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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出去

“你不是找了個女朋友嗎?既然要當你女朋友, 該她出場的時候就應該出場,你昨晚上的訪談放出去,已經有很多媒體在挖關於施小姐的料了, 趁著這個時機, 公關部這邊已經準備把你當初在聖巴泰勒米表白的影片放出去。”

“關於你這次買凶宅的事兒,也推到施小姐的頭上吧,就說她打算經營一間密室,販賣的就是恐怖,所以才會買下這套別墅, 到時候讓施小姐在媒體面前回應一下,這件事就能揭過去, 你覺得呢?”

不得不說,梅斯琴的腦子還是相當靈活的,現在外面那麼多公司媒體盯著廖文, 輿論方向擺明了對廖文不利, 無論廖文怎麼解釋, 都有可能會被認為是在掩飾和狡辯, 因為很多吃瓜群眾只願意相信自己想看到的, 但這件事如果廖文不出來解釋,又會被認為是心虛,愈發證實了所謂的養小鬼言論, 無論廖文怎麼做都吃虧。

但是由施瓊站出來解釋就不一樣了,她跟廖文如今畢竟還沒有捆綁在一塊兒, 只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施瓊的身份出來回應,是最合適不過的。

不過光是這一點,可能還不足以讓大眾信服,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個別墅買下來之後,做密室是不是真的,等網上風聲一平息,誰也不會繼續再盯著這點破事,所以肯定會有很多人提出質疑。

“改個說法吧,就說買下別墅是為了投資一部恐怖電影,這棟別墅就是主場景拍攝地點,電影立項的事兒儘快啟動,錢的話到時候我跟施瓊來出,鯤鵬這邊要是有新人演員要捧的話,都可以來試試。”廖文直接說道。

電影立項後,投資多少錢都是看得見的,到時候製作人和投資人都是施瓊,這就更加做不得假了,網友都是福爾摩斯,隨便一查就能查得到,自然能打那些造謠黑子的臉,關於廖文養小鬼古曼童的事兒自然就能不攻而破。

梅斯琴也不得不承認,廖文的這個提議比她之前的那個辦法要更妥當,不過她唯一比較擔心的是,廖文的這個招,實在是太燒錢了。

“拍個恐怖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投資額少的話光是劇本特效都很難有質量保證,上映都不一定能撈得回成本,投資要是高的話,你哪裡來那麼多本錢?”

梅斯琴知道廖文靠著賣龍涎香賺了不少錢,可再多那也就只有幾千萬,這點錢如今在電影投資圈裡面根本不夠看,要用這些錢完整地拍出一部高質量的電影,那比中彩票還難。

更何況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傢伙花錢大手大腳,前陣子剛花了將近千萬買了一塊和田玉,這次又買了一棟凶宅,估計手裡面剩下的錢,頂天了也就剩下三千來萬了,這點錢,連請演員估計都得精打細算,稍微有點名氣的估計都請不起。

廖文聽出了梅斯琴的擔憂,但如今手握金山銀山的廖文,會為錢發愁嗎?不說別的,就是他那幾箱子的金幣,就夠他這一輩子隨便揮霍了。

“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你按我說的去做就是了,有好的本子都可以買過來,花錢不怕,主要是得把片子拍好!”廖文說得氣定神閒相當篤定。

梅斯琴都快氣笑了,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真是吹牛皮不打草稿,把片子拍好,花錢就沒有上限,幾個億都能花出去,他以為自己是大款,多少錢都能隨便造嗎?

“本子我這邊倒是有,早兩年我有個朋友就寫了個恐怖劇本,但是因為費錢,一直沒能找到公司來投拍,這個本子我看過,真要是拍出來的話,絕對有機會拿獎,不過就怕你這錢到不了位,光是給了個空頭支票了。”

廖文一聽這話就來了興致,問道:“誰寫的本子?”

梅斯琴說了一個人的名字,廖文立馬精神一震:“開什麼玩笑,你趕緊把人挖過來,他要多少錢都答應,我不是跟你說笑畫大餅,這事兒我是認真的,三五個億的我一個月之內就能給你弄過來,保證不差錢!”

梅斯琴說的是懸疑推理界的大拿,最擅長的就是製造恐怖驚悚場面,廖文之前被梅斯琴抓去搞突擊訓練,除了請專業的表演老師上課之外,還惡補過一些經典電影,其中就有這位編劇寫的好幾個本子,涉及到多重人格還有造夢空間等,每一個都相當精彩,看得廖文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也是因此,當梅斯琴提到這個人的名字,廖文幾乎是立馬就做出了決定,不管花多少錢,一定要把這個編劇給拉過來。

梅斯琴這會兒也聽出廖文話裡面的認真鄭重了,再三確認道:“你認真的?”

