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老鴇發現了楚若蘭衣襟下襬繡著楚府的標誌,連忙堆滿了笑容:“哎呦喂!這是什麼風,把楚府的小少爺和風大夫給吹到著牡丹坊來了,老身真有眼不識泰山,該罰,該罰!”又朝著樓上吆喝了一聲。“女兒們,快出來見貴客呀!”
穿越到了古代,風霽晴頭一件想做的事,就是逛妓院,充分見識一下那只活在書中秦淮風月顧盼生情傳世佳人的絕代風姿。今天會出現在妓院裡,完全是一場預謀已久的陰謀。只不過順帶角地帶了個拖油瓶出來,稍微煞了風景。
要泡窯子,就要泡頭牌,那才夠味!那些庸脂俗粉她可看不上眼!
風霽晴衝著老鴇擺了擺手,示意她別再亂點鴛鴦譜:“今天爺就想會會你們樓裡的花魁,燕奴兒。”
“可……”老鴇露出為難的神色,燕奴兒是她樓內的花魁不假,但是今天燕奴兒聲稱身體不適,拒不見客。爺字輩的她惹不起,那小蹄子也得時時寵著,這下可麻煩了!
楚若蘭露出不滿意的神色,雖然她也不知道找那個花魁燕奴兒有什麼用,但既然是那個女人要找的人,就肯定不會錯!想至此,便瞪起雙眼,這是她要發飆的前兆:“怎麼著?難道我們倆人的身份還不夠格見一個不要……”
風霽晴連忙打斷她的話,這丫頭盡給她添亂!隨後,眼神略帶不滿地瞟著老鴇,作勢要走:“看來著浩大的楚府在你這牡丹坊的嬤嬤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也罷,咱爺兒倆還是去別的樓找找樂子吧!”
“呵。”一聲輕笑,源自一個角落。那是一種看好戲的目光。風霽晴忍不住轉過頭,瞪了那個不識趣的男人一眼。
老鴇急的搓手,但還未想出好的法子,這得罪楚府可不是鬧著玩的!單憑看他倆背後那碩大的金山財富也不能輕易地放走這倆財神爺!只得連聲賠笑,剛想介紹其他長得也不錯的姑娘,只聽得見樓上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媽媽,讓楚公子和風大夫上來暫且一聚,也不枉是同鄉一場。”
風霽晴心裡暗道,這燕奴兒倒是慧心巧思,挺會找藉口給牡丹坊解圍的,卻不知此女姿色如何?正想著,只覺楚若蘭偷偷湊了過來:“喂,為什麼找這個女人呀?”
“笨!”風霽晴輕輕敲了敲楚若蘭的腦袋,“葉大哥找女人的話,肯定也得找最棒最漂亮的女人呀!還有以後要叫我風大哥,記住了哦!還有,記得準備銀子!”
“哦。”楚若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道原來是這樣。
風霽晴與楚若蘭極力保持著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緩緩上了二樓,而那名男子的目光也隨著她的身影移動,眼中的笑意更濃。整理了一下物品,揮了下手叫陪客的姑娘退下,便也要跟上樓。
一股來自門口的焦急而又狂喘的聲音叫住了他:“奶奶的,終於找到你了!大師哥!你倒是真悠哉!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風花雪月!師傅急令你回山商討事宜!呼呼!”
被稱作大師兄的男人不在意地掏掏耳朵,慢條斯理地吐出更加令來人抓狂的詞句:“師傅准許我回山了?可是我打造的寒魄寶劍還未找到合適的寄主,實在無顏回去面見師傅啊。”
“靠!”站在門口的藍衫男子一陣狂吐血,“你都出來年了,還沒找到呢?感情是你下山之後一直逍遙這人世間,留戀溫香軟玉,根本不想找到那劍的寄主!”聽的旁人一陣惡寒,留戀人世間,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好了。”被稱作大師兄的人慢吞吞從懷了掏出一張銀票,往桌子上一放,“不用找了。舒離,注意你的語氣,形象很重要,要我說幾遍呀……這樣的你能吸引喜歡的姑娘才怪。”
藍衫男子再次滿臉黑線,還沒等他再一次發飆,青衫男子瞬間便來到他的身邊,揪起藍衫男子的衣領,剎那間便全都不見了蹤影。
晚妝明肌雪,臨風飄香屑,翩髻懸翼,低胸淺粉,面貼鵝黃,皓齒朱唇,一代佳人,淺眉含笑,卻帶著些許的病態蒼白,在二樓拐角的內坊門口迎接著她們。微微一福,聲如鸝俏:“奴家給二位貴客見禮了,只盼兩位爺體恤奴家今日的身體不適,未能及時出門迎接。”
聽著這番銷魂的溫語暖儂,風霽晴感覺渾身蘇蘇麻麻的,很是受用,但身邊的楚若蘭卻偏頭輕哼了一聲,眼神中大有不屑的意味。
那燕奴兒也不惱,轉過身,將她們帶入內坊。
一個上好的檀爐擺放在牆角邊,上方凝結著絲絲縷縷的爐煙,混雜著一股奇異而又誘人的芳香,蔓延消散在四周。風霽晴凝神嗅了嗅,那股奇異的香氣鑽進腦海深處,心下便有了瞭然,這香居然是昂貴的麝香!牆壁上,青丹欲滴,畫的盡是山水花景,清新淡雅,精緻的小桌上擺放著一盤棋子,青花瓷茶杯。好似一個大家閨秀的房間,沒有沾上半分庸粉俗氣。
待風霽晴倆人入座,燕奴兒款步走到古箏面前,崢的一聲,試了試音調,聲音飄渺悅耳:“待兩位爺好生歇下,待奴家獻上一曲《念君》。”說罷,只見她玉手一揚,纖細的手指在十三根琴絃上輕輕撥動,伴隨著悠揚的箏聲,輕柔的歌聲響起: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上有愁思婦,悲嘆有餘哀。借問嘆者誰?雲是宕子妻。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獨棲。君若清路塵,妾若濁水泥。浮沉各異勢,會合何時諧?願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君懷良不開,賤妾當何依?
楚楚天籟,悲切感人,迷失在其中的風霽晴不由得以身代入,深切地感知到了沒有自由身的**,這一輩子的悲哀。深陷泥潭,卻還能保持這般冰清玉潔,忍不住眼圈微紅,一首歌罷,不由的鼓起掌來,由衷的讚揚道:“燕奴兒姑娘真是一曠世才女!才貌具備,真不知道哪家的男子上輩子修來福分能娶到燕奴兒姑娘那!”說話間,又瞄到了那壺檀爐,微微皺眉,“還有,奴兒姑娘以後不要再點這種香料了!”麝香雖然華貴凝香,招人喜愛,但卻是打胎流產的必備藥材,份量重的話則會導致不育,這對古代的女子來說是非常危險的東西,如果她還想從良的話,那萬萬不可丟棄生育功能!(未完待續)