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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第一百二十九章

雖然封鳴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麼重話, 卻讓姚玉容感覺自己好像莫名其妙見了一次家長……

儘管她說的很是客氣, 但核心思想提煉一下, 大概就是:“要麼就好好對他, 要麼就別再見他。”

一瞬間, 姚玉容覺得自己好像成為了一個玩弄純情少年心的大反派渣渣。

嗯……但是狌初九……和純情少年這個詞, 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很不搭啊……

還是說,其實她對他的瞭解還是不夠?他其實, 也是可以信任,完全靠得住的?

這麼一時半會,姚玉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封鳴。

她只能說, 會考慮他們“工作調動”的事情,然後看著封鳴離開。

當她的背影離開了姚玉容的視線以後,她想起剛才封鳴說的話, 心情有些莫名的微妙。

如果封鳴說的是真的,那麼狌初九難不成一直以為, 她喜歡初二?

這也太……

那個傻子!她哪裡顯得喜歡麒初二了???

不過,他會有這種誤會產生,難不成都是因為那一次?

姚玉容忍不住想起了當初她去馬場找初二時,與初九在馬背上回頭對上的目光。

但過了這麼些年,當時他的神色,眼神, 表情,到底如何,她卻實在記不大清了。

發了片刻呆後, 姚玉容覺得,這種事情,一時半會想不清楚。兒女情長更適合在夜晚輾轉思索,現在,為了晚上能安心考慮,她還是繼續畫她的圖,完成工作吧……

然而今天,她也愉快的熬了夜。

等姚玉容批完奏摺,又忙活完軍工坊的事情,天都快亮了。

這些年經常熬夜,讓她覺得自己的大姨媽時間都越來越飄忽不定。

但還沒等她抓緊時間趕緊睡著休息一下,謝府卻出了事情。

——芳菲死了。

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姚玉容幾乎不能相信。她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還覺得沒有任何真實感。

芳菲怎麼死了?

她怎麼會死?

她每天都好好的待在謝府裡,當“謝安”的貼身侍女。而姚玉容因為經常在宮內留宿,並不會將她帶上,所以芳菲基本上每天都清閒的很,想出府玩也可以出府玩,比一般大戶人家的小姐過得還要開心瀟灑。

她本人的性格也很好,並不是什麼飛揚跋扈,傲慢孤僻的性格,謝府裡的人知道她頗得“謝安”的寵愛,也沒有結過什麼怨恨。

芳菲每天最大的苦惱,或許就是板著手指算九春分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她怎麼就這樣死了??

甚至,她前一天就死了。

但是謝府發現的時候,宮門已經關閉,無法聯絡上姚玉容——不是謀逆那樣的大事,已經關閉的宮門是不能輕易開啟的。

而芳菲在所有人眼裡,不過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侍女。

府裡的管家誠惶誠恐的等到了第二天宮門開啟,才來宮裡找姚玉容。

在她匆匆趕回去的路上,他儘量清楚明了的說完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切,都要從昨天傍晚收到的一封信說起。

那是一封從西疆寄來的信,署名寫著九春分,是寄給芳菲的。

所以芳菲很開心的拿了回去,然後就沒人再看見她出現過。

晚飯時分,她沒有出現,也不在房間裡。謝府的人管不住她,以為她是出門逛街去了。但後來謝府到了大門落鎖的時間,她還沒出現。

等到大街上已經宵禁了,管家才覺得不放心起來。但那時,已經不能隨意外出了。

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在後花園的池塘裡看到了芳菲——

池塘邊有一個掉落的空酒壺,看起來,她似乎是喝醉之後,走到池塘邊,然後不小心失足落水的。

因為發現她不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也許很多人就從池塘邊走過,卻沒有任何人,發現她就靜靜的浮在池水裡,陷在一片寂寞的黑暗之中。

而九春分寄來的那封信,被燒燬在了芳菲的房間裡,只在地板上飄落了些許灰燼,死無對證。

整件事情看起來,就像是九春分寄了一封信回來說了些什麼,以至於讓芳菲看完以後,心灰意冷,大醉自盡一樣。

官府很快的上門了,仵作驗屍之後,卻沒有得到任何線索。

既無外傷,也無內傷,看起來就的的確確,就是一場意外。

一切都合情合理,事出有因的符合邏輯。

但姚玉容就是感覺不對勁。

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如此的看似“理所當然”,她才直覺彷彿有人精心操縱了這一切。

也許是她不明白愛情到底有多大的魔力吧,她始終不認為,就算九春分寫了一封信回來,拒絕了芳菲的心意,她就會醉酒自殺。

九春分的性格她瞭解,他不喜歡芳菲,可能會乾脆利落的拒絕,但絕不會口出惡言,把她打擊到如此心灰意冷的地步。

而且芳菲的性格也絕沒有如此脆弱,相反,她是個很堅韌的姑娘。

最多大哭一場,然後就抹抹眼淚,生活繼續了。

可她找不出毛病。

姚玉容所認為的疑點,都只是她主觀的判斷,沒有絲毫的證據。

也許芳菲就是這麼的喜歡九春分,喜歡的如此不可自拔,泥足深陷,被他拒絕了,就覺得自己無法活下去了呢?

她覺得愛情不值得如此要死要活,但萬一芳菲就是覺得痛不欲生呢?

相信證據和陰謀論的兩種想法在姚玉容的腦子裡瘋狂打架,而鳳驚蟄起床之後,也得知了這個訊息,他立馬出宮前往了謝府。

而他的出宮,也讓朝野十分驚訝。

一個侍女的意外死亡,竟然能讓皇帝親自過問?