廖文簡直哭笑不得,他平時好像也不是那種愛開玩笑不著調的個性吧,怎麼這次他說這話好像很不可信?

行吧,他也知道自己這樣財大氣粗一副暴發戶的嘴臉,確實聽起來不太靠譜的樣子。

“你這邊先去跟那位老師接觸,我這邊儘快將資金準備到位,到時候我們雙管齊下,節省時間,怎麼樣吧?”廖文對梅斯琴說道。

梅斯琴其實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她這個電話從訓斥藝人帶偏到了投資電影最後更是扯到去挖編劇上面去了,但廖文這麼信誓旦旦的,梅斯琴自己也不是一點想法都沒有,自然是被廖文這麼一勾就蠢蠢欲動了。

“行,我這邊先去跟進,看能不能談攏再說。”

電話結束通話之後,廖文就趕緊跟施瓊那邊聯絡,先是將他這邊發生的一點狀況跟施瓊都一一細說了,然後又把他之前在幽靈船裡面拍攝的那批寶藏的盛況影片給施瓊發了過去。

施瓊看到那些東西,驚得嘴都快要合不攏了,饒是她有過再多的心理準備,也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大一筆財富,而且還全都讓廖文給取出來了。

“你都拿走了?怎麼做到的?你找誰幫的忙?”施瓊很是好奇。

廖文笑道:“一個身份神秘的朋友,東西也是它幫忙給我送回國的,現在這批財物已經全部順利抵達南浦,就存放在我哥那個租賃的倉庫裡面,本來我買棟別墅就是為了放置這些東西的,但沒想到被我給搞砸了,那棟別墅怕是暫時用不了了。”

施瓊也沒有追根究底細問,只是好奇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處理那些東西?”

廖文遲疑了一下,才將自己這一晚上思考好的決定說出來:

“那些明清瓷器,我打算全部捐給博物館,這些應該都是當初被海盜們打劫攔截的外銷瓷,捐給博物館,也算是物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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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些歐洲古董金銀器皿,這些東西估計歐洲那些國家肯定有感興趣的,送到文物局,讓他們自己拿著那些東西去找那些西方強盜談判吧,用他們的古董來兌換我們遺失海外的瑰寶,能兌換一件算一件。”

“金幣的話就算了,找時機我們分批拿到國際拍賣行去拍賣,如果有國外收藏家願意用我們國家的文物來以物易物的話,也可以換一部分。”

“倒是那份達芬奇的手稿,這個可能要難處理一點,要是拿出去,肯定會造成轟動,到時候可能需要讓官方來發言,我們未必能夠自己做主。”

施瓊聽了並不意外,似乎早料到廖文會是這個想法似的,她樂道:

“那你還買什麼別墅搞什麼地下室?省事兒一點趕緊聯絡文物局那邊,把東西給送上去,東西過了明路,你這邊也不用再提心吊膽。”

廖文當然知道是這個理,可他又不認識文物局的人,南浦這邊的當地博物館文物局,老實說廖文還真不怎麼放心,就怕他這邊把東西捐獻出去,轉頭就有人藉著職位之便背地裡把他這些東西都給掉包了,到時候東西追不回來,廖文有幾張嘴都說不清。

不是廖文心理陰暗,實在是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太大,他這批文物本來就來歷不明不能為外人道,他就怕有人會鑽這個空子,把他捐出去的文物據為己有,這些地方勢力錯綜複雜,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根本鬥不過對方。

所以廖文不能抱任何僥幸心理,必須得找值得信賴的靠譜人選,不然的話,那他還不如不捐,把這些東西留在自己手裡,起碼他心裡還舒坦一點。

要說廖文真找不到人打聽嗎?那也不是,至少解東蘭那個女人就肯定是有這個圈子的相關人脈的,畢竟那女人經營珠寶首飾公司,又跟各種搞收藏的人打交道,在京都肯定有固定的藏友圈子,說不定就常年要和文物局博物館那些地方接觸。

但廖文自從跟施瓊在一起之後,也不知道是開竅了還是後知後覺,他隱隱地感覺到解東蘭和馮音似乎有別苗頭的意思,馮音對他存著一點想法廖文是知道的,那解東蘭呢?

