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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登基為帝。

這是北梁目前最大的一個地雷,謝安與謝璋,韋氏與謝氏,在“謝籍”的威望壓制,和姚玉容的刻意迴避下,還算是沒有把鬥爭白熱化激烈化,卻已經在暗處波詭雲湧,一旦引爆,便可能動搖國本。

姚玉容原本是沒有打算登基的,她實在沒興趣把自己耗死在上頭,也沒有興趣去搶謝璋的皇位,更不打算把自己的性別隱瞞一輩子。

但韋氏若是跳得厲害,總會影響到她的政策,於是被人針對,自然也會反擊壓制。來來回回,似乎讓韋氏越發將她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偶爾姚玉容也會思考,將來若是想要抽身而退,該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即便是有著金手指,她偶爾也會覺得有些困難,但她也不想就此把自己一生都困在皇城之內。

此刻她盯著這句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覆道:

(私聊)阮盈盈:你在唆使我篡位嗎?

(私聊)盧湛:我並沒有這樣的意思。不管你信與不信……但如果我們的交談無法建立在信任之上,那麼一切就都沒有意義。我只想問你,你一手將北梁帶領到了如今的地步,手段、理論,我幾乎聞所未聞,你真的確定謝璋能夠將它的變革繼續下去?難道你真的那麼放心,願意將它拱手相讓?

(私聊)阮盈盈:……你最怕的,還是別人掌權,與我約好的就都不作數了吧?

(私聊)盧湛:的確如此,我只信任你。除了你之外,無論是謝籍還是謝璋,都無法讓我放心。

(私聊)盧湛: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必須是你登基為帝,我們才能達成合作,我只跟你合作。

這似乎是他最為堅持的底線。姚玉容沒想到他如此堅決,猶豫了半晌,只能回覆道:

(私聊)阮盈盈:我會考慮的。

盧湛沒有再回覆。

姚玉容猶豫了半晌,轉頭又向著鳳驚蟄發去了訊息。

(私聊)阮盈盈:我覺得我可能要登基。

鳳驚蟄回的飛快。

(私聊)謝籍:我不在的時候,有人強行要你黃袍加身?

(私聊)阮盈盈:不是,是盧湛。他說如果我登基,他就願意與我合作,和平合併南秦。

鳳驚蟄一愣,下意識的就無法相信。

(私聊)謝籍:怎麼可能會有皇帝願意把自己的國家拱手相讓?你小心有詐。

(私聊)阮盈盈:我知道……但如果是盧湛的話……我願意相信他。

(私聊)謝籍:你相信?如果這是個陷阱呢?

(私聊)阮盈盈:如果是陷阱,讓我登基的話……只能是希望韋氏發動政變,導致國內動盪,出現空隙能夠乘虛而入吧。但是,如果是真的……我覺得可以一試。

鳳驚蟄在潛意識中皺起了眉頭。

(私聊)謝籍:既然如此,你打算怎麼做?

(私聊)阮盈盈:我得把謝璋帶在身邊,不能再繼續放任他跟著韋氏那群人一起了。

(私聊)謝籍:如果他不能理解你的所作所為呢?

(私聊)阮盈盈:……那就只能換一個了。

(私聊)謝籍:好。如果謝璋不行,你告訴我,我再給你生一個。

姚玉容:……

什麼叫再給我生一個?

她當然很快的反應了過來,這是鳳驚蟄在告訴她,他可以再製造出一個“謝籍”的兒子,名正言順的頂替謝璋的位置,但是……這句話的歧義還是讓她忍不住感覺一陣好笑。

但目前為止,謝璋仍是最優先的繼承人人選。

姚玉容心裡對他是有所虧欠的,她殺了他的父親,然後幾乎剝奪了原本該是屬於他的一切。

隨著他漸漸長大,姚玉容偶爾看著他越來越像謝籍的模樣,心中雖然並沒有後悔,卻也時常會想,當時是不是真的沒有其他選擇了?

但沉湎過去毫無意義,如果可以,她是希望能夠把這個帝國,交到謝璋手裡的。

只是之前姚玉容的目標都是發展國力,做好了與南秦長時間拉鋸戰的準備。在她一統天下的計劃中,五年之內成功都算是短時間了。

所以一時半會,她不可能去考慮移交權力。為了將一切都握在手中,她的確是完全將謝璋排除在了權力中樞之外,避免政權不穩……再說,他如今也才十一歲,本來就應該專心讀書。

她分不出更多的精力去管他,也沒有理由強行分開他和自己的親生母親。

可是現在,長期目標一下子就縮短了……如果盧湛真的願意為了他的子民,主動讓位,那麼姚玉容的計劃進度,就可以直接縮減一大截。

這樣一來,培養繼承者這一任務,就有些迫在眉睫了。

姚玉容想了想,決定讓謝璋先遠離他的母后,以及韋氏家族影響。十一歲的少年,正是三觀成型的重要時期,她必須得花時間將他帶在身邊,塑造成自己想要的形狀。

她準備帶他去西疆,一面算是慰問扶邊,一面也是讓他近距離的感受一下,科舉制度發源地的氛圍。

對於掌權者來說,他們不會看不見科舉制度的好處。韋氏現在為了拉攏貴族,反對科舉,但一旦謝璋上位,他也一樣要推行科舉。

這就叫屁股決定腦袋。

像是明朝的燕王朱棣,因為削藩而反叛,但自己一坐上皇位,第一件事情也是削藩。

她只需要在這科舉這件事情上,和謝璋達成共識,然後以此為基礎,達成一系列共識,就完美了。

奉命監國的謝安忽然準備巡視西疆,還要帶上唯一的皇子謝璋,韋氏自然極力反對。

若是離開皇城,他們的苦心謀劃的計劃多半要落空,而謝璋也將“孤身一人”“深陷敵手”,怎麼能叫他們不慌張失措?