不過很快便有傳言修正說,是謝安安公子大受打擊,皇帝才會親自前去安慰。

那侍女,據說是安公子的貼身侍女,極受寵愛。

此言一出,謝安頓時又多了一個“痴情”的人設標籤。

只是現在,誰也沒空去管這個。

鳳驚蟄進入謝府,便被管家憂心忡忡的引至姚玉容所在之處。

她正站在芳菲落水的池塘邊,面無表情的凝望著池塘,看著那浮在碧水之上的田田荷葉,原本溫潤如玉的面容,寒冷如冰。

但她不許旁人靠近,鳳驚蟄卻是一個例外——他們彼此分享了太多的秘密,他幾乎是姚玉容唯一能夠如此信任的人。

可在走過去的時候,他的注意力,卻先被池塘盡頭的那堵高牆之下怒放的叢叢映山紅吸引了注意。

又到了這如杜鵑啼血一般的鮮紅花朵綻放的季節,鳳驚蟄忽然一個晃神,一個很多年前的畫面,突然的闖入腦海。

那時候,月明樓還在。

原本是一場普通的清明節祭祀,但後來鸞丙申卻奇異的不見了蹤影。

那時候,謝安還是個叫做流煙的小女孩,小小的,一身縞素,特別特別安靜沉默。

她單獨坐在一旁,白衣如雪,襯的烏髮越濃,膚色越白,唇若花瓣,眸如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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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稚氣未脫,卻已經看得出長大後的些許風流之意。

她坐在一叢映山紅下,那花開的極為豔烈,幾乎像是一團觸目驚心的火焰。一枝映山紅就搭在小女孩的肩膀上,好似吞吐而出的火舌正在舔舐著她,直叫人擔心,下一秒她就將整個都被吞進那火焰之中,也跟著熊熊燃燒起來。

——那是種很不可思議的感覺。

她看起來像雪像冰,遇上火,應該只能融化。但鳳驚蟄卻感覺,她自己本身其實也能熱烈的燃燒。

外如冰雪,內藏火焰。

而一打眼,當年那麼小,那麼小的孩子,就已經這麼大了。

當初那麼一團稚氣未脫的幼崽,突然就如此修長清峻,亭亭而立,長髮如墨,眼似深潭了。

鳳驚蟄站在她的身側,看著她那俊秀精緻的側臉,忍不住輕輕的嘆了口氣。

姚玉容也沒有廢話,只是道:“你覺得怎麼樣?”

他們近旁無人,也不用擔心談話被人偷聽了去。鳳驚蟄老練的回答道:“如果是人為的,很漂亮的手法。”

都說只有同類才最瞭解同類,而這世上,不會有比月明樓的殺手更清楚,能不能以這樣看似完美無缺的自殺手法殺死一個人了。

姚玉容冷冷道:“所以,是樓裡的人做的。”

鳳驚蟄卻怕她被偏見衝昏了頭腦,謹慎道:“只憑這一點,恐怕還不能確定。”

姚玉容也不與他爭辯,只說:“我已經寫信告訴春分芳菲遇害的事情了,而且我還問了他,他到底有沒有寫信,又寫了些什麼。”

鳳驚蟄道:“但他遠在西疆。等他回信到達,也要一個多月以後了。那時候,就算有遺漏的證據,也早就消失不見了。”

姚玉容卻勾了勾唇角,不知道是在嘲諷誰的皮笑肉不笑道:“你知道嗎,如果對方做事真的滴水不漏,那麼春分很有可能真的給芳菲寫過信,甚至信的內容,說不定也的確是拒絕她的心意。”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一起完美的謀殺,也有可能的確是個意外?”

“我想過。”姚玉容冰冷道:“一開始聽說這個訊息的時候,我想過,到底是不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但我在這裡站了一個早上,我想明白了。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疑慮?因為這件事情很不對勁。哪怕它明面上看起來順理成章,但一定有哪裡讓我覺得有違常理。我現在還沒有意識到是哪裡出了問題,但下意識裡,我的思緒已經對我發出了警告。”

她篤定道:“這件事情一定有問題。”

但這樣的篤定,沒有證據,也可能只是一種過於自我的偏執。

鳳驚蟄詢問道:“那麼,兇手的動機是什麼?月明樓已經不在了,我們不會再為外人殺人,更不會殺死自己人。如果是樓內的人出手,一定是芳菲做了什麼,或者她知道了什麼,才會引來這樣的殺身之禍。”

姚玉容卻不言不語。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在不知道兇手是誰的情況下,推測他的動機沒有意義。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明白他的手法。”

她說:“重點是那封信。”

芳菲經常給九春分寫信,但九春分很少回信。所以每一次,他寄來的信件,芳菲都會仔細的藏在自己的妝奩裡,十分珍惜。她的性格絕不會讓她做出燒燬信件這麼偏激的事情,看起來倒像是有人在故意毀滅證據。

也許信上寫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信本身。

月明樓內奇毒繁多,不少都不為外界所知——信封被很多人傳遞過,但只有芳菲拆開了信,出了事,所以如果有藥,那就是在信紙上。

聽了她的推測,鳳驚蟄梳理道:“你是說,也許是芳菲抽出信紙來的時候,吸入了上面附著的藥,昏了過去,被人灌下了酒,丟入池塘的?”

“不是,”姚玉容卻道:“仵作驗屍的結果是,她胃裡有酒。如果是昏迷狀態,酒灌不進去那麼多的。她的確喝了酒……也許她拿著信回房的時候,房裡有人在等她。如果她願意跟他喝酒,那就說明……對方跟她一定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