廖文不自戀,也不願意妄自揣測對方是不是對他也有意思,可哪怕是為了避嫌,廖文也覺得應該少跟對方聯絡為好,冷處理一段時間,就算真有什麼旖旎想法也淡了,這既是尊重施瓊和解東蘭,也是為他避免麻煩和誤會的最好方式。

不過,眼下他手裡那批東西,也的確跟個定時炸|彈一樣,不儘快處理,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炸,廖文真感覺棘手得很。

正為這事兒發愁呢,忽然廖文的手機就響了,打電話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剛給他做完訪談節目的主持人打來的。

雖然那天錄完節目後,這位主持人撒北寧先生曾經追著他出來要過電話,但廖文也頂多就是覺得自己脾氣可能對對方胃口,真沒想過對方會主動來打電話找他。

可這才過去一天時間,對方居然真的打電話過來了,而且還是在現在網上輿論發酵,他的公司還沒有開始公關回應,輿論趨勢明顯對他不太利的情況下,這人不但不避嫌,反而主動來找他,這讓廖文感覺很是意外。

他忙把電話接了起來,對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我是撒北寧,我看到網上的訊息了,你那邊情況如何?公司搞得定嗎?”

廖文心下一暖,娛樂圈真朋友很少,像這位主動來詢問情況的,著實太難得:

“還行,應該穩得住。”

對方這下放心了:“網上無稽之談太多,不要放在心上,做明星也好做主持人也罷,重要的是有一顆去留無意寵辱不驚的強大心臟,你入行晚,剛開始可能不能適應,但時間長了就習慣了。哦對了,你在帝都嗎?”

廖文一愣:“啊?抱歉,我不在,我昨天揹著我經紀人偷偷跑老家來了……”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我這還約了幾個朋友準備在家裡組個局一塊兒吃飯呢,打算把你介紹給他們認識,王老師和馬老師都說看了你那個訪談之後想見見你。”撒北寧語氣裡滿是遺憾。

廖文雲裡霧裡:“哪個王老師馬老師?”

撒北寧笑道:“海馬影視你聽說過吧?寫《過把癮》《編輯部故事》那兩位,王老師就是個頑主,脾氣有點性情中人,看了你覺得你很對他胃口,所以想認識認識你;至於馬老師,他如今倒是不在娛樂圈了,不過今天這個局,其實就是他開口找我約的,主要是為了找你。”

廖文不解:“找我?”

撒北寧解釋道:“我知道他找你為的什麼事,他如今改行當文化傳承人和收藏家了,還開了一家私人博物館,致力於將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宣傳和發揚光大,知道你在油管推特上面受眾很廣,這位老師想要找你談合作,但我也就只知道這麼一點,具體的,還得你們倆見面了之後再談。”

廖文對撒北寧後面提到的話並沒有多在意,他的關注重點,主要是對方提到的收藏家和私人博物館這兩個關鍵詞上了,他正愁找不到文物局博物館圈子裡的人接觸呢,沒想到這就有人主動送上門來了。

“這位馬老師主要是做哪方面的收藏的?”廖文好奇問道。

“瓷器為主吧,不過古家具、玉器漆器、金屬器這些他也收,怎麼,你也對古董收藏感興趣?”撒北寧回道。

廖文心下頓時暗喜,這可就巧了,居然真的是瓷器,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就是了!

廖文本來還打算自己帶樣品直接去一趟故宮博物館,看看能不能找到相關的負責人來處理他手裡的這批瓷器,但現在有了這位中間人,廖文覺得好像問題似乎已經可以迎刃而解了。

他問撒北寧要了那位馬老師的聯繫方式,結束通話電話後,又去網上查了查這位老師的相關資料,基本上心裡就有底了。

這位馬老師如今在帝都也算得上響噹噹的人物,在收藏界大名鼎鼎,無人不知,他的老師,正是京城第一玩家,第一任故宮博物館陳列部主任王世襄王先生,這位王先生既是大玩家,又是文物學家和文物鑑賞家,曾經擔任過文物博物館研究所所長故宮博物館古物科主任,後來又任□□文物局中國文物研究所研究員,中央文史館館員,在文物方面有很深的造詣,受老師的影響,馬先生也自然而然地走向了這條道路。

這位馬老師也致力於傳承非物質文化遺產,對古代文明和文物的情誼相當深厚,也是以,廖文一看完這些資料,就覺得自己找對了人,這應該是一個尊重文物並且值得託付的人。

廖文幾乎沒有做任何猶豫,直接就將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打過去,過了二三十秒,那邊才接通,一個聲音幽幽地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誰啊?找哪位?”