韋后親自出面,請謝安一聚,在宴席上,這位母親臉色蒼白的勸說他收回成命,姿態極低,幾乎說得上是哀求,彷彿認定了這一撒手,兒子就永遠也回不來了。

她強扯出笑容說,畢竟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西疆路途遙遠,又是窮山惡水的蠻荒之地,更何況謝籍臨走之前委派謝安監國,自然應該安守帝都,哪有輕易離開的道理。

可憐天下父母心。

見她如此戰戰兢兢,姚玉容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並沒有故意嚇唬他們的意思,但他們自己腦補害怕成了這樣,足以體現出在他們的心裡,他們與“謝安”是多麼的不共戴天。

姚玉容只能有些無奈的恭恭敬敬道:“叔母說的很有道理。但叔父對璋兒期望極高,這次也是叔父下令,要求璋兒前往西疆巡視。”

這話是個藉口,韋后也根本不信。她恨的咬牙,心道,如今一國玉璽都在謝安手中,聖旨簡直要多少有多少,旁人也難以分辨真假,她說是謝籍下的令,又有誰知道是真是假?

可謝安這邊絕不鬆口,禮部那邊都已經開始準備儀仗了。

在韋氏眼中,這多半就是謝安在趁機斷絕他們的後路,此去西疆,謝璋絕對凶多吉少。

就在韋氏差點狗急跳牆,準備鋌而走險,再次刺殺謝安的時候,謝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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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身處漩渦中心的少年,在進門前,抬頭看著那塊寫著“韋府”的牌匾,看了很久。

這個府邸裡的人,為了他做了很多很多事情。

他們說著是為了保護他,是為了他好……卻好像從沒有人,想過要問問他的想法。

見到韋家家主的時候,謝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這是後輩向長輩的行禮,韋家家主有些不敢全受的微微側身,半避了開來,然後連忙回了一個臣子向君主的回禮……縱然不是太子,皇子也仍然是君主。

待他直起腰來,謝璋便開門見山道:“監國大人找了我。”

他已經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隨意的稱呼謝安為“摩詰哥哥”了。

少年將一卷卷軸從袖中抽出,放在韋家家主面前,平靜道:“他給了我這個。”

老人的目光落在卷軸上,沉默了許久。

那會是什麼?

謝安交給謝璋,又讓謝璋轉給他的東西……是警告,是威脅,又或者……乾脆就是一張聖旨?

那一瞬間,一種未知的恐懼幾乎要將韋家家主擊倒,但他繃緊了身體,僵直了片刻,終於還是鼓起勇氣,伸手將它展了開來。

只是掃了一眼,老人就像是被人猛地錘斷了脊樑一般,瞳孔擴大,臉色猛地漲紅,又倏忽慘白了起來。

“不可能……她怎麼會知道!怎麼可能……”

他囫圇掃完整張卷軸,原本端坐筆直的脊樑,就驀的佝僂了起來。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又再三確認了一下上面的內容,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昭示著他內心的波濤洶湧。

“她……他……”韋家家主有些語無倫次的更換了好幾個代詞,哪怕在旁人聽來,並無不同,可只有他知道這其中意味著怎樣的心理交鋒……繼續對抗“她”?還是放棄所有的計劃,就此服從“他”?

老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過了很久,他才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屈服的閉了閉眼睛,以“男性”的“他”代稱道:“……他想怎樣?”

謝璋沒有聽出這個字眼裡蘊含著意義,卻從他的語氣中察覺到了臣服和畏懼。

他不由得想起了,他之前與“謝安”見面時的情形。

那時,她和顏悅色的將卷軸交給他,態度溫和的看著他說,“你先看看這個。”

那卷軸之中,是足以摧毀整個韋氏,且讓韋后,甚至謝璋,一起萬劫不復的證據。

當然,包括行刺的計劃。

那林林種種,事無巨細,仿若就在現場,親眼所見一般的細膩筆觸,叫謝璋一瞬間感到了一種彷彿滲進骨髓之中的顫慄……他的四周,也被人如此嚴密的監視著嗎?

在他無法看見的死角與黑暗處,到底隱藏著多少雙眼睛,一直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了姚玉容,然而對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溫和平靜,讓人捉摸不透。

他的腦海裡飛快的閃過無數個念頭……母后說謝安心懷二心,對他不懷好意;外公和舅舅們總是憂心忡忡,告訴他要小心防備;人們都說,謝安會與他爭搶皇位……

所以,他們是對手嗎?

“他”終於,要對他下手了?

那麼他該怎麼做?

謝璋感覺自己的背上已經滲出了冷汗,他想,他要跪下表示順服,乞求她相信自己對這些事情都一無所知,並未參與嗎?

如今“他”比他強勢太多了,軍權,政務,幾乎盡皆在謝安的掌握之中。

他有什麼反抗之力?

可是謝璋想的清清楚楚,脊背卻一直挺得宛若勁松翠竹。他垂下了眼眸,心亂如麻,緊張慌亂,表面上看起來,卻鎮靜至極。

他是謝籍之子。

他是謝家之子。

即便性命落於旁人之手,也絕做不出那搖尾乞憐的不堪之態。若是“謝安”認定他也參與其中,他的哀求除了醜態畢露,又有什麼用處?

若是“謝安”調查的清清楚楚,自然知道他並不知情,那又何必用他解釋?

說到最後,最關鍵的只有一個。

“監國大人,是什麼意思?”

姚玉容卻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她只是繼續問道:“你覺得國法,維護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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