄了吧?或者她這樣言不由衷的女人,竟然還攬著他的胳膊做出個笑模樣,實在夠噁心。

她一仰頭就喝光了杯子裡的酒,不知喝了幾杯,直到酒氣一陣陣往胸口上湧,甚至有衝動要直接去質問賀維庭,為什麼做這樣惡劣的事?

他一定覺得很可笑吧?穿著他挑選的禮服,站在另一個男人身邊,巧笑倩兮。

她還以為,不再相愛的兩個人,或者深愛卻無法再在一起的兩個人,至少還能給對方最起碼的尊重。

可他就連這一點都做不到。

昨晚的相擁起舞,也許真的只是一場夢吧?終於有一刻,她也寧願從來就不認識賀維庭。

賓客差不多到齊了,酒會正式開始。容昭過來找她,見她面色緋紅,像是喝了不少酒,又像是生病了似的,關切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江姜長袖善舞,早不知去了哪裡。容昭懊惱,這女人心眼不少,就不該放喬葉跟她獨在一塊兒的,也不知她說了些什麼,一轉眼人不見了,只剩喬葉一個人臉色難看地杵在那裡。

她聽到容昭的聲音,惘惘地抬起頭來,沒有看到什麼責怪和嘲諷的意思,只有清清楚楚在眼前放大的關懷,情真意切。

她見過他在醫院對待病人時的模樣,眼神裡也會流露出類似這樣的溫暖,但又跟那個不完全一樣。

“酒會開始了嗎?”她問。

“嗯,剛開始。賀維庭敲玻璃杯的聲音你沒聽到?”

他抬了抬下巴,喬葉順著他指的方向才看到客廳裡通往二樓那個帶弧度轉角的樓梯被借作臨時的發言講臺,賀維庭作為主人自然要做一番簡單的歡迎致辭。

也許是距離太遠,她根本聽不清他講了些什麼,只看到菲薄的唇一開一合,大概也是字字珠璣,風趣幽默的,不然到場的賓客不會時時發出笑聲。他的目光也偶爾投向他們這邊,像是有意的搜尋,又像是根本什麼人都沒有看進眼裡去。

就算看到了她,也只把她當作一個笑話吧,可以取樂或滿足他報復的快意,甚至不惜傷害其他人。

“對不起。”她面對容昭覺得難過,可是不知該怎麼講,好像也只有這三個字說得出口。

容昭愣了一下,伸手攙她,“好端端的,幹嘛說對不起?”

是啊,幹嘛說對不起?有些事是她曾經做錯了,該承擔的她願意承擔,可現在這樣,並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她沒有做錯什麼。

她眼睛有些發紅,但唇角還是勾起笑,“我想知道……你送給我的禮服到底是什麼顏色,什麼款式的?我這個,好像弄錯了。”

容昭蹙著眉,他在感情方面是很遲鈍的人,但也許就因為她是喬葉,語調和神態就讓他很容易想明白她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你沒看見?裸粉色,露肩收腰,式樣算是很保守的,我怕太出挑了你會不好意思穿。”

她笑笑,“你真覺得我那麼食古不化?”

他愈加溫言,“我不覺得保守有什麼不好,或者說淑女更貼切一些?你們女孩子不是都喜歡被人贊淑女麼?”

舞曲響起,喬葉把手放入他的手心,“那是因為你還不夠瞭解我吧!來,來跳舞吧,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不跳太可惜了。”

她不再謙虛,人生得意須盡歡,是不是這樣的道理?

喝下去的酒又開始像小怪獸似的在身體裡亂竄,但她還能控制。喝酒要看心境,以前她橫起來也號稱千杯不醉,可現在才幾杯白蘭地下去就已經薄醺。

為什麼?難道就因為雅文邑的酒,也曾是賀維庭的最愛?

她跳得很好,舞蹈這種藝術,即使放到生活空間裡,大概也是要靠靈感來決定表現力。昨晚跟賀維庭的相擁,太拘謹,想得太多,反而不如現在這樣放得開,尤其是她還喝了酒。

周遭其他起舞的人們都是有身份地位才受邀,或多或少帶點功利心,並不是來享受這盛宴的,可喬葉不是的。她舞步輕盈,加上禮服實在很美,前後都釘了亮片和水晶,燈下旋轉的時候像有魔法的精靈,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很多人不認識她,但都認識容昭,於是難免跟剛才的段輕鴻有類似的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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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著這麼出眾的舞伴,不要說是傾慕的人,就算只是萍水相逢的一支舞,也足夠滿足男人的虛榮心。容昭也知道她今晚有些不對勁,雖然笑著,卻並不開心。可或許是受她感染,既然眼前這一刻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他只顧珍惜就好了。

段輕鴻忍笑看戲忍的快內傷,蘇苡瞪他:“傻笑什麼呢?小喬又漂亮跳的又棒,你那是什麼表情?”

他用手指拈掉她嘴角的一點蛋糕屑,指另外的方向給她看,“你們女人就只會看表面的東西,你要看看鼎鼎大名的賀總現在是什麼表情,才知道真正的精彩是什麼。”

蘇苡看向坐在大廳另一端的賀維庭,整個嘉苑都燈火通明,他卻恰好坐在一小片陰影裡。看似平靜,可從他們現在的角度卻看得特別清楚,他臉色青白,一手緊緊扣在椅子的扶手上,儘管已經努力壓抑,卻還是像緊繃的弦,蓄滿憤怒與落寞。

一曲終了,段輕鴻瞥了一眼仍舊各自為營的兩個人,“賀維庭還真是不賴,天之驕子居然這麼能忍,容昭這麼刺激他都沒失態啊!”

蘇苡聽他這麼說就有不詳的預感,“喂,你想幹嘛?”

他擱下酒杯笑了笑,輕撫自己的白金袖釦,“沒什麼,就是想推他一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