廖文立刻道明來意:“馬老師,我是廖文,我從撒老師那兒要到您的聯絡方式的,抱歉這麼冒昧地來打攪您……。”

馬威嘟一聽是廖文,頓時就來勁兒了,直接打斷了廖文的話頭:

“嘿喲,是你啊,我這還想著叫你一塊兒吃飯呢,怎麼著,你都聽小撒說了吧?我這前陣子剛有人找過來,想要找我做一個關於《非遺傳承》的節目,要請個代言人和發起人,代言人這一塊兒我就想到你了,我聽說你在國外還挺出名,受眾不俗,怎麼樣,這一塊兒你感興趣嗎?”

廖文哭笑不得:“不是,這個我都可以,只要您覺得合適,我都聽您安排,不過我這次找您不是為了這個事兒,是這樣的,我這兒有一批明清瓷器,想要捐給故宮博物館,但是我這邊並不認識博物館那邊的負責人,所以想要您幫忙引薦一下。”

馬威嘟一愣:“明清瓷器?大概長什麼樣子的?”

馬威嘟問這話,是想要廖文形容一下他手裡的明清瓷器的樣子,青花鬥彩郎窯紅琺琅彩,每個品種因為工藝和存世量的差異,價格也是天差地別,如果只是普通的瓷器,是夠不上故宮博物館館藏的規格的,就算引薦過去,故宮博物館也未必會收,到時候大張旗鼓地送過去又被退回來,那可就鬧笑話了。

他直接忽略了廖文提到的“一批”這個詞,主要還是潛意識裡就覺得,一般人手裡的瓷器可能都是單只或者是一對,一套成品明清瓷器都已經相當難得了,更何況是一批?他以為廖文說的可能是“一匹”,也就是一件的意思,地方方言不一樣,所以用的量詞也就有差異,所以他根本沒深想。

但馬威嘟沒想到的是,廖文手裡的瓷器太多,根本沒辦法一件件來形容這些瓷器的長相,他只好直接新增了馬威嘟的微信,然後將之前拍攝的那批瓷器的影片給剪下下來之後發到了馬威嘟的賬號上。

馬威嘟點開影片,才看了幾眼,喝到嘴裡的茶水就直接噴出來了。

馬威嘟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青花、彩瓷、顏色釉瓷、龍泉青瓷和德化白瓷,甚至他還看到了青色淡雅、藍中微泛青灰的成華鬥彩,這……

饒是再見多識廣,馬威嘟在看到廖文這個影片後,手都不自覺地抖了起來,影片播放完畢後,他沒忍住又再播放了一遍,想要看得更仔細一點。

可廖文的這個影片雖然拍得相當高畫質,但基本上每一箱瓷器都不過是一閃而過,有的箱子甚至在畫面裡面不過停留了半秒,根本來不及看得更仔細,下一瞬就已經換到了下一批,馬威嘟越看眼睛瞪得越大,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迫不及待地就將電話給回撥了過去,廖文那邊也在等著馬威嘟的訊息呢,電話一接通,那邊馬威嘟就急切緊張地追問道:

“你這東西……是真的假的?你哪兒拍的?不是做的特效?”

廖文解釋道:“不是做的特效,您要不放心的話,直接來看就是了,我就在南浦,東西都在我老家的倉庫裡面放著呢,我沒有細數,但至少得上千件,東西真不真的我不確定,得您帶專家來鑑定過才知道,但我估摸著八|九不離十。”

馬威嘟是什麼人?他摸過看過的瓷器成千上萬,是不是真的,打眼就能判斷出個七七八八了,至少廖文影片裡面的那些瓷器,釉色純正看起來工藝非常純熟,有很多都絕對不是現代仿製瓷能作假出來的,所以即便沒能立刻上手,馬威嘟心裡面基本上都有底了。

他不放心的,是廖文說要把這批瓷器捐出來這一點,他怕廖文年紀話跑馬車,等他真帶著人去鑑定了,這小子又反悔不捐了,那可就真是鬧笑話了。

馬威嘟再三確認道:“你確定全捐?我告訴你這事兒不是開玩笑的,我到時候過去,可是包括故宮博物館、文物局甚至公證處的人都會帶上,這種事兒容不得你反悔,是要直接簽署捐贈檔案,白紙黑字一定,你打官司都打不贏的,明白嗎?”

廖文笑道:“我確定,我要不捐我大可以隨便找個鑑定師出具鑑定書,沒必要這樣七拐八繞地來找您。這又不是過家家耍人玩,我一個公眾人物,也沒必要搞這種犯蠢的事兒來找麻煩,除非我不想在娛樂圈混了,您是說不是?”

馬威嘟心下一鬆,臉上不由得就露出了笑意,按捺下激動的情緒,他對廖文道:

“你知道就好,等著,我馬上就去找人,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